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兩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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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之後。
    淩晨,位於星區的東州,玄東星轄下丁塘鎮的一處偏遠小村落。
    “月...月...月...”
    嘹亮的啼叫聲,劃破了黑夜的寂靜。
    段鴻睜開眼,麻利的穿上衣服,待洗漱之後,天色已經泛白。
    抬頭看向灰暗的天穹,入眼是漂浮在空中,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的小星體。
    家中的月啼鳥又嘹亮的叫了一聲。
    段鴻抓起一把旱米糠,混合水,端到月啼鳥身前。
    “你知不知道,你們這個族群,出了一頭王級猛獸,它叫小月,可厲害了。”
    月啼鳥聽不懂人話,兀自啄著米糠。
    段鴻摸了摸它白色的羽毛,在廚房中提出一個木桶,轉到屋後。這裏種植著十棵水棉樹,它們並不高,隻到人的胸口,翠綠的棉花團卻沉甸甸的掛滿枝頭。
    段鴻雙手握著棉花團一陣擠壓,清澈的水從棉花團之中流出,嘩啦啦的滴落在水桶之中。
    星區缺水,東州為最,水資源極其匱乏。幸好有耐旱的水棉樹,它們能將空氣中遊離的元素之力吸收,而後轉化為水,凝聚在棉花團之上,為東州人民提供了有限的水源。
    飯後,天色依然昏暗,陽光被無數星體遮擋,根本照射不到這裏。
    段鴻赤著膀子,打了一會拳腳,開始練習長槍。
    兩年前,段鴻在水潭中昏迷,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懷安村。
    他是被一個名叫吳安的老漢救回來的。吳安是單身鐵匠,有時候會外出打獵和尋找礦石。路過村外一顆荒蕪星體的時候,發現了昏迷不醒的段鴻,好心將他救回了家中。
    段鴻從小除了爺爺,沒見過其他任何人類,他和異獸打交道的經驗很足,但和人類交流的經驗卻幾乎為零,就連生活常識都極為匱乏,幾乎是一張白紙。
    更可怕的是,段鴻從小就和凶殘的異獸打交道,經常打打殺殺,這導致他的價值觀、人生觀等都嚴重畸形。
    段鴻很幸運,在外界遇上的第一個人類是老實善良的吳安,不僅讓他住下,教他生活常識,教他如何與人交流,還教他與人為善。
    段鴻很能幹,打獵打鐵都是一把好手,吳安將打鐵的事情交給了段鴻,逢人就說自己要退休了。
    可惜好景不長,段鴻來到懷安村一年之後,吳安突然大病一場。
    半夜時分,段鴻騎著黃蜂獸連夜前往丁塘鎮請專業治療師,因為著急,不慎遺失了指引方向的“東方石”,迷了路。
    兜兜轉轉,第二天下午,等他將治療師請回懷安村的時候,吳安已經過世。
    雖然隻在一起待了一年,可吳安待他真是沒話說,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
    吳安一生未娶,膝下沒有子嗣,在村裏人異樣的眼光之中,沉默的段鴻為吳安換衣,淨身,入殮,之後和聞訊趕來的侯興一起,披麻戴孝送吳安入土。
    在刻碑的時候,侯興刻的是“弟”,段鴻提出將自己的名字也刻上去。
    “你要以什麽身份?”侯興問。
    “養子。”段鴻說。
    侯興很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說道:“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侯興的侄兒。”
    此時,段鴻非常突兀的收招,抬頭朝對麵的星體看去。
    那邊正有一名少女通過跨星索橋朝這邊走來。
    少女十五六歲,一頭長發整齊的披在肩上,麵容長得很秀氣,小巧玲瓏的身上穿著一套幹淨的灰色麻衣。因為長年見不到陽光的緣故,她的皮膚非常白,是那種看起來不太健康的蒼白色,這是星區人的一大特點。
    她叫吳玲語,是村民吳寬的女兒。
    “鴻哥哥,打......打擾一下。”
