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萬石空刻驚神鬼·五色陣前喚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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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娃娃!你究竟要布置何等陣法?可需老夫提供陣圖?”考核老者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揚聲問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那麵由近萬陣石組成的星辰之壁懸浮空中,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他實在猜不透這少女下一步的舉動。
    “不必了。”劉勝男清越的聲音傳來,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來了!要來了!”台下六十六雙眼睛瞬間瞪得更大,呼吸幾乎停滯,所有心神都死死鎖在擂台上那道纖細卻仿佛蘊含著無盡偉力的身影上!空氣凝固,落針可聞!
    隻見她剛將那凶威滔天的赤焰長鞭收起,雙臂便如閃電般抬起!
    雙掌朝天,十根春蔥般的玉指以一種玄奧而優雅的姿態微微彎曲——大拇指的指尖,精準地搭在中指與無名指相交的指節之上,兩隻手掌虛握成拳,仿佛在掌心托舉著無形的日月星辰!
    下一瞬!
    八根纖細修長的手指——除卻雙拇指——如同掙脫束縛的精靈,同時猛地向外一彈!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八道細若遊絲、卻凝練到極致、閃爍著刺目寒光的靈氣之刃,如同破曉的第一縷光,撕裂開沉寂的空氣,激射而出!
    這僅僅是開始!
    劉勝男的手指化作了最精密的機括,最狂放的舞者!彎曲、彈出!彎曲、彈出!
    速度之快,在空中留下道道肉眼難辨的殘影!
    前一波八道靈刃的破空聲尚未消散,後一波八道靈刃已如影隨形,銜尾而至!
    不過短短兩個呼吸!
    她身前的空間,已然被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如同蝗群過境般的靈氣刃雨徹底填滿!那纖細的十指舞動,已然化作一團令人目眩神迷的朦朧光暈!整個場館內,隻剩下那連綿不絕、令人頭皮發麻的“嗖嗖”破空銳響!
    “噗!噗!噗!噗!……”
    靈刃精準無比地撞擊在懸浮於半空的那麵“星辰壁壘”上!沒有驚天動地的爆鳴,隻有一聲聲輕微卻密集到極致的、如同雨打芭蕉般的撞擊聲!
    更令人駭然的是,每一道靈刃上所蘊含的力量,都被操控得妙到毫巔!它們並非蠻力破壞,而是在撞擊陣石的瞬間,如同最精微的刻刀,在那堅硬無比的陣石表麵,烙印下一條條深淺均勻、紋路清晰、蘊含著天地至理的玄奧陣紋!靈刃完成使命的刹那,便如同泡沫般無聲消散,不留一絲痕跡!
    這是何等的掌控力!何等的靈識精度!空手凝刃,淩空刻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十息!陣石壁壘上,靈光開始沿著新刻的紋路流淌!
    二十息!小半壁陣石已被繁複而完美的陣紋覆蓋,如同被點亮的星辰圖卷!
    五十息!整個壁壘靈光大盛,萬千陣紋交相輝映,構成一幅震撼人心的靈能畫卷!
    整整一百息之後!
    擂台上那令人窒息的手指狂舞,驟然停止!
    萬籟俱寂!
    那麵由九千九百九十九顆陣石組成的星辰壁壘,每一顆之上,都烙印著完美無瑕、靈光流轉的陣紋!空手刻萬石,功成!
    緊接著,劉勝男左臂自然垂落,右臂卻猛地高舉向天!五指張開,掌心向上,仿佛要隻手托起這片蒼穹!
    朱唇輕啟,一個清冽如冰泉、卻又蘊含著無上意誌的字眼,響徹場館:
    “聚!”
    轟——!
    隨著這聲“聚”字落下,那麵懸浮的、銘刻完畢的陣石壁壘,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靜湖麵,瞬間轟然潰散!
    九千九百九十九顆靈光璀璨的陣石,如同被無形的風暴席卷,化作一場絢麗到極致的流星雨,從四麵八方、上下左右,以超越思維的速度,瘋狂地朝著劉勝男那隻高高擎起的掌心上方——瘋狂匯聚!
