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外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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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靈殿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堅冰,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刑罰長老那對如同萬載寒潭般的眼眸,投射出如有實質的冰冷目光,毫不留情地刺入林楓的丹田深處,似乎要將那混沌氣旋中隱藏的每一絲秘密都徹底剖開、檢視,不容任何遮掩。
    林楓渾身肌肉瞬間繃緊,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讓他後背的衣衫幾乎瞬間被冷汗浸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浩瀚如海、威嚴如嶽的神念在自己體內細致地掃過,所過之處,混沌丹田本能地劇烈震顫,逆命元力如同遇到天敵般收縮隱匿,連眉心深處的龍紋玉佩都傳遞來前所未有的、強烈的警惕波動。唯有指間的星隕戒,依舊沉寂如常,仿佛隻是一塊凡鐵,未曾引起絲毫注意。
    在這等修為通玄的強者麵前,任何形式的抵抗都顯得蒼白而可笑。他隻能竭力壓製住內心的波瀾,強迫自己保持鎮定,眼神不閃不避,坦然地承受著那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目光。腦海中卻在飛速運轉,思索著該如何解釋這超出常理的丹田與元力。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每一息的流逝都如同在刀尖上踱步,充滿了難言的煎熬。
    玄誠子長老麵色凝重如水,上前一步,對著刑罰長老恭敬地拱手,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刑罰長老,此子林楓,確係老夫親自引薦。其丹田昔日遭奸人毒手徹底損毀,後機緣巧合,得了一門源自上古的殘缺煉體法門,方才重塑根基,故而其元力屬性特異,迥異於尋常修士,然其本質絕非邪魔外道!此事在青雲城大比之時,流雲學宮使者亦曾親自查驗,可為佐證。此子心性之堅韌,天賦之卓絕,實乃老夫生平罕見,還望長老明察秋毫,勿因表象而埋沒良材。”
    他這番陳詞,巧妙地將林楓丹田的異常歸因於“上古殘缺法門”這等難以考證卻又合情合理的奇遇,既抬出了流雲學宮使者的權威以增加可信度,又著重強調了林楓本身的價值,言辭懇切,情理兼備。
    刑罰長老那冰冷的神念在林楓體內反複探查了數遍,眉頭越蹙越緊。他確實清晰地感知到了林楓丹田內那奇特的混沌氣旋與灰色元力的不凡,其屬性詭異而霸道,蘊含著一種他修行數百載都未曾見過的、充滿了“逆”與“吞噬”意味的古老道韻,與尋常邪功的陰戾汙穢截然不同,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仿佛挑戰既定規則的堂皇正大之感。測靈晶柱的劇烈反應,根源正是在於無法識別、無法兼容這種等階極高、屬性未知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他並未從此子身上察覺到任何屬於血煞宗、幽冥宗等邪道功法的陰邪氣息。反而在其神魂本源深處,隱約感應到一股極其隱晦、卻浩然磅礴、純正陽剛的意念守護,這絕非心術不正、修煉邪功之輩所能具備。
    良久,他緩緩收回了那令人窒息的神念,冰冷如石刻的臉上稍見緩和,但目光依舊銳利如鷹隼,牢牢鎖定林楓,沉聲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回蕩:“你所修元力,的確古怪異常,非正非邪,老夫亦前所未見。測靈晶柱無法評定,倒也在情理之中。”
    林楓心中緊繃的弦稍稍一鬆,但不敢有絲毫鬆懈,立刻躬身,語氣恭敬而坦誠:“回稟長老,晚輩所學功法殘缺不全,隻知依照法門埋頭苦修,對其具體淵源確實一無所知。若有衝撞宗門規製、引發不便之處,實非晚輩本意,懇請長老恕罪。”他刻意將自己擺在懵懂偶得、無心之失的位置上,最大限度地降低自身可能帶來的威脅感。
    刑罰長老沉默了片刻,目光在麵色關切的玄誠子和依舊嚴肅的嚴鋒臉上掃過,最終做出了決斷:“既無邪祟之氣沾染,又有玄長老親自作保,兼有學宮使者可為旁證,收錄入宗,亦無不可。”
    玄誠子與林楓聞言,心中皆是一塊大石落地。
    然而,刑罰長老話鋒陡然一轉,語氣變得愈發威嚴:“然,其功法特異,潛力難測,是福是禍,猶未可知。依照宗門律例,身懷此等不明之力者,需觀察其心性,考驗其品行,以觀後效。若直接擢升內門,恐引宗門非議,亦難令眾弟子信服。”
    他目光如炬,看向林楓,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力:“林楓,本座裁定,準你入我玄雲宗門牆。但,需從外門弟子做起。三年之內,需恪守門規,勤修不輟,並完成宗門指派任務,積累功勳。若期間表現上佳,心性經考驗確無問題,三年之後,可通過考核,晉升內門。此項裁定,你可能接受?”
