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種族之一。” 曹健輝坐在書桌後，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語氣帶著一種穿越漫長歲月的厚重，“它們的存在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第一主曆 —— 那是十三主神還在世間行走、天地法則尚未完全定型的年代。”
    陳全坐在對麵，凝神傾聽，心中滿是震撼。他雖在尋找災難惡魔的過程了解過一點，卻從未如此係統地了解過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種族。
    “惡魔的數量極為稀少。” 曹健輝繼續說道，目光飄向窗外，仿佛在回望遙遠的曆史，“根據我查閱的古籍和親身經曆，整個世界的惡魔總數，大概隻有一萬隻左右。但它們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力量有多強悍，而是近乎不朽的生命力 —— 它們不會輕易死去，很多從第一主曆誕生的惡魔，至今依然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災難惡魔，就是其中之一。” 曹健輝的語氣變得凝重，“它誕生於第一主曆的第一場災難之後 —— 那場席卷了半個大陸的洪水，讓無數生靈塗炭，而災難惡魔，就是從那場災難的怨念與毀滅能量中孕育而生的。”
    他頓了頓，緩緩說道：“往後的歲月裏，每一場大型災難的出現，都會讓它變得更強。最開始，它隻有模糊的意識，如同漂浮在黑暗中的影子；後來，它逐漸誕生了靈智，學會了思考和算計；最後，它凝聚出了實體，成為了能直接幹預世間的強大存在。隨著力量的不斷增長，它發現災難就是它最好的養料，於是開始主動學習如何引導災難、製造災難。”
    “任何災難都能讓它變強 —— 地震、洪水、瘟疫…… 但其中，與人類相關的災難，能給它帶來最龐大的能量。” 曹健輝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厭惡，“人類的情緒、痛苦、絕望，都是它力量的源泉，所以它最喜歡潛伏在人類城市，製造各種慘劇，看著人類在災難中掙紮，以此來壯大自己。”
    陳全聽完，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語氣堅定地說道：“這麽說來，災難惡魔死了，對人類來說，確實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曹健輝卻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容：“你可以這麽認為，但也不完全對。災難惡魔並不會完全死去，但它要想再次以完整的形態出現，至少需要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時間。”
    “這是什麽意思？” 陳全皺起眉頭，滿臉不解。
    曹健輝反問道：“你覺得，災難惡魔死了，這個世界的災難就會消失嗎？”
    陳全愣了一下，認真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會。天災人禍，本就是世間常態，就算沒有災難惡魔，該發生的災難還是會發生。”
    “你說得對。” 曹健輝點了點頭，“災難惡魔是因災難而生的，隻要這個世界上還有災難存在，毀滅與痛苦的能量就會不斷積累，終有一天，會孕育出下一個災難惡魔。它不是災難的根源，隻是災難的產物和受益者。”
    陳全恍然大悟，隨即目光再次投向曹健輝 —— 他更關心的，是曹健輝自身的情況。畢竟，他吞噬了災難惡魔。
    曹健輝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的嚴肅：“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艾麗、趙紫衣，甚至南詩。”
    陳全看著他凝重的神情，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鄭重地點了點頭：“我保證，絕不泄露。”
    “我體內，寄宿著一隻惡魔。” 曹健輝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說出這句話，耗盡了他不少力氣。
    雖然陳全之前已經有了猜測，但親耳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震，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惡魔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種族，同時，也是最為邪惡的種族。” 曹健輝的眼神變得銳利，“它們天生就擅長誘惑、欺騙，以他人的痛苦為樂。所以，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被惡魔的花言巧語誘惑，不要和它們做任何交易，更不要輕易與它們合作 —— 那隻會讓你墜入深淵，萬劫不複。”
    “那你……” 陳全遲疑地問道，他不明白，曹健輝看起來溫和善良，怎麽會與惡魔扯上關係。
    “我……” 曹健輝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我是為了力量。我有一件必須完成的事情，一件對我來說比生命還重要的事情，而要完成這件事，我必須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 —— 強大到足以對抗那些我原本無法匹敵的存在。”
    “能告訴我，是什麽事情嗎？” 陳全忍不住問道。
    曹健輝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陳全沒有追問，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轉而問道：“那麽，你體內寄宿的惡魔，已經吞噬了災難惡魔的本源力量？”
    “沒錯。” 曹健輝點頭，“災難惡魔的本源力量極為龐大，被我體內的惡魔吞噬後，它變得更強了，而我，也借著這股力量，突破了一直以來的瓶頸，實力得到了質的飛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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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控製得住它嗎？” 這是陳全最擔心的問題，“我怕…… 怕你會被它的邪惡力量同化，失去自我。”
    “哈哈哈！” 曹健輝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釋然，也帶著一絲堅定，“放心，我有把握控製住它。這麽多年來，我一直與它共存，互相牽製，它想吞噬我的靈魂，我想借助它的力量，我們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他的笑容漸漸收斂，眼神變得無比凝重，緊緊盯著陳全：“不過，我想讓你給我一個保證。”