    “呼……呼……呼……”
    直到此刻,擂台下才驟然響起一片如同拉風箱般粗重急促的喘息聲!直到這時,圍觀的六十六人才驚恐地發現,自己竟在那一百息驚世駭俗的淩空刻陣過程中,忘記了呼吸!胸腔憋悶欲炸!
    “嗖嗖嗖嗖嗖——!”
    電光石火之間!
    那場席卷一切的陣石流星雨,已在劉勝男掌心上方一丈之處,凝聚成一個直徑數丈、緩緩自轉、散發出磅礴厚重靈壓的璀璨靈球!光芒萬丈,如同掌心托舉著一輪微縮的太陽!
    少女深邃的眼眸中,倒映著這靈能光球。朱唇再次輕啟,伴隨著右臂如同開天辟地般,朝著麵前巨大的擂台——猛地揮落!
    “散!”
    “咻——!”
    那輪璀璨的“太陽”應聲而動!以雷霆萬鈞之勢,沿著三十度斜角,自高空悍然墜落!速度之快,在空中拉出一道刺目的光痕!
    下墜途中,靈球並非簡單地砸落,而是如同宇宙初開般,急速地向四麵八方擴散、分離!無數陣石如同擁有生命般,在擴散中遵循著玄奧的軌跡調整方位!
    當它墜落到距離擂台地麵僅有一米高度時——
    一個直徑足有十米、由無數靈光陣石精密構築而成的、線條流轉著神聖光輝的巨大圓環——赫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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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一聲沉穩的悶響!圓環穩穩落地!然而,陣石並未嵌入擂台上的凹槽中,而是以一種更契合天地法則的方式,烙印在擂台表麵!
    緊接著,劉勝男垂落的左臂再次抬起,動作行雲流水。她屈指,對著那巨大的陣石圓環中心區域,淩空輕彈!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九道流光自她指尖空間戒指中飛出!那是九顆鵝蛋大小、通體晶瑩、內部仿佛封印著星璿、散發出遠超尋常陣石靈壓的——陣眼石!
    “陣眼石?!她竟用自帶的陣眼石?!”一個陣法師失聲驚呼。
    “有何不可?難道你以為她刻不了這等品質的陣眼石?”旁邊立刻有人嗤之以鼻,投去一個“少見多怪”的鄙夷眼神。
    “快看陣紋走勢!這……這像是個困陣?”有人試圖分析。
    “笨蛋!五行流轉都不認識了嗎?基礎怎麽學的!”一位長老低聲嗬斥。
    “不對……是五行陣,但……絕沒那麽簡單!”考核老者死死盯著那圓環的布局,手指無意識地撚著胡須,渾濁的老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喃喃自語,“這氣韻……古老得可怕……”
    “嗒!”
    九顆陣眼石精準無比地嵌入圓環核心的九個特定節點!
    就在最後一顆陣眼石落位的瞬間——
    “嗡——!”
    一聲低沉卻仿佛源自大地深處的嗡鳴驟然響起!
    一道柔和純淨、卻堅韌無比的淡白色光幕,自那巨大的陣石圓環邊緣拔地而起,瞬間合攏,形成一個完美的半球形光罩,將中心區域籠罩!地級陣法——已成!
    然而,變化並未停止!
    “嗡——!”
    又是一聲更加清越、仿佛帶著天地韻律的嗡鳴!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那純淨的淡白光幕之上,竟毫無征兆地浮現出赤、金、青、藍、黃五道璀璨奪目、流轉不息的光暈!
    五色光華交相輝映,如同五條神龍在光幕中遊弋,散發出一種古老、蒼茫、生生不息、完美循環的磅礴道韻!整個場館的五行靈氣,仿佛受到了帝王的召喚,瘋狂地向光幕湧去!
    “什……什麽?!!!”一名須發皆白、資曆最老的陣法師如同被天雷劈中,失聲尖叫,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
    “嘶——!!!”緊接著,便是一連串此起彼伏、幾乎要將場館內空氣抽幹的倒吸涼氣聲!
