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高塔囚!鳳冠劫:撕了袈裟,朕要你親手著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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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識,沉淪在無邊的冰冷與黑暗之中。
    沒有金戈鐵馬的殺伐,沒有焚天金焰的灼熱,隻有一種……被無形鎖鏈層層纏繞、沉入萬丈寒潭般的死寂與束縛。
    薑離或者說,她這縷承載著老祖宗意識、此刻卻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殘魂)感覺自己像被冰封的遊魚,感知不到時間的流逝,感知不到空間的方位。唯有靈魂深處那點烙印著“利息很貴”的星芒,如同寒夜中最後一點微弱的螢火,固執地散發著冰冷的光,提醒著她尚未湮滅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極其微弱、帶著奇異甜膩香氣的暖風,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鑽入她冰封的意識。
    隨之而來的,是布料摩擦的窸窣聲,是金屬環佩碰撞的清脆叮當,還有一種……被無數雙眼睛窺伺著的、令人極度不適的粘稠感。
    她仿佛背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一般,每一絲肌肉都在與那無盡的黑暗和沉重抗爭著。她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讓她難以動彈,但她的內心卻在不斷地掙紮,不肯屈服於這可怕的黑暗。
    經過漫長而艱難的努力,她終於感覺到自己的眼瞼微微顫動了一下。這一絲細微的變化,就像是在黑暗中點燃了一根火柴,給她帶來了一線希望。她緊緊抓住這一絲希望,用盡全力,一點一點地撐開那沉重的眼瞼。
    隨著眼瞼的逐漸睜開,她的視線也從模糊變得清晰起來。然而,當她終於看清眼前的景象時,一股強烈的恐懼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令人刺目的紅色。那紅色並非戰場上的鮮血,而是一種華貴到極致的、如同燃燒火焰般的正紅色絲綢。這片紅色絲綢在她的眼前蔓延開來,仿佛沒有盡頭,它的顏色如此鮮豔,以至於她的眼睛都被刺痛了。!
    視線聚焦。
    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巨大無比的、鋪滿了厚厚紅色錦褥的……龍榻之上!榻的四角,雕刻著猙獰的盤龍,龍睛鑲嵌著幽黑的寶石,仿佛在冷冷地注視著她。
    身上,不再是那件粗糙破舊的灰色緇衣,而是被強行換上了一身……繁複華麗到令人窒息的正紅色嫁衣!
    金線繡成的展翅鳳凰在嫁衣上盤繞,每一片翎羽都栩栩如生,仿佛要破衣而出!珍珠、瑪瑙、各色寶石鑲嵌在領口、袖緣、裙擺,在不知從何處透進來的微光下,閃爍著冰冷而炫目的光澤。寬大的袖口和裙擺層層疊疊,如同盛放的血色曼陀羅,將她瘦小的身體幾乎完全淹沒。
    頭上,更是沉重無比!一頂純金打造、鑲嵌著無數寶石、垂下細細金流蘇的……沉重鳳冠,如同枷鎖般壓在她的頭頂!冰冷的金屬觸感緊貼著額前的皮膚,流蘇隨著她細微的動作晃動,發出細碎的、令人心煩的叮當聲。
    鳳冠霞帔!皇後嫁衣!
    宇文邕……他竟真的做了!
    一股冰冷的、幾乎要將她殘魂徹底凍結的怒意,瞬間衝散了殘留的眩暈!她猛地想坐起,想撕碎這身象征著屈辱和強占的枷鎖!
    然而!
    身體如同灌滿了沉重的鉛水,每一寸筋骨都酸痛欲裂!靈魂深處那無形的天道賭契枷鎖,加上強行引動混沌之“燃”帶來的本源重創,讓她此刻虛弱得連抬起一根手指都異常艱難!更有一股奇異的、帶著甜膩香氣的暖流,如同跗骨之蛆,在她四肢百骸中緩緩流淌,麻痹著她的神經,壓製著她殘存的力量!
    迷藥!或者更高級的……禁錮修為的秘藥!
