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做的？”絲錄端著熱可可，找個坐的地方。
    周圍人隻能看到三人在說話，卻一個音符也聽不見，特別是和白舒雁一桌的五個人，急得抓心撓肝，頻頻往這邊瞄。
    白舒雁坐到她和林玉玠對麵，擺出剛才和那些幾個人說話的真誠麵孔，雙手合十擺在臉側，模仿自己剛說的話。
    “認真就能學會了呀，用心才是真道理，那兩個學會魔法的普通同學學什麽都很努力，他們數理化成績都特別好。”
    絲錄攪動勺子：“他們怎麽說？”
    “車軲轆話來回問唄，或許是覺得人家可以他們也可以吧，我說老師都沒弄明白普通人為什麽可以學，你們問我一個半桶水有什麽用。”
    白舒雁聳肩，“但他們不信邪，一直讓我去打聽，還好碰到您和林仙長了。”
    “往後不想理的話可以不用理。”林玉玠問她還有沒其他事，沒有可以先回學府。
    白舒雁當即表示沒有，她可以立刻就走。
    林玉玠遂讓她離開，然後朝一直往這邊偷瞄的幾人招下手，做個來的手勢。
    絲錄側頭，感覺他的手指連三十度都沒彎下去，真就擺一下。
    她歪過身體，像發現秘密一樣，“我發現你心情不怎麽好的時候會表現的很瞧不起人。”
    “因為我怕對麵不知道我在煩。”林玉玠別過頭，“這樣他們會老實很多。”
    絲錄挑下眉，“下回我也這樣。”
    “你有天賦，沒必要多此一舉。”
    林玉玠見五人靠近，讓他們拖兩把椅子，都坐一起。
    絲錄在桌子底下踩他一腳，坐直身體，直視幾人。
    一對正在上學的情侶，三個社會人員，目測平均年齡都是十八九歲，兩女三男。
    她食指點下桌子，“想學魔法？”
    “沒有沒有，就是問問。”先開口的是個麵相圓滑的男孩子，染著棕色的小卷毛，一說話就點頭哈腰。
    他旁邊另一個穿厚夾克的男生跟著應和，眼睛卻胡亂瞟，目光反複在絲錄的戒指上轉過又不敢大膽看。
    絲錄將手挪到林玉玠胳膊上搭著，那視線也不自覺跟著遷移。
    再一抬眼，夾克男對上林玉玠的眼神，唰得一下收回目光。
    林玉玠巡視幾人，“是誰提的主意讓這兩個學生。”他朝那對情侶的方向點桌麵，“讓他們叫異士區的學生出來，給你們打聽普通人學魔法的事？”
    幾人半垂著頭不說話，留著棕色卷毛的男生撞下旁邊的情侶，讓他們說。
    絲錄喝口熱可可，放下陶瓷杯時，杯底磕上桌麵。
    “我看起來是眼神不太好嗎？誰提的誰說，快一點。”
    稍等幾秒，見仍沒有人主動回答，她轉而看向學府裏的那對情侶，“你們家裏缺石像嗎？”
    情侶二人倒抽空涼氣，腦袋立刻搖成撥浪鼓，“不不不，我們說，我們說，是他！”
    兩人同時指向穿夾克的男生，“他說的！”
    情侶裏的男方說：“他說我們倆如果不想辦法喊白舒雁出來，就去我們兩人的家門口堵人，還要去我父母的工作單位…”
    “去做什麽？”絲錄聽笑話一般，“就他們？”
    被鄙視的三人縮緊脖子，異士和異士之間是不同的，有些人隻是坐在那都很讓你有壓力，他們自覺平時的小伎倆對絲錄根本無用。
    絲錄語氣輕飄飄的，眼睛都沒往別處看過，全程盯著這對情侶：“腦子呢？白舒雁就算是才二年級也能一根手指撂倒他們三個，你怕他們找事不如直接告訴白舒雁自己被威脅，她還能幫你解決麻煩，你不說，是因為…”
    她往前傾：“你們兩個也想知道。”
    “現在明白為什麽讓你們留下來了？”
    林玉玠接上她的話，“不要耍小聰明，虛心才會被一句威脅嚇得提心吊膽，你們兩個，現在回去找學士區政教主任領處罰，順便交代如何認識的這幾個人，以及用這種方法蒙騙過幾個新生。”
    情侶裏的女方小心覷著林玉玠：“…但現在還是……放假…”
    林玉玠態度不容商量：“學府有老師值班，去。”
    兩人不得已，隻好站起來，但走一步一回頭，好似還有未盡之言。
    絲錄修模作樣的唉出聲，“普通人想學魔法先看看自己的祖輩有沒有攢下因緣吧，心不正，做過壞事沒戲的。”
    她當著幾個人的麵嘲諷，“能不能學會魔法要看個人，不是我教了就一定會，我如果有這個能力，我早教出百萬大軍建國當王去了，我還在這當什麽魔法老師。”
    林玉玠讓她說的生出笑意，還挺會把自己摘出去。
    他轉回去，又變回冷臉，“回去如實交代，別讓我後續去問的時候再生一次氣。”
    “…知道了……”
    兩人盡力縮小存在感，踩著小碎步匆匆離開。
    剩下的三個人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是一直沉默的那個女生先說話，“…兩位老師，就這一次，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
    她扒住桌子，看眼絲錄再看眼林玉玠，眼眶蓄上淚水，“我家父母不管我，以前別人欺負我都沒人幫忙，我也是一時被外麵的這些風光迷了眼，我也想變強，不依賴別人，這樣別人就不會有機會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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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一下。”絲錄打斷她，“不是謾罵毆打才叫欺負，精神上的綁架壓迫也算，白舒雁跟你過的好不好沒關係，你們三個加那兩個人，五個普通人，正在欺負一個好說話的異士。”
    “但是…但是我也不想的，而且她如果不願意可以攻擊…”
    “你這不是很明白嗎？”絲錄直擊要害，“假設白舒雁不願意，想去攻擊你們，萬一她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是受害方，她自己也要被處罰。”
    夾克男畏縮著插話，“不會的…我聽說林仙長可以搜魂…”
    “啊…我還真忘了，這是個好主意。”
    絲錄甜蜜蜜的朝林玉玠喊一嗓子親愛的，又立馬加快語速，“搜他，順便看看還做過別的壞事沒有。”
    林玉玠沒反駁，真抬起手，手心起白光，夾克男這才驚恐的擺手連說錯了錯了。
    “你隻是怕了而已。”
    林玉玠拿出紙鶴，召來管理局的人，完事後說：“一五一十說出來，我把握不好處理普通人的度，但他們可以。”
    棕發卷毛男問：“…都說了能酌情給次機會嗎？”
    “問管理局。”林玉玠站起身，等離最近的管理局的人員來了，目送三人被帶走。
    絲錄站他身邊，若有所思，林玉玠順下她的頭發，讓絲錄去看這四周的路人。
    “貪心的人什麽都貪，沒有魔法也有別的，異士區的學生沒進學府前也多半被當成普通人，道理是一樣的，隻是這些人放不正心態。”
    絲錄想想也對，機緣巧合的事，又不是她專門去教了普通人，這不就和生活裏的某個人突然暴富了一樣嗎，總不能按著有財運的人別發財吧。
    “那還需要特別處理下嗎。”
    “你順其自然就行了，其他的我多看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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