    外門弟子?
    林楓聞言,微微一怔。一旁的玄誠子眉頭也不易察覺地蹙起。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之間的待遇,可謂天壤之別。無論是修煉資源、功法傳承,還是師尊的指點、所處的環境,都遠遠不及。以林楓在青雲城大比中展現出的驚人天賦和潛力,按常理本該直接進入內門,甚至可能引起多位長老的爭搶才對。
    但這已是目前形勢下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刑罰長老顯然是對他那聞所未聞的《九轉逆命訣》心存疑慮,需要足夠的時間來觀察和評估,此舉也是對宗門上下的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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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心念電轉,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深深躬身行禮,聲音堅定而清晰:“弟子林楓,願意接受長老裁定!多謝長老成全!”
    能夠從血煞宗化海境長老的追殺中僥幸逃脫,並最終成功踏入玄雲宗這方淨土,對他而言已是至關重要的第一步。外門弟子又如何?他林楓何曾畏懼過起點低微?身懷逆天功法,更有龍紋玉佩與星隕戒相伴,他堅信,是龍終將騰飛,是金必放光華!
    “善。”刑罰長老微微頷首,對一旁的嚴鋒吩咐道:“嚴長老,為他辦理外門弟子入門一應事宜。宗門規矩,不得短缺,亦不得有任何特殊優待。”
    “謹遵法旨。”嚴鋒長老連忙躬身應下。
    刑罰長老最後又深深看了林楓一眼,那目光中蘊含著複雜的意味,仿佛要將他徹底看穿,隨即身形微微一晃,如同融入空氣般,瞬間消失在大殿之中。那籠罩全場的龐大威壓也隨之消散無蹤。
    殿內凝滯的氣氛終於鬆動,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再看向林楓時,目光中充滿了各種複雜的情緒——好奇、同情、疑惑,甚至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天賦異稟卻被打入外門,這遭遇在玄雲宗可謂極為罕見。
    玄誠子走到林楓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寬慰與期許:“外門雖條件艱苦,遠離核心,卻也是磨礪心誌、夯實根基之地。是金子,縱蒙塵亦難掩其光。你好自為之,腳踏實地。若在修行上遇到難處,可來主脈‘丹雲峰’尋我。”身為長老,他能做的庇護也僅限於此,宗門鐵律,不容輕易僭越。
    “玄長老今日援手之恩,林楓沒齒難忘!”林楓轉身,對著玄誠子鄭重地行了一禮,言辭懇切。他心知肚明,若非玄誠子力保,今日之事絕難善了。
    隨後,嚴鋒長老便公事公辦地為林楓辦理了入門手續:登記名冊信息,領取代表身份的玉牌玉牌一麵刻著“林楓”二字,一麵則是醒目的“外門”標識)、兩套質地粗糙的灰色布質外門弟子服飾、一本厚厚的《玄雲宗門規》冊子、一本最為基礎的修煉功法《凝氣訣》僅位列黃階高級)、以及作為初始資源的十塊下品靈石和一瓶最普通的“聚氣丹”。
    這些資源,與他之前在青雲城大比中獲得的冠軍獎勵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寒酸得可憐。
    “外門弟子居所,位於西山腳下的‘雜役穀’,你自行按圖前往即可。每月需至少完成一項宗門指派任務,憑任務獲得的貢獻點,方可前往功德殿兌換所需的修煉資源。宗門講武堂每月初一會對外開放,有執事弟子講解修行基礎與疑難,你可自行前往聽講。其餘時間,皆需自行刻苦修煉,不得懈怠。”嚴鋒麵無表情,語氣刻板地交代完這些基礎事項後,便不再多看林楓一眼,轉身處理其他事務去了。
    林楓默默收起所有物品,再次向玄誠子長老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在殿內眾人依舊複雜的目光注視下,步履沉穩地獨自走出了測靈殿。
