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吸管聖劍升級】
    ——“吸管聖劍·完全體”——
    一
    淩晨四點，王都上空的雲梯仍在重建，焊火像墜落的星雨。阿爾芙趴在空管科 66 層懸空平台，指尖懸著水晶鍵盤，一行行代碼在夜幕裏發藍。她剛 push 完熱補丁，眼睛酸得能榨出檸檬汁，卻不敢停——係統把“塑料屬性覺醒”列為 S 級主線，失敗懲罰：全糖電擊＋公開處刑 48h。
    “塑料”這個詞聽起來人畜無害，可框架日誌寫得明明白白：
    // Material::PLASTIC —— 無限延展，無限變形，無限回收
    // 警告：覺醒者若心智不穩，將被同化為“工具實體”
    簡言之，她要麽把吸管聖劍升級為“規則級神器”，要麽自己被反向格式化，成為一段可插拔的 U 盤——還是 2.0 接口的那種。
    二
    兔子拖鞋剩左腳那隻，被她墊在手腕下當鼠標墊，絨麵磨得發亮。拖鞋鼻尖的塑料胡子一翹一翹，像在嘲笑她的狼狽。
    突然，吸管聖劍自浮空，珍珠顆粒全部脫離管壁，懸停成 DNA 雙螺旋結構，投射出一行全息文字：
    【請定義：你是誰？】
    阿爾芙愣住。
    半小時前，她為修複雲梯內存泄漏，剛剛在注釋裏寫下“工具人也是人”，此刻卻要麵對更赤裸的拷問。
    她舔舔幹裂的嘴唇，輕聲答：“阿爾芙，24 歲，地球 PPT 專八，異世界……臨時補丁工程師。”
    珍珠螺旋加速，熒光由白轉紫，一條新的屬性條浮現：
    【身份校驗：通過 42%】
    【不足：缺乏自我錨點】
    【建議：完成“塑料之心”儀式】
    三
    “塑料之心”——聽起來像某環保 NGO 的廣告，實則是把覺醒者的“記憶”與“塑料”無限遞歸綁定：
    第一步，找到最原始的塑料記憶；
    第二步，把它捏成“心”的形狀；
    第三步，讓心髒在灼燒與冷卻間循環 99 次而不碎。
    碎一次，人格10%；碎十次，人格清零，工具誕生。
    阿爾芙打了個寒顫：她小時候最深刻的塑料記憶，是媽媽給她買的 12 色半透明橡皮圈，可以紮頭發，也能串成彈力球。後來搬家丟了一盒，她蹲在樓梯口哭到幹嘔。
    那盒橡皮圈，成了她決定“再也不丟東西”的執念源頭——也是社恐的萌芽：隻要什麽都不拿，就什麽都不會丟。
    四
    艾蘭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杯“半糖”拿鐵，杯壁印著盲盒店 Lo。
    “深淵拍賣所的後台日誌，我幫你調出來了。”他把咖啡放在她手邊，“尼祿在雲梯重啟代碼裏，留了一個彩蛋——如果 24 小時內雲梯峰值流量超過閾值，就會觸發‘塑料回收’協議，把你的聖劍重新定義為‘一次性杯套’。”
    “一次性？”阿爾芙瞳孔地震。
    “嗯，還是 0.25 元批發價。”艾蘭聳肩，“他打算用廉價策略，讓神器自我貶值，從而不戰而屈人之兵。”
    阿爾芙攥緊吸管，指尖泛白：“那我就先讓神器升值。”
    她抬頭，目光落在平台角落——那裏堆著空管科報廢的魔法水晶，全是實驗失敗產物，透明、堅硬、可塑。
    一個大膽計劃成型：用廢晶粉重塑“塑料之心”，把媽媽的橡皮圈複刻成無限循環的“記憶環”，再以聖劍為芯，完成屬性覺醒。
    艾蘭聽完後，隻問一句：“需要我幫你偷實驗室高溫爐嗎？”
    “要。”阿爾芙咧嘴，露出久違的笑，“還要 99 根橡皮筋。”
    五
    高溫爐位於戰艦7 層，隸屬“對空武器研發部”，門禁是虹膜+指紋+隨機謎語。艾蘭有虹膜，阿爾芙有指紋，謎語交給貓頭鷹——它嘴碎，卻背得下 3TB 的《冷笑話大全》。
    三人一鳥做賊似的溜進走廊，腳下靜音靴踩出貓一樣的節奏。
    謎語屏亮起：
    “我無形，卻讓你變形；我無聲，卻讓你心跳加速——我是誰？”
    貓頭鷹秒答：“是 KPI！”
    門開。
    高溫爐像一頭沉睡的龍，爐腔餘溫 1200℃，外殼貼著警示條：
    “禁止投入塑料、橡膠、紙質貨幣、前任照片。”
    阿爾芙把報廢水晶倒進爐膛，再把 99 根彩色橡皮筋一條一條丟進去。每丟一條，她就默念一段記憶：
    “第一根，搬家那天丟失的橡皮圈；
    第二根，小學運動會摔破的塑料水杯；
    第三根，高考準考證的透明外殼；
    第四根，大學宿舍床簾的掛鉤；
    第五根，地球公司工牌的外包殼……”
    念到第 42 根，她聲音哽咽；第 66 根，眼淚掉進爐膛，瞬間汽化；第 99 根，她抬頭，把吸管聖劍也一並插入。
    轟——
