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章 你看為師像大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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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坤搖著折扇走進院子,擦過洛凡身邊時,眉頭直皺。
    啪!
    折扇打開,隨意地掃了一圈。
    “李長老仙逝,你這丹峰是愈發的落寞了。”
    他回頭瞥了眼洛凡,“你肩上扛的乃是宗門的未來,莫要讓掌門失望。”
    紀坤麵上一副惋惜與遺憾,心裏暗自嗤笑。
    洛凡這個廢物修煉多年,修為依舊停留在煉氣一層。
    倘若宗門的未來,寄托給這樣的廢物,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也罷。
    看在這廢物還有些價值,那便給他點好臉色又何妨。
    “師兄說的是。”
    洛凡權當沒聽出弦外之音,“丹峰衰落已久,讓師兄見笑了。”
    他隻想看清紀坤的來意,這位執事堂大弟子向來目中無人。
    哪怕老頭子在世之時,也沒有過多的尊重。
    他隻是在想,又有什麽事,值得他在晚上特意跑來交代。
    “我來此想向師弟討一枚丹藥。”
    紀坤收起折扇,直入了主題。
    似乎方才的寒暄,已是他對洛凡所能做的最大忍受極限。
    洛凡挑眉問,“不知師兄想要什麽丹藥?”
    “回春丹。”
    嗯?
    洛凡皺眉,試探性問,“師兄可是受傷了?”
    “不曾。”
    紀坤嘴角勾勒著笑,“你也知白師妹外出執行任務,難保不會受傷,我是為師妹所求。”
    懂了。
    難怪這廝突然上門。
    不過。
    白師姐那邊是否順利,他給的那枚爆裂丹,有無派上用場?
    就是以白潔的修為,他這個煉氣期,除了白操芯,也做不到什麽了。
    紀坤見他走神,心生不悅,“我與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區區一個廢物,竟敢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難不成他喜歡師妹?
    紀坤眼中掠過一抹殺意。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可笑!
    “師兄何必明知故問?”
    洛凡有所察覺,笑說,“丹峰上的丹藥,已然盡數上交給了宗門。”
    回春丹乃是療傷聖藥。
    雖然隻是黃階極品,但煉製過程極其複雜。
    老頭子活著時,與其說沒煉製幾顆這樣的丹藥,不如說是供不應求。
    畢竟丹峰隻有一個煉丹師,卻要供應整個宗門的核心人員。
    “這麽說,那就是沒有了?”
    紀坤上前一步,居高臨下俯視。
    他就說這個廢物,哪來這麽大膽子,敢覬覦他看上的女人,原來是拿不出丹藥,被嚇住了。
    李赤水為了這個廢物弟子,弄丟了自己的老命,他都感到不值。
    卻是不想,洛凡直視起了他的目光,不見任何膽怯之色。
    “沒有。”
    兩個字說得鏗鏘有力。
    “嗬。”
    紀坤笑了,“洛凡,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拿不出丹藥,丹峰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此時拿不出來,不代表今後。”
    洛凡臉上的笑,被冰冷寒意所取代,“丹峰廟小,就不多留師兄了。”
    “明日這個時候,我再來。”
    他轉身,留下一句,“宗門不需要你這種沒有價值的廢物。”
    紀坤頭也不回地走了。
    洛凡站在院裏,眉頭緊鎖。
    不對勁。
    很不對勁。
    他和紀坤往日無冤,今日無仇,好端端的為何針對他?
    就因為一枚回春丹?
    不,沒那麽簡單。
    紀坤顯然篤定他拿不出丹藥,還要故意刁難。
    背後一定有其他原因。
    難道是因為外門最近那些事,懷疑到他頭上了?
    不可能!
    以紀坤的性子,恐怕直接會把他交給執法堂。
    那就是另有圖謀。
    會是什麽呢?
    洛凡推演著各種可能。
    如果白師姐需要丹藥,大可以自己回來找他拿。
    還有,他自己為何不去坊市購買,而是找他這個實習煉丹師。
    不怕吃出問題?