    手持那枚冰涼的身份玉牌,依照上麵粗略的地圖指引,他穿過玄雲宗核心區域那氣勢恢宏、靈光繚繞的殿宇樓閣,越往前走,周圍的景象便越發顯得偏僻與荒涼。恢宏的建築逐漸被低矮簡陋的石屋、木棚所取代,腳下平整的青玉路麵也變成了坑窪不平的土石小徑。空氣中原本濃鬱得化不開的天地靈氣,也明顯變得稀薄了許多,夾雜著塵土與草木的氣息。
    最終,他抵達了一片位於數座山峰夾縫之中的巨大山穀——雜役穀。
    這裏的景象,與方才所見的玄雲宗主體區域的仙家氣象,簡直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穀中房屋低矮而密集,大多由粗糙的石頭和木頭簡單搭建,顯得雜亂無章。道路泥濘不堪,隨處可見積水窪。空氣中彌漫著汗味、塵土味、劣質丹藥的駁雜氣息,以及一種底層掙紮所特有的疲憊感。放眼望去,盡是穿著與他同樣灰色弟子服的外門弟子,他們大多麵色蠟黃,眼神麻木,行色匆匆,修為氣息普遍在煉體境五六重之間徘徊,能達到凝元境的,可謂是鳳毛麟角。這些弟子對於林楓這個新來的麵孔,隻是漠然地瞥上一眼,便不再投入更多的關注,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日複一日的平庸與掙紮。
    根據身份玉牌上的編號指示,林楓在山穀邊緣一處背陰的、略顯潮濕的山坡上,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居所——一個掛著“丙字七號”木牌的簡陋小院。
    院子由粗糙的、未經打磨的石頭勉強壘砌而成,矮牆僅及人腰,形同虛設。院內空空蕩蕩,隻有一間低矮陰暗的石屋孤零零地立在那裏。石屋的木門破舊,布滿裂紋,窗戶更是用粗糙的油紙糊著,早已破損漏風。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淡淡的黴味撲麵而來。屋內光線昏暗,陳設簡單到近乎寒酸: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一張搖搖欲墜的破舊木桌,一個磨得發亮的舊蒲團,角落裏甚至還掛著幾縷蛛網,積著薄薄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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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玄雲宗外門弟子的標準待遇。與他曾經在林家的生活相比,都遠遠不如,更遑論與主峰區域的弟子相比。
    林楓麵色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眼中並無太多失落與不滿。曆經家族劇變、妖獸森林的生死搏殺、以及血煞宗不死不休的追殺,他早已不是那個養尊處優、不諳世事的少年。環境的惡劣,反而更能磨礪他的意誌。他默默地動手,簡單清掃了屋內的灰塵和蛛網,鋪好自備的、還算整潔的被褥,換上了那身灰色的、質地粗糙的外門弟子服飾。
    既來之,則安之。這間陋室,這片山穀,將是他在這龐大宗門中新的起點,也是他必須憑借自身力量,一步步向上攀登的基石。
    他盤膝坐在那冰冷的蒲團之上,拿起那本《凝氣訣》仔細翻閱。功法內容確實粗淺,遠不及《九逆神訣》的萬分之一玄奧,但其中一些關於靈氣吸納、周天運轉的基礎法門和理念,對於梳理自身修行,仍有一些可借鑒之處。隨後,他又翻開了那本厚重的《宗門任務錄》,上麵密密麻麻地羅列著各種任務:看守低階藥園、礦洞輪值執勤、采集指定區域的低級靈草、獵殺危害不大的低階妖獸、協助鍛造坊處理雜務等等。這些任務所能獲得的貢獻點寥寥無幾,卻往往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資源,需要靠自己拚命去爭取。而在這外門,競爭無疑極其激烈,甚至可稱殘酷。
    正當他初步熟悉了環境,開始規劃接下來的修煉與任務計劃時——
    “嘭!”
