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演武場上還帶著露水的濕氣，林婉兒一身素白勁裝，靜靜立於場地中央。她周身隱隱有寒氣流轉，地麵凝結出細密的冰晶。經過靈脈礦的輔助修煉，她的玄冰神體已完全穩固，隻差一個契機便能突破至靈海境後期。
    姑蘇破穹走進演武場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腳步微頓，目光落在林婉兒身上時柔和了幾分。這些日子忙於軍務和修煉，倒是很少有機會與她單獨切磋。
    “破穹。”林婉兒察覺到他的到來，轉過身來，眉眼間帶著清淺的笑意，“你來了。”
    “聽說你的玄冰神體已經完全穩固，”姑蘇破穹走到她麵前，感受著她身上那股愈發精純的寒氣，“正好，我近日對太古戰血有了新的感悟，不如我們試試聯手？”
    林婉兒眼眸微亮：“你是說...像上次在落霞城那樣？”
    “不止。”姑蘇破穹搖頭，神色認真，“那次隻是簡單的力量疊加。我想嚐試將戰血之力與玄冰法則真正融合，形成獨有的合擊之術。”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縷淡金色的戰血之力緩緩浮現，如火焰般跳動。與此同時，林婉兒會意地抬起左手，瑩白的玄冰之氣在她指尖縈繞，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將力量推向對方。
    嗤——
    戰血之力與玄冰之氣接觸的瞬間，並沒有想象中的排斥，反而奇異地開始交融。淡金與瑩白纏繞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白相間的能量流，其中既有戰血的熾熱剛猛，又有玄冰的凜冽鋒銳。
    “果然可行。”姑蘇破穹眼中閃過喜色，“你的玄冰神體與我的太古戰血，本質上都是至高法則的體現，隻要找到平衡點...”
    話音未落，那道金白能量流突然劇烈震蕩起來，兩種力量開始互相衝撞，發出刺耳的嗡鳴。
    “穩住！”姑蘇破穹低喝一聲，全力控製著戰血之力的輸出。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這比想象中還要困難。戰血之力霸道剛烈，玄冰之氣冰冷綿長，要讓這兩者完美融合，需要極其精妙的掌控。
    林婉兒也咬緊下唇，指尖微微顫抖。她能感覺到玄冰之氣在戰血之力的衝擊下不斷潰散，又不斷重組。這種力量碰撞帶來的反噬讓她經脈隱隱作痛，但她沒有退縮，反而將玄冰神體催動到極致。
    就在兩人快要支撐不住時，姑蘇破穹靈光一閃：“不要對抗，引導它！讓戰血成為玄冰的骨架，讓玄冰成為戰血的鋒芒！”
    林婉兒聞言恍然，立刻改變策略。她不再強行維持玄冰之氣的形態，而是任由它在戰血之力的包裹下流動、塑形。果然，原本狂暴的能量流漸漸穩定下來，一道金白交織、形似長矛的能量體懸浮在兩人之間。
    “成功了...”林婉兒驚喜地看著這道融合而成的能量體，從中感受到了令人心悸的力量。
    姑蘇破穹卻微微皺眉：“還不夠完美。力量融合了，但意境尚未統一。”
    他閉目凝神，回憶起這些年的征戰。從皇都到北境，從凡間到靈域，他一路走來，為的從來不是單純的征服，而是守護——守護身邊的人，守護這片土地。這份心意，與林婉兒始終相伴、默默支持的溫柔何其相似。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目光已是一片澄澈：“再來。”
    這一次，戰血之力不再顯得霸道，反而帶著一種厚重的守護之意；而玄冰之氣也不再冰冷刺骨，而是化作堅韌不拔的屏障。兩種力量水乳交融，很快凝聚成一道更加凝實、更加和諧的金白印記。
    “此印，便叫‘戰血玄冰印’吧。”姑蘇破穹看著懸浮在空中的印記，輕聲說道。
    為測試威力，兩人來到演武場專門設置的試煉區。那裏立著一塊由玄鐵鑄就的靶子，表麵刻有防禦陣法，足以承受神台境初期的全力一擊。
    “去！”
    隨著姑蘇破穹一聲輕喝，戰血玄冰印破空而去。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金白印記悄無聲息地沒入玄鐵靶子。
    下一刻，靶子表麵先是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隨即從內部迸發出金白交織的光芒。轟隆一聲巨響，整個靶子炸裂開來，碎片還未落地就被殘餘的寒氣凍成冰晶，又被戰血之力震為齏粉。
    煙塵散去，原地隻留下一個深坑，邊緣處一半焦黑如灼燒，一半覆蓋著厚厚的冰霜。
    遠處觀戰的雷豹倒吸一口涼氣：“這威力...怕是堪比神台境初期修士的全力一擊了！”
    姑蘇破穹卻看著那深坑，若有所思：“威力尚可，但蓄力時間太長，實戰中很難有機會施展。”
    “我們可以嚐試簡化。”林婉兒走到他身邊，輕聲建議，“不必追求極致的融合，隻要能達到力量共鳴，威力應該也足夠應對大多數情況。”
    姑蘇破穹點頭，正要說話，突然感覺到林婉兒身上的氣息一陣波動。她周身的寒氣不受控製地向外擴散，地麵瞬間凝結出厚厚的冰層。
    “你要突破了？”他立刻察覺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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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兒也愣了一下，隨即感受到體內澎湃的力量。方才在融合能量的過程中，她對玄冰法則的感悟更深了一層，一直以來的瓶頸竟然鬆動了。
    “我...好像是的。”
    姑蘇破穹當即揮手布下一道結界：“就在這裏突破，我為你護法。”
    他看著林婉兒盤膝坐下，周身開始凝聚濃鬱的玄冰之氣，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這些年來，這個曾經需要他保護的女子，已經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麵的強者。而他們之間，也從最初的救命之恩，到如今的並肩作戰，甚至創出了專屬的合擊之術。
    “快了...”他望著南方，那是黑風峽穀的方向，“等婉兒突破，等聯盟實力再進一步，就是時候主動出擊了。”
    結界內，林婉兒的突破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濃鬱的玄冰之氣在她頭頂形成一個漩渦，空氣中的水汽不斷凝結成冰晶落下。她的氣息節節攀升，終於在某個瞬間突破了那道壁壘，正式踏入靈海境後期。
    當她睜開眼時，眸中仿佛有冰藍色的光芒流轉，整個人的氣質更加清冷出塵。
    “恭喜。”姑蘇破穹撤去結界，走到她麵前。
    林婉兒站起身，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輕聲道：“有了這份力量，我就能更好地幫到你了。”
    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需言說的信任與默契。戰血與玄冰，剛猛與柔韌，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尚且能夠融合，更何況是他們之間早已牢不可破的情誼。
    夕陽的餘暉灑在演武場上，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姑蘇破穹看著身旁的女子，心中那份守護的信念更加堅定。無論前路如何艱險，隻要有她在側，有這群誌同道合的夥伴相隨，他便無所畏懼。
    霸主的道路注定孤獨，但幸好，他並非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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