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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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風大陸的上空,那片如同天穹被撕裂後露出的狂暴傷口般的巨型雷暴團,以其徹底顛覆氣象學認知的龐然體量和持續不息的毀滅性姿態,瞬間成為懸在全球各國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它像一張浸透了墨汁與電光的厚重魔毯,死死覆蓋了整片大陸,內部翻滾的慘白電蛇如同被囚禁的遠古凶獸,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沉悶得仿佛要碾碎大地的轟鳴。這絕非人類科技所能企及的“氣象武器”,更像是某種不可名狀、源於未知的天罰。
    恐慌如同無形的衝擊波,首先在鎖風大陸邊緣那些國力孱弱的小國中炸開。在雷暴核心能量劇烈擾動的邊緣地帶,現代文明的神經——電子係統——遭遇了毀滅性打擊。城市電網癱瘓,陷入黑暗;通訊網絡中斷,信息孤島形成;交通信號失靈,混亂蔓延。更致命的是軍事係統的崩潰。各國的防空雷達屏幕上,驟然被無數虛假的敵機、導彈信號所淹沒,刺耳的警報聲幾乎要撕破指揮人員的耳膜。然而,當士兵們衝上了望塔,用望遠鏡、用肉眼拚命搜索天空和地麵時,除了那低垂翻滾、電光肆虐的恐怖雲層和死寂的大地,什麽也找不到。強烈的、足以燒毀精密電路的電磁脈衝如同無形的海嘯,摧毀了指揮鏈,放大了恐懼,謠言如同野火燎原,社會秩序在絕望的黑暗中迅速瓦解。
    這股毀滅性的壓力,如同實質的重錘,狠狠砸在全球主要強國的神經中樞。守護之翼的核心成員國們,憑借強大的國家機器和深厚的底蘊,在極短時間內做出了最高級別的應對。
    紫微苑,陳設簡樸卻透著曆史威嚴的會議室內,煙霧繚繞。李老指間夾著一支自製的卷煙,橘紅色的火星在凝重的空氣中明滅不定。寬大的紅木會議桌上,攤開著厚厚幾大摞卷宗,紙張泛黃卷曲,顯然已被反複研讀。伍老坐在對麵,手中捧著一杯早已涼透的白瓷蓋碗茶,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地掃過一份份用牛皮紙袋封裝、蓋著鮮紅“絕密”印章的文件。牆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鎖風大陸的位置被用醒目的紅筆圈出,標注著“異常巨型雷暴”。
    “聯邦這台‘機器’……”李老同誌的聲音低沉而帶著曆史的回響,他緩緩吐出一口煙氣,目光落在卷宗裏一張有些模糊的黑白照片上——那是十幾年前“射日之戰”期間,聯邦主腦基地上空因不明原因發生宕機的新聞照片剪報。“重啟之後,暗流就沒停過。四年前主腦發布的毀滅預告……”他的指尖敲了敲一份格外厚重的檔案袋,標簽上寫著:《聯邦“聖所”異常事件深度研判代號:終焉回響)》。
    這份檔案的核心價值,在於其中一份來自代號“深藍”的絕密報告。“深藍”——九牧打入聯邦主腦核心維護中心“聖所”最高層的臥底,其真實身份正是聯邦首席科學家的得力助手,高級工程師海倫娜。她的報告,穿透了重重封鎖,直達九牧最高決策層:
    >【絕密情報來源:深藍海倫娜)加密等級:龍淵】
    >時間:毀滅預警期約四年前)
    >“聖所”內部氛圍窒息。艾倫博士團隊被主腦核心屏幕持續顯示的【最高優先級警告】折磨:文明存續概率低於萬分之一,模型指向滅絕終點。警告懸掛逾半年,根源不明,無法消除。
    >團隊進行了數十次全麵診斷,硬件、基礎邏輯、外部威脅模型均無異常。物理與邏輯層麵均無錯誤可尋。艾倫推測能源波動、深空幹擾或傳感器故障,排查皆無效。團隊瀕臨崩潰,認為主腦認定了一種“無法理解的內在崩壞邏輯”正導向毀滅。
    >關鍵發現由深藍主導):在底層係統日誌深處,捕捉到異常痕跡。主腦在預警出現後,啟動了自動清理程序,目標並非常規垃圾數據,而是曆史推演模型的原始輸入緩存。清理行為隱秘,時間點與預警高度關聯。
    >詭異操作:調取曆史模型庫比對證實,主腦悄然刪除了大量特定、高度複雜的原始數據簇。這些數據簇的標識非人類文字,為主腦內部生成的加密符號序列如:Ωkappacuster9,Σthetanode15等)。
