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老艱難地抬頭望去，隻見玄月殿的陣中，一名身著煉器堂製式長袍的年輕修士正手持長劍，周身散發著武神境一重和《玄月心經》進階篇的氣息，正是剛剛護送兩千支破魔箭到前線的司馬海。
    “司馬海？！”在玄月殿陣中前來相助的煉器堂魏山長老失聲驚呼。
    他清晰記得，八日前司馬海押送破魔箭離山時，氣息還停留在聖王境五重，這才短短八天，竟已踏入武神境？這等晉升速度，簡直顛覆了他對修行的認知。尋常修士從聖王境五重到武神境，需要大幅提升神魂力強度。而神魂強度提升十分困，少則十年苦修，多則數十年蹉跎，司馬海卻隻用了八日，說是妖孽都嫌保守。
    玄音穀的慕容烈更是瞳孔驟縮，玉笛的吹奏都漏了半個音節。這時他的大弟子皇甫潮湊過來，低聲說道，“師尊，這位就是徒兒之前提及的司馬海！”
    他死死盯著司馬海周身縈繞的金色靈光，那分明是《玄月心經》進階篇的氣息，一個在幾個月前還以返虛境九重修為進入龍血秘境重傷慕容信的外門弟子，居然在幾個月內就完全領悟了出名難以參悟的《玄月心經》進階篇！而且修為還暴漲到了武神境一重。
    可即使是武神境一重的修士，怎麽可能打出如此恐怖的威力？要知道，青鸞妖皇可是實打實的武神境圓滿，魔化後肉身防禦更是暴漲三成，連吳長老這等武神境九重的強者都難以攻破其防禦，司馬海一劍便破防穿腹，這攻擊增幅簡直駭人聽聞。
    “這……可即使是掌握了《玄月心經》進階篇怎麽能做到這麽高的威能增幅！”玄月殿一名武神境七重白發長老顫聲說道，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他已經掌握了《玄月心經》進階篇，但也最多能催動兩倍威能增幅，司馬海的天賦，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戰場上的魔軍同樣陷入短暫的混亂。青鸞妖皇發出一聲淒厲到極致的尖嘯，右腹的傷口處，黑色魔氣如潮水般潰散，原本赤紅的瞳孔瞬間恢複清明，裏麵充滿了痛苦與憤怒。血魔種被破的瞬間，魔族對它的精神控製徹底瓦解，被魔氣侵蝕的神智重新歸位，過往被奴役、被折磨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孽障！我恨你們！”青鸞妖皇猛地轉頭，揮翅膀掃廢身邊的兩頭魔化地獸，而且目光死死鎖定不遠處的魔化靈狐妖皇，雙翼一振，十丈寬的翅膀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如同一道黑色閃電撲了過去。它的尖喙精準啄向靈狐妖皇的左眼，鋒利的爪子撕扯著對方的狐尾，全然不顧自身傷口還在淌血。被魔化的屈辱與痛苦，讓它徹底爆發，反而成了人族最意想不到的助力。
    “瘋了！這青鸞瘋了！”還在被人族修士圍攻的靈狐妖皇猝不及防，九條狐尾被扯斷三條，疼得它尖嘯連連，連忙後退躲避。巨象妖皇見狀，怒吼著用象牙去撞青鸞妖皇，卻被對方靈活地避開，反而被青鸞妖皇啄傷了鼻子，黑色的血液噴了一地。魔軍的指揮節奏瞬間被打亂，原本規整的攻擊梯隊出現了破綻。
    司馬海沒有絲毫遲疑，他深知自己突入魔軍陣前，處境極為凶險。神魂力瞬間鋪開，將周圍數十頭聖王境魔化地獸的血魔種位置清晰鎖定，右手一翻，腰間箭囊中的破魔箭便如流星般射出，箭身帶著神魂力的牽引，精準命中每一頭地獸的血魔種位置。
    “砰砰砰！”接連的爆炸聲響起，數十頭魔化地獸應聲倒地，體內魔氣潰散，暫時恢複了清明，並讓魔獸的陣型瞬間大亂。司馬海趁機腳下靈力爆發，身形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受傷吳長老。
