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瀟瀟灑灑回程。
    回江城待了一天，南周想去南非。
    樓先生拍開了檔期帶著她去了。
    專機來回，倒也自在。
    一路上，二人都沒想起孩子這回事兒。
    實在不是他們不配當父母，而是這混世魔王很能折騰人。
    飛機上，南周裹著軟糯的毯子靠在沙發上拿著平板刷劇。
    樓先生在身側處理電腦上的郵件。
    直至行程過半，南周微信電話響起，拿起來一看，是趙行蘭。
    她瞬間就遞給了樓敬淵，還拿著平板裹著毯子坐遠了些。
    她隱隱約約的，能聽見前座無奈的聲音傳來。
    “媽！”
    “怎麽了？”
    “在家也這樣啊！造吧！到時候修就是了。”
    “我們？出差呢！”
    “南非。”
    “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嗯，南周也忙。”
    南周眼見樓敬淵收了電話，才坐回去，眼巴巴的望著他：“說什麽了？”
    “說你女兒放鞭炮，把魚池給炸了。”
    南周驚住了：“她哪兒來的鞭炮？”
    “樓之言給她尋的。”
    南周：................
    造孽！
    殺生啊！
    趙行蘭跟樓遠山以前一直覺得，樓敬淵小兩口不願意把孩子送回港城給他們帶，是對他們有意見，或者把他們溺愛孩子。
    至於樓敬淵說什麽帶不了的這種說辭，她一概認為是忽悠鬼的。
    直到............
    小家夥用醬油在地上畫畫。
    直到...........
    小家夥抓著野貓往自己被窩裏塞。
    直到............
    小家夥炸魚池。
    她才意識到，她是真帶不了。
    而樓之遙，很高興！
    她一直被家裏人認為是無法無天的存在，沒想到這個小她幾十歲的妹妹，給她正名了。
    而當趙行蘭想將孩子送回親爹媽那裏時，這小兩口連夜跑了。
    遠遠的，生怕他們將孩子送回去。
    小姑娘一直到四歲上幼兒園時，南周跟樓先生才算狠狠的鬆了口氣，終於白天不用摧殘他們了。
    然而小姑娘的所見所聞增加之後，表達欲更是爆棚。
    她要說，還得爹媽齊齊整整的坐在跟前聽。
    不能分神。
    什麽手機信息維信信息最好都不要回。
    一開始，倒也還好，可到了幼兒園第一年年末，南周忙，樓敬淵也很忙，要不是家裏有個孩子，估計倆人都隻是回家睡個覺就走人了。
    而正是因為家裏有個孩子，倆人不得已將工作帶回家。
    帶回家，也隻能陪著吃個飯，檢查一下課業，至於聊天？難！
    這日，樓先生正在開會，視頻會議室裏氣氛異常沉重。
    小姑娘躡手躡腳的推開門，悄摸摸的進來，拉了拉親爹的袖子，後者沒搭理她。
    她又拉了拉，還是沒人搭理她。
    緊接著.............小姑娘啪的一聲，將屋子裏的燈關了........
    原本正在發言的樓敬淵瞬間斷了聲。
    會議室那邊等著挨批的老總一時之間心如刀絞，坐立不安。
    樓敬淵極力控製情緒，忍了許久許久，才咬牙切齒的蹦出一句：“休息十分鍾，三十五再進會議室。”
    他先下線，拎著小姑娘到跟前讓她站好。
    小姑娘嬌滴滴的喊著爸爸，想貼貼他，樓敬淵沒有怒喝，更沒有訓斥，而是坐在椅子上，眼如冷潭似得望著她。
    壓的小姑娘站不住，結結巴巴開口：“爸......爸爸，你忙，我先走了。”
    “樓小滿，你今天敢走出這個房間試試看。”
    “爸爸...........”小姑娘揪著手指，有些不安。
    大概是從沒見過這樣的父親，所以感到害怕。
    “爸爸跟你說過很多遍，爸媽都有工作要忙，對嗎？”
    “是，”小姑娘怯懦的回應著。
    “那你是怎麽做的？”
    “這麽喜歡跟爸爸在一起？那就站在跟前罰站吧！爸爸什麽時候忙完，你什麽時候才能去睡覺。”
    “爸爸今天很生氣，你如果敢動一下，我不保證會不會過來踹你。”
    就這樣，樓敬淵這個會議開到淩晨一點，小姑娘站到淩晨一點。
    每當她晃晃悠悠想倒地的時候，親爹一個冷眼掃過來，讓她瞬間清醒。
    一直到一點三十五分..............
    樓先生忙完，深深看了她一眼，她才敢動。
    以往上床要賴著要講故事的人，也不聽了。
    倒頭就睡。
    第二天七點，南周將她喊起來時，小姑娘嗷嗷著發脾氣。
    “寶寶，你要遲到了。”
    “我好困嘛！我要睡覺，媽媽，”
    “乖乖！”
    “媽媽、你好煩............”
    嗷嗷聲嘎然而止，樓敬淵一邊係著領帶一邊沉著臉出現在門口。
    冷聲嗬斥她：“樓小滿，你皮癢是不是？這麽跟你媽說話。”
    嗬斥完小姑娘又對南周道：“你出來，不管她。”
    南周有些納悶，還沒思考出所以然來，樓敬淵半摟半抱的將她帶出了嬰兒房。
    “發生什麽了？她怎麽好像很怕你似得。”
    樓先生將昨晚的事情說了。
    南周有些擔憂：“會不會太嚴厲了？”
    “家裏沒人收拾她，她都要上天了，你看看宋姨跟平叔現在誰看了她不怕的。”
    南周默了默，還想說什麽，樓敬淵睨了她一眼。
    “那你...........注意度量，父女感情也很重要的。”
    就這樣，樓小滿憑實力結束了自己爹寵媽愛的生活。
    一直到她小學畢業，樓小滿都很懷念四歲之前的日子。
    可這種好日子，注定一去不複返。
    她仍舊會乖乖的坐在爸爸的膝蓋上跟他聊天，但心裏卻異常明白，這種景象，會隨著她不聽話，不懂事，甚至跟媽媽頂嘴而破碎。
    她時常覺得，爸媽才是真愛，
    她必然是意外。
    後來，她也試過很多次。
    氣著親爹，跟親爹頂嘴，挨揍的幾率是百分之五十。
    但是跟媽媽頂嘴，挨揍的幾率是百分百。
    誰揍她？
    自然是親爹...............
    樓先生愛老婆是出了名的，主打自己可以受委屈，但是老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