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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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蓮舟與張鬆溪背脊相抵,互為依仗。
    直至雲散天青,最後一柄幽光凜冽的劍——
    落在那人瑩白如玉的指間。
    餘蓮舟與西華子死死盯著那道身影,更準確說是那道真氣漣漪。
    二人心中驚濤駭浪:半步大宗師!
    都說風雨過後見彩虹。
    劍雨傾瀉而下,天地間唯餘一片猩紅。
    然而總有幾處綠洲頑強挺立,在血色中綻放生機。
    更有無畏者昂首直麵漫天劍芒,於絕境中尋覓一線轉機。
    皎潔月華漸次鋪展,邀月素手輕揚,幽光飛劍竟化作一輪新月。
    清輝流轉間,劍身褪去鋒芒,隻餘澄澈明淨的月光。
    此乃......餘蓮舟屏息凝神,眼中映著那輪冉冉升起的新月。
    西華子更是激動得雙拳緊握,顫聲道:半步大宗師之境!
    新月驟然加速,錚鳴聲響徹雲霄。
    劍光如流星墜地,激起層層劍氣漣漪。
    勁風過處,眾人衣衫盡裂,地麵布滿細密劍痕。
    待月華漸斂,邀月收回玉掌,目光落在李鑫發間:玉簪甚美,可惜......
    無妨。”李鑫笑意溫潤,方才不正是共用之態?
    邀月未置可否,隻將六壬神骰推向李鑫:念你相助之情,此物由你處置。”月白身影靜立原地,顯然要看他如何決斷。
    婠婠從  回神,原以為突破宗師後期已屬難得,豈料邀月竟直抵巔峰,令她所有欣喜都化作驚歎。
    內心的那點喜悅……蕩然無存!
    環顧四周,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總算清淨了!收拾得不錯!”
    餘蓮舟輕拍張鬆溪的後背,“看來已經結束了。”
    張鬆溪眉頭緊鎖,望著滿目瘡痍,歎息一聲,“是不是太狠了些?”
    餘蓮舟神色淡然,緩緩道:
    “生死由天!幸好邀月的劍氣初成,  有限,否則後果更糟!”
    正因劍氣初現,那些細密的劍痕才顯得淩亂不堪。
    落在人身上,不過是一道道淺淺的傷口。
    當然,愛惜容貌的人都會護住臉。
    多數人以內力抵擋,安然無恙。
    頂多是猝不及防間,身上添了幾道細小的傷痕。
    武當派對麵的昆侖派二人。
    西華子不再從容,歎息一聲,望向邀月的目光滿是豔羨。
    身旁的蘇習之不明就裏,問道:
    “師兄,接下來怎麽辦?六壬神骰還搶不搶?”
    西華子眉頭一皺,道:
    “若是之前的邀月,或許還有機會。
    現在嘛……”
    他搖了搖頭,“走吧,此地不必久留。”
    蘇習之不解:“就這麽走了?”
    西華子微微一笑,瞥了眼李鑫,意味深長道:“這人……有意思。”
    蘇習之撓頭,一臉茫然。
    李鑫察覺到西華子的目光,心中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
    倘若他每次施展萬劍歸宗,都能讓宗師高手有所感悟。
    那麽他便是人人爭搶的香餑餑,如同唐僧肉一般。
    但凡有野心之人,都會找上門來。
    要麽切磋,要麽逼他出劍。
    總之,這樣的活機緣,總會有人想要一試。
    想通此節,李鑫倒不懼他人前來。
    但日後難免徒增煩惱。
    接過六壬神骰,李鑫朝昆侖派方向喊道:
    “那邊的兩位,別急著走啊!”
    西華子和蘇習之本欲離開,見李鑫招呼,頗感意外。
    西華子笑道:“昆侖派西華子,閣下有何指教?”
    蘇習之低聲嘀咕:“師兄,理他作甚?”
    西華子小聲回應:“聽聽也無妨。”
    在場眾人皆摸不透李鑫的意圖。
    張鬆溪扯了扯身旁之人的袖子,緊張道:“李鑫兄該不會是想……”
    餘蓮舟看了眼李鑫手中的六壬神骰,“他自有打算。”
    張鬆溪眼珠一轉,低聲道:“那我們?”
    餘蓮舟瞥了眼邀月,苦笑道:“有邀月在,別做夢了!”
    張鬆溪瞪了他一眼,不滿他話中帶刺。
    打不過邀月也就罷了,怎麽還罵起人來了?
    峨眉派眾女見  暫息,紛紛放下遮臉的手。
    周芷若望向場中的李鑫,轉身吩咐道:
    “諸位師妹,先坐下調息,我來為大家療傷!”
    見識過李鑫的實力後,周芷若已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她隻求能保住性命,讓身後的姐妹們平安撤離。
    對麵的師妃暄獨自站立,宛如一幅絕美畫卷。
    但她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李鑫身上,似乎能看見縈繞在他身旁的破碎魂魄。
    婠婠早已注意到這道視線,調皮地拋去一個媚眼。
    如往常一樣毫無回應,師妃暄輕蹙眉頭低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人都需靜心!
