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劍意初融·心火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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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如水,冰冷地傾瀉在死寂的祭壇之上。
林玄策盤膝而坐,宛如一尊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雕塑。
那本剛剛烙印在他神魂深處的《天罡鎮魂訣》,此刻正化為無數金色的古老符文,在他經脈中奔流不息。
這功法霸道至極,其氣息陽剛浩蕩,與他那鋒銳無匹的劍意竟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他體內的真氣,不再是之前那條涓涓細流,而是化作了一條奔騰咆哮的江河,每一次周天運轉,都像是用天地間最純粹的罡氣對他的經脈進行一次又一次的淬煉與拓寬。
祭壇上,先前邪影使徒留下的汙穢黑氣,在這股力量的衝刷下,如同殘雪遇驕陽,發出“滋滋”的聲響,被寸寸淨化蒸發。
嗡——!
懸浮在他膝上的青璃劍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劍身之上,青色的光暈流轉不定,仿佛有了生命,在貪婪地吸收著從林玄策身上逸散出的純陽劍意。
劍與人,功法與劍意,在這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統一。
那道困擾他許久的築基初期的壁壘,在這股沛然莫禦的力量麵前,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
隻聽“哢嚓”一聲輕響,仿佛是某種無形的枷鎖被悍然掙斷。
林玄策身軀猛地一震,一股遠比之前強橫數倍的氣息轟然爆發,卷起地上的塵土與碎石,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浪,向著四周擴散開去。
築基中期,成了!
這股力量來得如此迅猛,卻又如此理所當然,仿佛他天生就該站立在這個高度。
一直靜立在不遠處,如幽蘭般守護著他的蘇青璃,清冷的眼眸中終於漾開一抹難以察覺的欣慰。
夜風吹拂起她的裙角與發絲,她緩緩走到祭壇邊,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帶著一絲近乎憐惜的意味,撫過劇烈震顫後逐漸平息的青璃劍身。
她的動作很輕,仿佛怕驚擾了什麽。
“你……終於開始成長了……”一聲低不可聞的呢喃,與其說是對林玄策所說,更像是對這柄陪伴了她不知多少歲月的古劍傾訴。
那聲音裏,蘊含著一絲如釋重負,一絲期待,以及一絲更為複雜,難以言喻的情緒。
林玄策恰在此時睜開了雙眼。
他的瞳孔深處,仿佛有青色電光一閃而逝,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愈發銳利,如一柄出鞘的利劍,但那鋒芒又被一層厚重的沉穩所包裹。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蘇青璃那瞬間的情緒波動,以及那句輕語。
“你在想什麽?”他開口問道,聲音比之前低沉了些許,卻更具穿透力。
蘇青璃收回手,轉過身來,臉上恢複了那份標誌性的淡然,仿佛剛才的失神隻是幻覺。
她迎著林玄策探尋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我在想,當你擁有了更強的力量之後,是否能承受得起……一份更大的責任。”
更大的責任?
林玄策心中一動,他知道蘇青璃的來曆神秘,她口中的“責任”,絕非守護邊關那麽簡單。
這背後,似乎牽扯著一個他目前還無法觸及的巨大秘密。
他沒有追問,因為他知道,時機未到,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他隻是點了點頭,將這份沉甸甸的期待記在心底。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宿主修為提升,根基穩固,係統功能升級。】
【‘吞噬融合’功能正式開啟。】
【功能說明:宿主可選擇性吸收指定目標的殘餘氣息或能量核心,有一定幾率解析並獲得其部分特性或技能,並可在短時間內模擬使用。
注意:吞噬高等階目標風險極高,請謹慎操作。】
林玄策心神一凜,吞噬融合?這功能聽起來,簡直是為戰鬥而生的!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了祭壇中心,那裏是邪影使徒最後消散的地方,還殘留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極其陰冷詭譎的氣息。
他嚐試著對係統下達指令:“激活吞噬融合,目標,邪影使徒殘留氣息。”
瞬間,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個半透明的光幕,上麵隻有一個孤零零的選項,正散發著不祥的黑光。
【可解析特性:幻形術殘缺)】
【描述:一種低階幻術,通過扭曲光影與精神感知,製造出虛假的形態或景象,迷惑敵人。
因能量源殘缺,模擬效果及時長將大幅削弱。】
【是否吞噬融合?】
“是!”林玄策沒有絲毫猶豫。
隨著他意念一動,他仿佛能感覺到自己的掌心出現了一股無形的吸力。
祭壇上那最後一縷黑色的邪氣,如同受到了某種召喚,被硬生生從虛空中剝離出來,化作一道細若遊絲的黑線,瞬間鑽入他的掌心。
一股冰冷、混亂、充滿惡意的感覺順著經脈湧上,但幾乎在同一時間,他體內剛剛突破的天罡鎮魂訣真氣自動運轉起來,那股陽剛浩蕩的力量如同一座熔爐,瞬間將這股邪氣中的雜質與惡意焚燒殆盡,隻留下了關於“幻形術”最純粹的法則碎片,並將其融入了他的神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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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明悟湧上心頭。
林玄策抬起手,心念微動,他的手掌周圍光影一陣扭曲,竟憑空幻化出了一柄與青璃劍一模一樣的虛影,雖然有些模糊,氣息也截然不同,但乍看之下,足以以假亂真。
“有點意思。”他散去幻象,心中對這新能力有了底。
雖然隻是殘缺的低階幻術,但在關鍵時刻,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然而,他和蘇青璃還沒來得及對這次收獲進行更多的交流,二人的臉色幾乎在同一時間驟然一變。
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遠處的密林深處。
就在那個方向,一股、兩股、三股……足足十幾股強大而混亂的邪氣猛然爆發,並且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一個點匯聚。
那股邪氣雖然遠不如邪影使徒那般精純,但勝在數量眾多,匯聚在一起,同樣形成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那片黑暗中悄然成型。
“看來還有漏網之魚,它們在集結。”林玄策握緊了手中的青璃劍,剛剛突破的喜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警覺。
他明白,摧毀祭壇,斬殺邪影使徒,非但沒有讓敵人退卻,反而激起了它們更凶狠的反撲。
蘇青璃的眼神比他更冷,那是一種看待死物的漠然:“那就別讓它們活著回去報信。”
二人對視一眼,瞬間達成了共識。
身影一閃,他們如同兩道鬼魅,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祭壇之上,朝著那邪氣匯聚之地疾速掠去。
夜色下的山林,殺機四伏。
林玄策與蘇青璃潛伏在一塊巨岩的陰影之後,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上,一支由十餘隻形態各異的邪祟組成的小隊正在集結。
為首的是一隻體型壯碩,形如魔猿的妖物,它渾身覆蓋著堅硬的黑色甲殼,口中不斷發出低沉的咆哮,催促著手下。
“速速集結!使徒大人氣息消失,祭壇被毀,此事必須立刻上報給黑風大王!”
