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口頭嘉獎,不如來點實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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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車是去年知朗過生日時,池薇給他買的生日禮物。
定製款,軌道可以按照想法隨意組裝成百種模樣,是知朗最喜歡玩的玩具。
上一次,知朗和喬詩月起了衝突,也是因為這套小火車。
嚴景衡也知道,知朗很喜歡這套小火車,可作為父親的他,卻兩次都站在了喬詩月那邊。
“小少爺這麽一直哭下去也不是辦法,太太您快想辦法勸勸吧。”劉嬸見池薇失神,又提醒了一句。
池薇說:“這裏交給我就好,你去忙吧。”
她走到了嚴知朗身邊:“知朗,不要哭了,媽媽再去給你買一個一模一樣的小火車好不好?”
嚴知朗搖搖頭,他撲進了池薇懷裏:“不是的,媽媽,是爸爸。
爸爸壞,他隻在意喬詩月,不在意知朗。”
聽到他哽咽的控訴,池薇也才知曉,原來比起小火車,知朗更在意的是嚴景衡的父愛。
丈夫丟下自己的兒子去哄別人的女兒,這樣的落差讓池薇心裏也壓了一塊大石,但她也不能在知朗麵前表現出來,她隻好若無其事地安撫知朗。
最後還是知朗自己哭累了,趴在池薇懷裏睡了過去,這件事才告一段落。
池薇剛把知朗抱回臥室,嚴景衡就帶著喬明菲母女回來了。
他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大都是給喬詩月買的玩具。
看到池薇在家,嚴景衡臉上更是閃過幾分驚訝:“薇薇,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正打算放下東西去接你呢。”
嚴景衡提前離場,隻留池薇一人在酒會上與人攀談,池薇不可避免地喝了不少酒。
現在看到嚴景衡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她火氣也壓抑不住:“能讓你丟下一群投資人的急事,就是回來陪她們逛街嗎?”
嚴景衡剛想解釋,喬明菲已經拽著喬詩月上前一步:“太太,你別怪景衡,都是月月太不懂事,非要纏著先生不放,我已經狠狠地罵過她了。
月月,快點跪下給太太道歉,給小少爺道歉。”
又是和那天幾乎一樣的說辭,這一次池薇沒有再升起半點憐憫之心。
她就這樣冷眼看著喬明菲在她麵前表演。
還是嚴景衡先是按捺不住,在喬詩月跪下去之前,他走到了池薇麵前,有點無奈的道:“薇薇,月月她還是個孩子,你何至於與她計較?”
“我和她計較什麽了?我問的是你。
是菲姐非要把問題攬到她身上的,也是菲姐非要逼她道歉的,從頭到尾,我沒說過一句話吧?”池薇道。
男人站在她麵前,維護著的是對麵的那對母女。
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池薇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麽就那麽糊塗,竟然真覺得嚴景衡和喬明菲之間清清白白,還堅信嚴景衡愛的一直是她。
現在看來,她的那份堅信就像是個笑話。
如果嚴景衡真的愛她,又怎麽會當著她的麵去維護別人?
甚至小心翼翼的,連半點委屈都不想讓對麵的人承受。
池薇失望的目光,讓嚴景衡也有點心虛。
但目光一瞥,看到聳著肩膀委屈抹淚的喬詩月時,他又梗著嗓子道:“菲姐也是好心,月月還那麽小,你難道真要看月月給你跪下嗎?”
“是她媽媽逼她跪的,又不是我逼的,我為什麽不能看?”池薇反問,“還是說她口中的道歉,就是裝裝樣子?”
在清楚地發覺嚴景衡已經變心了的這一刻起,池薇便也不打算再忍讓了。
讓一個保姆住在家裏喧賓奪主,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是嚴景衡次次放縱,弄髒了她們這段夫妻關係。
喬明菲臉上的表情,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很快她又擺出了一個笑臉:“當然不是了,我肯定是誠心要給太太道歉的,隻要太太不趕我們走,我也願意給太太跪下。”
她說著,就拉著喬詩月一起躬下了身,作勢要跪。
嚴景衡的眉心已經皺出了川字,他伸手扶住了喬明菲的胳膊,身子也擋在了喬明菲麵前:“夠了薇薇,今天是我不好,沒有提前與你打招呼,讓你受了委屈。
你有什麽不滿可以告訴我,沒有必要把菲姐她們牽連進來。”
話到這裏,他便轉頭對喬明菲安撫:“菲姐,你先帶月回去休息吧。”
“太太,你千萬別怪景衡,如果你實在不能消氣的話,可以打月月一頓。”她伸手就要把喬詩月推過來,喬詩月像是被嚇到了,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嚴景衡眼裏也閃過幾分憐惜,他又道:“薇薇,菲姐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你也別鬧了好不好?