    婠婠對此習以為常,轉而好奇地問李鑫:你打算把這東西送給昆侖派?
    李鑫把玩著六壬神骰笑道:我就算敢送,他們未必敢收!
    他望向昆侖派方向,晃了晃手中的骰子:西華子,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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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華子朗聲笑道:正是此理!
    蘇習之和張鬆溪同時詢問身邊人:此話怎講?
    西華子並未解釋。
    餘蓮舟苦口婆心道:
    真是榆木腦袋!方才不是說已經結束了嗎?邀月雖讓李鑫處置,但沒說之後不能奪回。”
    張鬆溪頓時恍然:原來如此!難怪二師兄說結束了!
    道理很簡單,邀月已是半步大宗師。
    在場無人是她對手,更遑論現在。
    除非腦子不清醒,否則誰都會直接將六壬神骰交給邀月。
    但豎起耳朵的婠婠仍有一事不解。
    她看看邀月,又看看李鑫,插話道:
    喂!你為什麽非要送出六壬神骰呢?
    若是自己留著,邀月肯定不會搶奪。”
    況且現在也沒人敢違背邀月的意思。”
    對吧?
    這正是眾人心中的疑問。
    連邀月也不例外。
    即便你有一柄絕世飛劍。
    但俗話說技多不壓身。
    誰會嫌寶物多呢?
    餘蓮舟和張鬆溪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好奇。
    西華子更直接,笑問:在下也好奇,不知可否賜教?
    不遠處的周芷若豎起耳朵聆聽。
    周圍不少人已找地方盤坐調息。
    此刻他們也都屏息凝神。
    似乎這是個眾所周知的答案,卻又渴望親耳聽他道出!
    不屑!
    對六壬神骰的不屑!
    這幾乎是呼之欲出的答案。
    李鑫望著手中熟悉的六壬神骰,搖頭輕歎。
    還能為什麽?因為裏麵是空的啊!
    一個空盒子要來何用?
    關鍵是即便實話實說,在場也不會有人相信。
    除非當場打開它,這才是最好的證明。
    但如此一來就會暴露一件事:
    李鑫能打開它,說明他曾經也能打開。
    莫非這漫天飛劍之術,正是源自六壬神骰?
    對麵的邀月見李鑫沉默不語,淡淡開口:
    說吧,本宮想聽聽你的解釋。”
    話音落下,眾人精神一振。
    邀月既已發話,李鑫無論如何都得給出回應,哪怕是敷衍之詞。
    就在此時,李鑫腦海中突然響起係統的提示音——
    【叮!】
    【天人選擇觸發!】
    【選項一:解答邀月疑問,當場開啟六壬神骰證明!】
    【獎勵:名刀觀世正宗傳說中削鐵如泥的寶刀,刀身如月光般澄澈)】
    【選項二:拒絕回答並丟棄六壬神骰】
    【獎勵:飛劍籠中燕可形成領域結界,困敵於方寸之間)】
    兩個選項的獎勵在李鑫心中已有定論。
    特別是邀月方才那句成為宗師巔峰後的首次發言,更讓他有了決斷。
    眾人隻見李鑫忽然展顏一笑,卻猜不透其中深意。
    魔女婠婠湊近調侃:傻笑什麽呢?該不會又在打什麽壞主意吧?
    她目光在邀月與李鑫之間流轉,露出促狹的笑容。
    這番暗示再明顯不過——莫非邀月一句話就讓李鑫心花怒放?
    周圍不少人也暗自點頭,覺得頗有道理。
    可惜邀月並未領會其中曖昧,否則婠婠此刻怕是要遭殃。
    這位魔女向來頑皮,天生就愛這般戲謔。
    武當派的俞蓮舟與張鬆溪則持不同看法。
    以他們的正直品性,絕不認為李鑫會因此等緣由發笑。
    更何況如今的邀月已是宗師巔峰,若真要取人性命,恐怕無人能擋。
    移花宮大宮主對男子出手之果決狠辣,江湖中人盡皆知。
    這裏頭或許藏著些不為人知的隱情。
    就算李鑫武功超群,樣貌也算出眾,難道邀月就該對你青眼有加?
    難不成就因為李鑫那一式漫天飛劍,誤打誤撞助邀月突破宗師巔峰,她就該性情大變?
    換作從前,邀月哪會容李鑫施展招式?怕是早就一劍了結了他。
    近日江湖上流傳著一則鮮為人知的軼聞。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旁觀者中,不少人在煙花柳巷聽聞過一則趣事——恰與邀月有關。
    多數人隻當是無稽之談,可如今看來,倒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意味。
    說不定,李鑫與邀月之間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糾葛。
    方才邀月突破宗師巔峰時爆發的威勢,令遠處眾人瞠目結舌。
    無數人伸長脖子,眼巴巴望著劍雲消散之處。
    那發光的東西是什麽?竟衝天而起?
    好強的氣浪!朝這邊襲來了!
    轉瞬間,外圍還在驚歎劍雨異象的人群,便被這股勁風掀得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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