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人,你也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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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宴會廳,死寂一片。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塊,連賓客們的呼吸聲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釘在那輛撞得稀爛的破車和車前那個浴血而立的男人身上。
    “我蕭未雨的嫂子。誰,敢動?”
    音量不大,卻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髒上。
    禮台上,於大春臉上的得意與張狂瞬間凝固,轉而被一種極致的陰沉所取代。
    他死死盯著蕭未雨,像是要用目光將他千刀萬剮。
    這是他的主場!
    是他於大春向整個京都宣告,蕭家已經成為曆史,而於家才是未來的王!
    這個廢物,這個強奸犯,這個本該死在監獄裏的雜碎,怎麽敢……怎麽敢用這種方式闖進來!
    九位嫂子穿著潔白的婚紗,本該像木偶一樣任人擺布。
    可此刻,她們的身體在顫抖,眼中的死寂被點燃,化作滾燙的淚水,無聲地滑落。
    未雨……
    真的是未雨!
    他沒有死!他回來了!
    大嫂謝落音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那份壓抑了五年的委屈、思念與期盼,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死寂中,一個尖利的聲音突兀地劃破了凝固的空氣。
    “哪裏來的喪家之犬!”
    人群中,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擠了出來。
    正是苟東溪的父親,苟尋常!
    他看著滿地的狼藉,又看了一眼台上臉色鐵青的於大春,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好機會!
    一個在於大少麵前表忠心的絕佳機會!
    苟尋常挺著他那碩大的啤酒肚,指著蕭未雨的鼻子,聲色俱厲地嘶吼起來。
    “你就是蕭未雨?那個弑兄叛國,被關進天殺監獄的廢物?!”
    “你殺了我的兒子東溪,竟然還有臉出現在這裏!”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唾沫星子橫飛。
    “保安呢!酒店的保安都死絕了嗎?!”
    苟尋常環顧四周,對著那些嚇得不敢動彈的保安咆哮。
    “把他給我拿下!打斷他的手腳!我要讓他跪在這裏,給我兒子磕頭謝罪!”
    他越說越起勁,仿佛已經看到了蕭未雨跪地求饒的淒慘模樣。
    在於大少麵前立下如此大功,他苟家的地位,必然水漲船高!
    然而,蕭未雨連眼角的餘光都未曾分給苟尋常一分。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禮台之上,停留在九位嫂子身上。
    那眼神裏有心疼,有愧疚,更有足以焚燒天地的怒火與殺意。
    蕭未雨看到了嫂子們紅腫的眼眶,看到了她們手腕上被強行拽出的紅痕,看到了她們婚紗之下,那顆顆絕望破碎的心。
    五年。
    整整五年。
    是她們,這九個還未過門的嫂子撐起了蕭家最後的尊嚴。
    而於大春,卻讓她們在今天,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不可饒恕!
    “未雨……”
    大嫂謝落音看著蕭未雨,嘴唇翕動,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喚。
    “別怕。”
    蕭未雨開口了,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了嫂子們耳中。
    “我回來了。”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擁有著無窮的魔力。
    像是刺破黑夜的第一縷曙光,瞬間驅散了九位嫂子心中所有的陰霾與恐懼。
    對。
    未雨回來了!
    天,就塌不下來!
    被無視得如此徹底,苟尋常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這是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小雜種!你他媽的聾了嗎?!”
    苟尋常氣急敗壞地嘶吼。
    “老子在跟你說話!”
    “今天,不光你要死!你的這些嫂子,等於大少玩膩了,老子要讓她們去伺候最下賤的乞丐!讓你蕭家,永世不得翻身!”
    他以為,這惡毒的詛咒,能激怒眼前這個男人。
    稍許,蕭未雨終於有了反應,他緩緩地,緩緩地轉過頭。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沒有憤怒,沒有咆哮,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漠然,仿佛在看一隻……螻蟻。
    “你兒子。”
    蕭未雨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
    “在黃泉路上,等你很久了。”
    “我……我操你媽!”
    苟尋常被那眼神看得心底發毛,卻隻能用更惡毒的咒罵來掩飾自己的恐懼。
    他猛地從旁邊一個嚇傻的賓客餐盤裏,抄起一把牛排刀,麵目猙獰地朝著蕭未雨衝了過去!
    “老子今天親手宰了你這個小畜生!”
    台上的於大春,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沒有阻止,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他要好好欣賞著,欣賞這蕭家的餘孽,如何被苟家這條老狗活活咬死。
    賓客們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不少膽小的女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未雨,小心!”
    謝落音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蕭未雨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在苟尋常那肥碩的身軀,即將衝到他麵前時。
    蕭未雨,動了。
    沒人看清他是怎麽動的。
    隻看到一道殘影,一閃而逝。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鍵。
    苟尋常臉上猙獰的表情,還凝固著。
    他手中高高舉起的牛排刀,還閃爍著寒光,他的身體還保持著前衝的姿勢。
    下一秒,苟尋常前衝的勢頭驟然停住了!
    一根普普通通的象牙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蕭未雨的指間。
    筷子的另一頭,已經完全沒入了苟尋常的喉嚨。
    “呃……呃……”
    苟尋常的眼睛瞪得滾圓,眼球上布滿了血絲。
    他想說話,喉嚨裏卻隻能發出漏風般的嗬嗬聲。
    鮮血,順著筷子汩汩流出,瞬間染紅了他胸前的白襯衫。
    苟尋常臉上的猙獰,慢慢變成了驚恐,又從驚恐化為了絕望。
    生命力,正隨著鮮血從他的身體裏急速流逝。
    稍許,蕭未雨鬆開了手。
    “噗通!”
    苟尋常肥胖的身體像一灘爛肉,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抽搐了幾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一雙眼睛,死不瞑目地瞪著宴會廳華麗的水晶吊燈。
    全場,一片死寂。
    比剛才還要死寂一百倍!
    如果說,剛才蕭未雨駕車闖入是囂張。
    那麽現在,就是魔鬼!
    當著全京都上流社會的麵,當著省城於家大少的麵,一招斃命!
    甚至,連武器都隻是一根餐桌上的筷子!
    這是何等的實力?
    何等的膽量?
    何等的……無法無天!
    蕭未雨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沒再看地上的屍體一眼。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雪白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剛才捏過筷子的手指,仿佛上麵沾染了什麽肮髒的東西。
    然後,蕭未雨抬起眼,冰冷的目光越過無數張驚駭欲絕的臉,直直地射向禮台上的於大春。
    “亂吠的野狗死了!現在,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