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地脈餘波·異氣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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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脈深處那令人窒息的邪祟濁氣尚未完全散盡,重返地麵的瞬間,久違的清新空氣湧入肺腑,帶著守關堡特有的凜冽與堅凝。
林玄策深吸一口氣,試圖驅散體內殘留的陰冷,身旁的蘇青璃則仰起頭,任由微風吹拂她略顯蒼白的麵頰,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
然而,這片刻的安寧轉瞬即逝。
幾乎在他們雙腳踏上堅實地麵的同一刹那,一股無形的紊亂波動如漣漪般擴散開來。
並非來自外部的衝擊,而是源自守關堡的核心,源自他們腳下那座鎮壓了無數歲月邪祟的封魔大陣。
“嗡——嗡——”
沉悶的震鳴聲從地底深處傳來,整座守關堡的基石都在隨之顫動。
原本靈氣流轉井然有序的堡壘上空,此刻卻像是被投入了無數石子的湖麵,靈氣渦流四處衝撞,狂亂而無序。
那座作為陣法樞紐的巨大封魔陣圖,其上銘刻的古老符文正以一種極不穩定的頻率瘋狂閃爍,光芒忽明忽暗,仿佛一個瀕臨崩潰的心髒在做最後的掙紮。
這一切的發生,沒有任何外力幹擾的跡象。
“怎麽回事?”蘇青璃俏臉一寒,青璃劍已然在手,劍鋒遙指陣圖中心,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我們才剛剛鎮壓了地脈邪核,封魔陣為何會自行異動?”
林玄策的眉頭緊緊鎖起,他的目光死死釘在震顫的陣圖之上。
這股震動,不像是能量耗盡的衰竭,更像是一種……源於恐懼的戰栗。
就在此時,一道微弱而古老的聲音直接在兩人腦海中響起,那是封魔陣靈的意念,虛弱中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驚駭:“方才……方才那股自地脈深處一閃而逝的氣息……並非來自黑魘。”
此言一出,林玄策心神劇震。
並非來自黑魘?
他的思緒如閃電般回溯到封印地脈邪核的最後一刻。
在那邪祟能量被徹底鎮壓的瞬間,他確實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一閃即逝的能量波動。
那波動與黑魘的狂暴、汙穢截然不同,它更加深邃,更加古老,甚至……帶著一絲他曾感受過的熟悉感。
妖界大帝!
這個念頭不受控製地從他心底冒出。
當初在妖界邊境,他曾與妖界大帝有過短暫的交鋒,對其那霸道絕倫、統禦萬妖的帝王氣息記憶猶新。
方才那絲波動,雖然微弱且被邪氣掩蓋,但其核心本質,卻與妖帝的氣息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可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會和地脈邪核扯上關係?
“係統,立刻掃描地脈最深層,追蹤剛才那股殘存的能量波動!”林玄策心中默念,毫不猶豫地啟動了自己最大的依仗。
他雙目微閉,眉心處仿佛有無形的精神力如蛛網般蔓延開來,瞬間穿透厚重的岩層,向著剛剛平息的地脈核心探去。
在他的意識視野中,一道淡藍色的數據光幕無聲展開,無數信息流如瀑布般飛速刷新。
係統強大的掃描能力,沿著他精神力觸及的軌跡,精準地捕捉到了那絲幾乎要消散於天地間的殘餘能量。
數據洪流奔湧,分析模塊高速運轉,幾息之後,一行冰冷的結論投影在林玄策的意識中。
“分析完畢。目標能量波動與資料庫中‘妖界大帝’能量特征相似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七。”
“警告:檢測到該能量樣本中存在異種侵蝕痕跡,能量結構呈現不穩定畸變,疑似被某種來源未知的外部力量深度汙染。”
林玄策猛地睜開雙眼,瞳孔中滿是凝重與駭然。
妖帝的氣息,被汙染了?
這個結論比直接發現一位妖帝潛伏於此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妖界大帝是何等存在?
那是站在一個大世界頂點的至強者,意誌堅不可摧,力量浩瀚如海。
什麽樣的力量,能夠侵蝕並汙染他?