    想到此處,洛凡臉色大變,那廝巴不得出問題。
    紀坤若動點手腳,白潔服下後,他洛凡就是第一嫌疑人。
    “好毒的計!”
    洛凡倒吸一口氣。
    這紀坤,不僅想害白師姐,還想把鍋甩到他頭上。
    一石二鳥!
    這就說得通了。
    難怪他故意刁難,還拿他滾出丹峰做威脅。
    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看誰能笑到最後。
    他會讓紀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洛凡並非任人算計的棋子。
    這倒也提醒他了,白師姐的確需要回春丹傍身。
    這樣的丹藥,不能出自他手,風險不可控,且容易暴露秘密。
    看來明日很有必要去趟坊市。
    洛凡打定主意,這就去丹房著手煉製回春丹,以此試驗效果。
    他麵前擺放著相應靈草,多出來的那些,則是為了煉製斂息丹。
    去坊市身上總需帶點靈石,走之前順帶賣給他張鐵。
    既能解決後顧之憂,又能撈上一筆,一舉兩得。
    爐火升騰,藥香漸起。
    隻是他心中總有些不安。
    ——這爐回春丹,又會有什麽奇葩副作用呢?
    ……
    另一邊。
    蜜多芝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心情大好。
    她哼著小曲,正要推門進去,身後傳來了一聲輕咳。
    蜜多芝整個人定格在原地,僵硬地轉過頭,臉上擠出甜甜的笑。
    “師父好~”
    月光下。
    一位身著青衫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正是外門執事長老孔淩飛。
    “芝芝,這麽晚了才回來,你做什麽去了?”
    孔淩飛板著臉,“女孩子家深更半夜在外麵遊蕩,成何體統!”
    蜜多芝縮了縮脖子,眼珠一轉,立刻換上委屈巴巴的表情。
    她小跑過去,抱住孔淩飛的胳膊晃了晃。
    “哎呀師父~人家還不是看您最近愁眉苦臉的,想為您分憂嘛~”
    她撅起嘴,“您不理解人家這顆孝心就算了,怎麽能責怪人家呢~”
    孔淩飛被她這麽一晃,板著的臉差點沒繃住,心中既無奈又寵溺。
    這丫頭,都這麽大了,還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他這輩子資質有限,能修煉到築基後期已是極限。
    倒是收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徒弟,給他增添了不少樂趣。
    與其說是師徒,他更多地把蜜多芝當成了女兒。
    “分憂?”
    孔淩飛麵上裝作強硬,“那你打探出什麽了?”
    “哪有那麽容易嘛~”
    她撇撇嘴,湊近師父耳邊,“您想啊,人家這麽美,我要是施展點美人計,張鐵師兄還不對我乖乖就範?”
    “胡鬧!”
    孔淩飛瞪了她一眼,抬手戳了戳她的額頭,“女孩子家,怎能有這般想法?凡事不可強求,緣分未到罷了。”
    他頓了頓,嚴肅道,“以後休要再有這樣的念頭!”
    蜜多芝捂著額頭,委屈道,“師父,您該不是怕…自家的白菜被人給拱了吧?”
    她說著,狡黠一笑。
    孔淩飛哼了一聲,背過身去,“被人拱了還好,就怕是頭豬啊。”
    他這話說得意味深長。
    蜜多芝眼睛轉了轉,“我看張鐵師兄挺不錯的嘛,他又高又帥,實力又強,哪有那麽不堪~”
    她邊說邊偷看孔淩飛的反應。
    孔淩飛轉過身,歎了口氣,“厲害的不是那小子,而是那位煉丹師。”
    他看著蜜多芝,語重心長,“如果那位煉丹師是個年輕人,你又恰好對他有意,為師絕不會反對你們的事。”
    “至於張鐵,還是算了吧,那小子,配不上我的乖徒兒。”
    這話說得直接,卻也真誠。
    “這可是您說的哦~別等到哪天我找到他,您又突然反悔~”
    她流轉的眼眸,透露著精明。
    “你看為師像大傻子嗎?”
    孔淩飛被她逗樂了,“隻要你找得到,我雙手雙腳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