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之異界雄風 第33章 倒黴二人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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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辰化作流光消失於天際,這片剛剛經曆了一場短暫而激烈戰鬥的荒蕪之地,重歸寂靜,隻留下地麵上幾處焦黑的痕跡和尚未完全平複的堅硬土塊,證明著先前發生的一切。
    約莫一炷香後,遠處一個小土坡後麵,兩顆腦袋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探了出來。
    左邊一人,麵容清秀,卻愁眉苦臉,身上禦傀宗的製式衣袍沾滿了塵土,還掛著幾根枯草,正是扶蘇。右邊一人,體型微胖,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神色,緊張地咽著口水,是餘忠。
    “走……走了嗎?那個煞星和那個龍女……都走了?”餘忠的聲音帶著顫音,小聲問道。
    餘忠仔細感知了片刻,長長舒了口氣,整個人癱軟下來,靠在山坡上:“走了走了,總算走了!我的娘誒,嚇死我了剛才!”
    兩人為何會在此地?說來真是倒黴透頂。
    他們原本跟著宗內的骨摩長老,興致勃勃地前來長生門觀摩大比,本以為能見見世麵,順便看看能不能偷學兩招。誰曾想,世麵還真是見到了,卻是驚天動地的大世麵——長生門劇變,歸墟暗魔現身,大戰爆發,整個長生門亂成一鍋粥。
    混亂之中,骨摩長老反應極快,一見形勢不對,立刻以秘法傳音告知他倆“風緊扯呼,自行回宗”,然後自己就化作一道黑煙,溜得比誰都快,把他們倆弟子給忘……哦不,是“暫時留下觀察情況”了。
    等扶蘇和餘忠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哪裏還找得到長老的影子?兩人修為不高,在這等混亂場麵下自保都難,隻好憑借著禦傀宗弟子對“氣機”的微弱感應,以及一點點自認為)出色的隱匿技巧,艱難地逃離了長生門核心區域。
    一路上,他們躲過好幾波混亂的能量衝擊,差點被發狂的妖獸當成點心,又繞開了幾處正在激烈交戰的區域,如同兩隻受驚的兔子,慌不擇路,竟然陰差陽錯地逃到了這片荒僻之地。
    剛想喘口氣,就感應到遠處傳來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正是夏辰在和那邪霧戰鬥。兩人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躲到這個土坡後麵,大氣都不敢出,全程目睹了夏辰拳轟邪霧、龍女突然出現、兩人似乎舊識爭吵、聯手封印、最終夏辰一拳滅邪以及後續那略帶尷尬又意味深長的對話……
    “餘……餘忠師兄,”扶蘇哭喪著臉,“咱們現在怎麽辦啊?長老跑了,長生門回不去了,這地方又這麽危險,剛才那兩位……感覺隨便吹口氣都能把咱們給滅了哇!”
    餘忠也是一臉的生無可戀,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沒好氣地道:“還能怎麽辦?想辦法回宗門唄!難道留在這裏給那些邪霧當肥料嗎?”
    “可是……回宗門的路那麽遠,我們又不認識路……而且,剛才那個男的說極西之地古魔淵異動,寂滅海眼也不安穩……我們會不會撞槍口上啊?”扶蘇的想象力開始豐富起來,越想越怕。
    餘忠歎了口氣,強打精神:“呸呸呸,別烏鴉嘴!咱們好歹是禦傀宗弟子,雖然……雖然長老跑路了,但我們自己也得支棱起來!”
    他站起身,拍了拍扶蘇的肩膀,努力做出一個自信的表情:“放心吧,餘師弟!師兄我早有準備!”
    說著,他神秘兮兮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羅盤狀的法器,隻是這羅盤指針滴溜溜亂轉,根本停不下來。
    “看!這是我們出發前,我花了三塊下品靈石在坊市淘來的‘指傀盤’!賣家說了,隻要注入一絲傀力,它就能指引我們找到最近的同門或者傀儡聚集地!”餘忠一臉得意。
    扶蘇將信將疑:“真的假的?坊市淘的?三塊下品靈石?師兄你別是又被人騙了吧?”他可是記得餘忠上次淘來的“無敵穿牆傀”直接把他們倆卡牆裏半個時辰的慘痛經曆。
    “哼,不信拉倒!”餘忠老臉一紅,強行注入一絲傀力。
    隻見那指傀盤猛地一震,指針瘋狂旋轉了幾圈後,顫顫巍巍地……指向了他們剛才躲藏的那個土坡。
    兩人麵麵相覷。
    扶蘇:“……師兄,這意思是,最近的同門……是我們自己?”