今天累到了吧,我讓劉嬸給你煮醒酒湯,喝完趕緊去休息吧。”
他有意想要大事化了,安撫池薇的時候,再次對著喬明菲使了個眼神。
這回喬明菲沒再繼續糾纏,拉著喬詩月一步三回頭地回了自己房間。
劉嬸在廚房忙碌著。
轉眼間客廳裏就隻剩下了嚴景衡和池薇。
池薇問:“嚴景衡,在你心裏,喬詩月是不是比知朗還重要?”
答案已經擺到明麵上了,池薇卻還是不太願意相信,會有人愛別人的孩子勝過愛自己的。
嚴景衡目光閃爍,他含糊其辭:“怎麽會呢?月月是女孩子,又剛沒了父親,就算為了報答菲姐的養育之恩,這種舉手之勞的關照能給就給了。
知朗是我們的兒子,我怎麽會不在意他呢?你又何必計較這一點兒小事?”
甭管他此刻說得再怎麽天花亂墜,聽在池薇耳中,都沒有什麽可信度。
她以前一直都以為,嚴景衡隻是不習慣和小孩子接觸,所以他對知朗冷淡,從不陪知朗玩,池薇都沒有說過什麽。
但現在看他和喬詩月相處,池薇又哪裏還不清楚,他不是不喜歡小孩,他隻是不喜歡知朗。
劉嬸很快煮好了醒酒湯,是嚴景衡親自端過來的。
他像以往一樣,小心翼翼地把湯攪涼了,用勺子送到池薇嘴邊。
溫熱的湯汁滑到喉間,隻讓池薇感覺到了刺骨的冰寒。
一碗湯被池薇機械地喝完,嚴景衡把碗放到旁邊,順勢就問起了酒會上發生的事。
池薇有些累了,不願再與他有什麽爭執,大概講了一下和投資人的洽談進度。
嚴景衡道:“就知道薇薇是我的賢內助,那樣的場合你一個人肯定搞得定。”
他和往常一樣,毫不吝惜言語上的讚揚。
這些誇讚落在此刻的池薇耳中,隻覺得很是虛偽,池薇說:“如果你真覺得我做得不錯,不如來點實際的,比如現金。”
池薇嫁給嚴景恒四年,明麵上是風光的嚴太太,實際上手裏並沒有多少錢。
這些年母親的醫藥費全都是嚴景衡交的,她的那家公司注冊是嚴景衡注冊的,公司掙的錢也都到了嚴景衡那裏。
她不過就是一個執行總裁,在公司有權沒錢。
嚴景衡說他們是夫妻,沒必要分得太清楚,池薇也沒有太在意過。
但現在不行。
她打算離婚了。
她很清楚,當初結婚的時候,她孑然一身地嫁過來,本就門不當戶不對,現在就算嚴景衡能同意離婚,能分到她手中的資產也寥寥無幾。
她必須得趁著這段時間多搞點錢。
才能照顧好知朗和母親。
池薇以前從來都沒有與嚴景衡提過錢,現在她的要求雖然讓嚴景衡覺得有點兒突然,但也沒太放在心上。
隻以為是他今天把她一個人留在酒會上,讓她不太平衡。
秉著息事寧人的想法,嚴景衡從包裏摸了一張銀行卡:“這裏有五十萬,拿著給自己買個包吧,以後有什麽想要的,隨時聯係我。”
池薇沒客氣,收好銀行卡就上了樓,心底卻一陣腹誹,她之前怎麽沒發現,嚴景衡在物質上對她還算大方,但是在金錢上卻很是吝嗇。
就像今天她幫他維係客戶,所帶來的收益可不止千萬,嚴景衡隨手丟給她的,卻隻有區區五十萬。
不過沒關係,她這些年也攢了一櫥櫃的包包首飾,離婚以後,拿去賣了也能換點錢。
第二天一大早,池薇沒有去公司,她約了律師,去詢問離婚相關的事宜,以及怎樣爭取兒子的撫養權。
和她預想的差不多,以她這樣的情況,想要正常拿走嚴景衡一半的資產,難如登天。
除非起訴成功。
如果想要早點離婚,就隻能讓步。
從律所出來,已經快中午了,池薇回家之前,還是去玩具店先給知朗買了新玩具。
回到家的時候,嚴景衡也在,正在客廳裏和喬明菲說話。
說是保姆,喬明菲從來到這個家起,幹過的最累的活,大概就是收拾喬詩月的玩具了。
看到池薇,喬明菲立刻局促地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太太。
嚴景衡道:“聽說你今天沒去公司,是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大事,給知朗挑了兩個玩具而已。”池薇說。
嚴景衡看了一眼池薇手裏的東西,也想到了他昨天給喬詩月買了一大堆東西,卻沒有知朗的,臉上也閃過幾分尷尬。
池薇沒與他多說,拎著東西上了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