    “這……這是……真正的五行本源陣?!古籍中記載的、始祖帝晟時代才有的……原初形態?!”另一位長老聲音顫抖,帶著哭腔,激動得老淚縱橫!
    “應……應該沒錯!‘陣啟,五色流光現,生生不息,道韻天成’!古籍裏就是這樣描述那失傳的始祖陣法的!”有人顫聲附和,看向光幕的眼神充滿了狂熱與敬畏。
    “她……她到底是什麽人?!失傳數十萬載的始祖陣法……她怎麽會?!”巨大的震撼如同海嘯般衝擊著每個人的認知。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釘在擂台上那傲然而立的少女身上,充滿了無與倫比的震撼、敬畏,以及一絲麵對神跡般的茫然!
    “我們掌握的‘五行陣’,是後世無數陣法大師根據殘缺陣圖推演修補的簡化版……早已失其真髓……她……她怎麽會……”一位地位崇高的長老喃喃自語,語氣中充滿了苦澀與難以置信。
    “是啊……我們窮盡心力,也無法再進一步,觸摸那始祖陣道的邊緣……她竟然……”另一人接口,聲音沙啞。
    “快!快去看看那陣圖!那是活著的始祖傳承!”不知誰喊了一聲,如同點燃了炸藥桶!
    “轟!”
    原本聚在一旁的六十六人,瞬間化作一道道狂熱的身影,如同撲火的飛蛾,不顧一切地衝向擂台,將那散發著五色神光的陣法光罩圍得水泄不通!他們或趴或跪,或伸長了脖子,貪婪地凝視著地麵上每一道陣紋的走向,每一顆陣石的位置,口中發出語無倫次的驚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塊陣石看似偏離常理,置於此位,竟能讓此方陣基的五行靈氣流轉如江河奔湧,毫無滯澀!妙!妙!妙啊!”一位長老激動得手舞足蹈。
    “哇!太神奇了!觀摩此陣,老夫停滯百年的瓶頸竟有鬆動之感!無數靈感如同泉湧!任督二脈……不!是陣道靈覺仿佛被打通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老淚縱橫,狀若癲狂。
    “鬼斧神工!”
    “奪天地之造化!”
    “此陣隻應天上有!”讚歎之聲,此起彼伏,響徹場館。
    劉勝男看著這群陷入狂熱的研究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輕盈地躍下擂台,款步走到兀自沉浸在巨大震撼中的考核老者麵前,拱手一禮,姿態恭敬卻不失從容:“前輩,晚輩方才的微末之技,可還入得法眼?”
    “呃……這個……”老者猛地回神,老臉瞬間漲得通紅,連忙擺手,甚至下意識地微微彎下了腰,語氣前所未有的恭敬,帶著一絲惶恐:“慚愧!慚愧啊!說實話,老朽……老朽根本沒有資格為你考核!你的陣道造詣,早已遠超老朽數倍不止!方才所見,實乃神跡!老朽……拜服!”他這番話發自肺腑,眼前的少女在他心中,已然與傳說中的人物並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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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勝男見狀,急忙上前一步,雙手穩穩托住老者欲要行禮的胳膊,將他扶起,溫言道:“前輩萬萬不可如此!長幼有序,您這般,豈不是要折煞晚輩的壽元?晚輩不過是偶得機緣,豈敢在前輩麵前妄自尊大?”
    “嘿嘿……”老者被扶起,看著劉勝男那真誠而謙遜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隻剩下滿滿的欣慰與激賞。“好!好孩子!不驕不躁!難得!實在難得!”他連聲讚歎。
    劉勝男順勢攙扶著老者,指向觀戰席的台階:“前輩,我們坐下說話可好?”
