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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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辛笑道,“然而玄門道祖趁機合道,以己身補全天道圓滿,卻是將他的意誌替代了天道。
    如此一來,天道至公豈非成了笑話?”
    “不知大仙可曾察覺,每次量劫落幕,洪荒看似規則愈發完善,本質上卻漸漸顯出衰落之象?”
    鎮元子應道:“確實如此。
    雖說巫妖時代誕生了天道六聖,但眾生之中卻再未孕育出先天神邸。
    這應當是天柱崩塌所致。”
    “錯了。”
    帝辛再次發問,“天柱為何崩塌?巫妖二族為何落幕?甚至龍漢三族消逝,大仙可曾深究其因?”
    “請人王明示。”
    鎮元子搖頭。
    “大仙可曾發現,無論是巫妖二族,還是龍漢三族,皆是盤古化身洪荒後某一部分所孕育。”
    帝辛道,“這其中,甚至包括大仙你自身,亦是如此。
    而這些存在卻愈發稀少,終至消逝無蹤。”
    “若深究其中緣由,唯有一個答案——有人意圖竊取盤古開天道果。”
    此言帝辛從未對任何人吐露,即便是平心娘娘、女媧,乃至後宮愛妃也不例外。
    畢竟此事太過驚世駭俗——那天道鴻鈞億萬年的布局,目標竟是整個洪荒。
    這在任何人看來都難以理解。
    鴻鈞已然算是洪荒的實際掌控者,更讓盤古三清證道成聖。
    在鎮元子看來,若真欲竊取盤古開天道果,本無理由造就三清才對……
    以當初鴻鈞首個證道成聖的威能,足以抹除天地間一切與盤古相關的存在。
    鎮元子聽完帝辛的話,一時被震住。
    但轉念一想,又總覺得哪裏不對。
    “照人王的說法,玄門道祖當初為何還要傳法洪荒,完善修煉體係?又為何將眾多寶物分發,甚至點化天道六聖?以他那時候的修為,大可將三清等人一一除掉。”
    鎮元子忍不住質疑。
    “不是不想,是不敢。”
    帝辛淡然回應。
    “為何選擇竊取而非強奪?因為名不正、言不順。
    依我推斷,鴻鈞並非洪荒本土生靈,而是混沌神魔的執念所化,不過騙過了盤古殘留的布置罷了。
    若他直接抹去與盤古相關的先天神隻,必會引動盤古留下的後手,那種因果,他擔不起。”
    “所以他隻能借天命之手,利用量劫與大勢,一步步抹除盤古存在的痕跡。”
    帝辛緩緩道出鴻鈞隱藏的真相。
    鎮元子並不愚鈍,順著這番話細想,果真察覺出端倪。
    他臉色驟然一變。
    “如此一想,確實如此。”
    “可如今龍漢三族、巫妖兩族都已落幕,連盤古脊梁所化的不周山也斷裂了,鴻鈞的計劃豈非已近完成?”
    “不知人王打算如何應對此局?”
    鎮元子忍不住追問。
    “無妨。”
    帝辛神色從容。
    “我已打破天道閉環,鴻鈞再想抹去剩餘的盤古痕跡,沒那麽容易了。”
    “既然大仙證道的契機已現,我便送你一場造化,助你早日成就混元。”
    帝辛含笑說道。
    而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一聽此言,鎮元子眼中頓時亮起光芒。
    “人王此話當真?”
    “自然不假。”
    帝辛回應。
    “大仙的機緣,就在地府輪回之中。
    隨我前去,自可摘得混元大羅道果。”
    “去幽冥地府?”
    鎮元子略感遲疑。
    “可那是平心娘娘執掌之地,貧道仍是玄門中人,她恐怕不會輕易應允。”
    鎮元子神色間浮現出一抹憂慮。
    “不必擔心。”
    帝辛含笑開口,掌心緩緩展開,一道紫光驟然浮現。
    眨眼之間,那紫光凝為一座紫色蓮台,蓮瓣流轉間,濃鬱的輪回氣息彌漫而出,瞬息籠罩四周。
    鎮元子見到此景,不由麵露驚異。
    “這……莫非是傳說中的輪回紫蓮?”
    他心神震動。
    身為洪荒先天神隻,對這類天定之寶自有冥冥感應。
    就如昔日三清於紫霄宮聞道歸來,路遇造化青蓮,心念一動便知此物當歸三人所有。
    而帝辛手中,竟已不止一座蓮台。
    十二品淨世白蓮已晉升先天至寶,十二品功德金蓮更是從西方燃燈手中所得。
    如今,又多了一座輪回紫蓮。
    仿佛天地間大氣運,皆被人王所掌。
    帝辛微笑道:“此前寡人肅清輪回,助巫族了斷因果,平心娘娘便將此寶贈予寡人,與我共掌輪回法則。
    若大仙願隨我入地府,自可得平心娘娘冊封,了卻心願。”
    鎮元子聞言,心中豁然開朗。
    這機緣本屬他所有,但若非人王插手,自己能否把握尚未可知。
    幸好先前選擇正確,以斬殺鯤鵬為契,投入人王陣營。
    因此。
    鎮元子望向帝辛,試探地問道:
    “多謝人王指點迷津。”
    “隻是,若貧道果真能成就地道聖人尊位,不知需要承擔何種職責?”
