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靈器共鳴·虛蝕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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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玄策的靴底碾過靈器殿的青石板,回音撞在鎏金穹頂上又落下來。
    他身旁的蘇青璃垂著眼,發尾被殿內流動的靈氣掀起幾縷,腰間青璃劍的震顫比昨日更甚,隔著一層衣物都能觸到劍鞘的微微發燙。
    “這些靈器……似乎在彼此呼喚。”蘇青璃突然停步,指尖懸在最近的展架上方。
    那是北荒界的鎮界雷紋杵,此刻杵身的電弧竟順著她的指尖方向偏移,像有生命般輕顫。
    林玄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這才驚覺整座靈器殿的氣氛變了。
    昨日還各自內斂的神器,此刻寶光交纏如蛛網——南溟界的定海珠與西漠界的降魔杵在半空浮起寸許,青玉髓環與赤焰刀的流光竟在中間交織成蝶形紋路。
    “係統。”他壓低聲音喚道,腰間的黑戒立刻泛起幽光,一個半透明的人影在兩人身側凝聚。
    係統投影的麵容仍是模糊的,但聲音裏多了幾分急切:“警告,檢測到負麵能量波動——‘虛蝕之力’,建議立即隔離。”
    林玄策的瞳孔微縮。
    他記得典籍裏記載,虛蝕之力是域外邪祟腐蝕世界的手段,能吞噬靈性、消弭生機。
    可這裏是守關堡的靈器殿,匯聚著萬界最頂尖的鎮界神器,怎麽會……
    “青璃劍的震顫方向。”蘇青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腰間的劍鞘上。
    林玄策的掌心傳來規律性的震動,像在指引某個方位。
    他順著那頻率抬頭,正看見殿內最深處的展架——那裏供著一尊青銅古鍾,鍾身布滿細密的裂紋,此刻正滲出一縷縷黑霧。
    兩人穿過交纏的寶光時,林玄策聽見了細碎的碎裂聲。
    轉頭望去,東域界的鎮界玉圭表麵竟裂開蛛網狀的細紋,原本溫潤的玉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
    “是虛蝕之力在侵蝕它們的靈性。”蘇青璃的聲音冷得像浸了冰,青璃劍“錚”地出鞘三寸,劍鋒上流轉的青光與黑霧相撞,竟發出類似痛呼的嗡鳴。
    林玄策的黑戒燙得驚人,係統投影的身影也變得有些扭曲:“檢測到虛蝕符陣,位於古鍾內部。建議宿主保持距離,當前吞噬等級不足以完全淨化。”
    “但它們等不了。”林玄策望著不遠處又一尊神器開始褪色,喉結滾動。
    他想起三天前在血祭神台外感知到的邪祟氣息,想起靈音聖女說的“聯盟大會暗潮”,此刻所有線索突然串成一條線——原來對方的目標從來不是某個世界,而是萬界的鎮界神器!
    蘇青璃的指尖突然掐進他手背。
    林玄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古鍾前的地麵不知何時浮現出暗紫色的符紋,像活物般蠕動著爬向四周展架。
    符紋交匯的中心,一團墨色霧氣正在凝結,逐漸顯化出人形——那是虛蝕符靈,麵容模糊如被水洗過的畫,眼眶裏翻湧著黑泥般的液體。
    “你們不該來此……”它的聲音像兩塊鏽鐵摩擦,“這將是諸天神器的葬身之地。”
    話音未落,符靈抬起手臂。
    林玄策看見數道黑霧從它指尖射出,精準地纏上最近的三尊神器。
    定海珠的光華瞬間黯淡,雷紋杵的電弧“劈啪”炸響後徹底熄滅,玉圭的裂紋裏甚至滲出了黑色汁液,滴在青石板上冒起青煙。
    “青璃!”林玄策抽出青璃劍遞向蘇青璃。
    她接過劍的瞬間,劍身綻放出璀璨青光,竟將纏向玉圭的黑霧灼出幾個窟窿。
    但更多黑霧從符陣中湧出,像潮水般漫過展架。
    “係統,現在能吞噬多少?”林玄策的拇指摩挲著黑戒,這是他第一次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主動調用係統。
    係統投影的聲音難得帶上了情緒:“建議優先吞噬符靈核心,但宿主需承受反噬——虛蝕之力與吞噬係統存在屬性衝突。”
    “反噬?”林玄策望著蘇青璃為保護一尊孩童手臂高的琉璃瓶與黑霧對抗的背影,想起她化形那日說的“千年等待”,喉間泛起腥甜。
    他握緊黑戒,戒指上的紋路突然亮起血光,“那就連反噬一起吞了。”
    虛蝕符靈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扭曲的麵容第一次出現波動:“你……你敢——”
    林玄策沒有給它說完的機會。
    他踏著符紋衝上前,黑戒的光芒籠罩住整隻手掌,觸碰到黑霧的瞬間,一股冰錐刺入骨髓的疼痛從指尖蔓延至全身。
    但他咬著牙,感受著虛蝕之力被係統瘋狂吞噬的快感——那些原本要摧毀神器的負麵能量,此刻正順著他的血管翻湧,在識海深處凝結成漆黑的晶體。
    蘇青璃的餘光瞥見這一幕,劍勢陡然一振。
    青光如瀑傾瀉,將符靈逼退三步。
    她望著林玄策發白的臉色,眼底的霜色徹底融化成擔憂:“玄策!”