    “呃……”喉嚨裏發出一聲壓抑的、沙啞的悶哼,身體因憤怒和虛弱的雙重衝擊而劇烈顫抖起來,沉重的鳳冠撞擊在榻沿,發出清脆的聲響。
    “娘娘醒了?”一個尖細、刻板、毫無感情的女聲在旁邊響起。
    薑離艱難地側過頭。
    龍榻旁,如同雕塑般垂手侍立著兩排宮裝侍女。她們穿著統一的深紫色宮裙,臉上塗抹著厚厚的脂粉,表情木然,眼神空洞,如同精致的提線木偶。剛才說話的,是為首一個年紀稍長、麵容嚴肅刻板的老嬤嬤。
    “陛下有旨,”老嬤嬤的聲音平板無波,如同在宣讀冰冷的公文,“請娘娘……親手,將這身象征凡塵舊念的緇衣,徹底‘撕’了。”她刻意加重了“親手”二字,同時,一個侍女端著一個小小的紫檀木托盤,無聲地走到榻前。
    托盤裏,赫然整整齊齊地疊放著一件東西——那件漿洗得發白、打著補丁、沾染著些許暗褐色血汙是她之前吐出的金紅血液幹涸後所留)的……灰色緇衣!
    宇文邕!好一個宇文邕!
    不僅要她穿上這屈辱的嫁衣,還要她親手撕毀象征過往身份的緇衣!這是在用最直接、最殘忍的方式,摧毀她的意誌,抹殺她的過去,逼迫她徹底屈服,認同這強加於身的“皇後”身份!
    冰冷的怒焰在薑離殘魂深處瘋狂燃燒!幾乎要將那壓製她的藥力焚毀!然而,靈魂的枷鎖和身體的虛弱如同最堅固的牢籠,將她死死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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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娘娘動手。”老嬤嬤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兩排如同木偶般的侍女,所有空洞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薑離身上。那目光中沒有催促,沒有威脅,隻有一種冰冷的、機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等待。仿佛她不照做,她們就會這樣一直站下去,站到天荒地老。
    沉重的鳳冠壓得她脖頸酸痛,華麗的嫁衣如同裹屍布般束縛著她。甜膩的香氣麻痹著她的神經,無數空洞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針,刺在她的靈魂上。
    窒息!屈辱!憤怒!
    薑離的胸膛劇烈起伏,蒼白的小臉因極致的怒意而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她死死地盯著托盤裏那件破舊的緇衣,仿佛看著自己最後一點尊嚴的象征。
    撕了它?向這瘋批帝王屈服?承認這荒謬的“皇後”身份?
    休想!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殘存的氣力,試圖抬起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的手臂!
    然而,手臂隻艱難地抬起寸許,便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劇烈地顫抖起來!指尖距離那托盤裏的緇衣還有半尺之遙,卻仿佛隔著無法逾越的天塹!汗水瞬間浸濕了她額前的碎發,沿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娘娘,莫要讓奴婢們難做。”老嬤嬤的聲音依舊平板,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她微微側頭,一個眼神示意。
    站在薑離榻前最近的兩個木偶侍女,突然動了!她們如同被牽動了絲線,動作迅捷而精準,一左一右,猛地伸出手,死死扣住了薑離那兩隻試圖抬起、卻顫抖不已的手腕!
    冰冷!僵硬!如同鐵鉗般的力量!
    那絕不是普通侍女該有的力量!是專門訓練來禁錮武者的宮廷秘衛!
    “呃!”薑離悶哼一聲,手腕傳來劇痛,殘存的力氣瞬間被卸去!她的雙手被那兩名侍女強行按著,懸在了托盤上那件破舊緇衣的上方!距離……隻有寸許!
    “請娘娘……‘撕’。”老嬤嬤的聲音如同催命符。
    “放手!”薑離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聲音嘶啞虛弱,卻帶著不容侵犯的冰冷威嚴!她試圖掙紮,但身體被藥力禁錮,雙手被鐵鉗般的力道死死扣住,動彈不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這是陛下的旨意。”老嬤嬤麵無表情地重複。
    兩名扣住薑離手腕的侍女,眼神依舊空洞,手上卻開始加力!她們的手指如同冰冷的鐵鉤,狠狠嵌入薑離纖細的手腕肌膚!似乎要強行操控著她的手,去抓住那件緇衣,將其撕碎!
    不!絕不!
