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銀線溯源,界外秩序叩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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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老宅的晨霧還未散盡,織布機上的銀色絲線突然泛起冷光。
墨青的指尖剛觸碰到絲線,整個人便如遭雷擊——一股冰冷的、帶著絕對“秩序”的氣息順著指尖湧入意識,眼前瞬間浮現出無數整齊排列的星軌,星軌間的生靈都麵無表情,動作如同提線木偶,連呼吸的頻率都完全一致。
“這是……什麽?”墨青猛地抽回手,四色光帶在周身劇烈閃爍,試圖驅散那股寒意。
小棠的青綠光芒探向絲線,卻被絲線彈開,光芒瞬間黯淡了幾分:“這力量比界主的星軌更霸道,它不是在‘維持’秩序,是在‘抹殺’所有變數。”
阿澈的守序之力與絲線產生共鳴,臉色瞬間蒼白:“它來自‘界外’,是更高維度的‘秩序法則’。守序之力在它麵前,就像溪流遇到了冰川。”
林辰的銀白混沌突然劈向絲線,卻被絲線纏住,混沌之力竟開始沿著絲線倒流,變得越來越“規整”,失去了原本的靈動:“該死!它在同化我的力量!”
墨青立刻用源鑰血包裹住林辰的手臂,金光與混沌之力碰撞,才勉強阻止了同化:“別碰它。這絲線不是攻擊手段,是‘探針’——有人在試探玄源大陸的力量,判斷我們是否‘符合秩序’。”
織布機突然自行轉動,銀色絲線順著木梭遊走,在純白布料上織出一行扭曲的文字,既不是玄源大陸的文字,也不是外域的符號,卻能讓人本能地理解其意:
“三千界皆有定數,玄源失衡已久,當入‘矩’。”
“三千界?入矩?”小棠的眉頭緊鎖,“它說我們的世界失衡了,要被強行納入它的‘規矩’裏?”
墨青的目光落在“定數”二字上,心中寒意更甚。外域影的虛無是“無序的毀滅”,而這銀色絲線代表的,是“有序的囚籠”——兩者看似對立,卻都想剝奪玄源大陸自己選擇的權利。
“必須找到絲線的源頭。”墨青的四色光帶與始源之地的“始”產生共鳴,“‘始’的混沌能感知到界外的氣息,它說這絲線來自‘矩界’,一個由絕對秩序統治的維度,那裏的生靈信奉‘一切皆可計算’,連情感都是‘多餘的變量’。”
阿澈的守序之力順著絲線蔓延,試圖定位矩界的入口:“守序之力隻能追蹤到玄源大陸的屏障邊緣,那裏有一道新的裂縫,比外域影造成的裂縫更隱蔽,絲線就是從那裏鑽進來的。”
“去看看。”墨青當機立斷,“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四人化作流光,朝著屏障邊緣飛去。
裂縫藏在東境的“無妄海”深處。海水在這裏呈現出詭異的靜止狀態,連浪花都懸浮在半空,像幅凝固的畫。裂縫就位於靜止海水的中央,隻有發絲寬,卻散發著與銀色絲線相同的秩序氣息,裂縫對麵,隱約能看到無數整齊排列的銀色光點,像矩界的“星辰”。
“這裏的時間流速被改變了。”林辰伸手觸碰靜止的浪花,浪花竟在他指尖化作銀色粉末,“矩界的秩序正在侵蝕周圍的空間,讓一切都‘固定’下來。”
小棠的青綠光芒注入海水,試圖喚醒流動的生機,卻隻在海麵上激起一圈圈規則的漣漪,漣漪的弧度、擴散速度都完全一致,沒有絲毫偏差:“源初力也被同化了。這秩序比我們想象中更可怕,它不是摧毀,是‘格式化’。”
墨青的四色光帶探向裂縫,“始”的混沌氣息與矩界的秩序氣息碰撞,裂縫中突然傳來一陣機械的、毫無感情的聲音:
“玄源大陸,編號739,檢測到‘混沌變量’墨青與‘始’的融合體)、‘無序情感’生靈願念)、‘失衡法則’虹芽與影核的共生),符合‘矯正’標準。三日後,矩界將派遣‘執矩者’降臨,進行秩序重構。”
聲音消散的瞬間,裂縫突然擴大,一道銀色的“門”在裂縫中緩緩展開,門上刻著與絲線相同的扭曲文字,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執矩者?”阿澈的守序之力劇烈波動,“守序之力感知到門後有強大的氣息正在靠近,至少有三位執矩者,他們的力量……比界主全盛時期還要強!”
