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獨闖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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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葉按照阿靈畫的簡易地圖,背著行囊從清風崖後山出發時,晨霧剛被朝陽撕開一道縫隙。地圖是阿靈用炭筆在粗麻紙上畫的,線條歪歪扭扭,卻標注得格外仔細 ——“過三道鬆崗,見形似鷹嘴的巨石左轉,再行半裏便是斷雲穀”,紙邊還特意用紅墨水畫了個小小的警示符號,旁邊寫著 “穀內多瘴氣,勿近地麵”。
她握著地圖,沿著林間小徑快步前行。起初的路還算平坦,腳下是鬆軟的腐葉,耳邊是靈鳥的鳴叫,可越往深處走,樹木愈發茂密,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枝葉擋住,連空氣都漸漸變得陰冷。走到第二道鬆崗時,路已經被齊腰深的灌木叢堵住,她隻能用青鋒劍劈開枝葉,硬生生開辟出一條通路,劍刃劃過灌木的 “簌簌” 聲,在寂靜的山林裏格外清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傳來 “嘩啦啦” 的水聲,十葉抬頭望去,隻見一道銀白色的瀑布從崖頂傾瀉而下,在穀底匯成一汪深潭,而潭邊的崖壁上,赫然立著一塊形似鷹嘴的巨石 —— 正是地圖上標注的轉彎處。她快步走到巨石旁,收起地圖,抬頭望向巨石後方的山穀,心裏不由得一緊。
那便是斷雲穀。穀口狹窄得僅容一人通過,兩側的崖壁如刀削般陡峭,上麵布滿了深褐色的苔蘚,偶爾有碎石從崖頂滾落,“咚咚” 地砸在穀底,發出沉悶的聲響。穀內彌漫著淡淡的灰霧,霧氣中隱約能看到扭曲的藤蔓纏繞在崖壁上,藤蔓上還掛著不知名的黑色漿果,看起來透著幾分詭異。最讓人膽寒的是,穀底的地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暗綠色瘴氣,瘴氣緩緩流動,連靠近穀口的草木都透著枯黃,顯然帶著劇毒。
十葉站在穀口,望著深不見底的山穀,後背不由得冒出一層冷汗。若不是阿靈提醒她 “勿近地麵”,若她此刻沒有青鋒劍能禦劍飛行,僅憑雙腳根本無法踏入穀內 —— 穀底的瘴氣能吞噬靈力,稍有不慎便會被侵體,而兩側陡峭的崖壁更是無處落腳,想要在這樣的環境裏找到那處隱秘的裂隙,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握住青鋒劍的劍柄,指尖凝起靈力注入劍身。“錚” 的一聲輕鳴,青鋒劍騰空而起,劍身泛著的冷光映著穀口的灰霧,竟添了幾分底氣。十葉足尖點地,輕盈躍至劍上,目光警惕地掃過穀內的環境,緩緩操控著青鋒劍往穀中飛去。
劍身在瘴氣上方半尺處平穩前行,十葉低頭看著腳下緩緩流動的瘴氣,隻覺得頭皮發麻 —— 那些瘴氣接觸到劍身上的靈力,竟發出 “滋滋” 的聲響,泛起一層淡淡的黑煙。她不敢有半分鬆懈,目光緊緊盯著兩側的崖壁,按照阿靈所說,裂隙藏在穀深處一處不起眼的崖縫後,需仔細辨認才能發現。
飛行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前方的崖壁忽然出現一處凹陷,凹陷處覆蓋著茂密的藤蔓,藤蔓間隱約能看到一絲微弱的紅光 —— 那是魔界裂隙特有的氣息!十葉心中一喜,連忙操控青鋒劍靠近,伸手撥開纏繞的藤蔓,果然看到一道半人高的裂隙,裂隙內泛著淡淡的紅光,隱約能感受到裏麵傳來的魔界邪氣。
她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操控著青鋒劍落在裂隙旁的一塊岩石上 —— 這塊岩石恰好高於瘴氣,是穀內少有的安全落腳點。十葉收起青鋒劍,望著眼前的裂隙,深吸一口氣:斷雲穀的險峻遠超想象,還好她會禦劍飛行,不然今日恐怕連裂隙的影子都見不到。隻是這裂隙之後,便是危機四伏的魔界,接下來的路,隻會比尋找斷雲穀更艱難。