“難道說……連妖界也已經被邪祟滲透了?”林玄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寒意。
這不再是人族與黑魘之間的戰爭,一個更加龐大、更加陰險的黑影,似乎已經籠罩了諸天萬界。
蘇青璃聽完他的分析,清冷的眸子裏也泛起了驚濤駭浪。
她冰雪聰明,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若真是如此,後果不堪設想。”她輕聲道,握著青璃劍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連接諸天的世界通道,如今不再是橋梁,反而可能成為邪祟入侵的跳板。我們必須盡快行動,查明真相!”
她手中的青璃劍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決心,劍身上流轉的幽藍色妖紋愈發璀璨,釋放出堅定而銳利的劍意。
林玄策重重點頭,坐以待斃絕非他的風格。
他需要更多的線索,一個明確的指向。
“係統,啟用‘多源融合’能力。”他心念一動,從懷中取出一塊在先前戰鬥中崩落的封魔陣圖殘片。
這殘片上,依舊附著著地脈與邪核的複雜氣息。
他將殘片托在掌心,係統之力無聲注入,一道道金色的數據鏈條從他指尖延伸而出,如靈蛇般纏繞上那塊古樸的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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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調動起腦海中剛剛捕捉到的那絲被汙染的妖帝氣息數據。
“以陣圖殘片為基,以地脈氣息為引,以那股被汙染的異種能量為目標……模擬其來源!”
霎時間,殘片光芒大作。
金色的數據鏈與陣圖上古老的符文交相輝映,在他們麵前的空氣中,緩緩勾勒出一幅扭曲而模糊的立體影像。
光影閃爍,畫麵極不穩定,但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一片破碎的星空之下,妖氣與魔氣交織的混亂邊疆。
而在那片邊疆的核心地帶,一道巨大而猙獰的黑色裂隙,正像一道永不愈合的傷疤,橫亙於虛空之中。
那道裂隙,散發著與那絲被汙染能量同源的、令人心悸的邪惡氣息。
就是那裏!
林玄策與蘇青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然而,就在他們鎖定目標,準備進一步探查之際,一直沉寂的封魔陣靈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而急促的警告,那聲音不再是意念傳達,而是直接在空氣中炸響,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小心!地脈深處……還有殘留的意識沒有徹底消散!”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那幅由陣圖模擬出的光影圖像猛地一顫,畫麵中央的神秘裂隙影像竟仿佛活了過來。
一道凝實如墨的黑影,毫無征兆地從那影像裂隙中一閃而出,其速度快到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如同一道錯覺,瞬間穿透了現實與虛幻的界限!
“嗤啦!”
黑影掠過之處,連空間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撕裂聲。
它並未攻擊任何人,目標明確得可怕——直接撞向地麵上那座正在震顫的封魔陣圖,從一道因能量紊亂而產生的微小縫隙中,一閃而逝,瞬間沒入了地脈深處,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從陣靈警告到黑影消失,不過短短一息。
守關堡的震動驟然停止,紊亂的靈氣也仿佛被抽幹了源頭,瞬間平息下來。
一切都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蘇青璃手持長劍,擺出防禦姿態,神情戒備到了極點。
但林玄策卻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沒有去追,也沒有去探查。
因為就在那黑影一閃而過的刹那,一股陰冷、死寂、卻又無比熟悉的氣息,如同跗骨之蛆,瞬間鑽入了他的感知。
那不是黑魘的狂暴,也不是妖帝的霸道,更不是地脈邪核的汙穢。
那是一種……仿佛能凍結靈魂的、純粹的殺意與怨毒。
這股寒意,瞬間貫穿了他的識海,擊中了他記憶深處最不願觸碰的一根弦。
他的呼吸在這一刻幾乎停滯,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
黑影雖然沒有顯露出真身,甚至連一絲多餘的能量都沒有留下。
但那股一閃即逝的氣息,他永遠不會忘記。
那與當年……殺害前任守關人,他那位視若至親的師父時,那個神秘凶手所留下的氣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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