    “撐得住。”林玄策的聲音有些發顫,但嘴角卻揚起一抹笑意。
    他能感覺到係統在升級,吞噬範圍正在擴大,那些原本被黑霧籠罩的神器,此刻竟有幾尊重新泛起了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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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蝕符靈發出尖銳的嘶鳴,符陣突然劇烈震動。
    林玄策的黑戒光芒暴漲,他能清晰聽見係統的提示音在識海炸響:“吞噬進度37……45……60……”
    但就在這時,符靈的身形突然虛化,最後一縷黑霧鑽進了古鍾的裂縫。
    林玄策正要追擊,蘇青璃的劍卻橫在他麵前:“別追!符陣的核心在古鍾裏,它是在引你入甕。”
    林玄策喘著粗氣停住腳步,這才發現自己後背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望著殿內重新歸於平靜的神器,又看向蘇青璃染血的劍尖——剛才為了護他,她的手臂被黑霧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你受傷了!”他急忙取出療傷丹藥,卻被蘇青璃輕輕推開。
    她的指尖撫過他染黑的掌心,那裏還殘留著虛蝕之力的涼意:“該擔心的是你。剛才那一下……”
    “我沒事。”林玄策握住她的手,將丹藥塞進她掌心,“倒是這些神器……”
    他轉身看向展架,發現之前被侵蝕的幾尊神器雖未完全恢複,但至少止住了靈性流失。
    定海珠重新泛起幽藍的光,雷紋杵的電弧也開始零星跳躍。
    係統投影的身影再次浮現,這次的麵容似乎清晰了些許:“虛蝕符陣被暫時壓製,但核心仍在古鍾內部。宿主需盡快找到徹底淨化的方法,否則……”
    “否則它們還會卷土重來。”林玄策接過話頭,目光落在那尊青銅古鍾上。
    鍾身的裂紋裏仍有黑霧滲出,但比之前弱了許多。
    他摸了摸腰間的黑戒,感受著係統傳來的熱意,心中已有了計較。
    蘇青璃將丹藥服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她望著林玄策緊抿的嘴角,輕輕歎了口氣:“你總是這樣,把危險往自己身上攬。”
    “因為我是守關人。”林玄策轉身,目光掃過整座靈器殿,“更是你的……同伴。”
    蘇青璃的耳尖泛起薄紅,正要說話,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靈音聖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玄策,聯盟大會的主殿已經準備妥當,各方代表都在等你……”
    她的話突然卡住,因為她看見了殿內狼藉的展架,和林玄策染黑的手掌。
    林玄策整理了一下衣襟,對靈音聖女點了點頭:“我馬上來。”
    等靈音聖女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蘇青璃才低聲道:“剛才的虛蝕符靈……你覺得它和青璃劍的異動有關嗎?”