    餘忠:“……呃,可能……是這裏風水好,傀氣濃鬱?”
    話音未落,那指針又猛地一跳,死死定在了另一個方向——正是夏辰和駱辛童離開前戰鬥的那片焦黑土地。
    扶蘇聲音更抖了:“師…師兄…它指的方向……是剛才那煞星打架的地方……難道那裏有……有被打碎的傀儡殘骸?”
    想到夏辰那剛猛無匹的一拳,什麽傀儡殘骸恐怕都化成飛灰了。指傀盤指引那裏,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破玩意兒徹底壞了!
    餘忠尷尬地一把收起指傀盤,幹咳兩聲:“咳咳,意外,純屬意外!看來關鍵時刻,還得靠我們最原始的方向感!”
    他隨便指了一個與夏辰、駱辛童離開方向都不同的方位,一臉篤定:“走這邊!相信我,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出了這片荒地,肯定能找到人煙,到時候再問路回禦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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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蘇看著餘忠那“百分百迷路”的自信表情,絕望地捂住了臉:“師兄,上次你說直覺準,我們差點走進了五階妖獸‘碧眼毒蟾’的老巢……”
    “那次是意外!這次肯定沒錯!快走快走,免得那邪霧又複活了!”餘忠強行拉著扶蘇,朝著自己隨機選擇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去,身影在荒涼的地平線上顯得格外渺小又滑稽。
    可憐的禦傀宗倒黴二人組,他們的回鄉之路,看來注定還要經曆一番令人啼笑皆非的波折了。而他們那不負責任的骨摩長老,此刻恐怕早已回到宗門,正在琢磨該怎麽跟宗主解釋把兩個寶貝弟子忘在外邊的事兒呢……
    扶蘇和餘忠這對難兄難弟,懷揣著並不可靠的)直覺和所剩無幾的)幹糧,踏上了茫茫的回宗之路。他們選擇的“直覺方向”,果然不出所料地……將他們引向了一條更加坎坷的旅途。
    最初的幾天,他們還能偶爾遇到一些同樣逃難的人群。隻是這些往日的修士或凡人,如今臉上都帶著惶恐與麻木,行色匆匆,彼此間戒備森嚴。曾經熙熙攘攘的官道,如今冷冷清清,路邊甚至能看到被遺棄的行李和破損的車輛。
    “師兄,我餓……”扶蘇揉著咕咕叫的肚子,眼巴巴地看著餘忠。
    餘忠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拍了拍腰間同樣幹癟的儲物袋:“再忍忍,師兄我……我看看能不能用傀儡術抓隻野兔!”
    他口中念念有詞,雙手結印,隨著他的召喚,地麵開始微微顫動起來。緊接著,一隻巨大的鐵鼴鼠從地下緩緩鑽了出來。
    這隻鐵鼴鼠體型龐大,渾身覆蓋著厚厚的黑色鐵甲,看起來就像一輛小型坦克。它的頭部尖銳,眼睛閃爍著紅光,嘴裏還長著鋒利的獠牙,讓人不寒而栗。
    這便是他最為珍視的“掘地三尺傀”,雖然隻是一具低級傀儡,但卻是他花費了大量心血煉製而成的。這傀儡平時用來挖坑埋東西倒是頗為得心應手,可用來抓兔子,那就實在有些勉為其難了。
    然而,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隻見他對著鐵鼴鼠下達了命令,讓它去追捕那隻兔子。鐵鼴鼠接到命令後,立刻開始行動起來。
    它邁著沉重的步伐,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拱了起來。一時間,塵土飛揚,遮天蔽日,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它掀起的塵土所籠罩。
    然而,盡管鐵鼴鼠如此賣力,卻始終未能碰到那隻兔子一根毫毛。它的速度實在太慢了,而且動作也顯得十分笨拙,完全不是那隻靈活的兔子的對手。
    就這樣,鐵鼴鼠在地上徒勞地拱了半天,不僅沒有抓到兔子,反而因為過度消耗能量,最終“嘎吱”一聲癱倒在地,冒出一縷青煙。
    餘忠:“……” 扶蘇:“……意外,能量核心不穩定!下次一定改進!”
