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衝上前，石頭剪刀布。
    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小王獲勝，顫抖著將手按在了麵板上。
    林逸夫走到劉國棟身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收買人心，比自己強大更重要。隻有手下對你絕對忠心，你的統治才能穩固。”
    劉國棟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換上一副勉勵的表情，拍了拍那個小王的肩膀：“好好幹！以後跟著我，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與此同時，文員的清點工作也已完成。
    “報告隊長！101室發現大米二十斤，掛麵一包，牛奶一箱，蘋果一箱，罐頭……”
    “按規矩辦！”劉國棟大手一揮。
    “是！”
    文員立刻當著所有圍觀者的麵，將所有物資一分為二。一半，被標記為“開鎖隊集體所有”，另一半，則被裝進印有“公共儲備”字樣的袋子裏。
    這種親眼可見的利益分配，這種付出就有回報的即時反饋，瞬間引爆了所有人的貪婪！
    “隊長！我知道！我知道302也一定是空房子！他們家過年就沒回來過！”
    “還有401！401根本就沒賣出去！”
    “11樓！11樓好像一直都在裝修！”
    人群沸騰了！
    反正他們也開不了鎖，不如賣一個人情。
    那些之前還敢怒不敢言的住戶，此刻卻爭先恐後地提供著自己鄰居的信息，希望能從這場掠奪的盛宴中，分到一杯羹。
    人性中最醜陋的一麵，在利益的誘惑下，被徹底激發。
    劉國棟看著越聚越多的人群，心思電轉，決定發表一場慷慨激昂的講話。
    他讓眾人讓開，自己踩在一根凳子上，站了起來。
    “咳咳——”
    “同胞們！“
    ”我們今天的行動，不是搶劫，不是掠奪！”
    “我們是在整合資源！是為了讓我們每一個人，都能更好地活下去！是為了我們整個藍灣半島的未來！”
    “那些空置的房屋，那些被浪費的物資和麵板，與其讓它們在那裏發黴、失效，不如讓我們利用起來！讓強者更強，讓弱者也能得到庇護！這，才是真正的集體主義！”
    他的演講贏得了掌聲和歡呼。
    然而，在狂熱的人群邊緣，幾個麵帶怨毒的身影，正死死地盯著他。
    那是峰哥的殘部，是獨行者的餘孽。
    他們的眼中，燃燒著憎恨。
    一些習慣了獨來獨往的幸存者，也默默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眼神冰冷。
    趙虎站在劉國棟身後，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不由覺得心頭發悶。
    他雖然享受了集體帶來的便利和權利。
    可這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呢？
    他不清楚。
    但這一顆懷疑的種子，已經埋藏在他的心底。
    靜等生根發芽。
    ……
    下午四點，一陣帶有特定節奏的敲門聲，三長兩短，打斷了正在書房裏規劃資源的明道。
    這間書房，如今已不能稱之為書房。
    更像是一個巨大倉庫。
    明道放下手中正在繪製的草圖，他走到門口，通過貓眼向外看去。
    門外站著一個年輕人，正是李源。
    他懷裏緊緊抱著那台無人機，臉上是一種難以抑製的喜悅。
    明道打開了門。
    “明……明哥！”
    李源一看到明道，立刻壓低了聲音，但那聲音裏的激動卻怎麽也藏不住。
    他側身擠進門內，反手迅速將門關上，動作一氣嗬成，顯得極為謹慎。
    “修好了！明哥，我把它修好了！”
    無人機的外殼上還能看到之前被怪鳥抓出的猙獰劃痕，但幾個關鍵部位明顯被拆卸和重組過，原本裸露在外的線路和芯片被妥善地收納起來，接縫處甚至用黑色的防水膠帶做了細致的處理。
    雖然依舊不太美觀，但好歹可以用了。
    “電也充滿了。”李源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炫耀和狡黠，“我去找劉國棟那幫人了。他們一聽我是要去森林裏找水源，眼睛都綠了！二話不說，直接把我帶到發電機旁邊，讓我隨便充！還派了兩個人守著，生怕別人跟我搶！”
    他模仿著那些保安隊員討好的嘴臉，惟妙惟肖：“他們跟我說，兄弟，你可得加把勁，咱們全小區的命都指望你了。嗬，他們要是知道這無人機有一半時間是給你用的，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這番話，側麵印證了劉國棟對水源的渴求已經到了何等病態的地步。
    “幹得不錯。”明道點了點頭，從李源手中接過了無人機。
    入手的感覺沉甸甸的，那台工業級無人機的核心部件與消費級的外殼完美結合，賦予了它遠超尋常的性能。
    李源看到明道讚許的眼神，激動得臉都有些漲紅。
    他將控製器遞給明道，認真地說道：“說好的，半小時！從現在開始計時。”
    他的語氣雖然刻意保持著疏離，但語氣卻帶著善意。
    他很清楚，如果沒有明道，他現在什麽都不是，隻是一個守著一堆電子垃圾、在末世裏毫無價值的技術宅。是明道，給了他重新掌握自己命運的資本。
    “隻少不多。”明道接過控製器，“我們去陽台。”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陽台。
    樓下不遠處，十五棟的方向，依舊傳來陣陣喧嘩。
    劉國棟那場“強製開鎖、全民尋寶”的狂歡還在繼續。
    都是群吃飽了撐著的，有這功夫，不如去森林裏碰碰運氣，挖點野菜什麽的。
    李源熟練地將無人機放在陽台地麵上，進行最後的起飛前檢查。
    “飛控係統自檢正常。”
    “GPS信號丟失，算了，這個無傷大雅。”
    “圖傳係統連接穩定。”
    “電池電量89%。”
    “明哥，可以起飛了。”
    李源抬起頭，看向明道。
    明道點了點頭。
    嗡——
    伴隨著一陣清脆悅耳的蜂鳴聲，四片碳纖維槳葉開始飛速旋轉，帶起一陣強勁的氣流，吹得陽台上晾曬的獸皮獵獵作響。
    無人機以一種極其平穩的姿態，垂直升空。
    李源的操控技術確實專業，起飛過程如絲般順滑，沒有一絲一毫的晃動。
    高清攝像頭傳回的畫麵，穩定得如同架設在軌道上的攝影機。
    “我先把它升到安全高度。”李源一邊操控，一邊解釋，“這個高度可以避開大部分樓體的信號幹擾，也能防止被下麵的人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