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審殘魂·密信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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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關堡最深處的地牢,陰冷潮濕的氣息仿佛凝結成了實質,帶著鐵鏽與陳腐的黴味,無孔不入地侵蝕著人的骨髓。
    火把在石壁上投下搖曳不定的光影,將一切都拉扯得扭曲而詭異。
    地牢中央,一道道銘刻著金色符文的鎖鏈從四壁延伸而出,死死地捆縛著一團不斷蠕動、掙紮的黑氣。
    那黑氣時而凝聚成一張痛苦猙獰的人臉,時而又化作無數怨毒的眼眸,正是那殘魂邪修的神魂。
    一張閃爍著純陽之力的封魔符籙懸浮在黑氣正上方,如同一輪微縮的太陽,每一次光芒的脈動,都會讓那黑氣發出一陣淒厲的、非人的嘶嚎。
    林玄策靜靜地站在符籙之前,神情冷峻如冰,深邃的眼眸裏不起一絲波瀾。
    他的氣息與周圍的黑暗格格不入,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內斂,卻足以斬斷一切邪祟。
    “說出你背後之人的身份,以及你們的目的。”他的聲音不大,卻在地牢中激起層層回音,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敲擊在邪修的神魂本源之上。
    黑氣劇烈翻湧,那張人臉扭曲地笑了起來,聲音尖銳而沙啞,充滿了極致的嘲諷:“哈哈哈……林玄策,守關人?你以為憑這小小的符籙就能讓我屈服?真是天真得可笑。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你的命運,從你踏入這片北境荒原開始,就已經注定,注定要化為我主降臨的養料!”
    林玄策並未因他的狂言而動怒,甚至連眉毛都未曾挑動一下。
    他隻是默默地抬起手,指尖縈繞起一縷微不可見的靈力,輕輕點向那張封魔符籙。
    嗡——
    符籙金光大盛,純陽之力如沸騰的岩漿般傾瀉而下,黑氣瞬間被灼燒得滋滋作響,發出的慘叫聲足以刺穿人的耳膜。
    “啊啊啊——!”邪修的狂笑變成了痛苦的哀嚎,神魂之體劇烈收縮,幾乎要潰散開來。
    然而,林玄策的目光並未停留在他的痛苦之上。
    在無人察覺的視角裏,他的意識早已沉入腦海中的係統界麵。
    一行行數據流正在飛速閃過。
    【正在解析目標:殘魂邪修高階)】
    【能量構成分析中……97為怨力、死氣、煞氣混合體……】
    【檢測到3異常能量波動……來源未知,正在深度掃描……】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維持著符籙的壓製,同時將全部心神投入到係統的分析之中。
    這股異常的能量,正是他將這邪修生擒而非當場格殺的原因。
    它隱藏得極深,若非係統,即便是元嬰期的修士也難以察覺。
    一直靜立於林玄策身側的蘇青璃,此刻卻忽然蹙起了好看的眉頭。
    她的瞳孔中掠過一抹淡淡的青色光暈,仿佛能看透虛妄,直抵本源。
    她的天賦神通“青鸞靈瞳”在邪祟麵前尤為敏銳。
    “玄策,”她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凝重,“等一下。這東西的神魂裏……好像被烙下了一個印記。”
    林玄策心中一動,撤回了部分靈力,讓邪修稍得喘息。
    他側過頭,用眼神詢問。
    蘇青璃走近兩步,仔細凝視著那團在金光下苟延殘喘的黑氣,低聲道:“那不是普通的邪祟力量所能留下的痕跡,更像是一種……更高層次意誌的投影。它就像一個烙印,一個宣告所有權的徽記,表明這縷殘魂,僅僅是某個更龐大存在的附庸,甚至……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工具。”
    更高意誌的投影!
    林玄策的眼神驟然一凝。
    蘇青璃的發現,與他係統掃描到的那3的異常能量不謀而合。
    看來,這邪修口中的“我主”,並非虛張聲勢。
    “你說的‘主’,是黑魘?”林玄策再次開口,聲音比剛才更加冰冷,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力。
    那邪修剛剛緩過一口氣,聽到“黑魘”二字,竟再次瘋狂地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鄙夷與憐憫:“黑魘?哈哈哈……無知的螻蟻!黑魘大人,也隻不過是先行者,是為‘祂’的降臨掃清障礙的仆從而已!你們連真正的恐怖是什麽都不知道!”
    仆從?
    連凶名赫赫,攪得整個北境不得安寧的邪道巨擘黑魘,都隻是仆從?
    林玄策與蘇青璃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祂’是誰?”林玄策加重了語氣,神念如山嶽般碾壓而下,直擊邪修神魂最脆弱的核心。
    “呃啊——!”邪修的神魂再次劇痛,那張模糊的臉龐因極度的痛苦而徹底扭曲,構成他神魂的黑氣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痕。
    “你……休想……從我口中……得知‘祂’的真名!”
