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王嗜嗥在旗艦上，死死盯著傳輸回來的戰場畫麵，那個金色的身影在缺口處高效地屠戮著他的士兵，所向披靡，沒有任何單位能阻擋其哪怕片刻。原本指望靠人海戰術衝垮防線的計劃，在秦朔親自下場後，徹底破產了。繼續往那個缺口填人，隻是徒增傷亡。
    “命令！進攻D7區的部隊，立刻撤退！脫離與金甲巨人的接觸！”嗜嗥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道命令，充滿了不甘，“所有單位，重新部署戰術！”
    他轉向巨大的星際戰略圖，猩紅的電子眼掃過神州境內那十幾個如同鋼鐵刺蝟般的一級要塞節點。
    “既然這些硬骨頭啃不動……那就換個方式。”嗜嗥的骨甲手指點向了那些防禦相對薄弱、尚未完全建成要塞體係的次級城市和戰略要地。“分兵！以軍團為單位，繞過北之星、巨峽市等核心要塞，給我進攻這些次級節點！我倒要看看，他秦朔一個人，能守住多少地方！”
    “那……北之星這邊？”副官詢問道。
    “圍困！”嗜嗥冷聲道，“用艦隊封鎖上空，持續進行軌道騷擾轟炸，消耗他們的護盾能量和物資儲備。主力，轉向其他目標！”
    命令下達，原本如同潮水般湧向北之星缺口的饕餮和巨狼星部隊，如同退潮般迅速後撤，留下了滿地的殘骸和一片狼藉的戰場。天空中的艦船也開始調整陣型，大部分主力轉向，朝著其他方向飛去，隻留下部分艦隊繼續對北之星等核心要塞保持高壓態勢。
    ……
    北之星，地下指揮中心。
    “報告！敵軍正在大規模撤離我外圍防線！”
    “偵測到多個大型艦群轉向，目標指向我方三號、七號、十一號次級防禦節點！”
    參謀的匯報聲在指揮中心響起。
    秦朔已經回到了指揮崗位，耀金動力甲上甚至沒有沾染一絲塵埃。他看著沙盤上敵方兵力的大規模機動，立刻明白了嗜嗥的意圖。
    “想用兵力優勢，拉扯我們的防線，尋找薄弱點進行突破。”秦朔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很常規，但也有效的戰術。”
    神州雖然憑借要塞頂住了第一波猛攻，但整體兵力尤其是經曆過換裝和嚴格訓練的精銳部隊，數量依然是劣勢。分散防守，必然會導致某些區域壓力巨大。
    “命令各次級節點，提高警戒，按照最高標準進行防禦作戰。核心要塞駐軍，沒有命令，不得擅自出擊支援。”秦朔首先穩住了基本盤。
    接著，他調出了一份特殊的資料——正是杜卡奧一千多年前帶來的、以及後來陸續聚集到超神學院的德諾文明遺民。這些遺民中，除了少數如憐風等技術和管理人員被吸納進防禦體係外，大部分青壯年都處於一種被“閑置”或“觀察”的狀態。這些德諾遺民加起來已經有幾千萬。這些外人都是優質的炮灰。
    “將這幾千萬德諾遺民，除去科學家和所有技術人員以及工程師，包括理科大學生。其他的無論男女老少全部征召，將他們編入敢死隊。”秦朔下達了一條冷酷的命令，“編成獨立作戰單位，優先配發庫存的老式裝備，派駐到防線壓力最大的幾個次級節點，作為前沿防禦部隊。”
    一名參謀猶豫了一下，低聲道：“總顧問，他們……畢竟不是我們本土培養的士兵，忠誠度和戰鬥意誌可能……”
    秦朔看了他一眼，那冰冷的眼神讓參謀瞬間閉嘴。
    “不需要他們有多忠誠，也不需要他們有多強的戰鬥意誌，他們隻需要出現在陣地上，吸引敵人的火力，消耗敵人的彈藥和兵力。”