    林玄策沉默片刻,握住她腰間的青璃劍:“或許。但無論如何,我都會查清楚。”
    他的拇指摩挲著劍格上的雲紋,青璃劍突然發出一聲清鳴,劍身上的露珠狀紋路微微發亮——那是蘇青璃化形時留下的印記。
    “走吧。”林玄策牽起她的手,“先去應付聯盟大會,晚上我們再回來研究這古鍾。”
    蘇青璃沒有反對,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外走。
    經過那尊青銅古鍾時,她的腳步頓了頓,目光落在鍾身上的裂紋處。
    那裏的黑霧似乎又濃了幾分,像在無聲地警告。
    林玄策感受到她的停頓,握緊了她的手:“別怕,有我在。”
    蘇青璃抬頭看他,眼底的擔憂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信任。
    她點了點頭,兩人並肩走出靈器殿,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而在他們身後,那尊青銅古鍾的裂紋裏,一縷幾乎不可見的黑霧正悄然鑽出,順著殿頂的縫隙飄向天空……林玄策與蘇青璃剛跨出靈器殿門檻,身後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
    青銅古鍾的裂紋裏迸出刺目黑芒,將鎏金穹頂灼出個焦黑窟窿,碎金般的粉塵簌簌落在兩人肩頭。
    “符陣複發!”蘇青璃反手拽住林玄策的衣袖,青璃劍自動出鞘懸浮在她身側,劍鋒指向殿內翻湧的黑霧。
    林玄策轉身時,正看見那尊本已沉寂的虛蝕符靈重新凝形——這一次它的輪廓更清晰了些,脖頸處浮起暗紅咒文,眼眶裏的黑泥正“咕嘟咕嘟”往外冒,滴在展架上便腐蝕出碗口大的洞。
    “你們以為能拖延?”符靈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尖銳的快意,“等聯盟大會開始,那些自命不凡的界主還在互相推諉時,我的主人早已用這些廢鐵的殘骸,為諸天敲響喪鍾——”
    “閉嘴!”林玄策的黑戒驟然發燙,係統投影的半透明身影在他身側凝結,界麵上跳動的紅色警告刺得他眉心發疼。
    方才吞噬虛蝕之力時殘留的冰寒仍在骨髓裏遊走,但他望著定海珠重新黯淡的幽光,望著雷紋杵徹底熄滅的電弧,喉間湧起一股灼痛的不甘。
    “宿主,檢測到多屬性靈器共鳴。”係統投影的聲音首次帶上了機械音外的起伏,“是否啟動‘靈器融合’?當前可融合對象:長生鼎火屬性)、雷劫劍雷屬性)。融合後可釋放‘雷火焚蝕’,對虛蝕之力有針對性克製。”
    林玄策的瞳孔微縮。
    長生鼎是他上月從南溟界獲得的煉丹寶器,雷劫劍則是守關堡傳承的鎮堡三劍之一——這兩件靈器平日各自溫養在他的儲物戒中,此刻竟因虛蝕之力的擾動產生了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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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快速回想典籍:虛蝕之力屬陰毒腐蝕,雷火屬剛猛淨化,確實是天然克製。
    “融合。”他咬著牙吐出兩個字,指尖按在黑戒上。
    係統界麵瞬間展開,兩道流光從他袖中飛出——赤金的長生鼎浮在左側,劍身纏繞紫電的雷劫劍懸在右側。
    兩器之間騰起幽黑霧氣,正是方才吞噬的虛蝕之力被係統重新提取,竟成了融合的“催化劑”。
    蘇青璃的呼吸陡然一滯。
    她看見林玄策額角滲出冷汗,識海深處的青璃劍突然發出清越劍鳴,竟自動與那兩件靈器產生了共鳴——三道靈光在半空交織成三角,雷劫劍的紫電劈入長生鼎的火舌,竟淬煉出一縷金紅相間的光焰,像活物般舔舐著虛蝕符靈。
    “雷火焚蝕,啟!”林玄策低喝一聲。
    金紅光芒如利箭般轟向符陣中心,虛蝕符靈甚至來不及閃避,黑泥般的軀體便被灼出個透明窟窿。
    符陣的暗紫紋路瞬間斷裂數條,幾尊原本瀕臨崩潰的神器突然爆發出刺目寶光——定海珠重新流轉起星河般的輝光,雷紋杵的電弧“劈啪”炸響,竟順著斷裂的符紋反蝕向符靈!