    薑離殘魂深處那點冰冷的星芒瘋狂閃爍!“利息很貴”的烙印灼燙著她的意誌!上一世血染丹墀的慘烈,這一世被強擄為囚的屈辱,還有這該死的、操控一切的“天”!
    憑什麽要她屈服?!
    一股源自亙古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凶戾之氣,如同沉寂的火山,轟然爆發!她不再試圖對抗那禁錮她身體的力量,而是將所有的意誌,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本源殘魂之力,不顧一切地……凝聚於舌尖!
    靈魂深處的枷鎖因她強行調動殘存力量而劇烈反噬!劇痛如同億萬鋼針攢刺!喉嚨裏湧上濃鬱的金紅腥甜!但她死死咬住了牙關!
    就在那兩名侍女操控著她的手,即將觸碰到那件緇衣的刹那——
    “滾——!!!”
    一個凝聚了她所有殘存意誌、所有不屈怒火、所有本源力量、甚至蘊含著一絲混沌之“燃”餘燼的音節,如同平地驚雷,帶著撕裂靈魂的威勢,猛地從她口中……炸響!
    轟——!!!
    一股無形的、帶著毀滅性精神衝擊的力量,以薑離為中心,轟然爆發!
    噗!噗!
    扣住她手腕的兩名侍女,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正麵擊中!身體猛地一僵,雙眼瞬間翻白!鼻孔、耳孔中同時溢出鮮血!如同斷了線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後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冰冷堅硬的金磚地麵上,抽搐兩下,便再無聲息!
    嘩啦——!
    旁邊侍立的兩排木偶侍女,雖然沒有被直接衝擊,卻如同被颶風掃過的麥稈,齊刷刷地向後踉蹌跌倒!她們臉上厚厚的脂粉簌簌掉落,露出底下同樣蒼白木然的臉,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驚懼!
    就連那為首的老嬤嬤,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精神衝擊震得臉色煞白,噔噔噔連退數步,撞在身後的雕花柱子上才勉強站穩,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駭然!
    整個通天塔頂的奢華寢殿,瞬間一片狼藉!香爐傾倒,帷幔撕裂!沉重的鳳冠因劇烈的動作猛地歪斜,垂下的金流蘇狠狠抽打在薑離蒼白的臉頰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
    托盤被掀翻在地,那件破舊的灰色緇衣,飄落下來,覆蓋在了那兩名七竅流血、已然斃命的侍女屍體之上。
    薑離一擊之後,身體如同被徹底抽空!眼前陣陣發黑,靈魂反噬的劇痛和強行爆發帶來的虛脫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她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癱倒在冰冷的龍榻之上,沉重的鳳冠滾落一旁,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她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嘴角無法抑製地溢出縷縷金紅色的血絲,染紅了身下華麗的紅色錦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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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成功了……沒有親手撕毀那緇衣……
    然而,代價慘重!本就瀕臨熄滅的殘魂,此刻更是如同風中殘燭,搖搖欲墜!那禁錮身體的藥力,似乎也因這爆發而被衝散了一絲,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虛弱。
    死寂!
    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恐怖的死寂!
    老嬤嬤捂著發悶的胸口,驚魂未定地看著榻上那個如同破碎琉璃娃娃般、嘴角溢血、氣息奄奄,卻依舊用那雙冰冷刺骨的眼眸死死瞪著她的身影!那眼神中蘊含的殺意和威嚴,讓她這個在深宮沉浮半生、見慣了風浪的老人都感到靈魂顫栗!
    這……這哪裏是什麽皇後?!這分明是……一尊被強行鎖在凡俗軀殼裏的……凶神!
    “嗬……嗬嗬……”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冰冷、帶著金屬質感的笑聲,突兀地在寢殿門口響起。
    笑聲不大,卻如同冰錐,瞬間刺破了殿內死寂而恐怖的氣氛。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薑離那冰冷的視線,都猛地轉向門口。
    高大的殿門不知何時被推開了一道縫隙。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魔神,靜靜地佇立在那裏。
    宇文邕!
    他並未著帝王冠冕,依舊是一身玄色繡金的常服,墨玉般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一雙鷹隼般的眼眸,此刻正燃燒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毀滅性的光芒!