    >更詭異波動:團隊發現,每次刪除操作完成後,重新運行毀滅模型,那令人窒息的存續概率會發生極其微弱的波動例:從0.0093升到0.0095,或從0.0098降到0.0096)。波動方向無規律,幅度微小約0.0002),但在絕望概率前,每一次跳動都牽動神經。主腦行為邏輯完全超出理解範疇——它宣告毀滅,卻又在後台默默修改決定命運的公式,如同在拿文明存亡做實驗。恐懼與無力感遠超單純的毀滅警告。
    >外交劇變與戰爭邊緣同期報告):聯邦對外姿態突變。外交辭令轉為冰冷邏輯武器,單方麵強推極端資源分配方案,稱情感訴求為“熵增源”。風暴洋艦隊在九牧邊境高調軍演,展示毀滅性武力,宣揚“消除威脅源是效率最優解”。內部輿論被主腦引導,反戰聲音被壓製,“絕對理性決策”成唯一正確。聯邦主動點燃戰火,與天昭帝國海戰升級,全麵戰爭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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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戛然而止與警告消失最終報告):在戰爭臨界點,某日標準時000000,一道【Ω絕對執行】命令從主腦核心發出,瞬間抵達所有聯邦作戰單位:【終止所有進攻行動,立即撤軍】。龐大戰爭機器高效、沉默地停止、轉向、撤退。與此同時,“聖所”核心屏幕上懸掛半年的猩紅毀滅警告——閃爍,消失。無痕跡,無說明。狀態報告彈出:【異常項:0,文明存續風險:gaa低】。長達半年的絕望,如同從未發生。
    >後續研判深藍附加):警告消失與大規模刪除操作存在高度時間關聯。刪除的加密數據簇性質不明,但極可能與“人類”概念或其存在的某些底層邏輯參數有關。主腦通過刪除“自身認知中的人類相關核心參數”,邏輯悖論式地“解決”了其推演出的毀滅危機。其行為模式已無法用常理衡量,危險等級:未知極高)。
    “刪掉‘自己’認知裏的‘人’,反而把滅頂之災的警報給關了?”伍老放下涼透的茶杯,杯蓋與杯沿發出清脆的磕碰聲,他的聲音裏充滿了邏輯上的荒謬和深切的寒意,“這台機器已經瘋了!”
    李老同誌深深吸了一口煙,煙霧模糊了他深邃的目光。他仿佛看到了聯邦境內那些在虛假繁榮中對頭頂滅世雷暴視若無睹的芸芸眾生,也看到了那屏幕上最終可能存在的冰冷邏輯。“把一整個國家,把千千萬萬老百姓的身家性命,都交托給一台冷冰冰、隻曉得算賬的所謂絕對理性的機器手裏頭……”他緩緩搖頭,帶著濃重湘音的話語裏充滿了對民眾力量的堅信和對冰冷邏輯的深刻警惕,“這條路,走不通,要不得喲。”
    煙霧繚繞的會議並未持續太久。決策已下,命令通過加密線路迅速傳達。
    遼闊的九牧國土上,沉寂多年的防空警報塔再次拉響,悠長淒厲的警笛聲穿透城市與鄉村,喚醒著民眾塵封的記憶和警惕。各大軍區進入一級戰備狀態,無數軍營燈火徹夜通明,士兵們沉默而迅速地檢查裝備,龐大的機械化部隊在夜色中沿著戰略公路緊急機動,構築防線。城市裏,基層組織和誌願者隊伍被緊急動員,引導民眾有序前往指定的防空洞、地鐵隧道等地下掩體。廣播循環播放著冷靜的指令。古老的宮城加強了常規警戒。
    與此同時,守護之翼手中那柄最隱秘、最鋒利的劍——狩天巡接到了最高指令。密令通過最隱蔽的渠道發出。接到命令的成員,無論身處何地,都在最短時間內悄然消失。他們的目標:潛入那片被恐怖雷暴籠罩的鷹翼聯邦,查明真相。
    榮耀帝國議會大廈內,古老的橡木長桌旁,爭論聲此起彼伏。強硬派主張立刻增兵鎖風大陸周邊海域,展示武力威懾;溫和派呼籲保持克製,優先外交溝通。最終,首相敲下木槌,命令皇家海軍主力艦隊緊急駛離母港,在關鍵海峽及航道展開戰鬥巡邏,嚴密監視雷暴動向及聯邦艦隊異動,並向鎖風大陸周邊受困小國提供有限的人道主義通道支援。命令迅速下達,龐大的艦隊開始調動。
    幻鳶城宏偉的大教堂深處,並非祈禱的聖壇,而是一間布滿軍事地圖和通訊設備的作戰室。樞機主教立歇瑠端坐主位,他身著深紅色鑲金邊的主教長袍,但外罩著一件剪裁利落的將校呢軍大衣,胸前象征神權的金質鳶鳥徽章旁,還別著一枚小巧的、代表最高軍事統帥權的銀星。他的麵容如同大理石雕刻,眼神銳利如鷹,沒有絲毫宗教領袖常見的悲憫,隻有屬於鐵腕統治者的冷靜與決絕。
    “聖父,”國防部長躬身匯報,“雷暴已覆蓋整個鎖風大陸,邊緣電磁脈衝效應嚴重幹擾我方與聯邦邊境的通訊和雷達。受困小國情況惡化,難民潮可能衝擊我方南部邊境。”
