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透過地下訓練場的通風口，在石屋地麵投下細碎的光斑。東方耀靠在牆角，手裏攥著雷紋磚，指尖的雷光還在微微發燙 —— 剛才為西門昭飛淨化咒印時，靈力消耗比預想中大，連帶著額前的金發都被失控的餘電燎卷了幾縷，翹得像團炸開的棉絮。
    “東方哥，你的頭發……” 西門玲端著草藥路過，忍不住笑出了聲，“像被雷劈過的茅草堆！”
    東方耀尷尬地抬手扒拉了兩下，可那幾縷金發像是被雷勁定了型，越扯越亂。夏侯炎騎著赤焰駒湊過來，故意吹了聲口哨：“要我說，這發型挺別致，一看就是雷神的專屬造型！”
    “去去去！” 東方耀瞪了他一眼，剛想調動雷光把頭發燙平，就想起皇甫淩雲說過 “剛淨化完咒印，靈力不穩，別亂用雷光”，隻好悻悻地放下手。
    正別扭著，石屋門口傳來輕淺的腳步聲。皇甫淩雲抱著《霧紋控靈術》古籍走來，淡紫色的眼眸掃過他的頭發，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下：“跟我來，我幫你處理。”
    東方耀愣了愣，看著她轉身走向隔壁石屋的背影，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他跟在後麵，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藥香，混著霧紋特有的清涼氣息，竟讓剛才因靈力消耗帶來的疲憊消散了不少。
    皇甫淩雲的石屋很小，隻有一張木床和一張書桌，書桌上擺著幾瓶用霧紋封口的藥劑，牆上貼著幻影國的地圖。她讓東方耀坐在木凳上，自己站在他身後，指尖輕輕泛起淡藍色的霧紋：“別亂動，霧紋剪發不會疼。”
    東方耀乖乖坐好，能清晰感覺到身後傳來的細微動靜。淡藍色的霧紋像柔軟的紗線，輕輕纏繞住那幾縷燎卷的金發，沒有剪刀的冰涼，隻有霧紋帶來的溫涼觸感，像春風拂過發絲。
    他偷偷從書桌的銅鏡裏看過去，隻見皇甫淩雲正專注地調整霧紋的弧度，眉頭微蹙，淡紫色的眼眸裏滿是認真。陽光落在她的發梢，鍍上一層淺金色，連帶著那張清冷的臉都柔和了不少。
    “你幻影國的幻術，還能用來剪頭發？” 東方耀忍不住打破沉默，想緩解這有些微妙的氣氛。
    “霧紋能塑形，剪頭發隻是基礎。” 皇甫淩雲的聲音很輕，落在耳邊像羽毛拂過，“以前在幻影國，我常幫宮裏的侍女做霧紋發飾。” 她說起幻影國時，聲音裏多了絲懷念，霧紋的動作也慢了些。
    東方耀心裏一動，剛想追問她在幻影國的生活，突然覺得後頸一癢，忍不住動了下：“呃…… 有點癢。”
    “別動，快好了。” 皇甫淩雲的手頓了頓，霧紋瞬間調整成更細的絲線，“是霧紋在梳理你頭發裏殘留的雷勁，忍一下。”
    東方耀乖乖不動，任由霧紋在發間穿梭。他能感覺到，那些藏在發絲裏的細碎雷勁，正被霧紋一點點吸走，連帶著頭皮都輕鬆了不少。沒過多久，皇甫淩雲的聲音傳來：“好了，你看看。”
    東方耀湊到銅鏡前，隻見額前的金發已經恢複了順滑，之前燎卷的地方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甚至比他平時自己打理的還要好看。他摸了摸頭發，驚訝地發現：“連雷勁都清幹淨了？”
    “霧紋能引導靈力，自然也能清雷勁。” 皇甫淩雲收起霧紋，轉身整理書桌上的藥劑，語氣又恢複了平時的清冷，可耳尖卻悄悄泛了紅。
    東方耀看著她的側影，突然想起剛才在銅鏡裏看到的認真模樣，心裏暖暖的。他正想道謝，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皇甫淩雲的袖口 —— 那裏沾著一絲他的金發，顯然是剛才剪發時不小心蹭到的。
    他剛要提醒，皇甫淩雲突然轉身，像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趕緊把袖口往身後藏了藏：“沒別的事，你就先回去吧，明天還要準備去雷雲國的東西。”
    “等等。” 東方耀叫住她，指了指她的袖口，“你袖口沾了我的頭發。”
    皇甫淩雲的臉瞬間紅了，趕緊低頭去擦，可那絲金發像是粘在了布上，怎麽擦都擦不掉。她情急之下，突然抬手釋放出一縷霧紋，想把金發遮住，卻忘了東方耀還在看著。
