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零點輪回的混沌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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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從每個人的靈魂深處炸開。
就在這間狹窄、昏暗的雜役房內,楚清歌那雙曾執掌天下、睥睨眾生的鳳眸裏,此刻隻剩下冰冷的決絕。
她高舉著那方足以顛覆皇權、引動國運的傳國玉璽,卻並非砸向任何人,而是狠狠地、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腳下那塊平平無奇的青石地磚猛然摜下!
玉璽與地磚碰撞的刹那,沒有發出預想中的碎裂聲。
取而代之的,是一圈肉眼可見的金色波紋,如水入靜湖,驟然擴散。
雜役房的地麵瞬間變得透明,緊接著,整個皇宮,不,是整座皇城的地基,都在這道金色波紋的掃過下,顯現出了一幅巨大到令人心神欲裂的圖騰!
那是一頭蜷縮的巨犬,輪廓由無數扭曲的符文與怨魂構成,栩栩如生,仿佛沉睡了萬古。
皇宮恰好就坐落在巨犬的心髒位置,而他們所在的雜役房,正是心髒上那枚最關鍵的、用於鎮壓的“釘子”!
“以天下為祭,以國運為鎖,這便是你想要的‘安穩’嗎?”楚清歌的聲音冰冷如霜,一字一句都像是對某個無形存在的審判,“假裝稱臣的代價,就是讓整個皇朝,成為你永世沉眠的閉環容器!”
話音未落,遠在千裏之外,青銅巨棺撕裂的天地裂縫中,蘇慕雪一身銀甲,血染披風,身後是氣勢如虹的北域鐵騎。
她沒有絲毫猶豫,手中長槍向前一指,那雙總是帶著三分英氣的眼眸裏,此刻燃燒著義無反顧的火焰。
“北域軍,隨我衝鋒!”
這不是一場對敵人的衝鋒,而是一場對宿命的決死突擊。
三萬鐵騎,三萬條錚錚鐵骨的漢子,在衝入那片混沌虛無的裂縫瞬間,身軀竟開始分解、重塑!
沒有慘叫,沒有恐懼,隻有絕對的忠誠與執行。
他們的血肉、鎧甲、乃至靈魂,都在瞬間化作了一個個複雜而古樸的符號,那符號的形狀,赫然是一張——躺椅!
無數血色躺椅符號匯聚成一道洪流,精準地找到了那虛空中掙紮咆哮的龐大犬魂,將其層層包裹,強行壓製。
犬魂的嘶吼震徹天地,卻被這股由忠魂鑄就的力量死死禁錮。
“郡主的決斷,就是最好的閉環重啟密碼!”蘇慕雪的聲音在天地間回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她的身形,也隨之化作了那血色洪流中最耀眼的一枚符印。
幾乎在同一時刻,另一處戰場,藥穀聖地。
林半夏隨身攜帶的古樸藥箱“砰”地一聲淩空炸開,無數珍稀藥材化為齏粉,唯有那傳說中的忘憂花,花瓣如雪,漫天飛舞。
這些花瓣並未散去,而是在空中自行匯聚,組成了一個氤氳著生命氣息的藥浴池。
它們的目標,同樣是那被血色符號包裹的犬魂。
花瓣融入其中,狂暴的犬魂竟漸漸安靜下來,仿佛被最溫柔的力量所撫慰。
緊接著,藥穀深處,無數記載著上古丹方的孤本古籍無火自燃,升騰起金色的火焰。
那火焰並非毀滅,而是提煉,將千百年的藥理與智慧,燃燒成最純粹的法則之力。
“以治愈為名,行重構之實。”林半夏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神性的莊嚴,“假裝治愈的最終形態,就是讓混沌法則,接受新的輪回規則!”
雜役房內,林修遠隻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籠罩全身。
還未等他反應,他身邊的夜無月,那個一直如同影子般存在的女人,身體忽然寸寸碎裂。
那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個由無數暗影碎片構成的替身容器!
容器炸裂的瞬間,其中一枚最鋒利的碎片,裹挾著夜無月畢生的殺意與決意,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林修遠的心口!