    他頓了頓，補充了更關鍵的一條：“在他們後方，設置督戰隊。由最忠誠、意誌最堅定的本土軍官擔任。凡有怯戰後退、臨陣脫逃者，無論身份，督戰隊有權就地執行戰場紀律，以逃兵罪論處，格殺勿論。”
    這就是明晃晃地讓他們去當炮灰！榨幹這些外人的所有價值。用這些外人的鮮血和生命，來為本土主力部隊爭取時間，減少核心力量的損耗。
    命令被不折不扣地執行下去。很快，一批批穿著混雜裝備，部分老式地球裝備加上少量基礎甲殼甲。臉上帶著茫然、不安甚至憤懣的德諾青年，被送上了戰火紛飛的前線。而在他們身後，是由冷酷老兵組成的督戰隊，架設著重機槍和鐳射炮，槍口對準的，正是他們的後背。
    ……
    處理完兵源和防線的問題，秦朔的注意力回到了之前護盾被莫名撕開缺口的事件上。那次攻擊並非純粹的能量碾壓，而是某種基於暗信息層麵的算法破解。
    “暗位麵……”秦朔的意識再次沉入那枚黑色戒指內的微縮工坊。他調取了當時護盾被攻擊時記錄下的所有能量波動數據和信息擾流。
    在他的認知體係中，宇宙的構成是物質、能量、靈能與亞空間。而這個世界的“暗位麵”和“暗信息”，是一種他之前並未深入了解的、依附於主物質宇宙的信息維度。它可以記錄信息，傳遞信息，甚至通過特定的“編碼”來影響現實。
    莫甘娜，或者說惡魔一號，就是利用了這種暗位麵算法，找到了護盾係統在信息層麵的“漏洞”，從而實現了精準的局部瓦解。
    “一種基於信息幹涉現實的技術……”秦朔快速分析著，“有趣，但並非無懈可擊。”
    他開始動用自身浩瀚的知識庫——不僅包括帝皇時代的科技、舊夜聯邦的黑暗科技，還有他穿越時空壁壘時捕捉到的一些關於這個宇宙底層規則的碎片信息。
    他要在帝國科技和舊夜聯邦科技在這個宇宙的暗位麵技術之間，找到一個交叉點，設計出一種全新的防禦和反擊手段。
    工坊內的時間飛速流逝。無數複雜的公式、能量模型、信息編碼結構被構建、推演、測試、淘汰……
    最終，一套全新的、融合了靈能加密技術與針對性反編譯算法的程序藍圖，被秦朔設計出來。
    這套算法的作用並非直接增強護盾的能量強度，而是類似與一個智能免疫係統：
    將護盾的能量頻率、節點信息等在暗位麵進行多重動態加密，使得外部探測和解析變得極其困難。一旦檢測到來自暗位麵的異常信息流攻擊，係統會立刻啟動反編譯程序，追溯攻擊源頭，並進行信息幹擾甚至反向植入邏輯炸彈。在關鍵的信息接口處，構築一層薄但極其堅韌的靈能屏障，任何未經許可的暗信息探針在接觸這層屏障時，都會像撞上防火牆一樣被彈開或淨化。
    “完成了。”秦朔退出工坊，將這套算法的核心代碼和安裝協議傳輸給了負責護盾係統的技術人員，“立刻將此程序加載到所有要塞節點的護盾控製係統，進行全網絡升級。”
    技術團隊看著那完全陌生的代碼結構和運行邏輯，雖然一頭霧水，但基於對秦朔絕對的信任和之前一次次神跡的驗證，他們立刻以最高優先級執行。
    新的防禦程序被迅速加載、運行。北之星以及其他所有神州要塞的能量護盾，從外表看並無變化，但在無形的暗位麵層麵，已經多了一層堅韌的“信息盔甲”。
    秦朔站在指揮中心，望向了宇宙深處惡魔一號可能隱匿的方向。
    “現在，讓我看看，你的‘暗位麵破解’，還能不能再次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