墨青的心頭一沉。矩界的行動比預想中更快,三日後就會降臨,以他們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抗衡執矩者的絕對秩序。
“必須在三日內找到對抗的辦法。”墨青的四色光帶與無妄海的地脈相連,“‘始’說,矩界的秩序雖然強大,卻有一個弱點——它們無法理解‘不可計算的情感’,比如犧牲、守護、思念……這些‘變量’能幹擾他們的秩序核心。”
“情感?”林辰有些難以置信,“我們的喜怒哀樂,能對抗界外的絕對秩序?”
“試試就知道了。”小棠的青綠光芒突然融入靜止的海水,她閉上眼,將自己對阿始的思念、對墨青的擔憂、對玄源大陸的熱愛注入光芒——靜止的海水竟開始微微波動,懸浮的浪花也泛起了漣漪,雖然微弱,卻打破了絕對的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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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小棠驚喜地喊道,“源初力承載著生靈的情感,能暫時抵抗秩序的同化!”
墨青的四色光帶立刻展開,將小棠的情感力量放大,注入銀色的門:“‘始’的混沌能放大情感的波動,我們可以聯合所有生靈的願念,在執矩者降臨前,在屏障外織一道‘情感屏障’,用思念、守護、希望這些‘不可計算的變量’,擋住他們的秩序重構!”
“但矩界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阿澈的守序之力感知到門後的動靜,“執矩者正在加速趕來,他們似乎想提前破壞我們的計劃。”
裂縫中的銀色門突然射出一道銀光,擊中無妄海的海底!海底瞬間炸開,無數銀色的“種子”從海底鑽出,種子落地便長成銀色的藤蔓,藤蔓上結滿了透明的“繭”,繭中隱約能看到東境生靈的身影——他們被秩序氣息困住,正在失去情感,眼神變得空洞。
“他們在捕捉生靈的情感,用來‘計算’我們的弱點!”墨青怒吼著,四色光帶化作利刃,斬斷靠近的藤蔓,“林辰,阿澈,守住裂縫,別讓更多種子進來!小棠,跟我去救被困的生靈!”
銀色藤蔓的再生速度極快,斬斷一根,立刻長出十根,藤蔓上的繭越來越多,東境的天空都開始呈現出詭異的銀白,像被秩序“染色”。
小棠的青綠光芒融入生靈的繭中,將自己的情感力量傳遞給他們:“想想你最在乎的人!想想忘憂鎮的槐花餅,想想藥圃的虹芽草,想想那些讓你笑、讓你哭的瞬間!”
繭中的生靈身體微微顫抖,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一個被困的孩童突然想起了母親的懷抱,繭上立刻出現一道裂痕;一個老漁民想起了與同伴出海的日子,繭竟直接碎裂,老漁民重獲自由,眼中含著淚水。
“情感就是鑰匙!”小棠喊道,“讓他們回憶最強烈的情感,就能掙脫束縛!”
墨青的四色光帶將“始”的混沌氣息注入無妄海,海水中的秩序氣息開始紊亂,銀色藤蔓的生長速度明顯變慢。他能感覺到,生靈們的情感正在匯聚,形成一道無形的暖流,與“始”的混沌、虹芽的願念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新的力量——既不是混沌,也不是秩序,而是屬於玄源大陸獨有的“生機”。
就在這時,裂縫中的銀色門突然完全打開,三道銀色的身影從門後走出。他們穿著完全相同的銀色長袍,麵容被兜帽遮住,手中握著銀色的“矩尺”,每一步都踏在絕對精準的位置上,連呼吸的間隔都分毫不差。
執矩者,降臨了。
為首的執矩者舉起矩尺,指向墨青,機械的聲音再次響起:
“檢測到最強‘混沌變量’,優先清除。”
矩尺射出一道銀色的光,光的軌跡、速度、強度都精準到極致,避無可避!
墨青的四色光帶與“始”的混沌同時爆發,卻在接觸銀光的瞬間被壓製——光帶的軌跡開始變得“規整”,混沌氣息也失去了靈動,像被強行納入了某種“公式”。
“墨青!”小棠的青綠光芒帶著無數生靈的情感衝來,撞在銀光上,銀光竟出現了一絲微弱的扭曲!
執矩者微微一怔,似乎在計算這“意外”的變量。
墨青抓住機會,將源鑰血注入光帶,母親的玉簪氣息與“始”的混沌融合,光帶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不僅掙脫了銀光的壓製,還將銀光反彈回去,擊中了執矩者的長袍!
長袍上出現一道裂痕,露出裏麵的“身體”——不是血肉,而是無數精密的銀色齒輪,齒輪間流淌著冰冷的銀光。
“原來是‘機器’。”林辰的銀白混沌突然爆發,“對付機器,就得用‘無序’的力量!”
