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這天，老巷裏早早地就熱鬧了起來。按照老規矩，小年要祭灶王、吃糖瓜，還要掃塵，寓意著“辭舊迎新”，把一年的灰塵和晦氣都掃走，迎接新一年的好運。天剛亮，張嬸就提著一個竹籃，敲響了周先生書店的門。
    “周先生，快開門，我給你送糖瓜來了！”張嬸的聲音帶著笑意。周先生打開門，就看到竹籃裏放著幾個金黃的糖瓜，表麵裹著一層晶瑩的糖霜，看起來就很香甜。“這是我昨天特意做的，用麥芽糖熬的，又脆又甜，你嚐嚐。”張嬸說著，拿起一個糖瓜遞給周先生。周先生接過糖瓜，咬了一口，脆生生的，甜而不膩，麥芽糖的香味在嘴裏散開，一下子勾起了童年的回憶。
    “小時候每到小年，我娘都會給我買糖瓜，說吃了糖瓜，灶王爺就會在玉帝麵前多說好話，保佑家裏來年平安。”周先生笑著說。正說著，小宇背著書包跑了過來，看到竹籃裏的糖瓜，眼睛一下子亮了：“張嬸，這是糖瓜嗎？我以前在書上看到過，說吃了糖瓜，灶王爺就不會說壞話了！”張嬸笑著點點頭，拿起一個小一點的糖瓜遞給小宇：“慢點吃，別噎著。吃完咱們一起掃塵，把家裏打掃幹淨，準備過年。”
    小宇接過糖瓜，小心翼翼地咬著，一邊吃一邊跟著張嬸和周先生回家。小宇媽媽已經開始打掃衛生了，看到他們回來，笑著說：“正好，我一個人打掃不過來，你們來了正好幫忙。”大家分工明確，張嬸負責擦窗戶和桌椅，小宇媽媽負責掃地和拖地，周先生負責擦拭書架和整理書籍，小宇則拿著一個小抹布，負責擦桌子腿和椅子腿，雖然力氣小，但做得格外認真。
    “掃塵可有講究，要從上往下掃，先擦屋頂的梁，再擦窗戶，最後掃地，這樣灰塵才不會落在已經打掃幹淨的地方。”張嬸一邊擦窗戶，一邊給大家講解。周先生點點頭，拿起一塊幹布，仔細地擦拭著書架上的灰塵。書架上的書大多是舊書，有些書頁已經泛黃，但周先生擦得格外小心，生怕把書頁弄壞。“這些書都是老夥計了，陪了我好多年，得好好愛護。”周先生笑著說。
    小宇擦完桌子腿，又跑去幫媽媽拖地。他拿著一個小拖把，費力地拖著地板，臉上滿是汗水，卻不肯停下來。“媽媽，你看我拖的地幹淨嗎？”小宇抬起頭，期待地看著媽媽。小宇媽媽笑著點點頭：“真幹淨，我們小宇真棒！”得到媽媽的表揚，小宇更有幹勁了，拖著拖把跑得更歡了。
    不一會兒，陳爺爺和李叔也來了。陳爺爺手裏拿著一把雞毛撣子，說要幫忙打掃屋頂的灰塵；李叔則扛著一把梯子，說要幫大家擦高處的窗戶。“以前小年掃塵，都是全家一起動手，鄰裏街坊也會互相幫忙，今天咱們也像以前一樣，一起把老巷的公共區域也打掃幹淨。”陳爺爺說著，拿起雞毛撣子，爬上梯子，開始打掃涼棚的屋頂。
    大家齊心協力，先打掃了各家的衛生，然後又一起打掃老巷的公共區域。李叔拿著掃帚，仔細地清掃著青石板路上的落葉和灰塵；陳爺爺用雞毛撣子擦拭著涼棚的柱子和橫梁；張嬸和小宇媽媽則拿著抹布，擦拭著涼棚下的桌椅；周先生和小宇則負責把打掃出來的垃圾裝進袋子裏，送到巷口的垃圾桶。
    忙碌了一上午，老巷和各家各戶都變得幹幹淨淨。青石板路被掃得一塵不染，涼棚下的桌椅擦得鋥亮，窗戶玻璃也變得透明明亮。大家坐在涼棚下休息，張嬸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糖瓜和瓜子，分給大家。“累了吧？快吃點糖瓜歇歇，補充點能量。”張嬸笑著說。
    大家一邊吃著糖瓜，一邊聊著天。陳爺爺說：“以前小年除了掃塵和吃糖瓜，還要祭灶王。晚上會在灶台上擺上糖瓜、水果和酒，點上蠟燭，對著灶王爺的畫像磕頭，祈求灶王爺保佑家裏來年五穀豐登、平安順遂。”李叔也點點頭：“是啊，我小時候還跟著我爹一起祭灶王，那時候覺得特別神聖，現在雖然不怎麽祭灶王了，但吃糖瓜和掃塵的規矩還是要保留下來，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習俗，不能丟。”
    周先生聽著大家的話，心裏也很有感觸。他想起小時候，每到小年晚上，媽媽都會帶著他祭灶王，還會教他唱祭灶王的歌謠：“灶王爺，上西天，少說閑言多說好話，保佑家裏平平安安。”那時候的場景，現在想起來還曆曆在目。“我書店裏還有一張舊的灶王爺畫像，是以前一個老顧客送的，晚上我找出來，咱們可以在涼棚下簡單祭一下灶王，也算保留個習俗。”周先生笑著說。
    大家都很讚同。晚上，周先生把灶王爺畫像找了出來，掛在涼棚的柱子上。張嬸準備了糖瓜、水果和酒，放在畫像前的桌子上；陳爺爺點上了蠟燭和香；李叔則帶著小宇，一起對著灶王爺畫像磕頭。小宇雖然不太懂祭灶王的意義，但還是跟著李叔，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頭。
    祭完灶王，大家坐在涼棚下，一邊吃著糖瓜，一邊看著天上的星星。小宇靠在周先生的懷裏，小聲問：“周爺爺，灶王爺真的會保佑我們嗎？”周先生笑著摸了摸小宇的頭：“會的，隻要我們心裏有善念，好好生活，灶王爺就會保佑我們。就像咱們老巷的街坊們，互相幫助，互相照顧，這就是最好的福氣。”
    小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慢慢閉上了眼睛，手裏還緊緊攥著一塊沒吃完的糖瓜。周先生看著小宇熟睡的臉龐，又看了看身邊聊天的街坊們，心裏滿是溫暖。他知道，老巷的小年，沒有繁華的裝飾，卻有著最真摯的情感和最樸素的習俗，這些都是老巷最珍貴的財富。
    回到書店，周先生翻開筆記本，在最新的一頁寫下：“小年糖瓜甜，掃塵迎新年。鄰裏齊心，祭灶祈福，老巷的小年，滿是煙火氣，也滿是對新年的期盼。辭舊迎新，願來年依舊溫暖如常。”寫完，他把筆記本合上，窗外的月光灑在書頁上，溫柔而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