    一聲粗暴的巨響,院門被人毫不客氣地一腳狠狠踹開!木門撞在石牆上,發出痛苦的呻吟。三個穿著同樣灰色弟子服,卻神態倨傲、流裏流氣的青年,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為首一人,身材高瘦,麵色陰鷙,左邊眼角處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平添了幾分凶悍之氣,其修為大約在煉體境八重左右。他身後跟著兩人,一胖一瘦,皆是煉體境七重的修為,抱著胳膊,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戲謔笑容,眼神在林楓身上掃視,如同在打量一隻待宰的羔羊。
    “喲嗬?來了個新麵孔?夠麵生的啊!”那疤臉青年斜睨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林楓,聲音帶著濃濃的戲謔與不容置疑的蠻橫,“小子,懂不懂咱們這雜役穀丙字七號片區的規矩?這一片,歸我劉豹罩著!新來的,得先交三個月的‘孝敬’!看你這一身窮酸樣,豹哥我也不難為你,把你這個月的月例,那十塊下品靈石和那瓶聚氣丹,乖乖交出來吧!”
    那胖子聞言,上前一步,腆著肚子,嘿嘿笑道,露出滿口黃牙:“小子,放聰明點!豹哥可是跟外門執法隊的張師兄混的!交了保護費,以後在這片地界,保證沒人敢找你的麻煩!要是不識相,哼哼……”他故意捏了捏拳頭,骨節發出哢吧哢吧的脆響,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那瘦子也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幫腔:“就是!別他媽給臉不要臉!這雜役穀,水深得很,可不是你這種剛來的愣頭青能橫著走的地方!”
    勒索?保護費?林楓緩緩抬起頭,眼神平靜無波地看著這三個氣勢洶洶的不速之客。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即便是這看似底層的雜役穀,也遵循著最原始的弱肉強食法則。這些人,顯然是欺壓新人慣了,將他當成了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見林楓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既不回應,也不見絲毫懼色,劉豹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語氣也變得惡劣:“怎麽?耳朵聾了?還是嚇傻了?老子說的話你沒聽見?趕緊的!別逼哥幾個親自動手幫你‘拿’,到時候磕著碰著,斷了胳膊折了腿,可別怪哥哥們沒提醒你!”
    林楓緩緩站起身。他身形勻稱,穿著毫不起眼的灰色弟子服,氣息內斂深沉,看上去並無任何特異之處。
    他目光淡然地掃過三人,聲音平靜得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說完了?”
    劉豹被他這出乎意料的平靜態度搞得一愣,隨即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惱羞成怒地罵道:“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不給你鬆鬆筋骨,你是不知道這雜役穀誰說了算!給我上!好好教教這小子規矩!”
    胖瘦兩人臉上獰笑更盛,摩拳擦掌地便要上前動手。
    然而,就在他們腳步剛剛邁出的瞬間——
    林楓動了!
    動作快如鬼魅,疾如閃電!甚至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已然從胖瘦兩人之間的縫隙中一穿而過!
    “啪!啪!”
    兩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幾乎在同一時間炸響!
    那胖子和瘦子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覺眼前一黑,臉上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伴隨著火辣辣的灼燒感,慘叫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抽得離地飛起,如同兩個破麻袋般,重重地撞在後方粗糙的石頭院牆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兩人眼冒金星,頭暈目眩,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起來,嘴角溢出鮮血,癱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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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豹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臉上寫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好恐怖的速度!他甚至沒能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
    “你……”他剛吐出一個字,試圖穩住心神,林楓的身影已然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麵前!
