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炸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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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雋芳從葉欣手上拿起望遠鏡仔細看了看,說道:“我們想在橋的西邊上去,幾乎是不可能的。我看渡過河去,在橋的東邊河底下炸橋。現在,分為兩個行動小組。關粉桂你的第二小隊,在橋的西頭襲擾敵人,跟敵人捉迷藏。我帶第三小隊和葉欣到向北二百米的地方渡河,迂回到東邊的橋底下安放彈藥包。九時許炸掉易橋,遲滯日寇的進攻。”
嚴雋芳率領八人爬山越嶺來到北邊二百米遠的地段,發現這裏的水位並不怎麽深,隨即涉水渡河。嚴雋芳吩咐道:“顧一林、張靜初、米潔你們三人留在河西,等我們完成爆破任務後,在此接應我們。”
嚴雋芳搶過祁桂琴手上的彈藥包下水,率先開路。最深處,水淹沒肩膀,嚴雋芳將彈藥包頂到頭上。到了對麵,便是蘆葦。摸著向南挪動,敵人的反光鏡偶爾亮了過來,她們便借助蘆葦掩蔽不動。亮光一轉移,迅即向前。
天很黑,偶爾來一道亮光,這倒給她們辨明前進的目標帶來了便利。六個人來到橋底下,爆破手淩粉芷爬上了橋墩。四包彈藥包堆放到橋墩最高處,淩粉芷沉著地接上了引線,再點上了火。甘扣粉接應她下了橋墩,迅疾向北轉移。
由於跑動得快,帶來了“嘩嘩”的水聲。橋上的敵人嚷了起來,“橋底下有人!”此時橋西的關粉桂她們果斷地向敵人開槍,當即打死了兩名鬼子兵。
河東水邊上敵人射來了密集的子彈,嚴雋芳喊道:“上岸,全部上岸隱蔽!”六人上了岸,便是山腳下。易橋下麵忽然亮起一道強烈的火光,“轟隆隆”,整座橋崩塌了下來。
嚴雋芳又下了水向北摸過去,到了二百米處,由於河西有人接應,九人順利會合。
大家轉移到一個山洞裏,荀豔說:“要多找些枯樹枝來燒火烤,不然,我們身上潮落落的,時間一長會生出大病的呢。”出外找柴火自然是顧一林、張靜初、米潔三人。
祁桂琴羞澀地說自己身上來了,嚴雋芳馬上安慰道:“你趕緊把下身穿的換掉,用紙揩下身。沒事,精神放鬆點。”甘扣粉笑著說:“女人呀沒有男人利索,關健眼上掉鏈子,差的正是這點兒啊。”
三人進了山洞,抱來了好多的柴火。荀豔點了火,身上潮濕的六個人圍上來烘烤。淩粉芷說:“身上舒服了許多,但褲頭要脫下來烤幹了才好。”嚴雋芳說:“害什麽臊啊?大家都是女人,又沒有個大男人在這裏。”
甘扣粉聽了,隨即脫下了褲子、褲頭,將褲子、褲頭拿靠到火上烤。見了葉欣、荀豔和淩粉芷三人還在束手束腳,嚴雋芳爽脆地說:“我是個大娘,根本不用怕醜。脫下來烤烤,然後穿在身上多舒服啊!”這真是:巾幗舍身炸易橋,猶記羞澀女人命。
六個女人都在烤著內衣,嘻嘻哈哈地說笑起來。“都是些歪兒碰歪兒,也蠻熱潮的唄。”甘扣粉拍了淩粉芷肩膀一下。淩粉芷抬起頭說:“我們這些女人都不是處女,脫下褲頭,當然不怎麽難為情。”
