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幻術中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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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淩雲躺在自己那間石屋的床上,眉頭緊皺,額間滿是細密的汗珠。
她又陷入了那個可怕的噩夢之中,夢裏幻影國的都城迷霧城被黑暗吞噬,街道上百姓們絕望的呼喊聲、魔族肆虐的獰笑聲交織在一起,那是她心底最不願觸碰的傷痛,是幻影國滅亡那日的慘狀重現。
她在夢中掙紮著,卻怎麽也掙脫不出那無盡的黑暗與恐懼。
石屋外,東方耀恰好路過。他本是打算去訓練場再獨自練會兒劍,卻敏銳地察覺到從皇甫淩雲屋內傳出的細微動靜。那是一種不安的氣息,他太熟悉了,因為自己也曾無數次在相似的夢魘中驚醒,被過去的痛苦狠狠揪住心髒。
東方耀停住了腳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地走到了皇甫淩雲的石屋門前。他沒有貿然進去,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聽著屋內那偶爾傳來的壓抑的喘息聲,心中湧起一陣心疼。
他知道,此刻的皇甫淩雲正被噩夢折磨著,而自己,想要為她做點什麽。
他抬起手,看著自己指尖隱隱竄動的雷光。這雷電之力,平日裏總是難以控製,不是在訓練場上炸出焦痕,就是在失控時差點傷到身邊的人,可此刻,他卻想試著用它來為皇甫淩雲驅趕那噩夢的陰霾。
東方耀閉上眼睛,集中精神,開始引導體內的靈力。那原本暴躁的雷電之力,在他的控製下,竟漸漸變得溫順起來,緩緩地在他指尖匯聚,編織成一道道閃爍著微光的符文。他用心地操控著,將這些雷光符文組合成一個簡易卻飽含心意的 “驅邪護符”。
隨著最後一絲靈力注入,那 “驅邪護符” 散發著柔和的金色光芒,照亮了門前這一小片區域。東方耀輕輕蹲下身子,將護符放在了門口的地上,讓那光芒能夠透過門縫,灑進屋內。
“我的雷能驅邪,別怕,有我在呢。” 東方耀輕聲說道,聲音雖不大,卻透著一種堅定,仿佛他要用這簡單的話語,為皇甫淩雲築起一道抵擋噩夢的屏障。
屋內,皇甫淩雲依舊在噩夢中掙紮著,可那從門縫透進來的溫暖光芒,以及東方耀那帶著安撫力量的聲音,卻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慢慢地穿透了噩夢的迷霧,傳入了她的心底。
她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呼吸也變得平穩了許多,那可怕的畫麵似乎在漸漸遠去。在半夢半醒之間,她仿佛看到了東方耀就站在門外,那熟悉的身影,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守護著她。
過了一會兒,皇甫淩雲終於從噩夢中徹底醒來,她睜開眼睛,看著屋內那淡淡的雷光,一時間有些恍惚。當她意識到那是東方耀所為時,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
她起身,輕輕地走到門口,打開了門。門外,東方耀正蹲著身子,看著那地上的 “驅邪護符”,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四目相對,兩人的眼中都有著複雜的情緒。
“謝謝你,東方耀,我…… 我剛才做噩夢了,夢到了幻影國……” 皇甫淩雲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帶著剛從噩夢中醒來的餘悸。
東方耀站起身來,看著她,眼中滿是關切:“沒事了,噩夢而已,都會過去的。我想著我的雷或許能幫你驅趕那些不好的東西,看來還挺有用的。”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可心裏卻還在為皇甫淩雲剛才的痛苦而揪心。
皇甫淩雲微微低下頭,輕輕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每次夢到那些,我都好害怕,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我懂,我也經常會夢到雷雲國滅亡的時候,那種無力感,真的很難受。” 東方耀打斷了她的話,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腦海中浮現出父王戰死的那一幕,那是他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但我們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在努力變得更強,總有一天,我們會讓那些傷害我們國家的人付出代價的。”
