第172章 如今反攻形勢大好,我們自當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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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金軍在淮河南岸被無數玩家折磨得痛不欲生時。
    洛塵數名信使,正快馬加鞭,沿著不同的方向,將洛塵的親筆信送往各地。
    第一封信,送達了駐在壽州正陽關的淮河水師大營。
    淮西路副提督程輝,是一個年近五十的宿將。
    當初若不是劉光的軍隊跑的太快,放棄了盱眙,楚州一線的防禦。
    他的水軍也不至於被堵在盱眙,無法順溜而下。
    他看著信上那軍報和印章,以及信中那大膽到近乎瘋狂的計劃,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全殲金軍東路精銳!
    這是何等大的手筆!
    自從開戰以來,夏軍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能守住一座城池不失,便已經是大功一件。
    而這位年輕的製置使,一開口,就是要將不可一世的金軍主力,圍殲在淮河岸邊!
    “有膽……真是有膽……”
    程輝喃喃自語,但眼中,卻燃燒起一團久違的火焰。
    他戎馬半生,打過無數的仗,勝仗卻寥寥無幾。
    不是他不能打,而是不敢打,而是他一個水軍統製,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陸地上打過禁軍騎兵。
    每一次,都是在河上眼睜睜看著金軍燒殺搶掠,然後揚長而去。
    那種憋屈,早已在他的胸中積鬱成疾。
    現在,終於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個打字!
    而且,不是小打小鬧的擊潰戰,是圍殲戰!
    “來人!”程輝猛地一拍桌案,巨大的聲響讓帳外的親兵嚇了一跳。
    “傳我將令!所有戰船,即刻起錨!關閉所有沿江渡口,封鎖河道!一隻蒼蠅,也不準給我飛過淮河去!”
    “將軍!這……這不合規矩啊!沒有朝廷的兵符,我們擅自調動水師,可是大罪!”副將大驚失色,連忙勸阻。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程輝雙目圓睜,一把抓起桌上的令箭:“現在淮西沒有主帥,我的命令就是軍令,誰敢違抗,軍法處置!”
    “告訴弟兄們!憋了這麽久的鳥氣,該到時候讓金狗們嚐嚐我們淮河水師的厲害了!此戰若勝,功在千秋!老子就是掉腦袋,也值了!”
    副將看著程輝那張因激動而漲紅的臉,也被這股豪氣所感染,他挺起胸膛,大聲應諾:
    “是!末將遵命!”
    一時間,整個淮河水師大營都動了起來。
    一艘艘艨艟巨艦,揚起了風帆,如同一座座移動的山巒,順流而下,向著盱眙方向匯集而去。
    第二封信,送到了濠州。
    濠州大營。
    兩萬兵馬枕戈待旦,軍容嚴整,營盤連綿十裏,旌旗在淮西的風中獵獵作響。
    然而。
    在這肅殺的表象之下,湧動的卻是一股無所適從的迷茫和焦躁。
    中軍大帳之內,十餘名的將領圍坐一圈,氣氛卻遠不如營外的士卒那般安靜。
    這些人,都是從淮西各州抽調而來的州鈐轄,個個都是地方上的二把手,誰也不比誰高上一頭。
    他們本是奉命前來,協助前任江淮製置使劉光防守淮河一線。
    可人剛到,就聽聞劉光大帥已經帶著主力轉進鎮江,留下他們這兩萬人在濠州,成了沒人管的野孩子。
    沒有上峰的軍令,也沒有統一的指揮。
    這支大軍就這麽尷尬地杵在了前線,進退失據。
    淮西一把手空懸。
    新任的淮西二把手兵馬都監,也躲在建康,名曰招兵。
    實際就是怕上前線跟著一起死。
    “報——”
    一聲悠長的傳報聲打破了帳內的沉悶。
    一名風塵仆仆的信使,被親兵領了進來,他單膝跪地,雙手高高捧起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件。
    “啟稟諸位將軍!盱眙加急!淮東製置使洛帥親筆信!”
    “洛帥?”
    帳內諸將聞言,皆是一愣。
    一個年近四十,麵容黝黑,身形魁梧的漢子,一把接過信件。
    王德撕開火漆,展開信紙,目光迅速掃過。
    初時,他眉頭緊鎖,漸漸地,他的呼吸變得粗重,雙目圓睜,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好!好膽!好一個全殲金軍!”
    王德猛地一拍桌案,將信紙重重拍在地圖上,發出一聲巨響。
    其餘將領紛紛湊了過來,爭相傳閱那封信。
    帳篷內,一時間隻剩下倒吸涼氣的聲音。
    洛塵的計劃,如同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麵,在這些將領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自從開戰以來,他們聽得最多的就是堅定守住、轉進、保存實力。
    何曾聽過如此大膽、如此瘋狂的計劃?
    要將完顏宗望麾下那支不可一世的金軍主力,一口吞在淮河南岸!
    “瘋了……這位洛製使怕不是個瘋子!”
    一名麵白無須,看起來頗為精明的將領陳規,連連搖頭:
    “完顏宗望雖然已經生死不明,但金軍建製尚在,那可是一萬多人的百戰精銳!就憑盱眙那點兵力,和我們這點人,就想圍殲他們?癡人說夢!”
    王德虎目一瞪,聲若洪鍾:
    “陳規!你懂個屁!信上寫得清清楚楚,金軍如今是喪家之犬,士氣低落,糧草斷絕!早已是疲憊之師!”
    “程輝將軍的水師已經出動,將會在盱眙封鎖了淮河!現在,金狗就是甕中之鱉!就差我們這最後一擊,便能關門打狗!”
    陳規冷笑一聲,毫不退讓:
    “王將軍說得輕巧!關門打狗?我們是什麽身份?我們是奉命協防淮陰的兵馬,如今劉帥未有軍令,朝廷未有兵符,我們擅自調動兩萬大軍,跨州作戰,這是什麽罪名?這是謀逆!你擔待得起嗎?”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王德怒吼道:
    “劉光那個慫貨自己跑了,難道我們也要學他,眼睜睜看著這千載難逢的戰機從眼前溜走嗎?打贏了,這是不世之功!打輸了,老子一顆腦袋賠給他!”
    “打贏了,功勞是那洛製使的,罪過是我們背!”
    陳規寸步不讓,指著地圖:“再者說,洛製使憑什麽指揮我們?他一個新任的製置使,節製的是揚州一帶的兵馬,手伸得也太長了吧!我們若是聽了他的,日後朝廷追究起來,誰來保我們?”
    帳內頓時分成了兩派,吵作一團。
    一派以王德為首,皆是些渴望建功立業的血性軍人。
    他們早就受夠了憋屈的防守和撤退,洛塵的計劃讓他們看到了雪恥複仇的希望。
    另一派則以陳規為首,他們更多考慮的是官場上的利害得失。
    在他們看來,沒有朝廷的明確命令,任何行動都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和身家性命做賭注。
    “王將軍,陳將軍所言不無道理,此事體大,還需從長計議啊。”
    “從長計議個屁!信上說了,那洛塵雖然用兵大膽,但畢竟人少,最多遲滯金軍五六日!等我們請示完朝廷,黃花菜都涼了!金狗早就渡河北去了!”
    “可萬一這是個圈套呢?萬一是那洛製使想借我們之手,消耗金軍實力,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