就在這時,魔猿妖物身側的一隻狼形邪祟突然警惕地抽了抽鼻子,猛地轉向林玄策他們藏身的方向,齜著牙低吼道:“誰在那裏!”
所有邪祟的目光瞬間投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林玄策心念急轉,新得的幻形術悄然發動。
隻見他們藏身的巨岩旁,空氣一陣輕微的扭曲,一道模糊的人影一閃而逝,朝著另一個方向的密林深處飛速遁去。
“在那裏!追!”魔猿妖物果然上當,它根本不相信有人敢在它們的集結點附近停留,隻當是探子被發現後逃竄,當即怒吼一聲,率先追了出去。
其餘邪祟也毫不懷疑,紛紛跟上。
就在它們將後背完全暴露出來的那一刹那,真正的殺機,降臨了。
“就是現在!”
林玄策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從陰影中暴射而出。
他手中的青璃劍,在築基中期真氣的催動下,發出的不再是劍鳴,而是一聲撕裂空氣的龍吟!
一道近乎實質的青色劍罡脫鞘而出,如同一道橫貫夜空的驚雷,以無可匹敵之勢,瞬間斬向了隊伍的末端。
“噗!噗!噗!”
三隻反應稍慢的邪祟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被這霸道絕倫的劍罡攔腰斬斷,傷口處殘留的純陽劍意更是將它們的邪軀焚燒成灰。
與此同時,蘇青璃動了。
她的身影比林玄策更為飄忽,如同一縷青煙,悄無聲息地繞到了隊伍的側翼。
她沒有用劍,隻是並指如刀,指尖縈繞著一層薄薄的,卻鋒利到極致的青光,每一次揮出,都精準地劃過一隻邪祟的咽喉或心髒。
她的攻擊沒有林玄策那般石破天驚,卻更加致命高效。
“不好!是埋伏!”魔猿妖物驚怒交加,猛然轉身,卻隻看到一道青色的閃電在它眼前極速放大。
林玄策一劍建功,毫不停留,身法展開,整個人幾乎貼著地麵飛行,人與劍仿佛融為了一體,直取敵方首領。
這一劍,他將《天罡鎮魂訣》的真氣毫無保留地灌注其中。
劍鋒之上,不僅有無匹的鋒銳,更帶上了一絲鎮壓神魂的煌煌天威!
魔猿妖物舉起覆蓋著甲殼的雙臂格擋,口中發出一聲震天怒吼。
“鐺——!”
金鐵交鳴之聲刺得人耳膜生疼。
魔猿妖物引以為傲的甲殼,在青璃劍的鋒芒下,如同豆腐般被輕易切開。
那股鎮魂之力順著劍身湧入它的體內,讓它神魂劇震,動作出現了瞬間的凝滯。
而高手的對決中,這瞬間的凝滯,便是生死之別。
青光一閃而過。
魔猿妖物巨大的頭顱衝天而起,眼中還殘留著驚愕與不信。
首領一死,剩下的邪祟頓時潰不成軍,在林玄策和蘇青璃高效的聯手絞殺下,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被盡數誅滅,連一絲邪氣都未能逃脫。
戰鬥結束,山林重歸寂靜,隻剩下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血腥與焦糊味。
林玄策持劍而立,胸口微微起伏。
他望著邪祟消散的地方,又抬頭看了看那被烏雲遮蔽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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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的被動防守,一次又一次的應對突襲。
從守關堡的獸潮,到邪影使徒的祭壇,再到這支集結的小隊,他們始終被敵人牽著鼻子走。
這樣下去,永遠無法根除威脅。
“我不能再這樣被動地防守下去了。”林玄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必須主動出擊,將這些隱藏在暗處的威脅,一個個全部揪出來,徹底碾碎。”
蘇青璃靜靜地看著他,眼中罕見地流露出一抹讚許。
這才是她希望看到的,一個真正開始執劍,肩負責任的強者,而不是一個隻會被動應對危機的少年。
林玄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激蕩的戰意。
此地不宜久留,他們必須盡快返回守關堡,將這裏發生的一切告知眾人,並商議下一步的對策。
他轉過身,目光投向遠方那在夜色中隻能看到一個模糊輪廓的守關堡方向。
不知為何,心中那份剛剛因勝利而升起的豪情,卻在此刻悄然褪去,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種毫無來由的、冰冷刺骨的不安。
就仿佛……有什麽極端不祥的事情,已經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發生了。
夜風忽然轉向,從守關堡的方向吹來,卷起他的衣角。
風中,似乎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比剛才那些邪祟更加汙濁、更加濃鬱的……妖氣。
林玄策的瞳孔驟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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