皇甫淩雲抬起頭,看著東方耀那堅定的眼神,心中莫名地湧起一股信任。以往,她雖然和東方耀相處時,也能感覺到彼此之間那種特殊的羈絆,可這一刻,她真正從心底開始相信,眼前這個金發少年,會是自己在這漫長複仇路上可以依靠的人。
“嗯,我們一起,一定可以的。” 皇甫淩雲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淺笑,那笑容在雷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動人。
此時,在其他石屋中,夥伴們也都各自有著自己的狀態。
夏侯炎翻了個身,嘴裏嘟囔著幾句夢話,似乎又在夢中和那叛徒烈火侯較上了勁,他的眉頭緊皺,赤發淩亂地散在枕頭上,那藏在根部的朱砂胎記在月色下若隱若現,仿佛也在隨著他的情緒起伏而微微發燙。
申屠敖東睡得很沉,他的手還緊緊地攥著被子,床邊放著的那半塊嵌著玉璽殘片的青灰色黏土,在黑暗中散發著一種古樸而堅毅的氣息,就如同他這個人,無論何時,都像土垣國的城牆一般,默默堅守著自己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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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昭飛的半片青銅風鈴在窗邊隨著微風輕輕晃動,發出細碎的叮當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淚痕,想必又是在夢中想起了妹妹,那被風帶走的妹妹,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也讓他在睡夢中都難以釋懷。
端木易則睡得很安靜,他枕邊放著那本《草木誌》,指尖似乎還殘留著草藥汁的清香。偶爾,他的眉頭會微微皺起,或許是在夢中又看到了木蘭國那被叛徒改成魔軍糧倉的藥圃,那原本應該種滿救命草藥的地方,如今卻成了邪惡滋生的所在,讓他滿心的憤恨與無奈。
慕容衝側身躺著,湖藍色的長發散落在枕畔,那顆藏著 “汐” 字的珍珠在發絲間若隱若現。她的嘴角微微抿著,像是在夢中也在和那背叛水滇國的浪臣對峙著,那被魔軍潛入的護城結界,是她心中難以磨滅的恥辱,即使在睡夢中,她也在努力抗爭著。
南宮天明的金邊白袍整齊地疊放在床邊的凳子上,他麵朝窗戶,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的麵容顯得更加柔和。可即使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也微微皺著,想必是又夢到了光輝國被叛徒光相騙開城門的那一幕,那曾經給予他溫暖與期許的人,卻成了毀滅一切的罪魁禍首,讓他的心中滿是痛苦與不甘。
皇甫陸天澤則蜷縮著身子,睡得像個孩子。他的黑色霧紋衣擺隨意地搭在床邊,那繡著的 “幻” 字在黑暗中仿佛也透著一絲神秘的氣息。偶爾,他會囈語幾句,或許是在夢中和姐姐一起回到了幻影國的宮殿,那曾經美好的家園,如今卻隻能在夢裏相見了。
而導師天龍,在自己的住處,靜靜地坐在窗前,望著天上的月亮。他臉上的三道疤痕在月色下顯得格外醒目,那是他守護這些少年的見證,也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他知道,這些孩子們背負著太多的傷痛與仇恨,每一個夜晚,他們都在與過去的噩夢抗爭著,可也正是這些磨難,讓他們變得更加堅強,更加堅定地走在複仇與守護的道路上。
東方耀和皇甫淩雲站在石屋門前,又聊了一會兒,直到皇甫淩雲的困意再次襲來。
“快回去睡吧,有我在,不會再讓噩夢打擾你了。” 東方耀看著皇甫淩雲,輕聲說道。
皇甫淩雲點了點頭,轉身回到屋內,關上了門。這一次,她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而且睡得格外安穩,那從門縫透進來的微弱雷光,仿佛是最溫暖的守護,陪伴著她度過了這個夜晚。
東方耀依舊站在門外待了一會兒,確認屋內沒有了動靜,他才轉身離開。他的腳步很輕,生怕吵醒了已經入睡的皇甫淩雲。這是他首次如此主動地去守護一個人,而對於皇甫淩雲來說,這也是她開始真正信任東方耀的起點。
在這充滿苦難與仇恨的世界裏,少年們的感情就在這一次次的相互陪伴、相互守護中,悄然生根發芽。
他們或許還未曾察覺,這份特殊的情感,將會在未來的日子裏,成為他們麵對重重困難時最強大的力量,支撐著他們一步步走向那未知卻又充滿希望的終局,去奪回屬於他們的十二國,去重建那被戰火摧毀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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