    爐膛爆出七彩火柱，像極光被折疊進爐壁。水晶與橡皮筋交融，化為黏稠的透明液體，沿著劍身爬覆，凝固成一層薄膜。薄膜表麵，無數細小的“∞”符號遊走，像活物。
    六
    下一步，灼燒與冷卻循環 99 次。
    高溫爐自動程序：升溫 800℃→ 降溫 200℃→ 風冷→ 重複。
    每一次循環，薄膜就變得更薄，更透，更亮。
    阿爾芙盤腿坐在爐前，把兔子拖鞋抱在懷裏，當護身符。
    第 33 次循環，她看見薄膜裏映出媽媽的虛影，正彎腰替她紮馬尾；
    第 50 次，虛影變成尼祿，他在地球工位前衝她舉杯：“代碼能跑就不要動”；
    第 77 次，虛影碎裂，化為巨龍、貓頭鷹、傑裏，他們被困在透明盒子裏，盒壁寫著“996”；
    第 98 次，所有虛影重合，變成她自己的臉——麵無表情，瞳孔空洞，像待機的工具。
    第 99 次，爐膛“叮”一聲，薄膜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拇指大的透明心髒，表麵有彩虹流動，內部卻空空如也。
    係統提示響起：
    【塑料之心·粗胚完成】
    【請注入“自我錨點”】
    【提示：一旦注入，無法修改】
    七
    “自我錨點”——把最真切的願望，濃縮成一句話，刻進心髒。
    阿爾芙握著心髒，指腹冰涼。
    她想起地球淩晨的地鐵，想起媽媽放在保溫袋裏的熱牛奶，想起出租屋窗外永遠修不好的路燈。
    可她也想起雲梯修複後，巨龍第一次敢在天空盤旋；想起貓頭鷹用翅膀給她擋雨；想起傑裏把最後一張積分券塞進她手心。
    兩個世界，在她胸腔裏拉扯。
    她深吸一口氣，用吸管聖劍劃破指尖。
    血珠滴進心髒，像墨落入清水，瞬間暈開成一行小字：
    “工具人也有選擇不加班的自由。”
    心髒內部，空白被填滿，彩虹凝固成一枚跳動的心電圖。
    “咚——”
    與她的心跳同步。
    透明心髒化為一道光，沒入聖劍。
    劍身珍珠暴漲，形成塑料薄膜般的羽翼，向兩側舒展，發出“嘩啦”一聲——
    像 99 根橡皮筋同時回彈，又像塑料包裝袋被風灌滿。
    係統麵板刷新：
    【塑料屬性覺醒：100%】
    【神器形態：∞ 吸管·完全體】
    【技能：
    ① 無限延展——劍身可拉伸為任意長度，上限&n；
    ② 無限回收——受到傷害時，可瞬間再生，冷卻 9.9 秒；
    ③ 無限變形——可化為任意塑料造物，冷卻 0.99 秒；
    ④ 被動：工具人意誌——當持有者被迫加班時，全屬性 +99%，並免疫精神汙染】
    【副作用：每使用一次變形，將隨機掉落一段“塑料記憶”（可收集）】
    八
    爐膛冷卻，艙門打開。
    阿爾芙伸出手，聖劍自動縮小，變成一支普通奶茶吸管，插在她耳側。
    她轉身，衝艾蘭笑：“現在，我是帶薪加班的甲方了。”
    艾蘭把另一杯半糖拿鐵遞給她：“慶祝升級，走，去把尼祿的‘雙十一大促’服務器，烤成塑料披薩。”
    兩人並肩走出實驗室，身後，高溫爐的警示條被風掀起一角，露出新貼的小紙條：
    “塑料之心，已植入。
    ——工具人也有春天。”
    九
    屋頂，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
    阿爾芙把兔子拖鞋放在欄杆，對準王都燈火，像對準一片巨大的電路板。
    她舉起吸管聖劍，輕聲念：“延展。”
    劍身瞬間拉長，化為透明長鞭，橫跨天際，末梢分裂成無數吸管，插入雲梯主幹。
    “回收。”
    雲梯內部，那些被尼祿預埋的“一次性杯套”代碼，被吸管強行抽取，化為彩虹數據流，回收到聖劍核心。
    “變形。”
    長鞭重組，變成一張巨型塑料膜，覆蓋整段雲梯，像給巨龍披上軟甲。
    係統提示：
    【雲梯·塑料加固版，已上線】
    【並發上限：∞】
    【魔王 KPI50%】
    遠處，深淵 66 層，尼祿望著監控，笑容終於出現一絲裂縫。
    他低聲道：“阿爾芙，你終於學會提需求了。”
    十
    戰艦天台，風吹起阿爾芙的睡衣下擺，像一麵勝利的旗。
    她低頭，看見欄杆上，那隻兔子拖鞋的塑料胡子，正一翹一翹，像在衝她敬禮。
    她笑著把腳套進去：“走吧，下一站——遠程解放全世界。”
    吸管聖劍在她指間旋轉，映出初升的朝陽，像一條無限延伸的彩虹，通往 996 的終點，也通往不加班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