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犬首映現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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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道承載著荒天帝一生孤高與寂滅的劍影,自林修遠的犬瞳深處倒映而出的刹那,天地間的法則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瞬間凝滯!
他脖頸上那枚看似普通的項圈,此刻爆發出刺目的光芒,無數玄奧符文如沸騰的岩漿般劇烈震顫,發出的嗡鳴聲幾乎要撕裂靈魂。
這枚項圈,既是囚籠,也是封印,此刻,它正在被內部那股蘇醒的無上意誌撐得瀕臨破碎!
“就是現在!”
一道冰冷徹骨,不含任何情感的聲音響起。
白若雪動了。
她白衣勝雪,宛如萬載冰山化形,手中那根晶瑩剔透的冰晶權杖,沒有絲毫猶豫,裹挾著足以凍結時空的凜冽寒氣,狠狠刺向林修遠的犬首!
這一擊,並非為了奪命,而是為了奪魂!
“噗嗤——”
權杖尖端沒入犬首眉心,卻未見一絲鮮血,隻有極致的寒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瞬間在他識海表層凝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記憶屏障”!
寒氣與那道《荒天訣》劍影瘋狂對衝,激起陣陣空間漣漪。
白若雪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玄冰之底,一字一句敲打在林修遠的意識核心:“林修遠,你假裝輪回,遊戲人間,如今是我來收取利息的時候了。這道屏障,會隔絕你的本源。現在,做出你的選擇——是保留你那身為劍帝的戰鬥本能,還是你那淩駕萬物之上的混沌法則?”
二者隻能擇一!
保留劍道本能,他將淪為一具隻知殺伐的戰鬥傀儡;保留混沌法則,他將失去所有戰鬥技巧,空有力量而無法施展,最終被法則同化,意識湮滅!
何其歹毒!
然而,不等林修遠做出反應,另一場變故驟然爆發!
一縷縷猩紅如血的碎片,毫無征兆地從他那條無力垂落的犬尾中湧出。
這些碎片仿佛擁有生命,在空中急速盤旋、拚接,轉瞬間,竟組成了一張詭異華麗的血色躺椅,懶洋洋地懸浮在他的頭頂!
一道慵懶中透著極致魅惑的嬌笑聲在空中回蕩。
夜無月的身影在躺椅旁若隱若現,她纖手一揚,一柄淬著無盡暗影與睡意的匕首憑空出現,悄無聲息地刺向那道剛剛形成的“記憶屏障”核心!
“咯咯……小白妹妹,吃獨食可不是好習慣。他假裝輪回的利息你收了,那我這‘懶癌’反噬的利息,也該一並清算了。”
匕首所過之處,空間都仿佛陷入了沉睡。
這一刺,並非要打破屏障,而是要注入另一種更可怕的毒素!
危機感爆炸!
林修遠幾乎是出於純粹的戰鬥本能,猛地抬起一隻犬爪,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拍向那柄暗影匕首!
“砰!”
匕首應聲破碎,化作點點暗影消散。
但林修遠的動作卻猛然一僵,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的犬爪掌心。
在那裏,一道淺淺的、卻又深刻到仿佛烙印在靈魂最深處的劍痕,赫然在目!
那不是犬爪該有的傷痕,那是他前世身為荒天帝,與域外大帝最終決戰時,被對方本命帝器劃破手掌時留下的痕跡!
這道劍痕的出現,瞬間勾動了他最深層的記憶,一股無法抗拒的、源自靈魂的疲憊與睡意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來!
夜無月那帶著笑意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如同最惡毒的詛咒:“懶癌反噬的利息,就是讓這無盡的睡意,成為你永恒的記憶錨點。睡吧,睡著了,你就不必選擇了,多輕鬆啊……”
內有白若雪的生死抉擇,外有夜無月的意識侵蝕!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吼——”
一聲不似犬吠,反倒像是龍吟的咆哮從林修遠喉嚨深處炸開。
他那條剛剛湧出過血色碎片的犬尾,此刻竟不受控製地猛然一甩,如同神龍擺尾,狠狠刺向地麵!
轟隆隆!
整座北域皇城,連同其下方的萬裏地脈,在這一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犬尾竟如一根定海神針,精準無誤地刺穿了北域皇城的地脈核心!
磅礴的皇道龍氣衝天而起,卻化作一道道金色的法則鎖鏈,瞬間纏繞上他的脖頸,與那枚震顫的項圈死死捆綁在一起!
“林修...不,陛下!”
蘇慕雪與楚清歌的身影同時顯現。
楚清歌手中那份與林修遠簽訂的、看似普通的契約文書,此刻正熊熊燃燒,火焰並非赤色,而是璀璨的紫金帝王之色!
