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薑椰起床，先刷一道大題，接著拿起背誦資料在路上背。頭頂著波克絨絨坐到班裏，總感覺有些眼光落在自己身上。
    很快，上課鈴響起，班主任張芳大步進來，看了薑椰一眼。
    “大家這次的成績還不錯，幾位同學有顯著進步，尤其是薑椰！取得班級第6，年級第17的好成績，各科顯著進步。她這一個月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請班長幫我發一下成績條。”
    小部分人相當震驚，薑椰居然從班級倒數直接擠進班級第六？
    她初三怎麽過來的，所有人有目共睹，每天來學校睡覺，不交作業，也就一個月前學了學吧？
    這一消息就好比隔壁剛吵過架的彼此拉不下臉的窮鄰居突然中了一百萬，怪讓人不爽的。
    部分同學早就知道消息，他們盡量保持無視的狀態。於是，班級除了最開始不知情的吃驚的呼吸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露出不屑目光，逐漸變得寂靜。這是一個很短的過程，隻剩下了派發成績單的聲音。
    似乎他們之間早已形成一個銅牆鐵壁的壁壘，將其中一個人……也就是她。他們將她排斥在外，抽象成一個劣跡斑斑的符號，可以議論，可以嘲笑，可以揣測，但不會正視。
    薑椰感覺到了熟悉的忽視，無所謂地拿到成績單，在計劃本上記錄。53/55→6/55，320/660→17/660。她打開手機查看學校錄取條件與要求。
    班主任張芳看了一眼，沉吟片刻沒有阻止。她早就沒管薑椰了。無論她上課睡覺，做別的事，還是怎麽樣。想通這點班主任打開ppt，講解這次的考試情況。
    薑椰則滑動手機屏幕查看她查到的信息。
    越大附高麵向越州地區各區與其他聯合地區的特招生（名額共286），幾乎占了招生總人數的一半……
    薑椰繼續閱讀，特招的麵試門檻設了3條，首先，申請者必須滿足以下條件之一：獲得過地區級比賽獎勵，或參與過地區級及以上項目專利研究，或以一作發表過高級及以上論文。其次，必須具備靈力E級水平且契約寵獸。文化知識儲備、寵獸契合度等等還會繼續在麵試中進行考察。
    嗯……隻能說不愧是越大附高，天賦與資源的比拚啊……至於統招，通過中考進入的名額實在太少了。薑椰接著往下劃。相比之下，越州禦高與越州二中的錄取分數線將近低了50分，名額也多很多。
    薑椰計算自己的分數。她連高考都很久遠，別說中考，很多知識相當於重新學，知識量極大。幸好年紀小記憶力很好，對比未來腦子像開過光一樣靈活。目前有3科接近滿分，仍然有小錯誤，還有4科存在漏洞，她分析一遍，發現對於題型還是掌握得不夠多。
    中考前，她還得把這4科的難題偏題全部刷一遍匯總。
    下課，前桌鈔鈺轉身看了看薑椰。她是一個小個子女生，細長丹鳳眼，五官小巧，頭發濃密蓬鬆，有點兒天然卷。此時她盯著薑椰看了一會兒。薑椰還在刷題，她抬頭對上視線，雙方沒有說話。薑椰率先打破沉寂，“怎麽了？”
    鈔鈺擺擺手，“沒什麽，沒什麽，你繼續寫。”
    聽罷薑椰真不管她了，鈔鈺又看了一會兒，湊近，小聲地釋放友好信號：“哇哦……你好厲害呀。”
    薑椰對初中同學的記憶已經很少，想了會兒才回憶了一下上輩子的鈔鈺，還真給她想起來了。
    印象最深刻的是老師點名時，“鈔鈺……好有錢的名字。”
    ……確實聽起來很有錢。
    上輩子的初二，張古璐在班上一直捂著頭，眾人圍著關切問怎麽了，看看新剪的頭發。
    張古璐放下用長長的袖口蓋住的掌心，露出新剪的蘑菇頭：“這樣發型和薑椰就一樣了！我不想跟她！一樣！”最後一句有拉長的哭音。
    眾人紛紛安慰，“哎呀，不一樣，你跟她不一樣。”
    “好難看，好醜！”
    “沒事的，你的好看。”葛桃也過去安慰張古璐，摸她的手臂安慰。
    盡管眾人一致認為薑椰是“土”“醜”“不應該相像”的代名詞，但也有例外……鈔鈺就在旁邊坐立難安，沒法加入這一話題。於是她看著薑椰露出尷尬的笑。
    薑椰覺得鈔鈺笑得太奇怪了，視線被吸引過去，而後將她們的互動盡收眼底。
    “就是跟薑椰一樣！”張古璐生氣得跺腳。
    “你跟薑椰不一樣！哎喲，真的不一樣！”
    薑椰：“……”
    幾人視線全部對上，張古璐迅速轉身，也不跺腳了，十分晦氣地而急促地大歎了一聲。葛桃跟著跺腳，尷尬地轉身。
    一時間空氣寂靜……鈔鈺也更尷尬了。原來這麽大動靜，薑椰居然壓根沒聽見啊……
    曾經，薑椰覺得班上的同學像烏雲一樣連在一起壓得她喘不過氣。他們鐵板一塊，要麽暗自嘲笑，要麽落井下石，圍觀的視線像圍觀籠裏的獸類。
    現在以成年人的視覺再經曆一次，她清晰地看見了這個群體也人各有異……其實更多同學屬於圍觀者，態度不明確。
    例如，鈔鈺就屬於典型的圍觀者，既沒有針對，也沒有在別人針對她時提供幫助。
    此刻鈔鈺正趴著看薑椰寫的卷子。
    “你可不可以把做過的卷子給我看看？”
    “行。”薑椰把她要的卷子給她。
    鈔鈺仔仔細細地看了題目的解題思路和筆記，視線瞄了她一下。
    “這題我和霍義言沒討論出來誒……你可以借給我們看一下嗎？我晚點還給你。”
    薑椰想了想，那張卷子做完了，隻剩下錯題整理，先借給他們也行。
    “行。”
    “對了！你的波克絨絨很可愛～”鈔鈺發自內心誇讚。今天薑椰把蛋黃醬帶了過來，目前寄放在寵獸休息室。
    “謝謝。”
    眼見薑椰被人搭話，張古璐不太爽。下課時她悄悄到鈔鈺跟前說，“這是薑椰用過的卷子誒……”
    她期待著鈔鈺跟她的朋友們一樣一臉嫌棄。
    鈔鈺表情沒有改變，“薑椰用過的怎麽了嗎？”
    張古璐噎了一下，回道，“沒什麽沒什麽。”
    在這邊吃癟，她轉去跟朋友們聊薑椰新契約的波克絨絨：“話說，我看見她帶了隻波克絨絨來學校。”
    “哈？真有人契約波克絨絨啊。”
    “就會滾來滾去，哈哈哈，她也該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