荀豔氣憤地說:“如若不是落到軍統特工學校裏,我們這些女人也許過上普通女人的生活,根本不要躲在這山洞裏過這種鬼生活。”
嚴雋芳說:“我命不好,老有個男人追住我,吃住我做他老婆。我呢,卻要找個自己中意的男人,人家就來逼迫我。我曾死過去一次,逃難有三四回。最後還是沒逃過男人的把掌心。不錯啊,再不屈從,頭就割下來掛在城牆上。”
荀豔笑著說:“也怪你打扮得太漂亮,惹男人愛惜。就眼下吧,雖說大家都繞個發髻。可是你是梳的媽媽鬏兒,前頭又梳得翹錚錚的。我們同樣都戴了船形帽,看上去還是你顯得標致。”
嚴雋芳搖著手說:“大凡是個女人,不可能不打扮自己,否則,跑出去就遭世人唾棄。談忽,還是那些品性惡劣的男人,總喜歡玩弄我們女人,不遂他們的意,就時刻盤算甚至要挾我們女人,一不小心掉進男人的牢籠裏,那日子真夠難過的了。”
顧一林跑過來說:“唉,葉欣她身子矯健,跑路迅捷,恐怕還是個姑娘人家。”荀豔擺著頭說:“顧一林,你胡說,我們軍統出來的人,不可能有個女人是幹淨的。葉欣,你把上身衣裳理開來讓我看看。”葉欣不肯,嚴雋芳說:“葉欣,你就撈起來給荀豔看一下,又吃不掉你的。”
顧一林上去就撈了葉欣遮在前邊的衣裳,荀豔仔細看了一下,疑惑地說:“是的呀,葉欣你在特工學校最後畢業的一課是怎麽上的呀?光這一關很少有人逃過。即使逃了這一關,此後這個校長,那個教務長,又是班主任呀,單獨喊了去談話。實際喊了去哪是個談話,是叫你去跟他睡覺。葉欣啊,你說說你是怎得沒曾失身的。”
葉欣告訴大家說:“我是遇到好人,教官麥浪品質特好,不好色,不貪財,也不喜歡賭博。畢業的那一課是他進了我房間,他沒有碰我,叫我鎮靜點。喊我談話的又是他。此後出來執行任務,我都是跟住女的,從未單獨跟過男人做事。”
祁桂琴不住地點著頭說:“幸運幸運,葉欣太幸運了。”荀豔說:“我嫁了個綦學啟,給他生了兩歲的姑娘。這個蟲心黑得凶的,回到家裏從來不曾問個夠曾吃的,他隻顧他自己過得舒適,吃喝玩樂,賭吃飄搖,經常在外邊找姘頭過宿。”
甘扣粉說:“我家男人倒是沒這麽心狠,但就是家務事全推給我做。唉,有組織的人,上麵的命令傳下來,不敢不完成,否則,組織上就隨時派人要你的命!人在組織,身不由己啊。”
嚴雋芳扭過頭問道:“唉,甘扣粉,你家男人叫什麽名字呀?”“他叫南玉堂。”“他現在哪裏做事?”甘扣粉告訴她說:“南玉堂她原先做了特工學校的半年教官,後來就一直在十四師二十九團做少校副官。”
太疲乏了,身上有了暖氣,大家也就進入了夢鄉。嚴雋芳卻睡不著,她想到的是大家的安全,還有關粉桂她們在哪裏落腳。她推醒了葉欣,輕聲地說:“你出去聯係關粉桂她們四個,切莫忘記她們為了掩護我們在跟敵人交火的,眼下她們怎麽樣,我們怎能丟下她們不顧呢?你如若跟她們聯係上,就把她們帶到這裏。我們還要進行下一步行動。”葉欣馬上點頭說:“嚴隊長,我這就去。”
嚴雋芳送她出了山洞,自己便跑到哨位處,對顧一林說:“我換你站崗,你上山洞裏睡覺。快點!”顧一林說:“隊長,我不困,還是由我站崗吧。”嚴雋芳說:“我已經來了,應該換你一下。下半夜過後,你叫張靜初來換我。”顧一林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