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解降催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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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葉落蘅正站在門外,突然聽到裏麵發出一陣異響,但沒有聽到我的呼喊,也不敢貿然進入!
“小姐!先喝口水吧!”
正擔心間,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轉身一看原來是福伯。
“福伯,你剛才去哪裏了?”
“小姐,我剛才去泡了壺茶,想著等白墨大師忙完了,也好潤潤嗓子。”福伯臉上堆著笑,將手中的青瓷茶杯遞過來,杯壁上還氤氳著熱氣,茶香嫋嫋。
落落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心中稍稍安定了些,目光卻依舊緊緊盯著緊閉的房門,裏麵的動靜讓她心揪成一團。
但也幫不上忙,又看了一眼旁邊這位跟在爺爺身邊的老人,說道:“福伯,這些年在葉家辛苦你了!”
“聽爺爺說,你是和他一起下過南洋,出生入死過的人......當年要不是你拚死護著他,爺爺恐怕早就客死異鄉了。這份恩情,我們葉家一直記在心裏。”
福伯聽到這話,渾濁的老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隨即又被笑容掩蓋:“小姐說的哪裏話,為葉家做牛做馬是應該的。”
起初,葉落蘅還沒有覺得什麽不對,但福伯下一句話,讓她瞬間脊背發涼。
“這麽多年了,也應該讓你葉家...給我做牛做馬了!”
“嗯?”
葉落蘅內心一顫,詫異地看向福伯,隻見剛才還一臉敦厚的福伯,臉色露出了瘋狂和狠辣,甚至是一絲陰森!
“福伯,你......”
隻是葉落蘅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陣眩暈感襲來。
她猛地意識到那杯茶有問題,可身體已經不聽使喚,雙腿一軟便向後倒去。
福伯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臉上的笑容扭曲而得意:“小姐,別怪老奴心狠。本來隻是讓你爺爺死,我便罷手,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請什麽大師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暈倒的葉落蘅拖到一旁的椅子上綁了起來!
而後,又去到另一間房間,搬開一個櫃子,露出了後麵牆壁上一塊鬆動的磚塊。
他熟練地摳下磚塊,從裏麵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用黑布包裹的木盒。木盒打開,裏麵赫然放著一個用槐木製成的小人,小人身上用朱砂畫滿了詭異的符文,心口處還釘著三根沾滿屍油的鐵釘,正是施降所用的“降頭木偶”。
福伯拿起木偶,臉上的狠戾更甚,對著屋內的方向陰惻惻地笑道:“白墨大師?哼,一個都別想活!”
說著,福伯便將一滴屍油滴入其中,眼神中充滿了誌在必得的瘋狂,仿佛整個葉家的一切,都即將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
此刻,房間內的葉老爺子如同提線木偶一般,瘋狂撲向我。
我深吸一口氣,吃驚道:“好狠啊,同時下了屍降和傀儡降!”
屍降侵蝕肉身,傀儡降操控行動,這兩種歹毒的降頭術疊加在一起,難怪葉老爺子會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鎮魂符的效果正在快速消退,老爺子額頭的金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他喉嚨裏的“嗬嗬”聲愈發急促,雙眼死死鎖定著我,如同鎖定獵物的猛獸。
“該死,這是下降之人在操控葉老爺子!”
我隻好拿出我現階段的壓箱寶,就是之前在雷山煉製的那把符禁法器,我給它取了一個響當當的名字——驚蟄!
我反手握住驚蟄,三道法力齊齊灌注之下,驚蟄劍邊緣泛起一層淡淡的雷光,空氣中彌漫開焦灼的氣息。
“葉老爺子,對不住了!”
我低喝一聲,“驚蟄,破邪!”
我瞅準一個空隙,不再閃避,而是欺身而上,手中驚蟄帶著雷光,精準地拍在老爺子胸口處。
“嗤啦!”