    依舊是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掌,輕飄飄地迎麵拍來!
    劉豹心中警鈴大作,怒吼一聲,煉體境八重的修為毫無保留地爆發,右拳緊握,帶著呼嘯的勁風,悍然轟出,試圖硬撼這一掌!
    “嘭!”
    拳掌結結實實地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沉悶的肉體撞擊聲!
    劉豹臉上的凶狠瞬間凝固,轉為極致的痛苦與驚恐!他隻覺一股排山倒海、根本無法抗拒的磅礴巨力,沿著手臂洶湧而來!整條右臂瞬間麻木,失去了知覺,鑽心的劇痛直衝腦海!
    “哢嚓!”一聲清晰刺耳的骨裂聲,在寂靜的小院中顯得格外瘮人!
    “啊——!”劉豹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淒厲慘叫,抱著呈現出詭異角度彎曲的右臂,踉蹌著連連後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看向林楓的目光中,充滿了無邊的恐懼與駭然!
    凝元境!絕對是凝元境的力量!這個看似普通的新人,竟然是一個凝元境的高手?!這怎麽可能?!凝元境怎麽會出現在外門雜役穀?!
    林楓負手而立,站在原地,仿佛從未移動過半分。他眼神依舊平靜如水,看著在地上痛苦呻吟、慘叫不止的三人,淡淡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冰冷的寒意:“現在,懂規矩了嗎?”
    劉豹三人此刻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哪裏還有半分之前的囂張氣焰?忍著斷臂和臉上的劇痛,掙紮著跪倒在地,如同搗蒜般磕頭求饒:“懂……懂了!師兄饒命!師兄饒命!是我們有眼無珠!是我們狗眼看人低!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冒犯師兄了!”
    “滾。”林楓隻吐出一個字,冰冷得不帶絲毫感情。
    三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互相攙扶著,狼狽不堪地逃出了這座讓他們心生恐懼的小院,仿佛身後有擇人而噬的凶獸追趕,連頭都不敢回。
    小院再次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空氣中尚未散去的淡淡血腥味和塵土氣息。
    林楓望著三人倉皇逃離的方向,眼神微凝。他心知肚明,事情絕不會就此輕易結束。打了小的,必然會引來老的。那個所謂的、在外門執法隊的“張師兄”,恐怕很快就會成為一個新的麻煩。
    但他心中並無畏懼。低調隱忍固然是生存之道,但過度的退讓隻會招致更多的欺壓。在這強者為尊的外門,要想獲得最基本的尊重與安寧,就必須適時地展現出足以讓人忌憚的實力與鋒芒!
    他麵無表情地轉身,回到那間簡陋的石屋,輕輕關上了那扇破舊的木門,仿佛方才那場短暫而淩厲的交鋒從未發生過。
    然而,“丙字七號院住進了一個凝元境的狠茬子”的消息,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的漣漪迅速擴散開來,很快便在雜役穀這片區域傳得沸沸揚揚,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與諸多暗中的關注。
    林楓的玄雲宗外門生涯,就在這入住第一日的立威之舉中,正式拉開了充滿未知與挑戰的序幕。前路,注定不會風平浪靜。
    [結語]
    石屋陋室,一盞孤燈如豆。林楓指尖拂過星隕戒冰涼的紋路,窗外是雜役穀深沉的夜。今日測靈殿的波瀾與院中的衝突,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漣漪已悄然擴散。
    外門非是終點,而是潛龍蟄伏之地。執法隊的陰影、資源匱乏的困境、暗中窺探的目光,皆成磨礪鋒芒的礪石。指間星戒沉寂,體內逆命元力卻如暗流湧動。
    玄雲宗的天空下,他似一株石縫中生長的韌草,於無人問津處悄然紮根。真正的風暴尚在醞釀,而他的路,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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