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下贈金針:信物?不,是怕你死了沒人結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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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對峙在屍骸間凝固。
    寒風卷著血腥和硝煙的餘燼,嗚咽著掠過這片死地。阿離半跪在冰冷的凍土上,身體因為脫力和劇痛而微微顫抖,冷汗浸透破爛的衣衫,緊貼在皮膚上,帶來刺骨的寒意。但她握著那根細如牛毛、懸停在男人手腕要穴上方的金針,手臂卻穩得出奇。那雙因失血而略顯暗淡的眼眸,此刻卻燃燒著一種近乎凶狠的執著,死死盯住那雙近在咫尺、翻湧著暴戾與驚疑的血色眸子。
    “挪開它!”阿離的聲音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用下巴點了點那杆依舊沉重壓在他心口的斷裂大纛旗。針尖又向前逼近了半分,幾乎要觸及他手腕皮膚上凸起的青筋。
    男人——敵國的煞神將軍,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沫翻湧聲和壓抑的痛苦悶哼。心口那根深入穴位的古樸金針,針尾依舊散發著溫潤而堅韌的蒙蒙清輝,如同無形的枷鎖,將他體內狂暴欲出的煞氣和毀滅意誌死死壓製。這束縛感讓他屈辱、憤怒,如同被拔了牙的猛虎!他血紅的眼睛死死瞪著阿離,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但手腕上方那一點冰冷的、閃爍著致命寒芒的針尖,以及這女人眼中那股豁出一切的、玉石俱焚的凶狠,讓他那被金針鎮壓的理智,艱難地壓過了本能的殺戮衝動。
    僵持。
    時間仿佛被這極寒的風凍結。
    最終,一聲極其壓抑、如同從齒縫裏擠出來的、帶著無盡屈辱的嘶吼,從男人喉嚨深處滾出。他僅存的那隻還能勉強活動的、扭曲的右手,猛地抬起!不再抓向阿離,而是五指如同鐵鉤,狠狠摳進了身下冰冷的凍土和半凝固的血泥之中!
    “呃…啊——!!!”
    伴隨著一聲不似人聲的、痛苦到極致的咆哮,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賁張!脖頸和額角青筋暴凸,如同扭曲的蚯蚓!那沉重的玄鐵重甲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借著右臂摳地的反作用力,整個上半身連同被大纛旗壓住的胸膛,猛地向上、向左——狠狠一掀!
    哢嚓!
    嘎吱——!
    沉重的斷裂大纛旗杆,終於被他這拚盡全力的一掀,硬生生從壓住的位置挪開了寸許!沉重的旗麵帶著凍結的血塊,滑落到旁邊的屍堆上,發出一聲悶響!
    “噗——!”
    幾乎是同時,男人身體猛地一顫,一大口粘稠的、帶著暗紅血塊的黑血如同噴泉般從他口中狂湧而出!瞬間染紅了他猙獰的下頜、脖頸,以及身下的凍土!那口血噴出後,他整個身體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瞬間癱軟下去,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幾乎停止,隻有喉嚨裏發出拉風箱般的、瀕死的嗬嗬聲。那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灰暗的天空,瞳孔都有些渙散。
    成了!
    阿離心頭一鬆,懸著的心落回一半,但緊接著又是更深的凝重。這口淤血噴出來是好事,說明心口的壓迫暫時緩解,但那杆旗造成的衝擊內傷絕對不輕!再加上斷腿失血、寒氣侵體…情況依舊危在旦夕!
    她顧不得許多,立刻收回懸在對方手腕的短針。指尖飛快地探向他脖頸一側。觸手冰冷,但指尖下,那微弱到幾乎難以捕捉的脈搏,還在頑強地跳動!雖然微弱,卻並未斷絕!
    還有救!
    阿離眼神一凝,瞬間進入一種奇異的專注狀態。身體的劇痛、環境的冰冷、遠處野狗的嗚咽,仿佛都被隔絕在外。她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儀器,瞬間鎖定在眼前這具瀕臨崩潰的重傷軀殼上。
    氣血兩虧,五髒受創,寒氣深入骨髓,雙腿斷處更是死氣彌漫,生機幾乎斷絕…還有那股盤踞在丹田深處、如同跗骨之蛆的陰寒煞氣,正蠢蠢欲動,伺機反撲!
    棘手!前所未有的棘手!
    但阿離的眼中沒有半分退縮,反而燃起一股近乎狂熱的挑戰欲!金針在手,閻王也得讓路!她就不信,從這閻王殿門口搶不回這條命!
