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還是拒絕呢？”
    高枕的目光變得幽深，語氣也帶上了一絲寒意。
    “鬼麵先生，你要知道，那些人為了錢，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袁鬆的笑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沉：“先生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想想吧？”
    袁鬆話剛說完，隻覺得眼前一花，高枕的身影已經憑空出現在他麵前。
    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瞬間將他籠罩！
    他甚至來不及反應，一隻鐵鉗般的手掌已經扼住了他的喉嚨，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袁鬆雙腳離地，臉色瞬間漲紅，呼吸困難，雙手徒勞地揮舞著，卻根本無法掙脫。
    袁鬆也是一名衝開肉關的武者，一身氣力不俗。
    可此刻在高枕的手中，卻如同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撼動對方分毫！
    “你……在……威脅我嗎？”
    高枕死死盯著袁鬆因窒息而凸出的雙眼，語氣森寒。
    袁鬆的臉龐由紅轉紫，麵露恐懼，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眼中滿是恐懼與哀求。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被活活掐死的時候，脖子上的力道突然一鬆。
    “噗通……”
    袁鬆重重地摔在地上，捂著脖子，像一條離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回答我的話。”
    高枕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語氣森寒：“你是在威脅我嗎？”
    “不！不！我沒有！我絕對沒有威脅先生的意思！”
    袁鬆嚇得魂飛魄散，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我……我隻是……隻是想提醒先生……”
    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凝如實質的殺意，袁鬆毫不懷疑，隻要自己說錯一個字，對方真的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有什麽事，盡管衝我來。”
    高枕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冰冷：“如果敢牽連我的朋友和家人，那麽，我會殺了你。”
    “知道嗎？”
    “知道！我知道了！我記住了！”袁鬆點頭如搗蒜，身體抖得像篩糠。
    “記住你說的話。”
    高枕留下這句冰冷的警告，隨即轉身，邁著平穩的步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貴賓室。
    貴賓室內，空氣仿佛凝固。
    高枕離開後，那股冰冷刺骨的殺意才緩緩散去，但依舊如同陰影般籠罩在袁鬆的心頭。
    他癱軟在地，大口喘著粗氣，脖子上的指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他剛才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無聲推開，石黑龍走了進來。
    他手裏把玩著一對光滑的核桃，目光平靜地掃過地上的袁鬆。
    “失敗了。”
    石黑龍的聲音不高，卻漠然冰冷，讓室內的溫度都仿佛降了幾分。
    袁鬆聽到這個聲音，身體猛地一顫，連滾帶爬地站起來，顧不得狼狽，躬身道：“館主，對不起，我……我把事情搞砸了，讓您失望了。”
    “沒關係。年輕人嘛，總是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江湖險惡。”
    石黑龍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依舊狂熱的人群，聲音裏透著一股洞悉人心的冷漠。
    “讓他吃點虧，碰幾次壁，就知道該怎麽聽話了。”
    袁鬆一愣，隨即明白了石黑龍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與快意：“館主，您的意思是教訓那個鬼麵一頓？”
    “嗯，讓唐飛去，好好教教他什麽是規矩。”
    石黑龍麵帶笑容，隻是那笑容裏沒有溫度，隻有算計：“對了，打個半死就行了，人留著，我還有用。”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記得，讓唐飛多帶幾個人，那小子實力不弱，別陰溝裏翻了船。”
    “好！我這就去通知唐師兄！”
    袁鬆大喜過望，臉上的肥肉都因興奮而顫抖起來，急忙轉身離去。
    他本就對高枕恨之入骨，剛才的羞辱更是讓他顏麵盡失。
    此刻得到石黑龍的授意，他恨不得立刻就能看到高枕被打斷手腳，跪地求饒的淒慘模樣。
    隨著袁鬆離去，貴賓室內再次恢複了安靜。
    石黑龍負手立於窗前，目光幽深地俯瞰著整個拳館，如同俯瞰著自己的獵場。
    “小孩子不聽話，挨頓打，就乖了啊……”
    ……
    高枕穿過喧囂的街道，拐進一條僻靜無人的小巷。
    巷子裏光線昏暗，隻有遠處路燈投來的一點微光。
    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抬手取下臉上的青銅麵具。
    麵具之下，不再是那個冷酷無情、殺伐果斷的“鬼麵”。
    而是一張隻有十七八歲，輪廓分明，俊朗陽光的年輕麵龐。
    如果忽略他眼神中那份超乎年齡的沉靜，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正在讀書的開朗大男孩。
    好吧，他確實是個高中生，也是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高枕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
    “打了這麽多場，這下，《玄武樁》應該快圓滿了吧。”
    他輕聲自語著，心神隨之沉入腦海深處。
    刹那間，一片混沌的識海中，一棵約莫半尺高、通體晶瑩剔透的小樹悄然浮現。
    小樹神秘莫測，枝丫交錯，散發著淡淡的輝光。
    樹上枝葉並不繁茂，隻有孤零零的兩片樹葉和一顆果實。
    樹葉碧綠青翠，果實則閃爍著七彩流光，煞是好看。
    高枕的意識輕輕觸碰樹幹，一行清晰的小字隨之浮現：
    【高枕：血關後期】
    意識再轉向那兩片樹葉，清光流轉間，同樣有字跡顯現：
    【《龜蛇拳》（三流拳法）（圓滿）】
    【《玄武樁》（三流功法）（99%）】
    而在《龜蛇拳》那片樹葉的下方，則懸掛著一顆流光溢彩的果實，果實內部，似乎有古老的篆文若隱若現：
    【玄武蕩魔】
    這棵神秘的小樹，高枕稱之為“武道樹”，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秘密。
    這事兒說起來也玄奇。
    一個多月前，他在打掃、整理父親房間時，在一個陳舊的木盒裏發現了一顆色澤灰敗、毫不起眼的神秘種子。
    當時，那個木盒藏在衣櫃最深處的夾層裏，若不是機緣巧合，根本無從發現。
    而當他手指碰到那顆種子的瞬間，種子便如腐朽風化的樹葉，化作一捧飛灰，消失不見。
    他也沒當回事兒，隻當是年代久遠，種子風化了。
    結果到了晚上，他的腦海中就憑空出現了那顆種子。
    而後，那顆神秘的種子就在他的識海中紮根、發芽，最終長成了這棵神秘莫測的武道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