十葉剛穿過斷雲穀的裂隙,一股刺骨的寒意便順著衣領鑽進骨子裏,比穀內的瘴氣更讓人脊背發涼。她下意識握緊青鋒劍,抬頭望去時,瞳孔驟然收縮 —— 眼前竟橫亙著一條寬不見邊際的黑色大河,河水翻湧著墨色的浪濤,浪尖上時不時浮現出半透明的殘魂虛影,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哀嚎,那聲音尖銳又淒厲,像無數根細針紮在耳膜上,正是傳說中分隔魔界與凡界的忘川。
忘川的水汽泛著詭異的腥甜,混雜著若有若無的腐臭,飄到十葉鼻尖時,她忍不住皺緊眉頭,抬手捂住口鼻。河麵上沒有橋梁,隻有幾艘破敗的木船在浪濤中搖搖欲墜,船舷上爬滿了墨綠色的水藻,隱約能看到船夫戴著的骷髏麵具,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白的光。更讓人膽寒的是,河水中偶爾會伸出一雙雙慘白的手,抓撓著空氣,仿佛要將岸邊的人拖入水底,那 “嘩啦啦” 的水聲與鬼哭狼嚎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十葉站在岸邊,用力攥著劍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前兩次來魔界的畫麵。上一次,她是被葛天霸抓來的,一路上被封了靈力,昏昏沉沉地蜷縮在一圈黑霧裏,隻記得絲滑的路途和刺鼻的藥味,根本不知道這魔界的路竟如此凶險 —— 那時的她,連忘川河的影子都沒見著,就被直接帶到了葛天霸的魔宮。而離開時,是師父柳清風護佑她,那時的師父還穿著青色道袍,指尖凝著溫暖的靈力,將她護在身後,一路上遇到的妖魔都被師父輕易驅散。她還記得,那時的魔界雖也暗沉,卻遠沒有如今這般陰森,後來才知道,危險的妖魔都被封印在無回穀,尋常地方不會有太大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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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呢?眼前的忘川河如此凶險,河對岸又藏著多少未知的危機?十葉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翻湧的心緒,卻發現連呼吸都帶著冰冷的涼意。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 這雙手雖能禦劍,卻遠沒有師父那般強大的靈力,若真遇到河中的怨靈或岸邊的妖魔,她未必能全身而退。
河麵上的浪濤拍打著岸邊的岩石,濺起的黑色水花落在地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個小坑。那鬼哭狼嚎的聲音愈發清晰,仿佛有無數殘魂在向她哭訴著痛苦,十葉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連視線都有些模糊。她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重新燃起堅定的光芒 —— 就算路途再艱險,她也不能退縮,師父還在魔界等著她,她必須跨過這條忘川河,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她緩緩抬起青鋒劍,指尖凝起一縷靈力,試探著往河麵探去。靈力剛接觸到忘川河的水汽,便發出 “滋滋” 的聲響,瞬間消散在空氣中。十葉心中一沉,看來這忘川河的水汽不僅能吞噬靈力,還帶著劇毒。她轉頭看向那幾艘破敗的木船,心裏猶豫起來:是冒險乘船過河,還是尋找其他的路徑?可放眼望去,忘川河一眼望不到盡頭,除了乘船,似乎別無選擇。
岸邊的風卷起她的衣袂,帶著忘川河的腥甜氣息,十葉望著河麵上搖搖欲墜的木船,又想起師父溫和的麵容,終於咬了咬牙 —— 不管多難,她都要過去。她握緊青鋒劍,一步步朝著最近的一艘木船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仿佛腳下不是堅硬的岩石,而是通往未知險境的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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