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6章 糧價飛漲,碼頭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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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濟世醫館。
    林澈站在灶台前,手中握著一把銀勺,正專注地攪動著鍋中的藥膳。
    自從踏入煉髒境圓滿,他對火候的把控已臻化境。
    這鍋固元養血粥,不僅是為了給林若雪調理剛剛覺醒的太陰體質,也是為了穩固他自身暴漲的氣血。
    “少爺,肉鋪的趙屠夫說,今日隻有些下腳料了,上好的精肉和排骨,一點都沒進著。”
    福伯提著個空蕩蕩的菜籃子,滿臉愁容地走了進來,歎氣道:
    “不僅是肉,就連米糧店的陳掌櫃也掛了牌子,說是精米斷貨,隻有些陳年的糙米,價格還漲了三倍不止!”
    林澈聞言,手中動作微微一頓,眉頭輕蹙。
    “斷貨?漲價?”
    他放下銀勺,轉身看向福伯,“這幾日蘭陽縣風調雨順,並未聽說有什麽天災,為何會突然缺糧缺肉?”
    “唉,天災是沒有,但這人禍……卻是躲不過啊。”
    福伯憤憤不平地說道,“老奴打聽過了,是謝家!那個把持著咱們蘭陽縣漕運和碼頭的謝家,把所有的貨船都給扣下了!”
    “謝家?”
    林澈腦海中浮現出蘭陽縣四大家族的資料。
    周家掌醫藥,已被他所滅;
    李家乃豪紳,因養屍案元氣大傷;
    王家掌兵器鹽鐵,最為低調;
    而這謝家,則是靠水吃水,壟斷了蘭陽河的漕運,掌控著全縣八成的物資進出。
    可以說是扼住了蘭陽縣的咽喉。
    “他們為何要扣船?”林澈問道。
    “說是……為了祭祀河神。”
    福伯壓低了聲音,神色間帶著幾分畏懼。
    “聽說最近蘭陽河裏不太平,常有行船遇難,船毀人亡。”
    “謝家家主謝金放話出來,說是河神老爺發怒了,要封河三日,舉行大祭,祈求平安。”
    “在此期間,片板不得下水,外麵的貨船也進不來。”
    “河神?”
    林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世上哪有什麽正經神仙會因為不祭祀就掀翻船隻?
    多半又是些成精的妖物,或者是裝神弄鬼的邪祟在作亂。
    “這就難辦了。”
    林澈看了一眼砂鍋中略顯稀薄的肉粥,若雪正是練功法的關鍵時期,氣血消耗極大,若是沒有足夠的精肉靈米補充,恐怕會傷了根基。
    而且,他自己想要衝擊那傳說中的換血境,更是需要海量的食材輔助。
    “既然買不到,那就去源頭看看。”
    林澈整理了下衣衫。
    “福伯,把這粥盛給若雪,讓她趁熱喝。我出去一趟。”
    “少爺,您要去哪?那謝家在碼頭養了不少打手,而且聽說那河裏真的有髒東西……”福伯擔憂道。
    “去碼頭。”
    林澈淡淡道。
    “我去問問那位河神,它吃飽了沒有。若是吃飽了,就把路讓開;若是沒吃飽……”
    他眼中寒芒一閃。
    “那我就請它吃點別的。”
    ……
    蘭陽河,位於縣城東麵十裏處,水麵寬闊,波濤洶湧。
    不僅是蘭陽縣的母親河,更是通往白道府府城的重要水路。
    往日裏,這裏千帆競發,好不繁華。
    然而今日,卻是一片蕭條與肅殺。
    江麵上大霧彌漫,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對岸的景物,隻能聽見江水拍打岸邊的嘩嘩聲。
    數百艘大小貨船被鐵鎖連舟,死死地扣在岸邊,不得動彈。
    碼頭上,原本應該忙碌的苦力們,此刻都蹲在角落裏,一個個眼神麻木。
    而在這群苦力的外圍,則站著幾十名身穿青色水靠、手持分水刺的謝家護衛。
    這些人個個氣息彪悍,眼神凶狠,稍有苦力敢大聲喧嘩,便是一鞭子抽過去。
    “都給老子老實點!”
    一名管事模樣的謝家人,站在高處,手裏揮舞著皮鞭,趾高氣揚地喝罵道:
    “家主正在祭拜河神老爺,誰要是驚擾了神靈,老子把他扔下去喂魚!”
    林澈翻身下馬,並未理會那些護衛,而是徑直朝著碼頭最前端的祭台走去。
    “站住!幹什麽的?”
    兩名謝家護衛見有人闖入,立刻橫起分水刺,擋住了林澈的去路。
    “這就是謝家的待客之道?”
    林澈停下腳步,目光掃過二人,眉頭微皺。
    這兩個護衛,不對勁。
    雖然他們穿著人的衣服,說著人話,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濃烈的土腥味和腐爛水草的味道。
    而且,他們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在那脖頸與衣領的交界處,隱約可見幾片細小的、青黑色的……鱗片!
    “妖化?”