    幾人在略顯冰涼的台階上坐下,與擂台上那群狂熱研究陣法的人群形成了鮮明對比。
    老者深吸一口氣,渾濁的目光變得銳利而通透,他直視劉勝男,開門見山:“丫頭,老朽活了大把年紀,眼力還是有的。以你的本事,加入這小小的協會,絕非目的所在。說吧,你需要什麽?隻要老朽力所能及,絕無二話!”他語氣誠懇,帶著報恩般的決然。
    劉勝男也不再拐彎抹角,迎著老者的目光,清晰而堅定地吐出她的目標:
    “我需要——仙級困陣。”
    “什麽?!”老者瞳孔驟然收縮,饒是已有心理準備,也被這石破天驚的要求震得差點從台階上跳起來!
    擂台上的驚歎依舊不絕於耳!
    “原來是這樣!真是太妙了!這塊陣石擺在此處,看似毫無章法,卻如同畫龍點睛,瞬間盤活了整個西方庚金位的靈氣循環!妙!妙不可言!”一位長老激動得猛拍大腿。
    “哇!我感覺我的任督二脈都被這陣圖打通了!無數奇思妙想源源不斷湧上心頭!困擾老夫三十年的‘坎離交匯’難題,竟在此刻豁然開朗!”另一位老者狀若瘋魔,手舞足蹈。
    “厲害!這才是真正的五行相生,生生不息!”
    “妙啊!化腐朽為神奇!”
    “絕了!始祖陣道,名不虛傳!”讚歎聲浪此起彼伏,如同狂熱的朝聖。
    看台上,老者的臉色在最初的震驚後,變得無比嚴肅,甚至帶著一絲憂慮。他壓低了聲音,身體微微前傾:
    “丫頭……你要對付的人……真的不能跟老夫透露一二嗎?”他蒼老的眼眸中充滿了關切和凝重,“仙級困陣非同小可,牽涉太大……”
    劉勝男緩緩搖頭,眼神堅定而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疏離:“不能說。前輩,我這樣做,恰恰是為了您好。”她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滄桑,“有些存在,知道的越多,越是取死之道。我的敵人……是您……乃至整個皇朝,都無法想象的存在。”話語中蘊含的沉重,讓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幾分。
    老者聞言,沉默良久,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充滿無力感的歎息:“唉……好吧……是老朽僭越了……”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掙紮、擔憂、無奈交織,最終化為一種深深的疲憊。他搓了搓手,老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一抹難以啟齒的、帶著濃濃期盼和不好意思的潮紅,像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才囁嚅著開口:
    “不過……丫頭……老夫……老夫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希望你能……應允……”他目光躲閃,甚至不敢直視劉勝男的眼睛,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看著老者臉上那副小心翼翼、充滿渴望又滿是糾結的複雜表情,劉勝男心中了然,一絲溫暖的笑意在她眼底暈開。她輕輕頷首,聲音如同春風般和煦:
    “前輩但講無妨,無需客氣。我既過考核,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您若不嫌棄,就把我當成自己的親孫女看待便是。”語氣真摯,帶著晚輩對長輩天然的孺慕之情。
    “真……真的嗎?!”老者猛地抬頭,渾濁的雙眼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光芒,如同枯木逢春!那光芒如此熾烈,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點燃!他嘴唇哆嗦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劉勝男嫣然一笑,那笑容明媚得足以驅散世間一切陰霾。她沒有任何猶豫,紅唇輕啟,一聲清脆悅耳、蘊含著無限孺慕與親昵的呼喚,如同世間最甜美的仙音,清晰地響起:
    “爺爺!”
    這一聲“爺爺”,仿佛蘊含了天地間最純粹的情感,酥軟入骨,甜膩醉人,帶著一種直擊靈魂的魔力!它穿透了擂台上嘈雜的議論,穿透了空間的距離,精準地烙印在老者的心坎上!
    “呃……”老者渾身劇震!如同被一道最溫柔的九天驚雷劈中!他隻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伴隨著無法抑製的酸澀,瞬間從心髒炸開,衝向四肢百骸,直衝天靈蓋!眼眶瞬間就紅了,鼻子發酸,喉頭哽咽,連靈魂都在這一聲呼喚中幸福地顫栗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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