    兩人隻好繼續啃著又硬又涼的幹糧,就著涼水咽下。這幹糧還是他們離開長生門時順手牽羊……呃,是緊急征用的廚房裏的備料,如今也快見底了。
    越往前走,道路兩旁的樹木越來越稀疏,地麵也變得坑窪不平,仿佛這片土地已經被遺棄很久了。原本應該是一片繁榮的景象,現在卻隻剩下一片荒蕪和破敗。
    當他們路過一個小鎮時,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這個小鎮看起來規模不小,或許能在這裏找到一些急需的補給品。然而,當他們走進鎮子時,才發現這裏已經是一片死寂。
    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被風吹得四處散落的雜物。許多房屋的門窗都被砸爛了,牆壁上還殘留著打鬥和破壞的痕跡。顯然,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衝突。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在街道上,試圖尋找一家還開著門的店鋪。終於,他們發現了幾家店鋪,但門窗都緊閉著,似乎裏麵的人對他們充滿了警惕和畏懼。透過門縫,他們能感覺到有幾道目光在暗中窺視著他們。
    “喂!有人嗎?我們買點吃的!”扶蘇壯著膽子拍了拍一家雜貨鋪的門板。
    裏麵沉默了片刻,一個沙啞的聲音惡狠狠地傳來:“滾!什麽都沒有!再不走放箭了!”
    一支鏽跡斑斑的弩箭“哆”的一聲釘在門板外一尺的地上,嚇得扶蘇和餘忠連滾帶爬地跑開了。
    “至於嗎……我們又不是強盜……”餘忠委屈得快哭了,他從小到大在禦傀宗那可是頂尖弟子的待遇,那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扶蘇臉色也很難看,他低聲道:“世道亂了……人心也亂了。以前或許不至於,但現在,誰也不知道敲門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正說著,他們聽到鎮子另一頭傳來哭喊聲和獰笑聲。兩人小心翼翼地摸過去,躲在一堵斷牆後偷看。
    隻見幾個一看就不是善類的散修,正圍著一對看起來像是鎮民的老夫婦。一個散修粗暴地搶過老婦人懷裏緊緊抱著的一個小布包,打開一看,裏麵隻是幾塊幹糧和幾個銅板。
    “媽的!窮鬼!”那散修罵罵咧咧地將銅板揣進自己懷裏,把幹糧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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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爺行行好……那是我和老伴最後一點口糧了……”老翁跪在地上磕頭哀求。
    “滾開!”另一個散修一腳將老翁踹開,“老子們是來保護你們鎮子平安的,收點保護費怎麽了?再囉嗦,把你們房子也點了!”
    老婦人撲上去想搶回幹糧,卻被另一個散修隨手一揮,一道微弱的靈力衝擊打得踉蹌後退,摔倒在地,哀哀哭泣。
    扶蘇和餘忠看得拳頭緊握,氣血上湧。他們修為是不高,但好歹是正道宗門出身,眼見如此欺淩弱小的行徑,怎能不怒?
    “豈有此理!”餘忠氣得臉都紅了,就要衝出去。
    扶蘇一把拉住他,臉色掙紮:“別衝動!他們人多,修為也比我們高!我們打不過!”
    “那難道就看著?”餘忠急道。
    餘忠咬咬牙,眼中閃過一絲靈光或者說,是餿主意):“硬拚不行,得來智取!看我的!”
    他悄悄放出那具剛才“抓兔子”失敗的“掘地三尺傀”,操控著它從地下接近那幾個散修。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模仿著某種低沉威嚴的聲音,用盡全身靈力喝道:“何方宵小,敢在此地撒野!我乃禦傀宗巡山弟子,還不速速滾開!”
    那幾個散修嚇了一跳,警惕地四下張望:“禦傀宗?巡山弟子?”