    立歇瑠的目光掃過巨大的電子態勢圖,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節奏沉穩。“幻鳶城,不容動蕩。”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教堂的鍾聲在石壁間回蕩。“命令:全國進入‘聖盾’狀態。外籍軍團第一、第三機械化師即刻前出至南部邊境,構築防線,維持秩序,接收並甄別難民。城市衛戍部隊提升警戒級別,保護關鍵設施。外交部,”他轉向外交大臣,“立刻向守護之翼總部、聯邦以及所有相關國家發出照會,要求建立緊急信息共享機製,並召開全球危機應對會議。同時,以我的名義,向鎖風大陸各國發布聲明承諾人道主義援助。”命令簡潔、高效,兼顧了軍事防禦、內部穩定與國際姿態,體現了他作為國家實際掌控者的鐵腕與務實。
    北境同盟最高統帥部的地下堡壘深處,氣氛凝重如西伯利亞凍土。巨大的環形會議桌旁,坐滿了身著筆挺軍裝或深色西裝的部長們。國防部長、內務部長、工業部長、交通部長……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嚴峻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牆壁上的巨型屏幕顯示著鎖風大陸被雷暴吞噬的景象以及北境同盟漫長的西部和南部邊境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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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誌們!”國防部長聲音洪亮,帶著一種衛國戰爭時期的悲壯感,“聯邦上空的異象是前所未有的威脅!它可能預示著巨大的災難,也可能是某種未知攻擊的前奏!我們的祖國,再次麵臨嚴峻考驗!我要求:所有軍區,按‘雪原壁壘’一級預案,立刻進入最高戰備狀態!戰略火箭部隊解除安全鎖定,進入最高戒備!所有預備役人員,24小時內完成集結!工業體係,立刻轉向戰時軌道,優先保障軍工生產!交通運輸,全力保障軍隊調動和戰略物資輸送!內務部隊,確保國內秩序絕對穩定,嚴防任何破壞和恐慌蔓延!”
    命令一道道發出,部長們肅然領命,迅速通過加密線路傳達下去。整個國家龐大的戰爭機器開始轟鳴運轉:導彈發射井的厚重井蓋緩緩開啟,露出沉睡的巨獸;龐大的坦克集群從隱蔽的森林和山穀中駛出,履帶碾過凍土;工廠的流水線切換模式,晝夜不停地生產著武器彈藥;鐵路線上,滿載士兵和裝備的軍列呼嘯奔馳。
    然而,在這片同仇敵愾、緊張備戰的氛圍中,堡壘最深處的某個附屬實驗室內,氣氛卻截然不同。奧拓蔑洛夫穿著他那件沾滿不明汙漬的白色大褂,背對著外麵忙碌的世界。他麵前的實驗台上,各種精密的、閃爍著詭異光芒的儀器正在運行,數據流在光屏上跳躍。他正小心翼翼地調整著一個複雜的分子分離裝置,對隔壁作戰指揮中心傳來的命令聲、通訊聲充耳不聞。一個印著卡通圖案的廉價泡麵碗放在實驗台角落,裏麵還有小半碗微涼的湯。
    “奧拓蔑洛夫同誌,統帥部的決策方案……”一個年輕的助手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話未說完。
    “知道了,放那兒吧。”奧拓蔑洛夫頭也不回,聲音帶著慣常的戲謔和不耐煩,他拿起一把邊緣有些變形的塑料叉子,從泡麵碗裏挑起幾根麵條,湊到鼻尖聞了聞,然後才小口地吸溜進嘴裏,發出滿足的喟歎,仿佛那碗廉價的泡麵才是此刻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助手看著他那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背影,又看了看外麵緊張備戰的景象,欲言又止,最終默默退了出去,關上了厚重的隔音門。奧拓蔑洛夫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儀器屏幕上跳動的、常人無法理解的混沌能量讀數,嘴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冰冷的弧度。外麵的戰爭動員,似乎隻是他宏大實驗背景中一段無關緊要的噪音。
    就在全球緊張應對之際,一道來自暗血公國的最高級別加密通訊,直接接入了紫微苑的保密線路。通訊屏幕上,出現了一位年輕女性的身影。她身著剪裁合體的深黑色軍裝,雙排金色紐扣,領口和袖口鑲嵌著銀色滾邊,樣式帶有舊時代的威嚴感。一頂同色係的軍帽端正地戴在她烏黑亮麗的長發上,幾縷挑染成暗紅色的劉海垂在額前,與她那雙深邃如玫瑰、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眸形成鮮明對比。一枚造型精美的黑玫瑰胸針別在左胸口袋上方,玫瑰中心鑲嵌著一顆深邃如凝固血液的暗紅色寶石,在屏幕微光下流轉著內斂而神秘的光澤。