    “司馬海！別過來！有埋伏！”吳長老看清司馬海的動作，急得嘶吼起來。他剛要提醒，便見三頭魔化天獸從斜刺裏撲出，利爪帶著寒光，直取司馬海的後心。
    司馬海早有察覺，左手猛地一拍儲物袋，三枚早已刻畫好陣紋的爆炎符飛出，在空中炸開一團熊熊烈火，逼退了魔化天獸的攻勢。同時，他右手長劍反手一挑，一道金色劍氣橫掃而出，將其中一頭天獸的前腿斬斷。借著這短暫的間隙，他已衝到吳長老身邊，俯身將其攔腰抱起。
    吳長老身形魁梧，體重不下兩百斤，可在司馬海手中卻輕如鴻毛。司馬海催動《玄月心經》高級篇，周身金色靈光暴漲，速度再提三成，抱著吳長老如一道金色流光般朝著人族防線衝去。沿途的魔化地獸試圖阻攔，卻都被他周身的劍氣震飛，根本無法近身。
    “玄月殿弟子聽令！掩護司馬長老！”魏山長老反應過來，立刻嘶吼著發動攻擊。各種法寶如暴雨般射出，將追在司馬海身後的魔軍死死攔住。玄音穀的弟子也再次吹響玉笛，清音術的音刃精準地攻擊那些速度快的魔化天獸，為司馬海掃清障礙。
    短短數息之間，司馬海便抱著吳長老衝回了人族陣中。玄月殿的修士們立刻上前接過吳長老，將療傷丹藥塞進他口中。吳長老靠在陣旗旁，看著眼前氣息沉穩的司馬海，眼中滿是複雜：“你是今年新入門的弟子？……你何時突破的武神境？這是《玄月心經》高級篇，你竟已完全參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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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海擦了擦臉上的灰塵，拱手道：“回吳長老，兩日前在洞府內僥幸突破。至於《玄月心經》參悟較快，主要是我略有天賦。”
    就在這時，戰場上傳來青鸞妖皇的尖嘯。它雖然恢複了清明，但魔化期間已經受傷，又被靈狐妖皇與巨象妖皇聯手圍攻，已是強弩之末。它的翅膀被巨象妖皇的象牙洞穿，身上布滿了傷口，鮮血染紅了大片羽毛，卻依舊死死纏住兩頭妖皇，並指揮已經恢複清明的數十頭聖王境地獸向魔獸們發起攻擊。
    司馬海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他對吳長老道：“吳長老安心療傷，我去助青鸞妖皇一臂之力。隻要斬殺那兩頭妖皇，魔軍的攻勢便會不攻自破！”話音未落，他便提著長劍再次衝出陣前，周身金色靈光如烈日般耀眼，《玄月心經》的氣息擴散開來，讓周圍的人族修士都感到一陣心神激蕩。
    慕容烈看著司馬海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他原本想在在大戰時借機除掉司馬海，可如今對方展現出的實力，讓他有所顧忌，不敢當著玄月殿眾長老麵前做這個事情。一個以武神境一重能硬撼武神境圓滿魔獸的天才，肯定是會受到玄月殿的重視與保護。就算他是玄音穀大長老，也隻能另外規劃暗害。
    司馬海抓住魔獸大軍陣型大亂的機會，身形如箭般撲到靈狐妖皇身後，長劍帶著六倍攻擊增幅的威力，直刺其肩部。那裏，正是血魔種的最新位置。靈狐妖皇驚恐地轉頭，想要躲閃，卻被青鸞妖皇死死咬住尾巴，動彈不得。
    “噗嗤！”金色長劍精準地刺入靈狐妖皇的肩部，破邪陣紋瞬間爆發，血魔種被引爆！
    黑色魔氣從靈狐妖皇肩部的傷口狂湧而出，如被戳破的墨囊般在空中潰散。它發出比青鸞妖皇更淒厲的慘叫，九條狐尾在劇痛中劇烈抽搐。
