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劍鳴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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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巔風雪未歇,雲海翻湧如故。
花千骨在結界內練習著“清心普善咒”,試圖以音律的寧和之力對抗外界的嚴寒與內心的不安。然而,那幹擾神識的混亂力場似乎也對音律有所影響,使得她彈奏出的琴音以靈力模擬)總是帶著一絲難以平複的雜波,難以達到往日那般純淨的效果。
白子畫靜坐一旁,看似在調息,實則大部分心神都在與這方天地的奇異力場進行著無形的對抗與解析。他在嚐試理解這雲海的規則,尋找其薄弱之處,或者……借其力,反製其弊。
忽然,他放置在身側地麵上的橫霜劍,發出一聲極其輕微、幾不可聞的嗡鳴。
並非白子畫主動催動,而是橫霜劍靈在感受到某種極其隱晦、卻帶著惡意的窺探時,自發產生的預警!
白子畫雙眸驟然睜開,寒光乍現!
幾乎在同一時間,他並指如劍,猛地向上方虛空一劃!
刺啦——!
一道狹長的、仿佛將天空都撕裂的漆黑空間裂縫,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們頭頂上方數十丈處!裂縫之中,並非虛無,而是翻滾著粘稠如墨的陰影,一隻完全由陰影凝聚而成、巨大無比的利爪,正從那裂縫中探出,悄無聲息地抓向山巔的結界!
這攻擊來得太過詭異與突然,沒有一絲靈力波動,沒有一絲殺氣外泄,仿佛它本就是陰影的一部分,直到發動攻擊的瞬間,才顯露出致命的獠牙!與之前影煞的刺殺之術同出一源,卻更加高明,更加防不勝防!
若非橫霜劍靈預警,白子畫又時刻保持著最高警惕,恐怕直到那陰影利爪觸碰到結界,他們才能察覺!
“哼!”
白子畫冷哼一聲,那劃出的劍指去勢不減,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能凍結時空的冰藍色劍氣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斬在了那陰影利爪的手腕之處!
沒有金鐵交鳴之聲,隻有一種如同布帛被撕裂、又仿佛寒冰凍結萬物的詭異聲響。那陰影利爪的動作猛地一僵,被劍氣斬中的部位瞬間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玄冰,並且冰層急速向著臂膀和本體蔓延!
“咦?”
一聲帶著些許驚訝的輕噫從空間裂縫後傳來。顯然,偷襲者也沒料到白子畫的反應如此之快,劍意如此之淩厲!
下一刻,那被冰封的陰影利爪轟然炸裂,化作漫天黑色的冰晶消散。而那道空間裂縫也急速合攏,仿佛從未出現。
然而,攻擊並未結束!
就在頭頂裂縫消失的刹那,白子畫腳下的冰岩陰影中,數十道細如牛毛、卻快如閃電的陰影尖刺猛地射出,直刺他與花千骨的腳底!與此同時,左右兩側的雲海之中,也各自凝聚出數條陰影觸手,如同毒蟒般纏向結界!
上下左右,四麵八方,攻擊竟在瞬間來自數個不同的方位!這偷襲者對陰影的掌控,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竟能同時從多個維度發起攻擊!
“放肆!”
白子畫眼中厲色一閃,不再留手。他並未移動位置,隻是周身劍意轟然爆發!
嗡——!
橫霜劍發出一聲響徹九霄的清越劍鳴,自動離鞘三寸!一道肉眼可見的冰藍色光環以白子畫為中心,如同水波般瞬間擴散開來!
光環所過之處,時間與空間仿佛都為之凝固!
那些從陰影中射出的尖刺、從雲海中探出的觸手,在接觸到冰藍色光環的瞬間,全部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泥沼,速度驟減,表麵更是迅速覆蓋上厚厚的冰層,最終凝固在半空之中,動彈不得!
就連周圍呼嘯的風雪、翻湧的雲海,在這一刻也出現了刹那的停滯!
絕對的領域,極致的冰寒!
這便是白子畫真正的實力!即便傷勢未完全複原,其劍意領域一旦展開,依舊足以凍結萬物!
隱藏在暗處的偷襲者顯然被這恐怖的劍意領域所震懾,發出一聲悶哼,所有被凍結的陰影攻擊瞬間崩碎成最原始的陰影能量,試圖融入環境遁走。
“想走?”
白子畫並指連點,數道凝練的劍氣如同擁有生命般,循著那些潰散陰影能量中一絲極其微弱的靈魂聯係,瞬間沒入了虛空之中!
噗!噗!
遙遠的、不知何處的陰影深處,傳來了兩聲壓抑的、帶著痛楚的悶響。
所有的攻擊瞬間停止,那股隱晦的惡意窺探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山巔重新恢複了寂靜,隻有風雪依舊,以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令人心悸的冰寒劍意。
花千骨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小臉煞白,後背已被冷汗浸濕。剛才那一瞬間,她甚至沒能看清攻擊從何而來,隻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氣息籠罩全身,若非師父……
她看向白子畫,隻見他緩緩將橫霜劍歸鞘,周身那恐怖的劍意漸漸收斂,臉色似乎比之前更蒼白了一分,但身姿依舊挺拔如鬆。
“師……師父,您沒事吧?”她顫聲問道。
“無礙。”白子畫語氣平淡,目光卻依舊銳利地掃視著四周的雲海與陰影。“影煞之主,或其長老級人物。”
他判斷出了來者的身份和大概實力。方才交手雖短,但對方手段之詭譎,對陰影規則領悟之深,絕非尋常影煞成員可比。
看來,對方是鐵了心要不惜代價,甚至出動這等頂尖的刺殺者,也要將他們留在此地。
劍鳴九霄,暫退強敵。
但也徹底暴露了他們的位置和大致實力。
這片雲海,再也待不得了。
白子畫看向腳下翻騰的雲海,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未知,總比坐以待斃強。
他拉起花千骨。
“我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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