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噩夢驚醒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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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像一塊沉重的黑布,壓在訓練場的石屋群上。皇甫淩雲的石屋內,隻有床頭櫃上的夜明珠散發著微弱的藍光,將屋內的陳設映照得模糊不清 。
    石床鋪著洗得發白的粗布床單,床邊的小櫃子上疊放著幾件銀色勁裝,櫃角還放著一個小巧的木盒,裏麵裝著她從幻影國帶出的、母親遺留的霧紋發簪。
    皇甫淩雲側躺在床上,眉頭卻緊緊皺著,睫毛在眼瞼下投下細小的陰影,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陷入了沉睡,卻沒能逃離記憶的牢籠 —— 夢境中,幻影國的迷霧城被熊熊烈火籠罩,黑色的煙柱直衝天際,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味道和絕望的哭喊。她穿著年幼時的粉色襦裙,拚命地在廢墟中奔跑,尋找著母親的身影。
    “母後!母後你在哪裏!”
    她的呼喊被爆炸聲淹沒。不遠處,叔父 “幻國師” 穿著黑色的影袍,手中凝聚著帶著腐蝕性的蝕影氣,正朝著跪地求饒的百姓揮去。那些曾陪她在霧燈下玩耍的侍從、給她講故事的老臣、為她編霧紋小兔子的宮女,一個個倒在蝕影氣下,身體漸漸化為黑色的霧氣,隻留下絕望的慘叫聲在城中回蕩。
    “叔父!不要!” 皇甫淩雲衝上前,想要阻止幻國師,可她的小手卻直接穿過了對方的身體 —— 這是噩夢的桎梏,她隻能看著,卻什麽也做不了。幻國師轉過頭,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那雙曾溫柔撫摸她頭頂的眼睛,此刻滿是冰冷的殺意:“淩雲,這就是弱者的下場。隻有投靠魔族,才能獲得真正的力量,才能活下去。”
    “不!你錯了!力量不是用來傷害別人的!” 皇甫淩雲哭喊著,銀色霧紋在她掌心凝聚,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光芒,連幻國師的影袍都無法穿透。她看著母親從皇宮的城樓上跳下,為了保護最後一批百姓,用身體擋住了魔族的魔焰;看著弟弟被影衛護著逃離,卻在她眼前被蝕影氣追上,小小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迷霧中……
    “不要!” 皇甫淩雲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布滿了冷汗,浸濕了她的銀色長發,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她的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雙手緊緊抓著床單,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石屋內的寂靜讓夢境中的慘叫聲更加清晰,她甚至能聞到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的、夢境裏的燒焦味。
    “呼…… 呼……” 皇甫淩雲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平複了急促的呼吸。她下意識地抱緊自己,將膝蓋抵在胸口,身體蜷縮成一團 —— 這是她在逃亡路上養成的習慣,每當感到害怕時,就會用這種方式尋找一絲安全感。床頭櫃上的夜明珠藍光柔和,卻照不進她此刻冰冷的內心,那些噩夢般的畫麵,像刻在靈魂上的烙印,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放。
    她多麽希望此刻身邊能有個人,能輕輕拍著她的背,告訴她 “別怕,都過去了”;能像之前在溪邊烤魚時那樣,用笨拙卻真誠的方式,驅散她的恐懼。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東方耀的身影就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裏 ——
    他在實戰模擬中擋在她身前的背影、在溪邊為她烤焦魚時的羞澀、在靈力共鳴時傳遞給她的堅定、在得知鑰匙在雷雲國時,緊緊握著她的手說 “我們一起麵對” 的模樣。
    皇甫淩雲的目光不自覺地轉向石屋的木門,心中湧起一絲微弱的期盼 —— 他會不會因為感知到她的不安,像之前靈力共鳴時那樣,突然出現在門口?她甚至能想象出,他可能會穿著黑色的勁裝,頭發有些淩亂,眼神中帶著擔憂,手裏還可能拿著一塊剛烤好的、或許有點焦的糕點,笨拙地安慰她。
    這個念頭讓她的心跳微微加快,卻也讓她感到一絲失落。石屋的門依舊緊閉著,外麵隻有風吹過石屋縫隙的 “嗚嗚” 聲,沒有腳步聲,沒有敲門聲,更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知道,這隻是她的奢望 —— 東方耀此刻應該在自己的石屋裏休息,為明日的星輝穀之行養精蓄銳,怎麽會知道她在做噩夢,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可她還是忍不住,悄悄下了床,赤著腳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冰冷的石門上。她希望能聽到一點聲音,哪怕是遠處傳來的、東方耀和夏侯炎爭論的聲音,也能讓她感到安心。可石門外隻有寂靜,偶爾傳來幾聲遠處樹林裏的蟲鳴,卻讓石屋內的氛圍更加孤寂。
    皇甫淩雲靠在門上,緩緩滑坐在地,抱著膝蓋,將臉埋在臂彎裏。淚水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浸濕了她的衣袖。她不是害怕麵對魔族,不是害怕去雷雲國尋找鑰匙,而是害怕再次經曆失去 —— 失去親人,失去夥伴,失去那個能讓她安心依靠的人。而現在,東方耀的存在,漸漸成了她心中那道對抗恐懼的光,成了她在黑暗中前行的希望。
    “東方耀……” 她輕聲呢喃著他的名字,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如果他在這裏,會不會像在溪邊夜話時那樣,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告訴她 “有我在”?會不會像在靈力共鳴時那樣,用意識傳遞給她溫暖,讓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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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石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腳步聲很輕,卻帶著熟悉的節奏 —— 那是東方耀練劍後習慣的步伐,沉穩而有力。皇甫淩雲的身體瞬間僵住,心跳驟然加快,她抬起頭,看著石門,眼中滿是驚訝和一絲不敢置信。
    腳步聲在她的石屋門前停下,接著,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聲音很輕,像是怕打擾到她休息:“淩雲,你還好嗎?” 是東方耀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我剛才感知到你的靈力波動有些紊亂,擔心你出了什麽事。”
    皇甫淩雲看著石門,淚水再次湧了上來,這一次,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安心。她深吸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我…… 我沒事,你進來吧。”
    石門被輕輕推開,東方耀走了進來,手中果然拿著一塊用油紙包著的糕點 —— 那是端木易白天烤的、能安神的蜂蜜糕。他看到坐在地上、眼眶泛紅的皇甫淩雲,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快步走上前,蹲在她麵前,聲音滿是擔憂:“是不是做噩夢了?”
    皇甫淩雲看著他眼中的關切,再也忍不住,輕輕點了點頭,淚水又一次滑落。她知道,無論未來遇到多少危險,無論噩夢是否還會重現,隻要有東方耀在身邊,她就能鼓起勇氣,繼續走下去。而這份在恐懼中滋生的依賴與信任,也讓兩人之間的感情,在寂靜的夜晚,悄悄變得更加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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