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鎮刑司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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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是說,我們之前在茶樓裏撞上的那兩個漁民?”
    柳青細眉微挑。
    “對!當時我就覺得那兩個漁民不對勁,隻是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現在我想明白了,那兩人身上透著一股子鬼氣。”
    楊驍目光灼灼,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估摸著,那兩個漁民其實就是倭寇偽裝的,他們在茶樓,湊巧目睹了我們和劉橫等人廝殺的場麵,或許就是因此對我們產生忌憚,所以派出忍者,企圖將我們除之而後快!”
    柳青聞言,低眉沉思片刻,方才點頭:
    “哥哥這個猜測倒是說得通。”
    “哼,倭寇還真是瞧得起咱們!”
    楊驍冷聲一笑。
    自己不過才當上一個小小的戰兵伍長,就被倭寇盯上了。
    以後還得了?
    這也是楊驍為什麽要急著把娘和嫂子接走的原因,家裏已經不能再待了。
    不僅是要提防劉家報複,更可怕的是隱藏在暗處的倭寇。
    “哥,你說,以後咱們靖海堡是不是也可以培養一些類似忍者的兵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柳青此言一出,楊驍眉頭輕掀,不由得高看了這個秀秀氣氣的小兄弟一眼。
    “不愧是讀書人,腦瓜子就是活泛,這個提議很不錯。”
    “隻可惜你哥我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伍長,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
    “以哥哥的能力,很快就能當上把總了,就是總旗也不是沒可能!”
    “哈哈!”
    柳青這馬屁,算是把楊驍拍高興了:
    “你小子瞎說什麽幾把大實話呢!”
    “等老子當了總旗,高低給你們每人弄個小旗當當!”
    楊驍牽著馬,扭頭衝替柴氏挑行李的孫振武幾人喝道:
    “哥幾個,你們說好不好?”
    “好!!!”
    累得吭哧癟肚的幾人,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腿不酸了,腰不疼了,肩上擔子好像也變輕了,走路都開始飄了。
    “也不知道這兩天,張大胡子在堡裏搞麽子呢?”
    “咱們走快些,殺他個措手不及!看看這個王八蓋子滴,有沒有背著我們幹壞事!”
    孫振武挑著行李,走在最前麵,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那個“死對頭”了。
    ……
    “老張,快些弄,楊伍長他們也該收假回來了,被他撞見不好。”
    靖海堡,營房內。
    床板嘎吱作響。
    張士勇兩隻手摟著鄧氏的腰,賣力晃著腰板。
    “你怎麽張口閉口就是楊伍長?”
    “咱們幹咱們的,被他們撞見又怕個啥?”
    鄧氏眉頭緊皺,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斷斷續續擠出一句話:
    “我…哦哦…我不想…哦齁齁齁…讓別人…噫哦哦…知道咱倆之間的……哦吼吼…關係。”
    “那哪兒成啊?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等王雄那癟犢子一咽氣,我就風風光光把你娶過門!”
    “小月月再怎麽說也是我老張的種,我說什麽也不能讓你娘倆受苦!”
    張士勇話音剛落,猛地往前一衝。
    “啊喲!”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煙塵四起,兩人赤條條地撲在了地上,連同床上的王雄也一同摔在了地上。
    床塌了。
    “死老張,你看你幹的好事!”
    鄧氏大叫,張士勇卻是不以為然,索性一把將鄧氏抱了起來,挑著她滿屋走。
    “啊呀呀!你這個牲口!”
    哪怕沒有床,也絲毫不影響張士勇發揮!
    跟楊驍學的那點兒狼筅招式,全用在鄧氏身上了,折騰得鄧氏半條命都快沒了!
    王雄躺在地板上,淚流滿麵,難受得直抽抽。
    他和鄧氏成婚三年,鄧氏肚子一點動靜沒有。
    一年前鄧氏卻突然有了身孕,生下女兒王月。
    王雄為此很是高興了一陣,對這個女兒寵愛有加。
    可現在才知道,王月竟然是張士勇這個混蛋播的種!
    若不是被楊驍打殘,他恐怕還一直被鄧氏蒙在鼓裏,要替張士勇養一輩子女兒!
    王雄想不通,自己輸給楊驍也就認了,誰讓那小子又年輕又帥氣又有本事。
    可張士勇算個什麽東西?
    自己到底哪裏比他差了!
    就在張士勇臨門最後一哆嗦的緊要關頭,砰,猛地一聲巨響,身後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幾道身著錦衣的人影湧了進來。
    施法被中途打斷,張士勇頓時火冒三丈,張口就要破口大罵:“我草你……”
    “姥姥”二字還沒來得及出口,一陣雪亮的刀光,便晃得張士勇花了眼。
    緊接著一塊生鐵腰牌,懟到了眼前。
    “鎮刑司辦事!”