    她深吸一口氣吸進去的依舊是冰冷的血腥),右手五指如穿花蝴蝶般拂過破爛的衣襟內側。數根長短不一、閃爍著內斂金芒的細針瞬間出現在指間。沒有絲毫猶豫,她出手如電!
    嗤!嗤!嗤!
    三根細如牛毛的金針,帶著細微的破空聲,精準無比地刺入男人頭頂百會、兩側太陽穴!針入極淺,針尾卻瞬間高頻震顫起來,發出幾乎微不可聞的嗡鳴!這是吊命三針!強行鎖住他即將潰散的最後一點生機!
    緊接著,又是數根金針,如同天女散花,精準地刺入他胸前膻中、巨闕、氣海諸穴!每一針落下,都伴隨著一股溫潤卻堅韌的清流注入,強行梳理著他體內狂暴混亂、瀕臨枯竭的氣血!尤其是心口那根古樸金針,清輝似乎更盛了幾分,如同定海神針,牢牢護住他受損最重的心脈!
    “呃…”男人喉嚨裏發出一聲極其痛苦的悶哼,身體再次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似乎那強行梳理氣血的過程,如同刮骨療毒般劇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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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著!”阿離低喝一聲,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她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目光轉向他那條被掩埋的、扭曲變形的右腿。斷裂的大腿骨刺破皮肉,猙獰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創口處一片烏黑,死氣沉沉。
    她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不能再拖了!寒氣已深入骨髓,再拖下去,這條腿必廢無疑!
    她猛地撕下自己破爛的衣襟內襯布料相對幹淨些),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同樣沾滿泥汙的皮囊——這是她蘇醒時就掛在腰間的,裏麵裝著一些研磨好的、散發著刺鼻辛辣氣味的黑色藥粉。她毫不猶豫地將大半藥粉倒在撕下的布條上,然後,眼神決絕地看向那猙獰的斷骨創口!
    “會有點疼。”她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吃飯了”,但眼神卻異常凝重。
    男人似乎有所預感,渙散的瞳孔猛地一縮,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警告聲。
    阿離充耳不聞!她左手猛地探出,如同鐵鉗,死死扣住男人那條扭曲的右腿膝蓋上方!這個動作瞬間牽動了他全身的傷口,讓他發出瀕死野獸般的慘嚎!
    就在他因劇痛而身體繃緊、肌肉痙攣的刹那!
    阿離右手快如閃電!沾滿了辛辣藥粉的布條,被她狠狠、用力地按壓在斷骨暴露、烏黑壞死的創口之上!同時,兩根細長的金針如同毒蛇出洞,精準地刺入斷骨附近幾處關鍵的神經節點!
    “嗷——!!!”
    一聲淒厲到足以撕裂靈魂的慘嚎,猛地從男人口中爆發出來!那聲音充滿了極致的痛苦、憤怒和瀕死的瘋狂!他僅存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如鉤,帶著撕裂空氣的勁風,狠狠抓向近在咫尺的阿離!那速度!那力量!那純粹的殺意!比之前被大纛旗壓住時更盛三分!仿佛要拖著眼前這個給他帶來無盡痛苦的女人,一起墮入地獄!
    阿離瞳孔驟縮!她正在全力壓製創口、激發藥力、引導氣血衝擊壞死組織,根本無力閃避!死亡的陰影再次瞬間降臨!
    然而,就在那鐵爪即將撕裂她咽喉的瞬間——
    嗡!
    男人心口那根古樸金針,針尾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清輝!那光芒溫潤浩瀚,如同初升的朝陽,瞬間將男人整個上半身籠罩!同時,他頭頂和胸前的數根金針也齊齊共鳴震顫!
    嗤嗤嗤!
    如同寒冰遇上了烈日!
    男人那隻帶著滔天煞氣抓來的鐵爪,在距離阿離咽喉還有半寸之遙時,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灼熱的銅牆鐵壁!手臂上的肌肉瘋狂痙攣抽搐,皮膚下的血管如同蚯蚓般暴凸、扭曲!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被強行撕裂般的劇痛,伴隨著金針清輝的灼燒感,瞬間席卷了他!
    “呃啊——!!!”慘嚎變成了更加淒厲的、帶著驚懼的痛呼!那隻蘊含了毀滅力量的手掌,硬生生僵在半空,五指劇烈地顫抖著,青筋暴跳,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金針的清輝如同最堅固的囚籠和最灼熱的烙鐵,死死鎖住了他暴走的煞氣和力量!
