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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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某個魔女。
若她帶著六壬神骰離開,就不會有這麽多麻煩了。
此刻婠婠笑靨如花,隨著李鑫的目光環視一周,故作驚訝道:哎呀,都到齊了!
李鑫真想給她一個爆栗:看你半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
婠婠先指邀月,再指自己,最後指向李鑫:我們三人中你最弱,你都不怕,我為何要怕?
說著晃了晃手中的六壬神骰:大不了把這玩意兒扔出去就是了。”
這倒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魔女婠婠始終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不愧是她。
邀月冷眼旁觀,冰霜般的麵容雖未出聲,卻預示著隨時可能出劍。
李鑫看了邀月一眼,換來一記冷眼。
不敢再耽擱,隻得看向婠婠手中的六壬神骰。
緩緩抬起左手,伸向那神秘的物件。
婠婠睜大雙眼,緊緊盯著李鑫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出什麽。
動作很慢,短短的距離仿佛相隔千裏。
李鑫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對策。
若拿到手後扔掉,邀月必定會去追回六壬神骰。
既然無法引開邀月,計劃便落空了。
若不丟棄六壬神骰,接下來必遭圍攻。
李鑫雖不懼,但為一個空盒子大動幹戈,實在不值。
簡直虧大了!
想到這兒,李鑫忍不住暗罵武當派辦事不力。
如此重要的東西竟屢次遺失,淨給人添亂。
思來想去,仍無良策。
他倒沉得住氣,可圍觀之人早已按捺不住。
崆峒派的嘍囉們早已不耐煩——眼看就能拿下那群女子,偏被李鑫攪局。
熱血上頭的勁頭都快涼了,嘍囉們紛紛叫罵:
“磨蹭什麽?拿個骰子跟娘們似的扭扭捏捏!”
“就是!別耽誤爺們辦事,識相點趕緊的!”
“小兔崽子,愣著幹嘛?嫌骰子燙手就扔過來!”
“磨磨唧唧的,不要就孝敬爺爺們!”
“最好連那小娘們一塊兒丟過來,兄弟們說是不是?”
汙言穢語不絕於耳,卻無人提及長老常敬之的死。
起哄者皆衝著李鑫與婠婠,無人敢對邀月有半句不敬——除非活膩了。
見二人毫無反應,罵聲愈發猖狂。
得寸進尺,莫過於此。
婠婠想出手,但敵眾我寡,一時難以盡除。
她捂耳笑問李鑫:“你不惱火?”
邀月收劍冷聲道:“太吵了,讓他們永遠閉嘴。”
“這是本宮的命令。”
婠婠饒有興致地催促:“還笑?快讓我瞧瞧你的本事。”
“莫非就靠這把飛劍?”
她環顧四周人影,“一劍可殺不完這麽多人。”
李鑫笑而不答,略一感應:“別急,先數數有多少。”
“清場而已,瞬息之事。”
眾人正罵得起勁,忽見李鑫手中飛劍緩緩升空。
速度依舊遲緩如蟻行。
邀月閉目,察覺到似曾相識的氣息——與江府初遇時如出一轍。
婠婠貼近李鑫,隱約感到某種無形之物在流動。
她伸手虛抓,卻空空如也,奇道:“有什麽東西散出去了?”
轉頭追問:“是從你身上逸散的?”
身後的俞蓮舟緊盯李鑫,眉頭深鎖。
一旁的張鬆溪滿臉疑惑:二師兄,出什麽事了?
餘蓮舟眯起雙眼,凝神感應片刻,低聲道:是劍氣。”
張鬆溪臉色驟變:當真?
餘蓮舟神色凝重:不止一道劍氣。”
這...怎麽可能!張鬆溪難以置信,二師兄會不會弄錯了?
餘蓮舟目光緊鎖李鑫,沉聲道:錯不了,就是當初那把飛劍的氣息。”
他的實力深不可測,恐怕隻有邀月才知曉深淺,連我都看走眼了。”
張鬆溪仍半信半疑,但突然想通一事:難怪邀月隻敢威脅不敢動手!
餘蓮舟微微頷首:小心戒備,昆侖派那兩人應該也察覺到了。”
張鬆溪環顧四周,困惑道:為何我感應不到?
武道氣機需達到宗師後期才能感知...餘蓮舟突然神色一凜,要來了!待會再細說,你先靠近些。”
果然不愧是同為宗師後期的餘蓮舟,感知極其敏銳。
隻見李鑫雙臂舒展,施展出萬劍歸宗絕技——漫天飛劍!
圍觀者並非不懼,而是心存僥幸。
他們想著李鑫隻有一柄飛劍,拚的就是運氣。
隻要飛劍沒選中自己,死的便是他人。
更有人盤算著:待飛劍離手,李鑫就成了活靶子。
屆時遠遠投擲暗器,照樣能取其性命。
當飛劍騰空而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其上。
昆侖派蘇習之嗤笑道:師兄,你是不是感應錯了?
