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半，“宇宙第一卷王”科技公司的格子間裏，隻有張一凡的工位頭頂還亮著一盞慘白光的燈。
    屏幕上“項目方案最終版v28.3”的文檔標題，像一道刻在視網膜上的詛咒，伴隨著鍵盤“劈裏啪啦”的敲擊聲，張一凡的眼皮已經重得能掛兩斤鉛。他左手捏著半杯早已涼透的速溶咖啡，右手按在回車鍵上，指縫裏還夾著昨天吃剩的半根油條——這是他過去72小時裏，唯一能稱得上“正餐”的東西。
    “李總，真不能再改了！”
    張一凡對著微信語音，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鋼管，
    “客戶說要‘大氣中帶著婉約，科技裏透著古風’，我都把代碼寫成藏頭詩了，再改下去，我就得把自己埋進服務器機房當內存條了！”
    微信那頭傳來李總中氣十足的畫餅聲：
    “小張啊，再堅持一下！這個項目成了，給你漲薪50，再休半個月長假！你想想，到時候你躺在馬爾代夫的沙灘上，喝著椰子水，它不香嗎？”
    張一凡翻了個白眼，對著空氣比了個“中指”。上次李總說“項目成了就升職”，結果項目成了，他升了個“高級加班專員”；上上次說“加完班請吃火鍋”，結果火鍋是外賣清湯鍋底，還沒給蘸料。
    “行，李總，我改。”張一凡掛了語音，一口悶了杯底的涼咖啡，咖啡因混著胃酸在胃裏翻江倒海，他捂著肚子直咧嘴，“馬爾代夫？我看我先去地府報到比較快，閻王爺那兒估計都不用加班……”
    話沒說完，屏幕突然閃了一下，原本的方案文檔瞬間變成了一張他上周隨手存的壁紙——那是一張從網上扒的“青雲山風景圖”，雲霧繚繞，古鬆挺拔，山頂還有座飛簷翹角的道觀，當時他存著是想“摸魚時看兩眼，假裝自己在度假”。
    “不是吧？電腦也卷不動罷工了？”
    張一凡拍了拍顯示器，手指剛碰到屏幕，一股電流“滋啦”一聲順著指尖竄進胳膊，他眼前一黑，耳邊隻剩下自己的慘叫：“我的方案還沒保存啊——！！”
    再睜眼時，張一凡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轉了三天三夜，渾身骨頭都在咯吱響。他掙紮著坐起來，首先聞到的不是格子間裏的咖啡味和外賣味，而是一股淡淡的、說不清是草還是木頭的清香。
    低頭一看，他差點跳起來——身上穿的不是公司的文化衫和牛仔褲，而是一件灰撲撲的粗布麻衣，布料硬得像砂紙，磨得他胳膊肘發紅，領口還沾著幾根幹草。
    “臥槽？公司搞團建spay？也不提前說一聲啊！”
    張一凡摸了摸自己的臉，胡茬紮得手疼，再摸頭發，居然留了個半長不短的發髻，用一根木簪子固定著，
    “這妝發也太敬業了，連假胡子都粘得這麽逼真？”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土坯砌的木屋裏，屋頂漏著縫，陽光透過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屋裏隻有一張木板床，一張缺了腿的桌子，還有一個破了口的陶罐，連個插座都沒有，更別說電腦了。
    “搞什麽？整蠱節目？隱藏攝像頭呢？”
    張一凡站起來，剛走兩步就被門檻絆了個趔趄，差點摔趴在地上。他扶著門框往外看，瞬間懵了——
    門外不是寫字樓的停車場，也不是公司樓下的便利店，而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遠處的山峰雲霧繚繞，山頂隱約能看到道觀的飛簷，和他電腦屏保上的“青雲山”長得一模一樣！
    “不是吧……我這是……加班加出幻覺了？”
    張一凡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疼得他齜牙咧嘴，這痛感比上次被打印機夾到手還真實。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同款粗布麻衣，圓滾滾像個糯米團子的小道士跑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破碗，一口地道的東北腔差點把張一凡的魂喊飛：
    “張一凡！你可算醒了！你都暈擱這兒一天了，再不醒，管事的就要把你扔後山喂狼了！”
    張一凡愣了三秒，指著自己的鼻子：
    “你叫我啥？張一凡？”
    “不然呢？”
    小道士把破碗遞到他麵前，碗裏裝著半碗褐色的液體，飄著幾根草屑，
    “快喝了吧，這是‘醒魂草’熬的湯，管事兒！昨天你去後山采藥，腳滑摔溝裏了，還是我把你扛回來的，累得我少吃了兩個饅頭！”
    張一凡盯著碗裏的“湯”，胃裏一陣翻騰：
    “這玩意兒能喝？不會是瀉藥吧？還有，你是誰啊？這是哪兒啊？我手機呢？ifi密碼多少？”
    小道士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一臉茫然：
    “啥是手機？啥是ifi？你摔傻了？這兒是青雲宗外門啊！我是王小胖，跟你一塊兒進宗門的，你忘了？上個月靈根檢測，你測出個‘雜靈根’，管事的還說你經脈堵得跟垃圾桶一樣，3個月內要是引氣入體不了，就得被逐出師門！”