    “你竟敢——破壞計劃!”符靈的聲音裏終於帶上了慌亂,它踉蹌後退,周身黑霧瘋狂湧動,試圖修補符陣。
    林玄策抓住機會,黑戒的吞噬範圍驟然擴大,將溢出的虛蝕之力盡數吸納入體。
    這次他沒有感受到刺骨的疼痛,反而有種清冽的涼意在識海蔓延——係統在吞噬的同時,竟將虛蝕之力轉化為某種信息,在他腦海裏勾勒出符陣的脈絡圖。
    “源頭……是湮空尊使?”林玄策的聲音發顫。
    他看見脈絡圖最深處浮起一道身影,身披暗金鱗甲,眉心嵌著幽藍寶石,正是典籍中記載的“諸天滅世者”麾下最凶殘的執行者。
    原來虛蝕符陣隻是幌子,真正目的是用神器的靈性為湮空尊使鋪路,讓他能直接降臨諸天通道!
    “好手段。”一道沙啞的男聲突然在殿內響起。
    林玄策和蘇青璃同時轉頭,隻見展架最頂端的青銅燈盞泛起金光,一個鶴發老者的虛影從中走出。
    他腰間懸著半塊殘損的玄鐵令牌,上麵刻著“星隕”二字——正是守關堡典籍中記載的遠古鍛造大師,星隕匠師!
    “這不是普通的腐蝕。”星隕匠師的目光掃過破碎的符紋,指尖凝聚出一縷金芒,“這是‘萬器真言’的反向咒印。正印能溝通器靈、鍛造神物,反印卻能抽取靈性、讓神器自毀。當年我為了研究這門功法,耗盡三百年壽命……”他的聲音突然哽咽,抬手從符紋碎片中抽出一片指甲蓋大小的金片,“拿去吧,這是我當年刻在符文中的器道真意。或許能助你參透真正的‘萬器真言’。”
    林玄策接過金片的瞬間,黑戒發出刺目強光。
    係統界麵在他識海展開,一行鎏金小字緩緩浮現:“識別到‘萬器真言’第一卷·煉器篇。是否加載?”他還未回應,身側的蘇青璃突然按住心口。
    林玄策轉頭,正看見她眼底閃過一絲他從未見過的異芒,像青璃劍器靈核心被某種力量喚醒,又像千年沉睡後終於聽見了呼喚。
    “青璃?”他輕聲喚道。
    蘇青璃搖了搖頭,指尖撫過腰間的青璃劍,劍身上的露珠印記竟泛起與金片相同的金光:“我……好像聽見了很古老的聲音,像在說‘歸來’。”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卻讓林玄策的心跳漏了一拍——青璃劍是守關堡鎮關法寶,難道也與“萬器真言”有關?
    虛蝕符靈的慘嚎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它的軀體已被雷火焚蝕灼得隻剩一縷殘魂,正瘋狂向古鍾裂縫鑽去:“你毀不掉……主上的計劃已經啟動……”話音未落,便徹底消散在金光中。
    林玄策望著手中的金片,又望向蘇青璃發亮的眼睛,喉結滾動。
    他能感覺到係統在識海深處躁動,像在催促他盡快研究這片金片。
    聯盟大會的催促聲還在殿外回響,但此刻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等處理完大會,必須立刻回修煉密室,將“萬器真言”碎片投入係統界麵。
    或許,這就是解開青璃劍異變、乃至諸天危機的關鍵。
    蘇青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先去大會吧。”她的指尖觸到他掌心殘留的虛蝕涼意,又補充道,“但今晚,我陪你一起研究古鍾和金片。”
    林玄策低頭看她,夕陽透過殿頂的窟窿灑在她發間,將那抹異芒染成暖金色。
    他突然想起她化形那日說的“千年等待”,此刻終於明白——所謂“同伴”,大概就是無論麵對怎樣的危機,都能並肩而立,共同揭開命運的謎題。
    兩人走出靈器殿時,靈音聖女的腳步聲再次傳來。
    這一次,林玄策沒有急著應和,而是將金片小心收進儲物戒,指尖輕輕碰了碰黑戒。
    係統投影的身影閃了閃,界麵上的“萬器真言”字樣仍在跳動,像在預示一場更宏大的風暴,即將席卷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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