劇痛傳來,林修遠悶哼一聲,低頭看去。
傷口沒有流血,那枚碎片在觸及他心髒的刹那,便融入了他的身體。
與此同時,夜無月那柄從不離身的暗影匕首,也悄然分解,化作一道道血色絲線,在他心口的位置,勾勒出了一副與蘇慕雪鐵騎所化符號一模一樣的——躺椅紋路!
“殺戮的盡頭是守護,獻祭的本質是開啟。”夜無月那虛幻的身影在消散前,留下最後的聲音,縹緲而堅定,“假裝獻祭的殺手,才是閉環真正的鑰匙。林修遠,你……就是那把鎖。”
心口的劇痛與灼熱感,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林修遠腦海深處塵封的大門。
也就在此時,遠在極北之地的雪宮遺址,白若雪手持冰晶權杖,杖尖與整座冰封的宮殿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鳴。
一道道冰藍色的光華衝天而起,跨越萬裏空間,精準地投射在林修遠的眉心。
無數破碎的、光怪陸離的記憶畫麵,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湧入林修遠的腦海。
他看到自己身穿帝袍,卻懶散地躺在龍椅上,對滿朝文武的爭吵置若罔聞,隻覺得無比煩躁。
他看到自己放棄了無上的權力,隻為尋找一個能讓他“永遠躺平”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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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自己與天道博弈,與法則對賭,最終為了徹底的“懶”,不惜將自身化為宇宙閉環的核心,試圖創造一個絕對靜止、無需他操心的“永恒夢境”。
他就是那個“懶癌大帝”,一個因為懶得管理世界,而選擇將世界連同自己一起封印的瘋子!
而楚清歌、蘇慕雪、林半夏、夜無月、白若雪……她們的存在,她們的每一次選擇,每一次犧牲,都是這個巨大閉環重啟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她們假裝稱臣、假裝決斷、假裝治愈、假裝獻祭、假裝遺忘,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在今天,在此刻,將這個由他親手創造的“牢籠”徹底打破,並賦予他一個新的選擇。
一道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機械音,在他意識的最深處響起,那是他曾經為自己設下的最終係統提示:
【檢測到“懶癌大帝”已達成‘永恒躺平’前置條件……】
【所有變量已歸位,閉環法則已重構……】
【現在,請選擇是否‘假裝從未存在過’?】
選擇“是”,他將從因果中徹底抹除,這個宇宙會以一種全新的、沒有他的方式重啟,獲得真正的自由。
選擇“否”,一切將回歸原點,所有人陪他繼續這場無盡的輪回。
林修遠感受著心口那血色躺椅的烙印,感受著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的、五位女子決絕的意誌,嘴角泛起一絲苦澀而解脫的笑意。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又瞬間重置。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雜役房的窗欞,斑駁地灑在地上時,一切驚心動魄的異象都已消失不見。
仿佛剛才那撼動天地的法則更迭,隻是一場荒誕的夢。
楚清歌、蘇慕雪、林半夏、夜無月、白若雪,五人幾乎在同一時刻睜開了眼睛。
她們發現自己依舊身處雜役房內,彼此都完好無損,隻是臉上寫滿了劫後餘生的疲憊與茫然。
“汪……嗚……”
一聲微弱的、帶著幾分膽怯的犬吠聲從門外傳來,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野狗在嗚咽。
這聲犬吠,仿佛一個信號,讓五位女子的心同時一緊。
她們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向雜役房那扇虛掩的木門。
門外,晨光熹微。
映入她們眼簾的,卻不是預想中的庭院或野狗,而是一件超乎理解、甚至超乎想象的存在。
那是一張椅子,一張通體由純粹的金色光芒構築而成的躺椅。
它就那麽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造型華美而古樸,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功德氣息。
而最詭異的是,這張躺椅的靠背與扶手,竟是由九條栩栩如生的金色犬尾交織而成!
九條犬尾,九道功德金光,構成了一張象征著極致“安逸”與“躺平”的寶座。
就在五人震撼失語的瞬間,一道縹緲悠遠、仿佛來自輪回之外的聲音,在她們的識海中悠悠響起,帶著一絲戲謔與無奈:
“下次輪回記得……把功德分給不存在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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