    段鴻光著膀子,結實的肌肉上布滿汗水,少女隻感覺一股陽剛之氣撲麵而來。
    她不敢多看,低著頭怯羞的說道:“我......我家的那把鋤頭壞了,我爹想托你幫忙打一把。”
    她的聲音很好聽,仿佛白雲般,柔柔的。
    “好,等打好後我會送過去。”段鴻麵無表情的開口。
    吳玲語掏出一把星幣,走上前,遞到段鴻麵前,“這是費用。”
    “不用。”段鴻沒有去接。
    一股男性特有的汗味飄進吳玲語的瓊鼻之中,她臉色更紅了,心跳得砰砰響,語氣緊張的說道:“我……我爹說一定要給你,否則我們就不要你的鋤頭。”
    段鴻眉頭微皺,不想為難她,伸手接過,心中卻想,“以後找個機會再還回去。”
    吳玲語退後兩步,躊躇著,似乎想聊些什麽,可看到段鴻那張剛勁中帶著冷漠的臉,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隻得說了聲,“那我先走了。”
    她走出幾步,忍不住又回頭去看少年。
    兩人目光對上,吳玲語臉色羞紅,連忙轉頭,腳步加快,迅速離開。
    段鴻初到懷安村的第二天,吳寬來找吳安,他肩上扛著鋤頭,一邊好奇的看著段鴻,一邊將鋤頭拿下。
    鋤頭伸上空中,又向下落去,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動作,在段鴻眼中卻成了攻擊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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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任何預兆,警惕的段鴻驟然前衝,踢飛鋤頭,接著一掌印在吳寬的胸口,吳寬慘叫著向後飛出五六米吐血倒地,人事不省。
    段鴻出手極重,吳安請來治療師醫治,吳寬撿回了一條命,但落下了後遺症,隻要幹活太久太重就會喘不過氣。
    段鴻嘴上沒說,心裏卻過意不去,經常會去幫吳寬家幹些農活,逢年過節也會悶不吭聲的拿些錢給他們添補家用。
    後來,商人侯興帶來了一位玄級治療師,將吳寬的後遺症徹底治好,段鴻卻依然跑得很勤,農忙的時候甚至連續幾天都在吳寬家幫忙。
    當天晚上,段鴻關上門,拿起一塊金屬錠,元力運轉,在禦金奇能的控製下,原本堅硬的金屬錠仿佛水銀一般緩緩流動,不多時就變成了一把鋤頭。
    取來棍子插進鋤頭之中,禦金奇能再度發動,金屬流動,將棍子牢牢固定。
    鐵匠需要熔煉、捶打、淬煉,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才能製造而成的鋤頭,段鴻前前後後隻花了幾分鍾而已。
    為了不引起人懷疑,他打算第二天下午再將鋤頭送過去。
    第二天吃過午飯,看了會書,正打算午睡,忽聽遠處有人大喊,“鴻哥,不好了,快去救救我姐...…”
    段鴻眉頭一皺,快步出門,看到對麵星體跑來一名慌張的少年。他隻有十歲,模樣和吳玲語有些相像,是吳寬的小兒子,吳玲語的弟弟吳宏飛。
    “鴻哥,那個‘死耗子’要把我姐抓走,你快去救救她吧!”吳宏飛氣喘籲籲,一臉焦急。
    “我去看看,你別跟來。”
    段鴻背上弓,抓起劍,全力奔跑,很快就跑過了搖晃的木索橋。
    丁塘鎮鎮長施正洪是一個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官員,行徑簡直如土匪般,村民們苦不堪言。
    他的兒子施豪誌也是個壞種,經常帶著一幫人在各個村落明目張膽的掠奪強搶。
    他那幫手下都是元素師,名義上是保衛整個丁塘鎮安全的鎮衛,事實上卻是施家父子的私人鷹犬。
    曾經有村民去玄東星告發,卻一去不複返,其所在的村落後來更是被施正洪重點壓迫,被剝削得餓死了好幾個人。施豪誌還將村中的一名花季少女給奸汙了,甚至是當著少女父母的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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