    就在這時,“掘地三尺傀”突然從他們腳下破土而出!但它沒攻擊,隻是“嘎吱嘎吱”地亂晃了幾下機械臂,然後因為操作不當,“嘭”地一聲,把自己的一條胳膊給甩飛了出去,正好砸在一個散修的腳麵上。
    散修們:“……” 扶蘇、餘忠:“……”
    短暫的沉默後,為首的散修勃然大怒:“媽的!哪個混蛋裝神弄鬼?就這破傀儡?給老子滾出來!”
    眼看就要暴露,扶蘇和餘忠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小鎮入口處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獸吼,緊接著是更大的混亂聲和驚呼:“不好!是逃竄的腐血妖狼!快跑啊!”
    隻見三四頭眼睛赤紅、身上帶著腐爛傷口、涎水直流的妖狼衝進了小鎮,見人就撲!那幾個散修也顧不得找扶蘇他們的麻煩了,臉色大變,罵罵咧咧地轉身就逃,跑得比誰都快。
    那對老夫婦也嚇得連滾爬爬地躲回了屋裏。
    扶蘇和餘忠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腐血妖狼雖然隻是低階妖獸,但性情凶殘,而且通常群體活動,對於他們這兩個戰五渣的傀儡師來說,簡直是天敵!
    “師師師兄!狼狼狼!”扶蘇舌頭都打結了。
    “看看到了!快跑啊!”餘忠拉起扶蘇,玩命地向鎮子另一邊跑去。
    兩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連滾帶爬,鞋子跑丟了一隻都顧不上撿。身後妖狼的嘶吼和令人作嘔的腥風越來越近。
    就在餘忠感覺那腥臭的口氣幾乎要噴到自己後頸上,絕望地閉上眼時,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枯瘦的手,猛地將他拉進了一個狹小的地窖入口!扶蘇也被一並拽了進去!
    “砰!”地窖門板被迅速關上,從裏麵插死。
    外麵傳來妖狼憤怒的抓撓聲和咆哮,過了一會兒,才漸漸遠去。
    地窖裏一片黑暗,隻有輕微的喘息聲。扶蘇和餘忠驚魂未定,借著縫隙透進來的微光,他們看清了救命恩人——正是剛才那對被打劫的老夫婦!
    老婦人點起一盞昏暗的油燈,地窖裏堆著一些簡單的食物和清水。
    老翁看著兩個嚇得臉色發白的年輕人,歎了口氣:“外麵世道不太平啊……你們兩個後生,怎麽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扶蘇和餘忠麵麵相覷,羞愧地低下了頭。剛才他們還差點“智取”失敗把自己搭進去,轉眼卻被他們想幫但沒幫成)的人給救了。
    “我們……我們想回宗門,迷路了……”扶蘇小聲道。
    “唉,都不容易。”老婦人拿出兩個粗麵餅子遞給他們,“吃點東西吧,看你們嚇的。”
    拿著那還有些溫熱的餅子,看著老夫婦淳樸而憔悴的麵容,再想想剛才那些散修的惡行和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餘忠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扶蘇心裏也是五味雜陳,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對世道混亂的茫然,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酸。他們這些所謂宗門弟子,平日裏覺得自己還算個人物,可真當大難臨頭,秩序崩壞時,竟然如此無力,甚至還需要被他們原本視為“弱者”的凡人相救。
    “謝謝……謝謝老人家……”扶蘇的聲音有些哽咽。
    老翁擺擺手,臉上是看透世事的滄桑:“謝啥,互相幫襯罷了吧。這世道,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能活一天算一天吧……隻是苦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地窖外,妖狼的嘶吼和遠處隱約傳來的騷動仍未停歇。地窖內,昏暗的燈火下,兩個迷茫的年輕修士和一對善良的老人,暫時分享了這亂世中一絲微不足道的溫暖與安寧。
    扶蘇和餘忠知道,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並不安全。前路依舊漫漫,危險重重,但這一刻的溫暖與心酸,卻深深地烙在了他們的心裏。回宗的路,不僅是一場空間的跋涉,更是一次對現實殘酷而又偶現溫情的認知之旅。
    他們啃著粗麵餅子,味道並不好,卻吃得格外認真。因為這就是生活,無奈,卻又必須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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