    “呃…… 是有蚊子。” 她慌亂地解釋，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我用霧紋趕蚊子。”
    東方耀看著她明顯在撒謊的樣子，心裏突然覺得好笑。他明明看到她是在藏頭發，卻故意配合她：“哦？這裏還有蚊子？我怎麽沒看到？” 他一邊說，一邊故意抬手在身邊揮了揮，“那你快趕趕，別被咬了。”
    皇甫淩雲沒想到他會配合自己撒謊，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趕緊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嗯，是隻小蚊子，已經飛走了。” 她說完，趕緊把袖口藏得更緊，轉身走到書桌前，假裝整理古籍，不敢再看他。
    東方耀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他突然發現，這個平時清冷得像塊冰的幻影國公主，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他沒再戳破她的謊言，隻是輕聲說：“今天謝謝你，不僅幫我剪了頭發，還清了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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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謝，我們是同伴。” 皇甫淩雲的聲音從書桌後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明天辰時在訓練場集合，別遲到。”
    “好。” 東方耀答應著，轉身走出石屋。剛關上門，他就忍不住摸了摸額前的頭發，指尖還殘留著霧紋的溫涼觸感。他回頭看了眼皇甫淩雲的石屋，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 原來，她也不是那麽難接近。
    石屋內，皇甫淩雲看著東方耀離開的方向，輕輕鬆了口氣。她低頭看著袖口那絲金發，猶豫了一下，還是用霧紋小心地把金發收了起來，放進書桌的小抽屜裏。抽屜裏，還放著一塊小小的霧紋玉佩，上麵刻著幻影國的皇室圖騰。
    “隻是同伴……” 她輕聲呢喃，指尖的霧紋輕輕拂過玉佩，“不能想太多。”
    可她不知道，剛才東方耀在銅鏡裏看到的，不隻是她認真剪發的樣子，還有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溫柔 —— 那是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對同伴的在意。
    深夜，東方耀躺在自己的石屋裏，摸著額前順滑的金發，很快就睡著了。這一次，他沒有做噩夢，而是夢到了幻影國的宮殿：皇甫淩雲穿著華麗的霧紋長裙，正用霧紋為他編織發冠，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得讓人不想醒來。
    而石屋外，那雙泛著紅光的眼睛還在盯著。黑色的霧氣試圖靠近東方耀的石屋，卻被一道無形的霧紋屏障擋在外麵 —— 那是皇甫淩雲睡前悄悄布下的，她還是放心不下他。
    “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他。” 皇甫淩雲站在自己的石屋門口，看著東方耀的石屋，眼神堅定。淡藍色的霧紋在她掌心流轉，像一道溫柔的守護符，籠罩著整個訓練場。
    她知道，明天去雷雲國的路肯定充滿危險，魔族的咒印、未知的敵人、藏在陵墓裏的雷紋鑰…… 但隻要能和東方耀一起，隻要能找到鑰匙，重建十二國，再難的路，她也願意走。
    而此時的東方耀，還不知道皇甫淩雲為他做的這一切。他隻是在夢裏，嘴角帶著笑意，繼續享受著那難得的溫暖 —— 那是他在國破家亡後，第一次感受到的，除了複仇之外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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