這驚蟄以雷擊木為劍胎,本就專克陰邪,又內蘊三道符禁,威能非凡。
在拍下的瞬間,雷光彌漫,發出如同布匹撕裂般的聲響。
什麽屍降、傀儡降?
瞬間被我一劍拍散,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撲哧——”
另一邊,在房間裏對著人偶催動降頭術的福伯瞬間被反噬,吐出一口精血。
他本就是半道出家,在南洋學過一點降頭術,但並不精通,遇到我這種有法器傍身的巫蠱修士,自然招架不住。
福伯踉蹌後退幾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木盒,那木盒上的符文竟開始寸寸碎裂,槐木小人也迅速變得焦黑,仿佛被無形的火焰灼燒過一般。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的降頭術怎麽會這麽輕易...被破!”
他狀若瘋癲,臉上滿是驚恐與不甘。
他精心策劃了這麽多年,眼看就要成功,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小子破壞,這讓他如何接受?
眼見,降頭術被破,他自然知道少不了被清算,但他並不怕。
他的目光不由地看向被綁在一旁的葉落蘅。
...
而房間內,隨著福伯那邊降頭術被破,葉老爺子身上的黑氣如同潮水般退去,雙眼的猩紅與渙散也漸漸恢複清明,隻是那股劇烈的抽搐和僵硬感並未立刻消失,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喉嚨裏的“嗬嗬”聲也變成了虛弱的喘息。
他卡著我脖子的手徹底失去了力氣,軟軟地垂落下去,整個人也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向後倒去。
我連忙伸手扶住他,將他輕輕放回床上,此刻他的臉色雖然依舊蠟黃,但總算有了一絲活人的氣色,呼吸也平穩了許多,隻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我長舒一口氣,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發疼的脖頸,剛才真是凶險萬分。若非我反應快,又有驚蟄在手,今日恐怕真要栽在這裏了。
這福伯,隱藏得可真夠深的,竟然就是那個下降頭的幕後黑手。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剛才驚蟄一擊,已將福伯的氣息牽扯出來,我有所感應。
即便之前有所猜測,但如今知曉的時候,我還是暗道人心叵測。
雖不知他為何這麽做,但虧葉家還一直對他信任有加,視若親人?
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葉老爺子,此時降術已破,屍毒也被我之前的血解了大半,我便沒有再過多理會,朝門外走去。
正準備告知葉落蘅福伯有問題時,我才發現她已不在門外。
“該死!”
我暗道一聲,大意了!
...
與此同時,福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走向葉落蘅。
他知道,葉落蘅是他最後的籌碼,隻要抓住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哪怕是同歸於盡!
他那枯瘦的手,如同鷹爪般,朝著葉落蘅纖細的脖頸伸去。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那扇被葉落蘅輕輕帶上的房門,竟像是被一股巨力從內部猛地踹開,木屑紛飛!
我身影如電,瞬間出現在房間門口,目光如炬,正好看到福伯那隻罪惡的手即將觸碰到落落。
我皺眉嗬斥:“福伯,我想不明白,你何至於此呢?!”
福伯渾身一顫,猛地回頭,看到我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門口,臉色微變。
他用陰森的眼神看著我:“住口,毛頭小子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當年,我和這丫頭的爺爺一起下南洋做生意,在南洋得罪過不少人物。
其中有一次,我們遭遇了海盜,船被搶了,貨也沒了,還差點丟了性命。
是我和我的兒子拚死護著他,背著他在原始叢林裏跑了三天三夜,餓了就吃野果,渴了就喝露水。
我兒子甚至為了引開追兵,故意朝著另一個方向跑,被毒蛇咬了一口,結果死在那裏!
可他呢?
他葉正雄發達了,回到國內就成了人上人,住著大別墅,開著小轎車,而我呢?
我落下一身病根,他就給我一個管家的職位,每個月給我那點死工資,這就算報答我了?!”
福伯越說越激動,聲音都在顫抖,臉上的皺紋因為憤怒而扭曲。
“我為他出生入死,連唯一的兒子都死了,他卻把我當成一條可以隨意使喚的狗!