    “你說。” 陳全看著他，心中隱約猜到了他要說什麽。
    “萬一有一天，我失控了，被體內的惡魔徹底吞噬，變成了危害人間的怪物……” 曹健輝的聲音帶著一絲決絕，“你一定要殺了我，並且，不惜一切代價，把我體內的惡魔也徹底殺死！”
    陳全看著他眼中的懇求與堅定，沉默了很久。他知道，這個承諾意味著什麽 —— 那是要親手殺死自己的朋友。但他也明白，曹健輝做出這個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
    最終，陳全緩緩點頭，語氣鄭重無比：“好，我答應你。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一定會做到。”
    曹健輝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他轉身打開書桌的抽屜，從裏麵拿出幾樣東西，放在桌麵上：一塊暗紅色的石頭，形狀酷似心髒，表麵凹凸不平，像是岩漿冷卻後凝固而成，散發著微弱的熱量；還有幾根黑色的尖刺，鋒利無比，正是從災難惡魔身上拔下來的。
    “把我之前給你的災難惡魔的尾巴，也拿出來吧。” 曹健輝說道。
    陳全從口袋裏掏出那條幹癟的黑色短尾，放在桌麵上。
    “這些，都是災難惡魔的遺物。” 曹健輝說道，“它的本源力量已經被我體內的惡魔吸收了，剩下的這些，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現在，我把它們交給你。”
    他頓了頓，補充道：“你可以把這些東西交給華龍公司，或者任何官方異能者組織，以此證明災難惡魔已經徹底死去，也能讓他們放心，不用再浪費人力物力搜索。”
    陳全伸手拿起那塊心髒狀的石頭，入手溫熱，能感受到裏麵殘留的微弱能量，但已經不足為懼。他疑惑地問道：“為什麽你體內的惡魔不把這些東西也吸收了？它們身上也殘留著災難惡魔的力量。”
    “這些東西對它來說，已經沒有吸收的價值了。” 曹健輝解釋道，“它們隻是災難惡魔身體的一部分，沒有蘊含核心本源，吸收了也無法增強它的力量。我留著沒用，交給你，也算是給你一個憑證，免得你日後對我產生懷疑。”
    “我怎麽會懷疑你呢。” 陳全笑了笑，把這些遺物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曹健輝也笑了，房間裏凝重的氣氛漸漸消散。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陳全突然想起了那個一直困擾他的問題，問道：“對了，曹醫生，你見識廣博，我想問問你，什麽動物的胃是最大的？”
    “什麽動物的胃是最大的？” 曹健輝重複了一遍問題，挑了挑眉，笑著問道，“這是個腦筋急轉彎？”
    “算是吧。” 陳全點了點頭，“你知道答案嗎？”
    曹健輝沉吟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隨即說道：“如果是按照常理來說，可能是鯨魚之類的大型海洋生物。但如果是腦筋急轉彎的話……”
    他頓了頓，看著陳全，笑著給出了答案：“我覺得，答案應該是惡魔。”
    “惡魔？” 陳全愣在原地，眼神裏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口袋裏的黑色盒子 —— 那是邪神的饋贈，自昨天從大老虎手中奪得後，他一直沒來得及仔細研究。這個答案聽起來荒誕，卻又莫名契合小醜留下的謎題氣質，他心裏暗自盤算：“不管對不對，回去總得試試，說不定真能打開那個盒子。”
    “今天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先帶艾麗和紫衣回去吧。” 陳全收回思緒，對著曹健輝說道。
    “好。” 曹健輝點了點頭，轉身從藥櫃裏拿出三個小巧的白色藥瓶，每個瓶子上都貼著手寫的標簽，“這是安神固本的藥，你給她們帶回去。艾麗和紫衣剛擺脫惡魔控製，神魂還需要調養，每天早晚各吃一粒，多休息幾天，就能徹底恢複了。”
    陳全接過藥瓶，仔細看了看標簽上的用法用量，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進儲物戒指裏 —— 裏麵還裝著災難惡魔的遺物：那條幹癟的短尾、幾塊黑色尖刺，還有那塊心髒狀的暗紅色石頭。
    “對了，還有學院的任務報告。” 曹健輝突然開口提醒道，語氣帶著一絲調侃，“別忘了寫，雖然這次任務驚險，但學分還是要拿的。”
    陳全笑著點頭：“放心吧，忘不了，回去就寫。”
    告別曹健輝後，陳全朝著客房走去。推開門，隻見艾麗和趙紫衣正坐在床邊聊天，桌上放著莫妹送來的水果，兩人笑得眉眼彎彎，臉上早已沒了之前的憔悴與惶恐，取而代之的是劫後餘生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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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陳全靠在門框上，笑著問道。
    艾麗抬起頭，臉頰微紅，輕輕擺了擺手：“沒什麽，就是聊些以前在學院的趣事。”
    趙紫衣則活潑地蹦了起來，跑到陳全身邊，眼神亮晶晶的：“我們在說你呢！說你昨天戰鬥的時候超帥，但是艾麗說自己看不見，這不是騙人的嗎！”
    陳全無奈地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別貧了，該回去了。艾麗，我送你回魔術師協會吧，你今天沒請假，協會那邊說不定會擔心。”
    “嗯，我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艾麗有些懊惱地說道，“等一下你送我回去吧，我得回去打卡請半天假，下午再正常上班。”
    “陳全陳全！” 趙紫衣連忙舉手，生怕被落下，“我住東方學院，離魔術師協會不算太遠，你也順便送我回去唄？” 她晃了晃陳全的胳膊，語氣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沒問題。” 陳全爽快地點頭，“你們收拾一下東西，我們現在就走。”
    艾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趙紫衣則蹦蹦跳跳地拿起自己的小背包，裏麵裝著曹健輝給的藥和幾件隨身物品。兩人很快就收拾妥當，跟著陳全走出了診所。
    診所門口的陽光正好，溫暖地灑在身上，驅散了昨夜的陰冷。陳全打開車門，讓艾麗和趙紫衣先上車，自己則繞到駕駛座。汽車緩緩啟動，朝著魔術師協會的方向駛去。車廂裏，艾麗和趙紫衣還在小聲聊著天，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笑聲，陳全聽著耳邊的笑語，看著窗外掠過的街道，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徹底落下 —— 這場與災難惡魔的較量，終究是他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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