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自願退化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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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間,時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凍結。
    蘇慕雪那枚古樸的郡主令牌,並非凡鐵,而是一把鑰匙,一把由雪帝親自鍛造、用以開啟塵封因果的寒冰秘鑰。
    它如一道冰冷的閃電,精準無誤地刺入那浮雕上幾乎微不可見的裂縫之中。
    沒有金石交擊的巨響,隻有一聲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嗡鳴。
    “嗡——!”
    這聲嗡鳴,並非在空氣中傳播,而是直接在林修遠的脊椎深處炸響!
    他渾身劇震,一股難以言喻的共鳴感從脊椎骨的那個神秘符號上傳來,仿佛沉睡了萬古的巨龍被一聲龍吟喚醒。
    那股力量,冰冷、浩瀚,卻又帶著一絲熟悉的眷戀,沿著他的神經脈絡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雪帝凍結的‘記憶利息’支點,正是我與你前世未完成的約定!”蘇慕雪的聲音在劇烈的能量波動中顯得有些飄忽,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般砸在林修遠的心頭。
    她的黃金龍瞳中燃燒著決絕的火焰,無視了周圍驚駭的目光,右手毅然決然地探向自己的心口。
    那裏,曾是雪宮至高無上的血契所在,是她身份與力量的根源。
    但此刻,她卻像是要撕掉一層束縛了自己千百年的枷鎖。
    “刺啦!”
    一聲輕響,血光乍現!
    蘇慕雪竟是強行將那與她心脈相連的雪宮血契從血肉中撕扯下來!
    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白色宮裝,她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仿佛那撕裂的不是自己的身體。
    血契離體的瞬間,化作點點冰晶消散在空中,而在那血肉模糊的心口位置,一個嶄新的印記暴露出來,散發著與林修遠脊椎符號同源的、慵懶而又霸道的氣息——那是一個簡化版的躺椅圖案,正是傳說中懶王的符詔印記!
    她以拋棄雪宮繼承人的身份為代價,激活了這份更古老的契約!
    就在這驚天動地的變故中,所有人都以為林修遠會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反應時,他卻……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啊~~”
    這一聲哈欠,悠長而又充滿了倦意,與現場緊張到極致的氛圍格格不入。
    然而,隨著他這個動作,他背後那節發燙的脊椎骨上,神秘符號驟然光芒大放!
    一個巨大的、由純粹能量構成的躺椅虛影憑空出現,仿佛跨越了時空的維度,以一種不容抗拒的溫柔,將一旁因承受不住這股威壓而搖搖欲墜的白若雪輕輕包裹了進去。
    躺椅虛影將所有狂暴的能量波動都隔絕在外,白若雪蒼白的臉上恢複了一絲血色,
    與此同時,一道隻有林修遠能看到的係統殘留提示,在他眼前瘋狂閃爍,光芒刺眼:
    【警告!檢測到未知符詔能量介入!能量級別判定中……】
    【判定完畢:符詔能量>當前混沌利息流!】
    【觸發隱藏獎勵機製……解鎖隱藏獎勵【記憶複利】!】
    【說明:遺忘的每一刻都將轉化為反噬法則的懶散能量。
    宿主越是拒絕回憶,反噬之力越是強大。
    當前懶散能量已累積至臨界點!】
    還沒等林修遠消化這突如其來的信息,另一邊的戰場異變陡生!
    “轟隆!!”
    夜無月那個一直作為她替身的傀儡容器,在承受了多重能量衝擊後,終於達到了極限,在一聲巨響中轟然爆炸!
    無數精密的零件與暗影能量碎片四散飛濺,形成了一片短暫的死亡地帶。
    然而,在爆炸的核心,一道比影子更純粹的黑光逆衝而出,那是一柄完全由暗影法則凝聚的匕首,握在夜無月真正的本體手中!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氣息也萎靡到了極點,顯然引爆替身容器對她造成了巨大的反噬。
    但她的眼神卻亮得嚇人,如同黑夜中最後的星辰。
    “林修遠!用你脊椎的符號,借我一用!”她厲聲喝道,身形化作一道無法捕捉的流光,目標直指浮雕核心那個已經開始瘋狂旋轉的倒計時漩渦,“我用這替身容器的最終形態,為你我……解開這混沌方程的平方根解!”
    暗影匕首毫無阻礙地刺入了漩渦的核心!