    阿離驚出一身冷汗,但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趁著對方被金針強行壓製、劇痛分神的刹那,她雙手如同幻影,飛快地在那條斷腿上操作!沾著藥粉的布條死死壓實,引導著辛辣的藥力如同無數細針,狠狠刺入壞死的組織!同時,數根金針精準刺入斷腿周圍的要穴,強行截斷痛覺,激發殘存的生機,引導著被梳理的氣血,如同開閘的洪流,狠狠衝刷向那死氣彌漫的斷口!
    “呃…呃…”男人喉嚨裏發出痛苦而壓抑的呻吟,身體如同被電擊般劇烈地抽搐著,那隻僵在半空的右手無力地垂落下來,重重砸在冰冷的凍土上。他血紅的眼睛死死瞪著阿離,那眼神裏的暴戾和殺意被劇痛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徹底壓製的屈辱所取代。冷汗混合著汙血,從他額角大顆大顆地滾落。
    阿離看都沒看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手中的“戰場”。她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得嚇人,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碎的雜音,顯然也到了極限。但她手上的動作卻穩定、精準、迅捷無比!仿佛這具重傷垂死的身體裏,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潛能,隻為這一刻的救贖…或者說,征服!
    時間在劇痛與專注中緩慢流逝。
    終於,當阿離將最後一根金針穩穩刺入斷腿上方的氣海穴時,她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身體晃了晃,眼前陣陣發黑,差點一頭栽倒在男人身上。她強撐著,用沾滿血汙的手背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低頭看去。
    男人心口那根古樸金針的清輝已經收斂,但依舊穩穩地紮在那裏。他胸膛的起伏雖然微弱,卻比之前平穩了許多,口鼻間不再有血沫噴湧。最明顯的是那條被處理過的右腿,創口處雖然依舊猙獰,但那股濃重的、象征著壞死的烏黑死氣已經明顯淡去,邊緣的皮肉甚至透出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屬於生機的淡粉色!雖然離痊愈還差十萬八千裏,但至少…命暫時保住了!這條腿,也有了那麽一絲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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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離長長地、極其疲憊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要將胸腔裏所有的血腥和冰冷都吐出去。她癱坐在地上,背靠著一具冰冷的屍體,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呼…呼…”她大口喘息著,冰冷的空氣刺激著灼痛的肺部。
    旁邊的男人也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不再掙紮嘶吼,隻有微弱的、帶著痛苦的呼吸聲證明他還活著。
    一片狼藉的死寂再次籠罩下來。隻有寒風依舊在嗚咽。
    “咕嚕嚕……”
    一個極其不合時宜的、響亮的腸鳴聲,突然打破了這片死寂。
    阿離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聲音的來源——是自己空癟的肚子。強烈的饑餓感和極度的幹渴感,如同蘇醒的猛獸,瞬間席卷了她!剛才全神貫注於救人,暫時壓下了這些本能,此刻鬆懈下來,饑餓和幹渴立刻化作了難以忍受的折磨!
    她舔了舔幹裂出血的嘴唇,目光下意識地掃向四周。屍山血海…除了屍體,還是屍體。食物?水?在哪裏?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男人腰側——那裏掛著一個同樣沾滿血汙、但看起來相對完整的皮質水囊,以及一個鼓鼓囊囊的、用油布包裹著的幹糧袋!
    阿離的眼睛瞬間亮了!如同餓狼看到了肥羊!
    她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了過去,一把扯下那個水囊和幹糧袋。入手沉甸甸的!水囊裏還有大半囊水!幹糧袋裏是硬邦邦的、散發著麥香和肉幹鹹香的餅子!
    沒有絲毫猶豫!也顧不上什麽幹不幹淨!阿離拔開水囊的塞子,仰頭就灌!冰冷的、帶著淡淡血腥味的水流湧入幹涸灼痛的喉嚨,如同久旱逢甘霖!她貪婪地吞咽著,水流順著嘴角溢出,混合著臉上的血汙流下。
    灌了大半囊水,她才感覺火燒火燎的喉嚨稍稍緩解。又迫不及待地撕開油布,抓起一塊硬得能硌掉牙的肉幹麥餅,狠狠咬了下去!粗糙的餅渣刮擦著食道,但此刻對她來說,卻勝過任何山珍海味!她狼吞虎咽,如同餓死鬼投胎。
    “唔…”一聲極其微弱、帶著痛苦的呻吟從旁邊傳來。
    阿離的動作頓住了,嘴裏塞滿了餅渣,鼓著腮幫子,警惕地看向那個男人。
    他不知何時又微微睜開了眼睛,雖然依舊虛弱渙散,但顯然恢複了一點意識。此刻,他那雙褪去了些許血色的眸子雖然依舊冰冷銳利),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和她手裏的水囊、幹糧袋。那眼神,極其複雜——有憤怒,有屈辱,有警惕,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虛弱和渴求?
