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真是有夠棘手的。
    梅薩平生第一次感覺到從穿越有意識後具備的超級數值不太夠自己使，奈亞拉托提普那次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殺死。
    本次遇上的說不定比奈亞還離譜的角色搗蛋鬼沒有任何威脅到他生命安全的意思，單純執著於反複的騷擾。
    他沒有機會去一次死亡地帶請泰爾特出手，轉換死亡化身形態，沒有遇見生命危機，自滅過去泰爾特不見得會賦予他力量，指定讓他打哪來回哪去。
    看著耀武揚威的搗蛋鬼，不禁讓梅薩回憶起大學寢室沒有空調時的炎熱夏日，耳邊還不斷有喋喋不休的蚊子嗡嗡作響，你知道他傷害不到你，但卻明顯生理不適。
    “認輸吧，你輸給了偉大的混沌之神，快承認自己不是蝙蝠俠！”搗蛋鬼分出數百個身影，這下一隻蚊子進化成了一群蚊子，在他耳邊縈繞出一種杜比環繞音，仿佛身處豪華電影院，熒幕播放的卻是《人類末日：狂蚊之災》，這是多麽絕望的畫麵。
    搗蛋鬼變著花樣說話，從柔聲勸慰到大聲哭喊，各種聲色，各種音調，梅薩從未如此痛恨自己的超級聽力，連這個家夥的細微聲音變化都能聽出來。
    這輩子再讓他聽見搗蛋鬼說話，他就紮聾自己的耳朵！
    另一方麵，梅薩竭盡全力掌控著體內浪潮般湧動的神波，小心避免著這個未知的宇宙被撐爆，無論如何他並不是一個能坐視自己影響波及無辜生命的人。
    他將神力匯聚在雙手，僅此一擊，他必須想出一個好方法穩穩逮住這個熊孩子。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搗蛋鬼最看重的是什麽？
    有了靈感，梅薩雙手負後，凝噎望天，長長的歎出一口氣：“一點意思都沒有。”
    “你說什麽？你是在質疑我的遊樂嗎？”搗蛋鬼可容忍不了這個。
    “你這根本就不是一場遊戲吧。”梅薩搖搖頭，失望的準備離開：“搞耍也不是這麽搞的。”
    “那你說說，怎樣才算一場遊戲。”
    搗蛋鬼收回分身，倒立在梅薩頭頂，拿三隻大眼睛死死瞪著他。
    笑話，我搗蛋鬼是什麽人？全能宇宙還能有比自己更會玩的人？
    “遊戲都有規則，玩家之間必須保證有輸有贏，而你的把戲沒有章法可言，你隻是在個頑劣的沒長大孩子。”
    “你可不配跟我玩遊戲。”
    梅薩攤開手，不屑的藐視他：“叔叔我啊，可沒有時間逗孩子哩。”
    豈有此理，搗蛋鬼嗚哇來回蹬弄一雙小短腿：“我告訴過你規則，你忘了而已。”
    “跟你玩遊戲的是現在的我，而不是過去的我，你知道人體的細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全部換新嗎，過去的我非我。”梅薩故弄玄虛。
    “更別說每次遊戲應該有不同的規則，你隻會玩一種遊戲嗎，唉，沒長大不會膩真好啊。”
    搗蛋鬼摩挲著下巴，大小眼一睜一閉：“好吧，好吧，那你說說看。”
    “嗯…比方說，你到我手上來，嚐試逃離我的五指之間，隻要你逃走就算你贏，沒成功就算我贏。”
    “哦吼吼吼吼，梅薩居然覺得他能捉住宇宙最厲害的逃生專家？”搗蛋鬼用兩個小拇指勾住嘴角，拉出一個大大的鬼臉：“我隨便一想就能跑去別的多元宇宙。”
    “你怎麽贏？”他開始為梅薩考慮：“說得很有道理，遊戲應該有你獲勝的概率才對，按這個規則你可贏不了。”
    “我倒是覺得遊戲非常公平。”梅薩對他晃晃食指，把右手翻掌張開：“要玩嗎？”
    事實上，梅薩勝券在握，剛剛搗蛋鬼糟蹋多元宇宙時，把好幾個世界的原本位置弄得一團亂，但也許他自己沒有注意到，他造成的所有影響觸及到神明狀態的皇帝時並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
    自己的身軀真實無虛，恐怕就算遇上搗蛋鬼這種堪稱畫風不對的搞笑人物，具備超越常人理解的現實扭曲能力，也無法直接觸犯他的軀體，仿佛這是某種禁區。
    之前的纏鬥難點就在於搗蛋鬼總有辦法拉開距離，如今又跑到一個宇宙內部，妄圖抑製梅薩的狀態。
    那麽隻要請君入甕，讓搗蛋鬼自己站到梅薩的手掌中，他那玄妙的力量能發揮到什麽水平可很難說了，逮住蛤蟆攥出尿來。
    搗蛋鬼露出一個邪異的笑容：“既然你這麽堅定，那就讓搗蛋鬼大人來好好教教你。”
    他也有充足的自信，目前梅薩的力量都沒有達到過去那種任意的水平—就算是天堂都能硬闖，以往梅薩就不是自己的對手，現在區區一介小神也想影響最自由的五維居民搗蛋鬼？
    可憐的梅薩被虛假神力影響了認知，搗蛋鬼有義務幫助朋友走出自大的狂妄。
    搗蛋鬼縮小身體，跳上梅薩的手掌：“你做好準備了嗎？我要開始了哦。”
    梅薩滿意的笑出聲：“你可以倒數開喊。”
    “三、二、一！”搗蛋鬼吐出舌頭，呸呸幾聲在他手上留下口水，就想跑到另一個宇宙觀察梅薩的窘迫。
    然而，他的身體紋絲不動，被梅薩的五指攥在掌中，頓時大驚失色：“想象力魔法失效了？”
    “你在攪什麽了？你知道嗎，我的哥譚剛好缺了一個小醜，我覺得你很適合去阿卡姆瘋人院補上。”
    梅薩握著小小的搗蛋鬼，另一隻手連彈幾下腦瓜崩：“你這頑劣的猴頭，且隨我一同修行吧。”
    “我也天天給你喂鐵丸，灌銅汁，關你個五百年。”
    “不應該是這樣的！”搗蛋鬼把臉憋得通紅，努力又放出幾個魔法，可即便是縮小到極限，或是徹底分解虛無，他居然仍舊停留在梅薩指間。
    他總算認命，搗蛋鬼願賭服輸：“你總不能一直抓著我，等你放開手，我們再玩一回，我遲早能弄明白！”
    “我是不能永遠抓著你，不過嘛。”梅薩摘下搗蛋鬼的頭環，金環複原成一頂小小的禮帽，小鬼頭也變回一開始見麵時的模樣。
    “你有小帽子的時候才算是完全體吧？沒有這東西，你吃飯都不配和我坐在一桌。”
    “你！你！你沒有那頭冠一樣是個小小的平凡超人！”搗蛋鬼真是沒想到梅薩如此無恥，竟然想欺負失去大部分力量的自己。
    你身為超人的真善美哪去了，就不害臊嗎？
    沒有禮帽，他固然還是能在多元宇宙甩威風，但遇上神明級數的力量可不夠看，這下便樣衰了。
    “那能一樣嗎？”梅薩笑嘻了，三伏天吵鬧的蚊子終於被一掌按死：“這頂桂冠可脫不下來。”
    他衝著搗蛋鬼頂頂腦袋：“有本事你也摘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