    “青雲宗？雜靈根？引氣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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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一凡腦子裏像塞進了一整個施工隊，嗡嗡作響，
    “不是，我就是個996上班族，昨天還在改方案呢，怎麽就穿越到修仙界了？還雜靈根？經脈堵塞？這跟我電腦裏存的修仙小說劇情也太像了吧！”
    王小胖以為他還沒醒透，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沒發燒啊？啥是996？啥是方案？你是不是摔溝裏的時候，把腦子摔漏了？”
    張一凡一把推開他的手，突然想起什麽，摸了摸自己的懷裏——果然，平時裝u盤和工牌的口袋裏，現在揣著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掏出來一看，是一塊黑色的令牌，巴掌大小，上麵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丹”字，摸起來冰涼冰涼的，不知道是什麽材質。
    “這玩意兒是啥？我平時揣的是公司門禁卡啊！”張一凡拿著令牌翻來覆去地看，令牌邊緣有點鋒利，不小心劃了他手指一下，一滴血滴在“丹”字上，瞬間被令牌吸收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不是你昨天摔溝裏的時候，攥在手裏的嗎？”
    王小胖湊過來看了一眼，
    “我還以為是啥寶貝呢，看著也不像值錢玩意兒。對了，你趕緊把湯喝了，等會兒管事的要來查崗，要是看到你還沒起來，又要罵你‘雜靈根還敢偷懶’了！”
    張一凡看著碗裏的“醒魂草湯”，又看了看手裏的黑色令牌，再想想自己在現代的996生活——改不完的方案，畫不完的餅，吃不完的外賣，還有永遠漲不上去的工資。
    “逐出師門就逐出師門，總比在公司加班加到猝死強吧？”
    張一凡心一橫，接過破碗，捏著鼻子灌了下去。那湯的味道簡直絕了，又苦又澀，還帶著點土腥味，他差點當場吐出來，強忍著咽下去，抹了抹嘴：
    “臥槽，這比公司樓下的地溝油炒飯還難喝！”
    王小胖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足吧，這還是我偷偷從後廚多要的，一般人想喝都喝不上！“
    ”對了，管事的讓你醒了就去後山廢棄藥園報道，說是那兒缺個打雜的，讓你去清理雜草，晾曬藥材。”
    “廢棄藥園？打雜？”
    張一凡嘴角抽了抽，
    “合著我穿越了還得幹體力活？996都卷到修仙界了？就不能讓我當個天選之子，直接原地飛升嗎？”
    話音剛落，他突然感覺肚子裏一陣絞痛，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翻江倒海，緊接著，腦海裏傳來一個冰冷的機械音，嚇得他差點跳起來：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穩定，凡骨體質符合激活條件，丹道至尊係統正在綁定中……1…10…】
    張一凡愣住了，掐了自己一把，確認不是幻聽：
    “係統？！真有係統？！”
    王小胖見他突然傻站著，還自言自語，一臉擔憂：“張一凡，你咋了？是不是湯喝壞肚子了？要不去上個茅房？後山就有，就是有點臭……”
    張一凡沒理他，死死盯著手裏的黑色令牌——令牌上的“丹”字正在微微發光，那股冰冷的機械音還在繼續：
    【綁定進度50…80…檢測到宿主經脈堵塞率80，雜靈根資質，符合“凡骨逆襲”核心設定……】
    “凡骨逆襲？丹道至尊係統？”
    張一凡心裏一陣狂喜，剛才的委屈和不滿瞬間煙消雲散，“原來我不是天選之子，我是天選‘凡骨’之子！改方案我不行，煉丹我還不行嗎？3個月引氣入體？等著吧，我不僅要引氣入體，還要當個煉丹大佬，讓你們看看，996的苦沒白吃，耐造也是一種天賦！”
    他正激動著，遠處傳來一個粗嗓門的喊聲：
    “張一凡！王小胖！磨蹭啥呢？趕緊去藥園報到！再遲到，這個月的月例就扣光了！”
    王小胖嚇得一哆嗦，拉著張一凡就跑：
    “是管事的！快走快走，他可凶了，上次我遲到了半炷香，他就罰我抄了100遍《青雲宗門規》！”
    張一凡被他拉著跑，手裏緊緊攥著黑色令牌，腦海裏的機械音還在斷斷續續：
    【係統綁定即將完成…新手禮包已生成…煉丹功能即將解鎖…】
    他回頭看了一眼遠處雲霧繚繞的青雲山頂，又想起自己在現代格子間裏的日子，忍不住笑了：
    “李總，你的馬爾代夫我不去了，我要去修仙界煉丹了！等我成了丹道至尊，回來給你煉顆‘不加班丹’，讓你也嚐嚐不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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