    阿離被他看得有點發毛,下意識地把水囊和幹糧袋往身後藏了藏,含糊不清地嘟囔:“看…看什麽看?救命…診金!懂不懂?!”
    男人沒說話,隻是喉嚨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幹裂的嘴唇微微翕動。
    阿離翻了個白眼。她當然知道對方也需要水和食物。但…她看了看自己癟癟的肚子,又看了看對方那魁梧的身軀…這點東西,她自己都不夠塞牙縫的!分給他?想得美!
    不過…這家夥現在還不能死。至少,在她找到安全的地方、或者榨幹他最後一點價值之前,不能死。
    她眼珠一轉,惡向膽邊生。她艱難地挪到男人身邊,在他冰冷警惕的目光注視下,再次掏出了那根古樸的金針——不是救人,而是像拿著賬本一樣,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煞神,”阿離的聲音帶著點劫後餘生的虛弱,卻又恢複了那種混不吝的腔調,用針尖指了指他心口和腿上那些依舊紮著的金針,“看到沒?這些針,還有剛才救你小命的本事,可都是老娘的看家寶貝!值錢得很!”
    男人冰冷的眼神掃過那些金針,又落回阿離臉上,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現在呢,”阿離晃了晃水囊,又拍了拍幹糧袋,“水,糧食,救命的東西,都在老娘手裏。”她湊近一點,臉上露出一個極其惡劣、又帶著點市儈的笑容,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談一筆見不得光的買賣,“想活命?想喝水?想吃東西?”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男人眼中那屈辱和憤怒交織的光芒,笑容更加燦爛,晃了晃手中的古樸金針:
    “簡單!拿東西來換!金子!銀子!值錢的玩意兒!或者…”她目光掃過他身上的玄鐵重甲雖然破破爛爛,但材質明顯不凡),“你這身破銅爛鐵,拆吧拆吧,應該也能值幾個錢!”
    男人:“……”他死死瞪著眼前這個一臉市儈、趁火打劫的女人,胸口劇烈起伏,似乎想說什麽,卻因虛弱和憤怒而劇烈咳嗽起來,嘴角又溢出一絲血沫。那眼神,簡直像要把阿離生吞活剝!
    “咳咳…別激動別激動!”阿離趕緊後退半步,生怕他又暴起傷人,“氣死了診金就真沒了!這樣吧…”她眼珠一轉,像是做出了巨大的讓步,將那根古樸的金針在男人眼前晃了晃,然後,極其隨意地——拔了下來!
    隨著金針離體,男人身體猛地一顫,心口處那被強行梳理、壓製的劇痛和煞氣似乎有反撲的跡象,讓他悶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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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阿離卻像是沒看見,隨手將那根還沾著點點血漬的古樸金針,丟在了男人勉強能活動的那隻右手旁邊。“這根最貴的,先押你這兒!算個信物!”她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一筆大買賣,理直氣壯地說:“等咱們活著出去,你拿真金白銀來贖!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針!少一個子兒都不行!聽見沒?”
    她說完,也不管對方是什麽反應,抱著水囊和幹糧袋,又挪回了自己剛才靠著的屍體旁邊,背對著男人,再次狼吞虎咽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含糊不清地嘟囔:“…真他娘的晦氣…第一單買賣…就遇上個窮光蛋煞神…還得倒貼押金…”
    寒風吹過,卷起地上幾片枯葉。
    那根古樸的金針,靜靜地躺在冰冷的血泥裏,針尖反射著一點微弱的、帶著血色的寒芒。
    旁邊,重傷瀕死的敵國煞神將軍,艱難地轉動眼珠,看著那根被隨意丟下的、救了他命、此刻又成了“抵押物”的金針,又看看那個背對著他、毫無形象地啃著幹糧、還抱怨他窮的女人。他那雙冰冷的眸子裏,翻湧著滔天的怒火、刻骨的屈辱、難以理解的荒謬,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這從未見過的、市儈又彪悍的“醫者”攪亂心湖的茫然漣漪。
    信物?
    他死死盯著那根金針。
    冰冷的針身,仿佛還殘留著那女人指尖的溫度,以及那股強行鎮壓他煞氣的、奇異而強大的力量。
    他猛地閉上眼睛,牙關緊咬,喉結劇烈滾動。
    屈辱!奇恥大辱!
    但…活下去的渴望,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纏繞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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