    “代價……就是我將永遠成為這法則閉環的觀測傀儡!在無盡的時空中,見證你的每一次選擇!”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種瘋狂的決然,匕首刺入的瞬間,整個浮雕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那倒計時漩渦的轉速驟然加快,仿佛要將整個空間都撕碎!
    然而,撕裂並未發生。
    因為一股更加宏大、更加威嚴的力量,從天而降!
    一道金色的神芒撕裂天穹,仿佛九天之上的皇令降臨。
    那是一卷燃燒著鳳凰真火的契約文書,它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直接從遙遠的皇城穿越而來,瞬間懸停在浮雕之上。
    “唳——!”
    一聲清越的鳳鳴響徹雲霄,契約文書上,一隻巨大的鳳凰虛影展翅飛出,金色的羽翼帶著皇朝地脈的無上威壓,狠狠地撕扯在浮雕的表麵!
    “哢嚓……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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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堅不可摧的浮雕,在鳳凰虛影的利爪下,竟然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口子之後,並非冰冷的石壁,而是一片深邃的星空倒影。
    在那星空之中,靜靜地躺著一個女子的睡姿,那正是雪帝隕落時的模樣,安詳、美麗,卻又帶著一絲永恒的孤寂。
    楚清歌清冷而威嚴的聲音,伴隨著鳳凰的悲鳴,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懶王歸位,因果顛倒。皇朝地脈賴以為基的‘懶惰分母’已被打破,世界法則的底層公式正在崩潰!”
    她的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絲無奈與沉重:“現在,需要有人以‘自願退化’為代價,重寫這一切!林修遠,這是皇朝的請求,也是你必須承擔的宿命!”
    四股截然不同、卻又都指向林修遠的恐怖力量,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整個空間開始劇烈地震蕩,法則的線條顯化於世,如同繃緊到極致的琴弦,隨時可能斷裂!
    “滴……滴……滴……”
    那來自漩渦核心的倒計時蜂鳴聲,在此刻突然變了調。
    它不再是冰冷的機械音,而是轉為了一陣清脆悅耳、卻又帶著無盡寒意的……笑聲。
    是雪帝的笑聲!
    笑聲回蕩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林修遠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駭然發現,自己脊椎符號所化的躺椅虛影,在接觸到白若雪的瞬間,並非隻是單純的保護。
    一股股陌生的、屬於白若雪前世的記憶碎片,正通過躺椅的共鳴,瘋狂地湧入他的腦海!
    那記憶中,有漫天飛雪的宮殿,有慵懶的王,還有一個癡癡等待的女孩……
    “原來如此……”林修遠隻覺得頭痛欲裂,一個可怕的真相在他心中浮現,“混沌利息的最終解……從來不是償還,也不是清零……”
    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驚駭與荒謬。
    “……竟是讓懶王,永遠被困在‘選擇是否遺忘’這個悖論的死循環中!每一次選擇遺忘,都會積累‘懶散能量’,增強反噬法則的力量;而每一次選擇記憶,都將承受那份足以壓垮神明的、來自雪帝的孤寂與痛苦!”
    隨著他的明悟,雪帝的笑聲愈發張揚!
    “哈哈哈哈……”
    虛空徹底崩裂開來!
    無數漆黑的裂縫在眾人周圍張開,從那裂縫深處,浮現出的不是虛空亂流,也不是時空風暴,而是……無數個倒置的、緩緩轉動的躺椅狀齒輪!
    那些齒輪,每一個都代表著一次被遺忘的過去,每一次選擇的岔路。
    它們彼此齧合,構成了一個無法掙脫、無法理解的巨大悖論機器。
    機器轟然運轉,爆發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將蘇慕雪、夜無月、楚清歌的鳳凰虛影,乃至被包裹在躺椅中的白若雪,連同作為風暴中心的林修遠,一並卷了進去!
    天旋地轉,時空顛倒。
    所有人的意識都被卷入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記憶風暴漩渦之中。
    無數的畫麵、聲音、情感碎片混雜在一起,瘋狂地衝擊著他們的神智。
    前世的約定、今生的糾葛、未來的觀測、皇朝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化為數據流,在這片混亂的記憶之海中沉浮。
    在這片即將吞噬一切的混沌之中,林修遠成為了唯一的風暴眼,是所有因果糾纏的奇點。
    在下一瞬間,那席卷一切的記憶風暴,在各自本能與古老契約的驅使下,不約而同地,找到了它們唯一能夠抓住的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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