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巷口的“拆”字與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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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陳爺爺比平時起得更早,他特意把書店打掃了一遍,又把找到的照片、信紙和借條都整理好,放在櫃台上最顯眼的位置。他剛把《昆蟲記》放在小滿常坐的那張桌子上,門口就傳來了銅鈴的響聲——是小滿來了,身後還跟著她的奶奶。
    “陳爺爺,早上好!”小滿蹦蹦跳跳地走進來,手裏拿著一朵小小的野菊花,“這是我早上在巷口摘的,送給你!”陳爺爺接過野菊花,笑著插在一個空的玻璃瓶裏:“謝謝你啊小滿,這花真好看。你奶奶怎麽也來了?”小滿的奶奶拄著拐杖,慢慢走進來:“老陳,我是來謝謝你的,小滿每天都跟我說你這裏的書好看,還說你對她特別好。昨天我聽小滿說你這裏遇到了困難,就想著來看看你,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陳爺爺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昨天趙哥已經來過了,事情都解決了。他還說要幫我問問拆遷的事,看看能不能多爭取點補償。”小滿的奶奶笑了:“那就好,那就好,你是個好人,就該有好報。”正說著,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是趙哥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文件夾,臉上帶著笑容——這是陳爺爺第一次看到趙哥笑。
    “陳叔,早上好!”趙哥走進來,把文件夾遞給陳爺爺,“我昨天去醫院看了我媽,她好多了,還讓我謝謝你。這是拆遷辦的補償方案,我幫你問了,因為你這書店是老巷裏的老字號,能多給你五萬塊補償,還能幫你在新小區裏找個門麵,租金比這裏便宜一半。”陳爺爺接過文件夾,翻開一看,裏麵果然寫著補償方案,還有新小區門麵的照片,位置很好,就在小區門口,人流量肯定不少。
    “趙磊,太謝謝你了!”陳爺爺激動得手都抖了,“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趙哥笑了笑:“陳叔,該說謝謝的是我,要不是你拿出我父親的東西,我都不知道我父親是這麽重情重義的人。我媽昨天還跟我說,我父親當年經常跟她提起你,說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這時候,老周也來了,手裏拿著一個嶄新的招牌,上麵寫著“陳記書店(新店)”,還畫了一朵小小的野菊花——是小滿昨天送給陳爺爺的那種。“老陳,我昨天特意找木工做的招牌,等你新店開了,就把這個掛上去。”老周把招牌遞給陳爺爺,“還有,巷口的‘拆’字已經塗掉了,拆遷辦說等你把書店裏的書都搬到新店,再開始拆老巷。”
    陳爺爺看著手裏的招牌,又看了看趙哥和老周,還有小滿和她的奶奶,心裏暖烘烘的。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從櫃台裏拿出那本1982年版的《魯迅全集》,遞給趙哥:“趙磊,這是我昨天從書裏找到借條的那本書,送給你,就當是你父親留給你的紀念。”趙哥接過書,翻開一看,裏麵還夾著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麵是陳爺爺的字跡:“友誼長存,代代相傳。”
    趙哥眼眶一紅,把書緊緊抱在懷裏:“陳叔,謝謝你,我一定會好好保存這本書的。”小滿突然開口:“陳爺爺,等新店開了,我還能來這裏看書嗎?”陳爺爺摸了摸小滿的頭:“當然可以,到時候我還會給你留著《昆蟲記》,讓你每天都能看。”小滿高興得跳了起來:“太好了!那我要跟我的小夥伴們說,讓他們也來新店看書!”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書店裏,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溫暖而明亮。陳爺爺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覺得,雖然老巷要拆了,但他和老鄰居們的友情,還有書店裏的回憶,都不會消失,它們會跟著他一起,搬到新店,繼續陪伴著他,陪伴著老巷裏的每一個人。
    趙哥看了看時間,說:“陳叔,我還要去醫院看我媽,就先不陪你了。要是你搬書需要幫忙,就給我打電話,我隨時都能來。”老周也說:“我也回去收拾收拾,下午就來幫你搬書。”小滿和她的奶奶也跟陳爺爺告別,說下午再來幫忙。
    看著大家離開的背影,陳爺爺拿起那個插著野菊花的玻璃瓶,放在櫃台上。他翻開趙哥帶來的補償方案,又看了看老周做的新招牌,心裏充滿了希望。他知道,雖然老巷即將消失,但新的生活即將開始,而那些藏在舊書裏的回憶,那些老鄰居們的友情,會永遠留在他的心裏,成為他最珍貴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