    原本被魔氣浸染的赤紅瞳孔瞬間清明，露出與青鸞妖皇如出一轍的憤怒與屈辱。被魔化的記憶碎片如尖刀般紮進識海。魔族用族人的性命要挾它臣服，強行將血魔種植入神魂的痛苦，此刻盡數轉化為噬骨的恨意。
    “魔族！我必啖你血肉！”靈狐妖皇猛地掙脫青鸞妖皇的鉗製，九條狐尾如鋼鞭般橫掃，將身邊的魔化地獸抽得骨斷筋折。它的速度本就冠絕三妖，此刻恢複神智後更是靈動非凡，尖爪精準地撕開魔化地獸的喉嚨，狐尾卷起的勁風帶著神魂衝擊，讓周圍的血奴營修士頭痛欲裂，動作瞬間遲滯。
    兩頭昔日的魔軍統帥突然倒戈，魔陣徹底陷入崩潰。原本被嚴格操控的攻擊梯隊土崩瓦解，魔化地獸們開始失去了進攻意識。血奴營修士失去指揮，空洞的眼神中閃過迷茫。
    巨象妖皇看著亂作一團的陣腳，猩紅的眼中滿是暴怒。它能清晰感覺到，人族陣中那道金色劍光的主人正盯著自己，那股雖隻有武神境一重、卻帶著破邪威壓的氣息，讓它本能地感到畏懼。更讓它忌憚的是，青鸞與靈狐已然聯手，兩頭武神境圓滿的妖皇合力，足以將它拖入死戰。而沒有了指揮核心的魔軍，根本撐不了多久。
    這時，兩頭直屬血魔種的被爆破，引發了還在後方的墨屠的警覺。巨象妖皇的血魔種裏馬上傳來了墨屠的指令立即指揮全軍撤退回仙靈山脈“。
    “撤！全軍撤退！”巨象妖皇不再猶豫，馬上接管所有魔獸的指揮，猛地揚起長鼻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這是魔軍預設的撤退信號並轉身便朝著隘口外的平原狂奔而去。
    魔獸大軍聽到撤退信號後，爭先恐後地跟在巨象妖皇身後，踩踏著同伴的屍體狼狽逃竄；血奴營修士也紛紛收起法寶，朝著後方退去，原本氣勢洶洶的黑色洪流，瞬間變成了潰散的敗兵。
    “追不追？”玄月殿一名年輕修士興奮地喊道，手中的長劍還在滴血。
    “不可！”吳長老立刻出聲阻止。他目光掃過遠處魔軍撤退的方向，“魔軍雖退，但這隻是先鋒軍，後麵還有主力在後麵跟隨。更重要的是，我們的靈力與神魂力都已透支，強行追擊隻會落入圈套。”
    人族聯軍的修士們雖心有不甘，卻也明白其中利害。玄音穀的弟子們收起玉笛，開始為受傷的同伴輸送靈力；紫霄洞天的修士則重新加固靈氣護盾，在隘口前布設預警陣法；玄月殿的弟子們分成兩隊，一隊清理戰場殘留的魔化妖獸的屍骸，一隊救治傷員。
    青鸞妖皇與靈狐妖皇落在人族陣前，前者翅膀的傷口還在淌血，後者斷了三條狐尾，氣息都有些萎靡。它們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人族修士，眼中帶著戒備。過往人族與妖獸的恩怨，讓它們無法輕易放下心防，於是它們帶著許多已經恢複清明的地獸離開了黑風隘口。
    沒過多久，戰場的另一邊，負責清點傷亡的修士匆匆跑來，臉色沉重地稟報：“吳長老，我方戰死聖王境修士兩百一十三名，返虛境修士六百餘人；魔軍遺屍三千餘具，其中聖王境地獸兩百餘頭，血奴營修士一百餘人。煉器堂剛送來破魔箭兩千支，加上之前的剩餘庫存，還有四千支。”
    眾人的心情瞬間沉了下去。雖然此戰擊退了魔軍先鋒，但人族的傷亡同樣慘重，破魔箭的消耗更是超出預期。
    “司馬海已經晉升成武神境，並在此次戰役立下大功，我會向宗主稟明，並會推舉他成為內門長老！“吳長老看向魏山長老，眼中滿是期待：“魏長老，惡戰還在後麵，加快破魔箭的煉製，還要勞煩您和司馬老弟多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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