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0章 以此線為界,過線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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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
    幾名靈神教的信徒正拖著一個名為二牛的憨厚少年往外走,王大娘死死抱著其中一人的大腿,被拖在地上滑行,磨得鮮血淋漓也不肯鬆手。
    “老虔婆,找死!”
    那信徒眼中凶光一閃,舉起手中的哭喪棒,就要朝著王大娘的天靈蓋砸下。
    這一棒若是砸實了,必定腦漿迸裂。
    然而,就在那哭喪棒落下一半的瞬間。
    咻!
    一道極其細微,卻又帶著令人心悸雷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
    噗嗤!
    那信徒的動作猛地僵住。
    他的眉心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焦黑的小孔,一縷淡淡的青煙從中冒出。
    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他整個人便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手中的哭喪棒“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什麽人?!”
    剩下的幾名邪教徒大驚失色,慌忙拔出兵刃,警惕地看向四周。
    吱呀——
    濟世醫館那扇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
    一道修長的身影,踏著滿地的血色光暈,緩步走出。
    他每走一步,周圍的空氣便仿佛凝重一分,那一身森寒的煞氣,竟比這滿街的邪教徒還要恐怖三分。
    “是你!林澈!”
    領頭的潛龍會武者認出了林澈,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隨即又變成了狠厲。
    “正好!縣丞大人正要找你呢!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兄弟們,一起上!宰了他,賞銀千兩!”
    那武者大吼一聲,率先揮刀衝了上來。
    煉髒境後期的氣血爆發,刀鋒之上裹挾著一層暗紅色的血氣,勢大力沉。
    林澈停下腳步,看著那迎麵而來的刀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聒噪。”
    他隻是輕輕抬手,指尖微彈。
    滋滋滋!
    紫色的電弧在指尖跳躍。
    三枚雷厄針化作三道流光,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竟以後發先至之勢,瞬間穿透了那武者的護體血氣。
    噗!噗!噗!
    咽喉、心髒、丹田!
    三針齊中!
    “呃……”
    那武者前衝的身形戛然而止,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他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焦黑的血洞,想要說話,卻隻吐出了滿口的血沫。
    轟!
    雷霆之力在他體內炸開,將他的五髒六腑瞬間震碎。
    “殺!”
    林澈沒有絲毫停頓,身形如鬼魅般衝入人群。
    在如今肉身已達極境、針法通神的林澈麵前,這些作威作福的邪教徒,脆弱得就像是紙糊的一樣。
    紫色的流光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閃爍,必帶走一條性命。
    不到十息的時間。
    醫館門前的街道上,已經躺滿了屍體。
    那些幸存的百姓看著那個站在屍堆中、衣衫卻未染半點血跡的青年,眼中除了感激,更多的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敬畏。
    “王大娘,帶二牛回去,關好門。”
    林澈收起銀針,聲音平淡。
    “謝……謝林神醫!謝謝林神醫!”王大娘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隨後拉著嚇傻的二牛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
    “福伯。”
    林澈轉身,對著門後的陰影吩咐道。
    “把之前煉製的那些‘化屍粉’和‘驅煞散’都拿出來。”
    “以醫館為中心,方圓百丈之內,全部撒上。”
    “是!”福伯立刻帶著幾個夥計忙活起來。
    片刻後,林澈從屍堆中挑出了幾具衣著最為華麗的潛龍會武者屍體。
    他提起屍體,腳尖點地,身形騰空而起,將那幾具屍體高高地掛在了街口的牌坊之上。
    屍體隨風晃動,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著黑血。
    在這血色天幕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林澈站在牌坊頂端,氣沉丹田,聲音裹挾著內力,如同滾雷般傳遍了周圍數條街巷:
    “以此線為界。”
    “過線者,死!”
    這一聲暴喝,震懾住了周圍蠢蠢欲動的其他邪教眾人。
    他們看著那幾具掛在空中的屍體,又看了看那個宛如殺神的青年,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憚,最終還是選擇退去。
    ……
    蘭陽縣衙,後堂。
    往日裏,這裏是曾凡品茶聽曲、數銀票的安樂窩,此刻卻仿佛變成了一座密不透風的棺材,充斥著絕望死寂的氣息。
    窗外,那籠罩全城的血色光幕將陽光徹底隔絕,屋內點著幾根手臂粗的蠟燭,燭火搖曳,映照著曾凡那張慘白如紙、滿是冷汗的大臉。
    “啪!”
    曾凡手中的茶盞摔落在地,摔得粉碎。
    “死……都死了?”
    他瞪大了綠豆般的小眼睛,死死盯著跪在麵前的一名渾身是血的捕快,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那捕快是他的心腹,也是縣衙裏身手最好的好手,此刻卻斷了一臂,臉上滿是驚恐。
    “回……回稟大人。”
    捕快哭喪著臉,頭磕在地上,“出不去……根本出不去啊!”
    “卑職帶著三個弟兄,騎著快馬想要從南門突圍,去州府求援。可是……可是剛一靠近那道紅光,馬匹就像是發了瘋一樣撞了上去。”
    “眨眼的功夫……連人帶馬,全都化成了一灘血水!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卑職是在最後關頭砍斷了自己的手臂,才勉強撿回一條命……”
    聽到這話,曾凡隻覺得兩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太師椅上,原本就肥碩的身軀此刻更是像一灘爛泥。
    “大陣……出不去……走不了”
    “吳文遠那個瘋子!他是要拉著全城的人給他陪葬啊!”
    曾凡絕望地揪著自己的胡子,眼中滿是悔恨。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貪圖那點孝敬,對吳文遠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在這時,一隻黑色的紙鶴撲棱棱地飛進了後堂,落在了曾凡麵前的桌案上。
    紙鶴自行燃燒,化作一道陰冷的聲音,正是吳文遠!
    “曾大人,別來無恙啊。”
    “如今大陣已成,全城皆為甕中之鱉。念在你我同僚一場的份上,我給你指條明路。”
    “明日午時之前,將縣衙大牢裏的三百名死囚,以及城中那幾家富戶的家眷,全部送到祭壇來。”
    “若是做得好,待我神功大成,或許還能賞你個全屍。”
    “否則……下一個化為血水的,就是你曾大人!”
    聲音消散,隻留下一桌黑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曾凡氣得渾身發抖,抓起桌上的硯台狠狠砸向那堆黑灰。
    “賞我全屍?還要我去抓人給你當祭品?”
    “我呸!你個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