混沌之力化作無數雜亂無章的光彈,射向執矩者,光彈的軌跡毫無規律,有的繞著圈,有的倒著飛,徹底打亂了執矩者的計算。
阿澈的守序之力則趁機加固屏障,將剩餘的銀色種子困在無妄海,不讓它們擴散。
三位執矩者同時舉起矩尺,銀色的光在半空匯聚成一道巨大的“秩序之網”,網的紋路與矩界的文字相同,朝著四人罩來,顯然想一次性將他們“格式化”。
“所有人,集中情感!”墨青的聲音響徹東境,“讓他們看看,玄源大陸的‘變量’,有多強大!”
東境的生靈們同時爆發出強烈的情感——孩童對父母的依賴,戀人之間的思念,朋友之間的信任,甚至是對過往遺憾的悵惘……這些複雜的、無法計算的情感匯聚成一道金色的光河,與四色光帶、青綠光芒、銀白混沌、守序銀白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情感屏障”!
秩序之網與情感屏障碰撞的瞬間,整個東境都在震顫!銀色的網在金色的光河中劇烈扭曲,上麵的文字開始模糊,顯然無法理解這股“無序”的力量。
執矩者的兜帽下,第一次傳來了類似“驚訝”的波動:“變量超出計算範圍……啟動備用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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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用方案?
墨青的心頭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看向銀色的門,門後突然湧出無數銀色的“眼睛”,眼睛裏沒有瞳孔,隻有冰冷的銀色光芒,正死死盯著無妄海——盯著那些剛剛掙脫束縛、情感最強烈的生靈!
“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墨青失聲喊道,“是那些生靈的情感!他們想‘吞噬’這些情感,用來完善自己的計算,破解情感屏障!”
執矩者的矩尺突然轉向,銀色的光不再攻擊四人,而是朝著生靈們射去!光觸及生靈的瞬間,生靈們的表情突然凝固,眼中的情感光芒迅速黯淡,像被抽走了靈魂。
“不!”小棠的青綠光芒瘋狂阻擋,卻隻能救下少數人。
墨青的四色光帶與“始”的混沌同時爆發,卻被執矩者死死纏住,根本無法分身!他看著生靈們一個個失去情感,變成空洞的“木偶”,心髒像被無數隻手緊緊攥住。
情感屏障的光芒越來越弱,秩序之網的力量卻越來越強。
難道真的要被“格式化”嗎?
難道玄源大陸的“變量”,終究敵不過矩界的“公式”?
就在這時,無妄海的深處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金綠色的共鳴——那是阿始的氣息!
一道金綠色的光從海底衝出,融入情感屏障!光中,阿始的意識與“始”的混沌完美融合,他的聲音帶著溫暖而堅定的力量,響徹東境:
“情感不是變量,是‘始’給予生靈的禮物。矩界能計算軌跡,卻算不出……思念的重量!”
金綠色的光融入生靈們的體內,那些被抽走情感的生靈突然眼中含淚,想起了自己最珍視的記憶——母親的擁抱、朋友的笑容、家鄉的味道……情感光芒重新在他們眼中亮起,比之前更加熾熱!
情感屏障的光芒瞬間暴漲,竟將秩序之網徹底撕裂!
執矩者的齒輪身體劇烈震顫,似乎在經曆前所未有的“混亂”:“不可能……思念……無法計算……”
墨青抓住機會,四色光帶與金綠色的光融合,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光刃,朝著銀色的門劈去!
“滾出玄源大陸!”
光刃擊中門的瞬間,門開始劇烈扭曲,裂縫中的矩界氣息迅速消退。三位執矩者發出一陣混亂的波動,身體化作銀色的光點,被光刃逼回門內。
銀色的門在光刃中緩緩關閉,隻留下一道冰冷的機械音:
“變量……不可控……啟動‘矩界之核’……七日……重置……”
門徹底消失,無妄海的海水恢複了流動,被抽走情感的生靈也在金綠色的光中蘇醒,隻是眼神中多了一絲後怕。
危機暫時解除。
墨青看著阿始的金綠色光團,眼眶微紅:“你怎麽來了?”
“‘始’感知到你的危險。”阿始的聲音帶著笑意,“我說過,要和你們一起守護玄源大陸。”
光團漸漸消散,重新融入始源之地的方向,隻留下一句意念:“矩界之核……是他們的本源……小心……”
矩界之核?重置?
墨青的心頭沉到了穀底。執矩者雖然退了,卻留下了更可怕的威脅——七日之後,矩界將啟動“本源”,對玄源大陸進行“重置”,那恐怕意味著徹底的毀滅。
而他們,對矩界之核一無所知。
東境的生靈們歡呼著,卻沒人知道,七天後可能迎來真正的末日。
墨青抬頭望向無妄海的天空,那裏的銀白氣息雖然消散,卻留下了一道極淡的印記,像個倒計時的鍾。
矩界之核是什麽?
重置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他們能在七天內找到對抗的辦法嗎?
無人知曉。
隻有無妄海的浪濤,在恢複流動後,拍打著海岸,發出沉重的聲響,像在為七天後的未知命運,敲響了警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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