憑什麽?憑什麽他葉正雄就能享受這一切,我李福全就隻能看著?!”
“所以,你就因為這個,對他下了屍降?”
我冷冷地看著他,心中了然。
原來是陳年舊怨,加上貪念作祟,才讓他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不錯!”
福伯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我要讓他在最風光的時候,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這降頭術的法子是我在南洋那些年得來的,學了好些年才會學一點皮毛。為了下降,我專門將他這宅子變成了陰宅,又去黑市找了最怨的屍油用在他身上,讓他每天晚上人不人鬼不鬼,我還讓他每天晚上吃生肉,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福伯越說越激動,一旁的葉落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剛好聽到這些話。
葉落蘅脊背發涼,笑道:“福伯.....原來你是這麽想我爺爺的!”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卻又透著徹骨的寒意,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落,浸濕了臉頰。
她怎麽也不敢相信,這個從小看著她長大、對她關懷備至的福伯,竟然藏著如此歹毒的心思。
“你兒子的死,我爺爺一直愧疚不已,但一直將你看作家裏人,你卻認為我們隻把你當管家?心存報複?”
“不重要了!”
說著,他猛地從懷裏掏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抵在了葉落蘅的脖頸上,眼神凶狠地看向我:“小子,別過來!否則我立刻殺了她!”
我眼神一凜,腳步停了下來。
葉落蘅可是我的雇主,她死了,葉老爺子怕也撐不住,我找誰拿工錢去?
“福伯,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放開她,葉家或許還能念你舊情對你寬大處理。”
福伯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臉上的瘋狂之色更濃,“我李福全活了這麽大年紀,做事從不後悔,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先劃破她的喉嚨!”
他手中的匕首又貼近了幾分,葉落蘅的脖頸上已經出現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葉落蘅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劃過,她知道,福伯此刻已經喪心病狂,任何勸說都是徒勞。
我微微挑眉,輕笑道:“福伯啊,你可別怪我沒給你機會啊,是我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福伯聞言,不明所以,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手中匕首毫不猶豫地就要朝著葉落蘅的脖頸劃下!
說那時遲,那時快,如此近距離下刀,若非主動停手,就算我有三道法力加身,想要安然救下葉落蘅也極為勉強。
然而,我臉色卻沒有絲毫慌亂。
而是口念密咒:“急急言律令,定!”
話音未落,一道無形的力量如蛛網般瞬間籠罩福伯全身。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匕首尖端距離葉落蘅的肌膚不過分毫,臉上的狠戾凝固成錯愕。
他想動,卻發現自己像被釘在了原地,從指尖到軀幹,每一寸肌肉都失去了控製,唯有眼珠還能驚恐地轉動,死死盯著我。
“小...小子,你對我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你忘了我是一名蠱師嗎?”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蠱!?你什麽時候給我下的......”
話說到一半,福伯突然頓住,想起來先前在門前月牙塘的時候,我曾給他下過一道蠱。
“之前那道蠱,不是食陰蠱嗎?”
他確實因為降術和陰宅影響,體內積累不少陰煞,這對他困擾許久。
所以當時聽我說這食陰蠱能消除陰煞之氣的時候,並未多想,讓我下了一道蠱在體內。
“食陰蠱?不不不,那是一隻聽話蠱!”
“早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印堂處的陰煞之氣非比尋常,但那時候我也隻是懷疑,謹慎起見我留了一手,哄騙你讓我下了一道蠱!”
“沒想到,你真有問題!”
否則,我不可能這麽輕鬆地和福伯在這聊半天。
一是因為我有恃無恐,一些盡在掌握之中,二是我確實想知道福伯下降頭的動機。
“聽話蠱?”
就連葉落蘅都吞了吞口水,突然覺得我可怕至極!
蠱道一直被稱作旁門左道,要是將這種蠱用在她身上?
細思極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