    他的目光,越過滿地狼藉,越過驚懼的侍女和屍體,最終,牢牢地、一瞬不瞬地鎖定了龍榻上那個癱倒染血、鳳冠滾落、如同破碎卻依舊綻放著致命鋒芒的身影!
    那眼神,不再是純粹的占有欲,而是……一種發現了稀世珍寶、卻同時發現這珍寶帶著劇毒利刺的……極度興奮與毀滅欲交織的瘋狂!
    他緩緩抬起腳,踏過門檻,玄色的靴子踩在冰冷光滑的金磚地麵上,發出清脆而沉重的回響,如同踏在每個人的心尖上。
    他一步一步,走向龍榻。
    老嬤嬤和幸存的侍女們如同見了鬼魅,驚恐地匍匐在地,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
    宇文邕走到榻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薑離。
    他的視線,掃過她蒼白染血的小臉,掃過她嘴角刺目的金紅,掃過她淩亂的發絲和滾落一旁的沉重鳳冠,最終,落在她那雙依舊冰冷、不屈、如同淬了寒冰的星眸之上。
    “好……很好……”宇文邕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悅感,“不愧是朕看中的皇後!連朕精心調教的‘木偶’,都能一眼瞪死!”
    他緩緩彎下腰,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出,目標……竟是薑離沾著血跡、微微敞開的嫁衣領口!
    薑離瞳孔驟縮!殘存的意誌瘋狂示警!她想躲,想反抗,但身體卻連動一動指尖都做不到!隻能死死地、用那雙冰冷刺骨的眼眸,死死地瞪著他!
    就在宇文邕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她肌膚的刹那——
    他動作一頓!
    指尖停在了距離她領口肌膚寸許的地方。
    他抬起了眼,那雙燃燒著瘋狂火焰的鷹眸,深深地望進薑離冰冷不屈的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殘酷而偏執的弧度。
    “你以為,毀了朕的‘木偶’,不撕那件破布……就能逃掉嗎?”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宣判,如同毒蛇纏繞上薑離的靈魂:
    “這身嫁衣……”
    他的手指,沒有觸碰薑離,而是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褻瀆般的姿態,輕輕拂過她嫁衣上那金線繡成的、展翅欲飛的鳳凰翎羽。
    “……你穿上了。”
    “這鳳冠……”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滾落在地的沉重金冠。
    “……你也戴過了。”
    他的視線再次回到薑離臉上,那銳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直視她殘魂深處的冰冷星芒。
    “朕說過……”宇文邕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仿佛金口玉言般的規則力量,每一個字都如同烙印,狠狠砸在薑離的心頭:
    “要你……親手撕了那身袈裟!”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呼吸幾乎噴在薑離的耳廓,聲音低沉,卻帶著令人靈魂凍結的偏執:
    “既然你不肯‘撕’……”
    他頓了頓,眼中爆發出更加熾烈的、毀滅性的占有欲:
    “那就……親手,把這身鳳冠霞帔……”
    “給朕……穿好!”
    “從裏到外……一件……都不能少!”
    “朕要你……”他的聲音如同惡魔的詛咒,帶著不容抗拒的意誌,“心甘情願地,成為朕通天塔頂……唯一的囚鳥!”
    “天亮之前,”宇文邕直起身,冰冷的目光掃過匍匐在地、抖如篩糠的老嬤嬤和侍女們,聲音如同來自九幽,“若是朕的皇後,未能將這身嫁衣……穿得一絲不苟……”
    他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
    但那股驟然降臨的、如同屍山血海般的恐怖殺意,讓整個寢殿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所有匍匐在地的人,身體抖得更加厲害,如同風中殘燭。
    宇文邕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龍榻上那個用冰冷眼神死死“剮”著他的身影,嘴角那抹殘酷的弧度加深,不再停留,轉身,玄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般,消失在殿門之外。
    沉重的殿門,在他身後……緩緩合攏。
    發出沉悶的、如同囚籠落鎖般的巨響。
    將一室狼藉、一地屍體、滿心恐懼的侍女……以及龍榻上那個穿著華麗嫁衣、嘴角染血、眼神冰冷如萬載寒冰的“囚鳥”……
    徹底鎖死在這通天塔頂的……血色囚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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