    “誰是楊驍?”
    “跟我們走一趟!”
    聽到“鎮刑司”三個字,張士勇瞳孔驟縮,瞬間沒了脾氣。
    ……
    “幾位大人,不知你們找楊伍長何事?小人是靖海堡把總韓九,有什麽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
    片刻後,韓九爺恭恭敬敬將幾位鎮刑司錦衣使請進把總官廳,奉茶落座,自己則是低眉順眼陪著笑站在一旁。
    “我鎮刑司代天巡狩,監察軍紀,行事無需知會任何人,你們不需要知道我們為何而來,隻需要把楊驍交出來便是!”
    說話之人端坐首位,麵白無須,聲音尖細,身著鎮刑司監軍官服,端起茶杯時翹著蘭花指。
    語氣雖是輕柔,卻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冷意。
    “這……”
    韓九爺恭敬拱手,誠惶誠恐:
    “監軍大人有所不知,楊伍長告假探親尚未回堡!”
    “無妨,本監軍就在這兒等他!”
    吳養廉端起茶杯一口沒喝,又重重將茶杯放下。
    韓九爺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校場上,輔兵軍婦們遠遠看著把總官廳裏的幾名錦衣使,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楊伍長這是犯什麽事了?”
    “怎麽會把鎮刑司的人招來了?”
    “進了鎮刑司,就是神仙也得脫層皮啊!”
    “……”
    “嘿嘿,我知道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王飛放下扁擔,得意洋洋往石墩子上一坐,一副知情人的模樣。
    眾人聞言,紛紛朝他圍了上去,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王飛笑道:“我也是打聽到的小道消息,不一定準確,但八九不離十!”
    “據說是昨天,楊驍帶著戰兵營乙隊四個戰兵到普寧鄉吃飯,因為在街邊與人發生了一點口角,便大開殺戒,濫殺平民!整條街上全是血,死了十幾個人……影響極其惡劣,這才驚動了鎮刑司!”
    “啊?!”
    輔兵們聞言,全都變了臉色。
    “王飛,你胡說什麽呢!楊伍長怎麽可能濫殺平民!”
    鄧氏冷著臉走了過來:
    “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謠言!”
    “嫂子!你怎麽幫著外人說話啊?”
    王飛看見鄧氏替楊驍說話,頓時想起那天早上,看見楊驍從鄧氏門裏出來的場景:
    “楊驍那個瘋子,一向殘暴,什麽做不出來?”
    “你難道忘了,當初他是怎麽對待我王雄大哥的?”
    “現在王雄哥還躺在床上下不來呢!”
    “再說了,鎮刑司都來人了,點名要帶走楊驍,他要是不犯事兒,怎會驚動鎮刑司?你們還覺得,我是在胡說嗎?”
    輔兵們麵麵相覷。
    鄧氏也皺緊了眉頭。
    “大夥聽我說!那楊驍,就是個瘋子!是個殺人魔!他殺人都不眨眼的!——啊喲!”
    王飛正說到興頭上,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腳,整個人向前撲去,摔了個狗啃泥。
    “我草你姥姥!你個癟犢子玩意兒!楊伍長不在,你就在背後亂嚼舌根!妖言惑眾!當我老張耳聾是吧?”
    一聲如雷怒喝,張士勇像一頭披著人皮的黑熊,出現在校場之上。
    輔兵們看見他這塊頭,全都心生畏懼,自覺散開。
    “啊喲!”
    王飛剛要從地上爬起來,又被張士勇一腳踩了回去。
    “老子告訴你,楊伍長是什麽人,老子比你清楚!他決定不可能平白無故,濫殺無辜!”
    張士勇急頭白臉一頓踩,臉上胡子都氣得發抖:
    “你小子要是再敢在背後亂嚼舌根,說楊伍長壞話,信不信老子整死你!”
    “張大哥,別打我,別打我……我知道錯了!”
    王飛滿臉委屈,感覺屎都快被張士勇踩出來了:
    “都說了是小道消息,我也是挑糞的時候,聽別人說的啊!”
    “別人咋說你咋信唄?”
    “別人放個屁你咋不跟後麵吸呢?別人拉屎你咋不用嘴接著?”
    “我看你純是個欠抽欠削的玩意兒!”
    “鄧春花,還愣著幹啥?”
    張士勇騎在王飛身上,衝鄧氏一抬手:
    “給老子拿把剪刀來,老子今天非把這癟犢子舌頭絞咯不可!看他以後還怎麽嚼舌根子……”
    “啊呀張大哥,饒命呐!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亂說楊伍長壞話了!”
    王飛聞言都快嚇尿了。
    “楊伍長回來了!”
    就在這時,門樓上傳來一聲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