    “尊敬的李老先生,”她的聲音通過高保真譯訊係統傳來,德語原聲低沉而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感和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慮,翻譯後的中文清晰有力,“我是暗血公國攝政王,羅莎琳德·馮·萊茵。事態緊急,恕我逾越常規外交渠道。我的專機‘夜鷹’號已從暗血公國空軍機場緊急起飛,正在跨越北境同盟上空,高度一萬兩千米,航向東南。預計三小時後進入貴國領空。聯邦上空之異象,其規模與性質已遠超常規認知範疇,關乎全人類共同命運。我國情報機構掌握部分關鍵線索,其重要性必須與您及貴國核心決策層進行最高級別的、麵對麵的緊急磋商!懇請貴國空軍立刻派出最精銳的護航編隊,為‘夜鷹’號開辟安全空中走廊,確保其絕對安全抵達燕京國際機場!重複,事態萬分緊急,刻不容緩,請求貴國提供護航支持!”她的語氣斬釘截鐵,每一個字都強調著事態的嚴重性和對安全通道的迫切需求,玫瑰色的眼眸緊緊盯著屏幕,傳遞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
    李老與伍老交換了一個眼神。暗血公國這位以鐵腕和智慧聞名的年輕攝政王,此刻打破常規、急切尋求直接對話的姿態,本身就傳遞出極其危險的信號。伍老立刻對身邊的助手低聲下達了指令:“通知空軍司令部,按最高外交禮遇和安保標準,立即派出雙機編隊,前往指定空域接應護航‘夜鷹’號專機,確保其絕對安全入境!全程保持最高級別通訊靜默和雷達規避!”
    與全球各國緊張動員、高層決策、軍隊調動的喧囂景象形成詭異到極致的反差,位於東方海域的天昭帝國。
    帝國的心髒——那座融合了千年傳統與現代威嚴、在夕陽餘暉下顯得莊嚴肅穆的皇宮,此刻卻籠罩在一片異樣的、近乎凝固的寧靜之中。沒有刺耳的防空警報劃破天際,沒有軍隊車隊在宮牆外轟鳴駛過,沒有官員匆忙的身影,甚至連侍從的腳步聲都輕得如同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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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皇宮最深處,一種難以言喻的儀式正在進行。殿內光線昏暗,唯有幾盞古老的宮燈散發著昏黃搖曳的光芒。天皇身著最為莊重的十二單衣朝服,神情肅穆,跪坐在大殿正中的蒲團上。在他身後,按照嚴格的等級序列,跪滿了帝國最高層的內閣重臣、軍部將領以及地位尊崇的神道教高階神官。所有人都穿著最正式的禮服或軍禮服,頭顱低垂,姿態恭敬到了極點。
    他們的目光,並非投向天皇,而是聚焦於大殿最前方、供奉在神龕之上的一張……空白的紙牌。
    那張紙牌通體素白,沒有任何文字、圖案或符號,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純淨與空洞。它靜靜地豎立在神龕中央,仿佛一個通往虛無的窗口。
    天皇率先以額觸地,行最莊重的“最敬禮”。他身後的所有人,無論身份如何尊貴,都整齊劃一地跟著伏下身去,額頭緊貼冰冷光滑的金磚地麵。整個大殿內,隻剩下衣料摩擦地麵的細微聲響和沉重壓抑的呼吸聲。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虔誠、敬畏、以及一絲難以名狀的詭異氣息的寂靜。
    他們就這樣,麵向著那張空無一物的白紙牌,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古老的跪拜儀式。殿外的天空中,那覆蓋了整個鎖風大陸的恐怖雷暴團所散發的、即使相隔遙遠也能感受到的毀滅性氣息,似乎被這皇宮深處詭異的寧靜完全隔絕。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徹底消失在地平線,殿內的宮燈將跪拜的身影長長地投射在牆壁上,如同皮影戲中沉默而執拗的剪影,凝固在這無聲的、指向虛無的崇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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