這不就一把飛劍嗎?哪來的什麽劍氣?
西華子負手而立,眯眼望天:等著看吧,馬上就要現形了。”
話音未落。
飛劍水中月驟然綻放幽光。
鏡花水月,萬劍化形。
道道幽光與萬劍歸宗的劍氣交融。
轉瞬間。
蒼穹之上劍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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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日的劍幕籠罩全場。
地麵上的人群仿佛瞬間墮入永夜。
眾人仰首望天,隻見密密麻麻的劍影鋪滿視野。
劍雨密不透風,連一絲縫隙都無處可尋。
驚駭凝固在每個人臉上。
天呐!
滿天都是飛劍!這不可能!
一定是幻術!絕對是假的!
漫天劍影如烏雲壓頂。
森冷劍鋒直指眾人咽喉。
刺骨寒意懸於頭頂。
全場死寂,落針可聞。
眾人紛紛抬頭,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崆峒派的小嘍囉們雙腿止不住發抖。
他們此刻懊悔萬分,方才就數他們罵得最凶、喊得最響。
一個接一個癱坐在地,膽小的早已嚇得 。
刺鼻的臭味在空氣中彌漫。
他們的雙腿不聽使喚,腦海中隻剩下逃跑的念頭。
可身體卻像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恐懼徹底吞噬了理智,占據了全部心神。
麵容呆滯的他們,眼中卻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徒勞地想要掙脫。
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
靈魂仿佛被困在牢籠中,無論怎樣掙紮都逃不出死亡的陰影。
那些飛劍似乎已經鎖定他們,無論如何閃躲都無濟於事。
遠處外圍的低階修士們並未離去。
反而興致勃勃地圍觀這場好戲。
當漫天劍雨顯現時,
他們算是開了眼界。
快看!那是什麽!
是劍!滿天都是飛劍!
天呐!這到底是什麽招式?太可怕了!
厲害!我這輩子頭回見到這麽壯觀的場麵!
能親眼目睹這等神技,死而無憾了!
幸好沒湊上去,不然非得嚇破膽不可!
覆蓋半個場地,莫非是神仙下凡?
不遠處,
西方佛教的釋劫忽然感到天色一暗。
他停止打坐,緩緩睜眼。
映入眼簾的是遮天蔽日的劍雲。
他木然起身,踉蹌兩步。
禪杖落地,驚醒了正在療傷的滅絕師太。
釋劫仰望著劍雲,苦澀搖頭:這...已非人力可為,我佛...恐怕也...
滅絕師太睜眼望向天空,滿臉困惑:釋劫大師,這是怎麽回事?
何人能施展如此規模的殺招?簡直要毀 地!
釋劫長歎一聲:能使飛劍的,恐怕隻有那一位了。”
滅絕師太猛然想起那道身影,震驚道:竟然是他!
他要殺誰?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這般驚天動地的陣勢,
還能殺誰?
釋劫合十行禮,悲憫道:劍雲之下,無人能幸免。”
滅絕師太渾身一顫,目光呆滯:上千條性命...都要...
這比 還要殘忍!
視人命如草芥,
簡直就是地獄來的死神。
再近些處,
武當俞岱岩已是瞠目結舌。
望著這驚天動地的場景,下巴都要驚掉。
他不由自主後退幾步,喃喃道:
李鑫兄,當真可怕!
我遠不如也!
萬幸!萬幸!
我武當派與他交好,從未結怨!
說話間,他又踹了地上的宋青書兩腳,這兩腳權當青書給你賠罪。”
剩下的,李鑫兄自行處置便是,隻要不傷青書性命就好。”
至於宋遠橋,我們自會替你攔住。”
他暗自點頭,決定稍後與另外兩位商議。
雖然那二人也在劍雲籠罩之下,但想來以他們與李鑫的交情,應當無礙。
深深吸氣,光是站在這裏就感到陰雲壓頂,恐怖至極,不知身處其中之人......
會不會嚇得 ?
自求多福吧!
我可幫不上忙!
餘岱岩揉著胸口,慶幸自己不在那片劍雲之下。
否則,不知要遭多大罪。
突然間頭頂布滿密密麻麻的飛劍。
豈止是嚇人,隻怕魂都要嚇飛。
膽小的早已昏死過去,癱在地上等死。
那些圍著師妃暄的崆峒派 ,此刻鴉雀無聲。
他們何曾見過這等場麵。
抬頭望去,盡是泛著寒光的劍尖,如繁星點點。
但這些星辰,卻是致命的!
寒意讓雙腿不住顫抖。
師妃暄忽然覺得四周一片寂靜。
她睜開眼,微蹙的眉頭帶著些許困惑。
緩緩抬頭,滿目皆是飛劍。
仿佛所有劍尖都指向她,她知道已無處可逃。
凝視天空,點點寒光映在眸中,顯得格外深邃。
纖手輕抬軟劍,低語道:
人命如草芥,此人為禍亂之源,需以清淨之心除去殺業,方知人命可貴,不可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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