文書在火焰中飛速凝聚,最終化作一方沉重無比、刻著山川社稷的“天子玉璽”!
“以吾之名,承載皇權,鎮壓混沌!”楚清歌厲聲嬌喝,玉璽攜帶著整個北域的氣運,轟然壓下!
她的目的,是想強行壓製住林修遠體內因《荒天訣》而暴走的混沌反噬。
但這一舉動,卻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項圈上的符文在玉璽的皇權壓製下,非但沒有平息,反而發生了詭異的逆轉!
原本順時針旋轉用以封印的符文,竟開始瘋狂地逆向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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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
一聲脆響,仿佛宇宙規則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項圈與金色鎖鏈的交接處,一個漆黑的、不斷吞噬著周圍一切光線與法則的“法則裂隙”憑空出現!
北域的天,黑了。
“你假裝稱臣,竊我北域氣運,如今引來規則反噬!”蘇慕雪的聲音威嚴而急切,“這便是你要付的利息!現在,立刻用你的皇權血肉,去填補這個因你而生的規則漏洞!”
三大逼迫,層層疊加,瞬間將林修遠推入了萬劫不複的絕境!
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白若雪,再次動了。
她猛地拔出插在林修遠眉心的冰晶權杖,反手一轉,竟將權杖的另一端,狠狠插入了那道新出現的“法則裂隙”之中!
嗡——
權杖入內,非但沒有被吞噬,反而與裂隙深處那股狂暴的混沌之力,以及林修遠識海中的《荒天訣》劍氣,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刹那間,遠在千萬裏之外的雪宮遺跡,那億萬年不化的永恒冰晶,竟在同一時刻,齊齊化作萬千碎片!
每一片碎片,都如同一麵鏡子,清晰無比地映照出林修遠某一世輪回的場景!
有身為乞丐,凍斃於街頭的淒涼;有身為書生,鬱鬱不得誌的落寞;有身為將軍,馬革裹屍的悲壯……萬千輪回,萬千身份,萬千記憶,如同一場信息風暴,瘋狂地灌入他的腦海!
白若雪的聲音,如同最終的審判:“你假裝遺忘,逃避過往,這便是最後的利息。現在,這些契約將化作你選擇的沙漏,在你的記憶被徹底衝垮之前,做出決定吧,荒天帝!”
選擇,選擇,還是選擇!
她們每一個人,都在逼他選擇!
都在用他“假裝”過的人生,來向他收取血淋淋的“利息”!
是要在無盡的睡意中沉淪?
還是在皇權的重壓下崩潰?
或是在萬千輪回的記憶中迷失自我?
似乎,無論怎麽選,都是死路一條!
林修遠的犬瞳中,混沌與清明在瘋狂交戰,痛苦的低吼聲幾乎要撕裂他的喉嚨。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即將崩潰的瞬間,他做出了一個誰也無法預料的動作。
他沒有選擇屈服,也沒有選擇逃避。
他猛地張開嘴,露出了鋒利的犬齒,對著那根插在法則裂隙中、連接著所有危機的核心——白若雪的冰晶權杖,狠狠地咬了下去!
“哢!”
這一口,不是攻擊,而是掌控!
不是毀滅,而是駕馭!
他竟是要將這所有施加於他身上的枷鎖與力量,全部一口吞下,化為己用!
隨著犬齒與權杖接觸的刹那,他脖頸上那枚逆向旋轉的項圈符文,仿佛找到了最終的歸宿,在一瞬間停止了旋轉,然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始重組!
不再是封印的符文,不再是囚籠的鎖鏈!
金光爆射,符文飛舞,它們以林修遠為中心,以他口中的權杖為支點,竟在虛空中凝聚成了一尊由無數法則符文構成的、既威嚴又透著一絲慵懶氣息的王座!
懶王王座!
也就在王座成型的一瞬間,一道沉寂已久,冰冷機械的係統殘留聲波,轟然響徹在林修遠的整個意識海:
“檢測到終極前置條件‘假裝成為人類’已觸發——”
“權限解鎖!”
“當前可使用混沌法則,重塑輪回規則!”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修遠那具傷痕累累的犬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穩穩地落在了那尊新生的王座之上。
他口中咬著權杖,眼中倒映著萬千輪回,身下是法則裂隙,頭頂是血色躺椅的殘影,周身環繞著皇道龍氣。
在這一刻,所有的危機,都成了他王座的基石。
王座之上,犬形態的林修遠,第一次,真正握住了屬於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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