    林澈心中一動。
    這是常年接觸妖氣,或者服用了某種蘊含妖力的東西,才會出現的身體異變。
    看來,這謝家與那所謂的河神,牽扯得比想象中還要深。
    “哪來的小白臉,聽不懂人話是吧?”
    左邊的護衛獰笑一聲,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謝家封鎖碼頭,閑雜人等滾遠點!否則別怪爺手中的刺不長眼!”
    說罷,他手中的分水刺便朝著林澈的肩膀狠狠紮來,出手狠辣,竟是想要直接廢了林澈。
    “聒噪。”
    林澈神色不變,右手看似隨意地一揮。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你找死!”
    另一名護衛見狀大怒,手中兵刃直刺林澈咽喉。
    林澈連眼皮都沒抬,屈指一彈。
    錚!
    精鋼打造的分水刺竟被這一指彈得寸寸斷裂,那護衛隻覺虎口劇痛,整條手臂瞬間麻木,驚恐地連連後退。
    “什麽人敢在謝家的地盤撒野?!”
    伴隨著一聲暴喝,那名站在高處的管事帶著十幾名好手,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
    林澈負手而立,衣衫在江風中獵獵作響,麵對包圍,不僅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將目光投向了碼頭盡頭。
    那裏,擺放著香案供桌。
    謝家家主謝金,正帶著族中長老,對著江麵跪拜,口中念念有詞。
    而在供桌旁,幾個壯漢正抬著幾口貼著封條的大麻袋,準備往江裏扔。
    麻袋裏不知裝了什麽,正在劇烈掙紮,顯然是活物。
    “人?”
    看到那形狀,林澈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若是投放豬羊祭祀也就罷了,愚昧之舉他懶得管。
    但若是拿活人祭祀妖魔,那就是觸碰了他的底線。
    “小子,我在問你話!”
    謝家管事見林澈無視自己,頓時惱羞成怒,“你是哪條道上的?報上名來!”
    “濟世醫館,林澈。”
    林澈收回目光,淡淡地看著那管事,“我來買糧,也來……治病。”
    “林澈?那個鬼醫?”
    管事臉色一變,顯然聽說過林澈在城裏的凶名。
    但他看了看身後波濤洶湧的蘭陽河,又看了看身邊眾多的手下,膽氣頓時壯了幾分。
    “哼,原來是林大夫。不過這裏是碼頭,不是你的醫館!就算是縣令大人來了,也得給河神老爺幾分麵子!”
    管事陰沉著臉說道,“今日是祭祀大典,不見血不吉利。識相的趕緊滾,否則……”
    “否則如何?”
    林澈邁步向前,每一步落下,腳下的厚木板便發出一聲沉悶的震響。
    “你們所謂的河神,胃口不小啊。”
    林澈指了指那幾個正在掙紮的麻袋,語氣冰冷,“連人都吃,也不怕撐破了肚皮?”
    “放肆!竟敢褻瀆河神!”
    管事大驚失色,這可是要命的話,“那是獻給河神老爺的童男童女,是他們的造化!你敢阻攔,就是斷絕全縣的生路!”
    “給我上!宰了他!拿他的血去祭河神!”
    隨著管事一聲令下,周圍的謝家護衛紛紛怒吼著衝了上來。
    這些護衛,每一個都比之前的兩人更加詭異。
    他們有的雙臂過膝,有的眼球突出,有的皮膚上長滿了滑膩的粘液,顯然妖化程度更深。
    “一群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林澈看著衝上來的眾人,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既然病入膏肓,那就……清理了吧。”
    咻!
    他手腕一翻,三枚玄鐵針出現在指尖。
    麵對迎麵砍來的一把鬼頭刀,林澈身形微側,避開鋒芒,手中銀針如電,瞬間刺入了那人的腋下。
    噗!
    那人渾身一僵,原本凶狠的眼神瞬間渙散,緊接著,他的皮膚開始潰爛。
    林澈沒有停手。
    他腳踏《遊龍影》身法,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宛如閑庭信步。
    每一次出手,都有一名護衛倒下。
    他沒有用毒,僅僅是用煉髒境的純陽內勁,通過銀針打入這些妖人的體內,引爆了他們體內那股駁雜混亂的妖氣。
    砰!砰!砰!
    不過數息之間,十幾名看似凶悍的護衛,便全部倒在了地上,痛苦地翻滾哀嚎,身上冒出陣陣黑煙。
    “你……你……”
    那名管事嚇得雙腿發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這就是謝家的依仗?”
    林澈走到管事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果所謂的河神,就養了你們這群廢物,那它也不過如此。”
    “住手!”
    就在這時,碼頭盡頭傳來一聲怒喝。
    隻見謝家家主謝金,帶著幾名長老,麵色鐵青地趕了過來。
    “林澈!你濟世醫館與我謝家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來砸我的場子!”謝金厲聲質問,眼中滿是忌憚。
    “井水不犯河水?”
    林澈指了指那些被扣押的糧船,又指了指那幾個裝著活人的麻袋。
    “你斷了全城的糧道,又要拿活人祭妖。”
    “這叫……井水不犯河水?”
    林澈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意。
    “把人放了,把路讓開。”
    “否則,我不介意讓這蘭陽河的水,再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