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錚玉從始至終都沒有開燈。
    從門口到客廳，再到他的臥室裏。
    這樣給了杭意一些體麵，讓她不至於讓謝錚玉眼睜睜瞧著她的丟盔卸甲。
    不過她多少應付不來他，畢竟僅有的經驗和記憶來源於對方，此刻卻是完全極端的兩個境地。
    前麵兩回，她整個人十分被動，不適感過重。
    謝錚玉很凶。
    沒有顧及她的感受，在她身上製造出不少淤痕。
    他怎麽滿意怎麽來。
    即使杭意在開始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真到這時候也會受不了。
    她在黑暗中摸到謝錚玉的臉，浸濕了汗。
    那些溫熱的觸感仿佛蒙在她的心口上。
    後麵感覺才好些。
    直到臥室裏安靜下來，杭意的理智才跟著回籠。
    謝錚玉在浴室洗澡，她扯過被子把自己蓋住，臉頰滾燙，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極致的熱情冷卻下來，那種滋味不好受。
    杭意這是第一次體會到。
    抹去眼角的濕潤，她緩過來一點力氣，趁著謝錚玉還沒有出來，她從床上起來，往身上套衣服。
    地上很亂，她能用來掩蓋身體的衣服都被脫在外麵，她撿的是謝錚玉的毛衣，下擺對她來說很長，不至於沒有安全感。
    謝錚玉擦著頭發從臥室走出來。客廳燈開了，杭意已經穿好她自己的衣服，端坐在沙發上。
    看見他，她啞著嗓子：“我能回去了嗎？我有點難受，想快點回去洗澡休息。”
    “我沒空送你。”
    “我知道，我自己走。”
    他們倆的住處離得不是很遠，更何況，跟能早點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想必，一點路程不算什麽。
    她的臉色幾乎恢複過來，除了嘴唇上紅腫，有一處小傷口，夠提醒不久前發生了什麽。
    謝錚玉移開眼，從冰箱拿水喝，“隨便你。”
    “那，回來之前你說的，可以說定了嗎？”
    冰涼的水滑入喉管，謝錚玉麵無表情，“可以。”
    杭意放鬆了些，抱著外套起身，低著頭，“那我回去了。”
    太晚了，杭意打車等了幾分鍾，夜風吹著，把她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全部吹散。
    回到家，老房子很冷，她把臥室空調打開，便一頭鑽進浴室，洗了好久一個澡。
    躺進被子裏，意識模模糊糊，沒兩分鍾就陷入睡眠中。
    謝錚玉上完課被同事耽誤幾分鍾，離開時樓梯間的學生稀稀拉拉，徐西為的身影在前麵不遠處。
    他拿著手機在打電話，語氣不耐煩：“你聯係不上你自己去找她看看，我剛下課。”
    “她那麽大一個人了……哥，你現在還把她看那麽嚴小心……知道了，我等下有空過去，不還是住在之前那老房子麽？”
    徐西為沒多說，很快結束。
    謝錚玉瞧見他在手機上看了看，又收起來，後麵和朋友一起離開的方向卻是學校餐廳那邊。
    他站在原地，給杭意發信息。
    沒回。
    打通電話過去，也沒人接。
    這下可以確定徐西為剛才和徐瑞野通話裏說的人確實是杭意。
    二十分鍾後，謝錚玉時隔四年再次站在杭意家這棟老破的樓道裏。
    門關著，但他知道杭意習慣把備用鑰匙放在哪裏。
    伸手一摸，果然在。
    玄關處還脫著昨天杭意穿的鞋，沒擺正，也沒收進鞋櫃，一般她不會幹這事。
    客廳不大，一覽無餘。
    謝錚玉關上門，緊閉的臥室門一眼注意到。
    他過去擰開門把手，幹燥的暖氣撲麵而來，室內拉著窗簾，模糊看見床上窩著人。
    “祝杭意？”
    床上的人沒有動靜。
    謝錚玉幾步走到床邊，杭意側身睡著，臉側的發絲黏在臉邊，眉頭緊皺，睡夢中也很不舒服的狀態。
    他上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很燙。
    單吃藥肯定不行。
    謝錚玉沒有猶豫，去衣櫃取了衣服給她套上，把人抱起來往外走。
    杭意在他懷裏迷迷糊糊睜開眼，“怎麽了？好難受。”
    她動了動，也許是身體騰空讓她沒反應過來，掙紮著亂動。
    謝錚玉冷臉少言：“閉嘴，別動。”
    杭意很會聽語氣，頓時消聲。
    三層樓的高度在謝錚玉腳下很快結束，他把杭意塞進車裏，繞到另一邊上車。
    徐西為是這時候走到單元樓門口的。
    他隻來得及看到謝錚玉的身影上車，隨後離去，副駕駛位上似乎坐著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