    “是嗎?”林玄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他不再試圖從言語上逼迫,而是直接通過係統,將自己的神念精準地刺入那3的異常能量源之中。
    這是一種極為凶險的做法,無異於直接挑釁那個所謂的“更高意誌”。
    就在他的神念觸碰到那枚印記的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來自亙古洪荒的恐怖威壓轟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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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力量的壓製,而是一種生命層次上的絕對碾壓,仿佛一隻螻蟻妄圖窺探神隻的領域。
    冰冷、死寂、蔑視眾生,充滿了將萬物拖入永恒終焉的滅絕意誌。
    地牢中的火把瞬間熄滅,整個空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唯有那張封魔符籙,在苦苦支撐著最後的光明。
    蘇青璃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握住了腰間的劍柄,全身靈力都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僅僅是接觸到一絲逸散出的氣息,就讓她如墜冰窟。
    而首當其衝的林玄策,腦海中仿佛有億萬星辰同時炸裂,神魂劇震。
    但他硬是咬著牙,憑借係統的守護,死死地釘在那枚印記之上,瘋狂地汲取著信息。
    “不——!不準窺探吾主!!”邪修發出絕望的嘶吼,他的神魂本源正在被那股恐怖意誌反向撕裂、湮滅,作為被窺探的懲罰。
    在神魂徹底崩潰的前一刻,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忠誠。
    “是……是‘諸天滅世者’!黑魘之上……還有一位……‘諸天滅世者’……祂……祂即將……降臨……”
    話音未落,邪修的神魂再也無法承受這雙重的壓力,在一聲淒厲到極致的尖嘯中,轟然爆裂!
    “嘭!”
    構成他神魂的所有黑氣炸成一團濃鬱到化不開的黑霧,其中蘊含的怨力與死氣瘋狂地向四周擴散,試圖腐蝕石壁,遁入虛空逃離。
    林玄策的反應快到了極致。
    就在邪修自爆的刹那,他心中早已下達了指令。
    “係統,吞噬!”
    一股無形的吸力自他體內猛然爆發,仿佛一個黑洞,瞬間籠罩了整團爆散的黑霧。
    那些怨毒的能量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鯨吞蠶食,盡數吸入林玄策的體內,再由係統轉化為最精純的能量。
    【吞噬殘魂本源成功,吞噬值+500。】
    【係統檢測到特殊能量印記,解析完成。】
    【恭喜宿主,解鎖‘目標特性模擬’進階功能——可消耗吞噬值,複製並短暫使用指定敵方單位的某種能力或氣息。】
    就在那團黑霧被吞噬殆盡,地牢即將重歸死寂的瞬間,牆角處,一縷殘留的、被邪修神魂爆裂時激發的能量,仿佛觸動了某個古老的禁製。
    石壁上的符文開始無聲地亮起,光線交織,在半空中投射出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
    那是一個身穿古樸道袍的老者身影,麵容清臒,眼神深邃如海,帶著一股看透世事滄桑的疲憊與決絕。
    他並非實體,隻是一道殘影,一段被封存在此地數百年的影像。
    “玄冥子……”蘇青璃失聲低語,她認出了道袍上的徽記,那是數百年前守關堡的建立者,也是傳說中最後一位在此地鎮壓大魔的守關人。
    玄冥子的殘影仿佛能“看”到林玄策二人,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歲月的厚重感,直接在兩人的腦海中響起:“若你看到此景,說明你已觸及了真相的邊緣,也意味著,我所擔心之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落在林玄策身上:“你身上有與我相似的氣息,你也是‘守關人’。你所麵對的,並非此界之敵。諸天之外,有無上存在,欲吞噬萬界氣運,化為己用。我們這方世界,隻是祂的目標之一。黑魘,不過是祂投下的一枚棋子,用以汙染世界本源,為祂的真身降臨鋪路。”
    玄冥子的影像開始變得不穩定,似乎能量即將耗盡。
    “時間無多……唯一的希望,在於世界本源尚未被徹底侵蝕之前,找到並重新激活散落於此界的‘七曜封印’。唯有集齊七曜之力,引動世界法則,方可暫時阻止祂的降臨,為我們……爭取一線生機……”
    話音落下,老者的身影化作點點光斑,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地牢的火把不知何時重新燃起,昏黃的光線下,一切都仿佛從未發生過。
    死一般的沉寂。
    林玄策與蘇青璃對視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那份難以言喻的沉重。
    諸天滅世者,吞噬萬界氣運,七曜封印……每一個詞,都像一座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原以為最大的敵人是黑魘,卻沒想到,黑魘之上,還有一個如此恐怖的存在。
    【叮!】
    清脆的係統提示音在林玄策腦海中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檢測到關鍵線索‘七曜封印’,世界級任務觸發。】
    【新任務發布:調查‘七曜封印’的下落。】
    【任務獎勵:未知。】
    【任務失敗懲罰:世界歸墟,宿主抹殺。】
    林玄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胸中的激蕩慢慢平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決然。
    他伸出手,握緊了腰間的青璃劍,劍身微顫,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仿佛在回應主人的戰意。
    他低聲道,像是在對蘇青璃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看來,我們麵對的敵人,遠比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剛剛玄冥子殘影顯現的那片石壁上。
    那裏的符文已經黯淡下去,與周圍的石壁再無二致。
    玄冥子留下的,似乎隻有一段警告,並未提及任何關於“七曜封印”的具體線索。
    然而,林玄策的腦海中卻靈光一閃。
    他想起了剛剛解鎖的新功能——“目標特性模擬”。
    玄冥子的殘影,是被那邪修自爆時,其神魂深處那枚屬於“諸天滅世者”的印記氣息所激發的。
    也就是說,這座守關堡內,很可能還隱藏著其他隻有在特定氣息下才會觸發的遠古禁製或流言。
    而現在,他擁有了短暫模擬那道氣息的能力。
    林玄策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他緩緩抬起手,掌心對準了麵前這片冰冷的石壁,一絲微弱到幾乎不可察的、與剛才那邪修神魂印記如出一轍的恐怖氣息,開始在他的掌心悄然凝聚。
    或許,玄冥子留下的線索,並非隻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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