    鎮元子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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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仙不必多慮,你若證道,所做之事必定在你能力範圍之內。”
    “走吧,先隨我一同進入輪回。”
    帝辛回答完,掌中輪回紫蓮光芒一閃。
    瞬息之間,便將兩人籠罩其中。
    ‘嗡……’
    等到光華散去,帝辛與鎮元子的身影早已從原地消失。
    同一時刻,幽冥地府之中。
    平心娘娘心有所感,緩緩睜開明眸,朝前方望去。
    隻見兩道身影從紫光中浮現,由遠及近,出現在平心娘娘座前。
    “人王離去不久,又再度親臨地府,不知所為何事?”
    平心娘娘率先開口詢問。
    不過,她話音落下時,目光卻轉向一旁的鎮元子,心中微動,已大致猜到其中緣由。
    “娘娘請看,寡人將誰帶來了?”
    帝辛含笑說道。
    “貧道五莊觀鎮元子,拜見輪回之主。”
    鎮元子隨即上前,向平心娘娘施了一禮。
    “大仙不必多禮。”
    “說起來,你我之間也頗有淵源。”
    “你由大地胎膜孕育,本宮則與土之法則共生,皆屬地道規則之一。”
    “大仙此來,想必已參透自身命數。”
    平心娘娘隨即開口。
    “懇請娘娘成全。”
    鎮元子點頭,隨後手掌攤開,黃光頓時彌漫而出。
    一本地書顯現出來,其力量氣息與此地的輪回之力竟形成互補之勢。
    看到這一幕,平心娘娘卻稍稍沉默片刻,隨後將目光投向帝辛。
    “人王可知,本宮早在多年前便曾有意將地仙之祖引入幽冥,卻始終未能付諸行動。”
    平心娘娘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此言一出,帝辛與鎮元子臉上都浮現一絲不解。
    尤其是帝辛,眉頭更是微微蹙起。
    “還請娘娘明示。”
    帝辛開口說道。
    “地仙之祖本是玄門中人,當年本宮自身就受天道製約。”
    “再加上地藏王入駐輪回,名義上是為度化地府惡鬼,實則為天道所設的一步暗棋。”
    “正因如此,本宮不敢輕率行事。
    倘若地仙之祖入主輪回,得地道聖人尊位,以天道手段,或許會進一步侵蝕我輪回權柄。”
    平心娘娘將自己當年的憂慮坦然道出。
    聞聽此言,帝辛豁然開朗。
    聯係西遊故事中鎮元子失去地書、輪回之  現生死簿等情節,鴻鈞竊取地道權柄的線索逐漸清晰起來。
    這分明是借地藏王與巫族之間的因果,再加上封神量劫,迫使平心娘娘步步退讓。
    不過,鎮元子並未憑借地書證道,因他始終歸屬天道玄門一脈。
    這正是鴻鈞高明之處。
    倘若鎮元子脫離玄門道庭,即便被迫入局,仍有成為地道聖人的可能。
    然而,鴻蒙天機被鴻鈞遮掩,使鎮元子無從感知自身真正的命數。
    如今平心娘娘點破此節,鎮元子與帝辛皆恍然大悟。
    這同樣是對鎮元子的一種試探。
    其意不言自明:若鎮元子仍保持玄門弟子身份,便不可能獲得地道聖人果位。
    此時,帝辛與平心娘娘的目光齊齊落在鎮元子身上。
    鎮元子深吸一口氣,神色複雜。
    “貧道昔年於紫霄宮聽道,參悟斬三屍之法,方證得混元金仙果位。”
    “這番因果,終究是欠了玄門道祖。”
    “倘若就此脫離玄門,恐將遭逢厄難。”
    鎮元子麵露無奈。
    平心娘娘聞言輕歎一聲,美目轉向帝辛。
    “人王可有解局之策?”
    帝辛沉吟不語。
    鎮元子所言確實在理。
    若未償還玄門因果,即便鎮元子入主輪回,受封地道聖人,仍將受製於人。
    甚至可能連他所享的輪回氣運也會被天道竊取。
    這正是平心娘娘所擔憂的,也是她方才那番話的緣由。
    如今唯有斬斷這層因果方能破局。
    這令帝辛頗感棘手。
    “看來,是寡人將此事想得太過簡單了。”
    “鴻鈞以億萬歲月構築的天道閉環,遠不止於此。”
    帝辛終於領悟到鴻鈞當年向眾生傳法的深層用意。
    這家夥……顯然是將那些先天神隻牢牢掌控在手中。
    即便是巫族的祖巫們,並未親赴紫霄宮聽道,卻也因鴻鈞點化後土而落入局中。
    “傳法帶來的因果,確實難以斬斷。”
    “除非身死道消,像妖族天帝,或是上古時期的紅雲老祖那般。”
    “但……或許並非全無他法。”
    帝辛心思轉動,忽然靈機一動。
    他目光一亮,望向平心娘娘。
    “寡人確有辦法斬斷玄門傳法的因果。”
    “隻不過,這需要大仙舍棄一切。”
    “甚至可能受製於人。”
    帝辛緩緩說道。
    “哦?還請人王明示。”
    “若能證得大道,貧道什麽都願舍棄。”
    鎮元子立即開口。
    平心娘娘也露出關注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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