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牙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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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臉那句“礦坑賤奴”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紮進林逸緊繃的神經!偽裝被瞬間戳破,暴露在對方貪婪而凶戾的目光下。鋪子裏灼熱的空氣仿佛瞬間凍結,隻剩下爐火劈啪作響和心髒在胸腔裏狂跳如擂鼓的轟鳴。
冷汗沿著林逸的額角滑落,滴進眼角,帶來一絲刺痛。他強迫自己穩住呼吸,右手下意識地緊握腰間直刀的刀柄,指骨碎裂的劇痛此刻被巨大的危機感暫時壓製。“老東西眼真毒…” 他心中警鈴大作,知道示弱隻會死得更快。他猛地抬頭,眼神裏逼出礦洞亡命時練就的凶狠,死死盯住疤臉按在骨刀上的手:“價不實,買賣不成。東西還我!” 聲音嘶啞,卻帶著不退讓的決絕。他左手緊握獸核,身體微微後撤,尋找著門口的方向。
看著林逸眼中那抹強撐的凶悍和掩飾不住的虛弱,疤臉臉上的獰笑更深了。這種虛張聲勢他見得太多了。一個受傷的、剛從礦場逃出來的賤奴,懷揣著價值不菲的幽狼獸核?這簡直是老天爺送上門的外快!他那點貪婪瞬間膨脹成了殺意。規矩?在黑巷子裏,他疤臉就是規矩!
“還你?” 疤臉從喉嚨裏擠出沙啞的怪笑,那隻按著骨刀的手猛地抬起,卻不是拔刀,而是伸向牆角掛著的一根布滿鏽跡的彎曲骨哨!“小子,來了血牙幫的地盤,東西留下,命……也留下打聲招呼吧!”
嗚——!!!
一聲淒厲、短促、如同夜梟啼哭的骨哨聲驟然撕裂了鐵匠鋪的沉悶!聲音尖銳刺耳,帶著一種穿透性的魔力,瞬間傳遍了狹窄的黑巷子!
哨音剛落,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黑巷子兩側那些原本緊閉的、布滿汙垢的木門“吱呀”聲接連響起!幾道粗壯的身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從黑暗的門洞中猛地竄出!他們動作迅捷,顯然早有準備。這些人穿著雜亂的皮甲或粗布短打,裸露的胳膊或脖頸上,無一例外都用暗紅色的顏料刺著猙獰的血色獠牙圖案!眼神凶戾,帶著長期刀口舔血的野蠻氣息。
眨眼間,三個血牙幫眾已堵在了鐵匠鋪唯一的那扇破木門前,徹底封死了林逸的退路!他們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門——鏽跡斑斑的砍刀、頂端包鐵的粗木棍、還有一人手裏拎著一把帶著倒鉤的、形似剝皮刀般的短刃,刃口在昏黃的光線下泛著不祥的幽綠光澤淬毒)!最後一人慢悠悠地從巷子另一頭晃過來,抱著膀子,臉上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笑容,正是之前巷口見過的那個矮壯幫眾。四對一!殺局已成!
矮壯漢子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眼神在林逸染血的監工皮甲和蒼白的臉上掃過,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疤臉叔,就這小雞崽子?也值得吹哨?嘖嘖,這皮扒下來給狗墊窩都嫌髒!” 他根本沒把林逸放在眼裏,目光更多地貪婪地瞟向林逸緊攥的左拳——那裏透出的幽綠微光才是重點。
前有疤臉按刀冷笑,後有三條凶神惡煞的壯漢堵門,還有一人抱著膀子看戲。狹窄的鐵匠鋪瞬間變成了絕地囚籠!濃重的汗臭、體味和血腥殺氣混合著爐火的灼熱,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林逸的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後背的傷口因肌肉緊繃而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腳踝。
“操!這年頭連黑社會都搞連鎖經營、呼叫增援了?” 一個荒謬又帶著極度自嘲的念頭不受控製地閃過腦海。但這絲黑色幽默瞬間被更強烈的求生欲碾碎。他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右手死死握住豁口直刀,左手緊攥著獸核——這是他唯一的希望,絕不能丟!汗水浸透了他的鬢角,沿著下巴滴落,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砸出一個小小的深色印記。
“拿下!死活不論!東西歸幫裏!” 疤臉不再廢話,眼中凶光畢露,猛地一揮手!他身後的矮壯漢子第一個獰笑著撲了上來,蒲扇般的大手帶著惡風,直接抓向林逸的脖頸,另一隻手則摸向腰間——那裏別著一把同樣泛著幽綠光澤的短匕首!另外兩個堵門的幫眾也低吼著,揮舞著砍刀和包鐵木棍,從左右兩側逼近,封死了林逸所有閃避的空間!
殺機,瞬間爆發!如同繃緊的弓弦驟然斷裂!鋒刃的寒光、猙獰的麵孔、腥臭的氣息,如同狂潮般將林逸徹底淹沒!
就在矮壯漢子那隻帶著汗臭和煙味的大手即將扼住林逸喉嚨的刹那——嗡!!!
一股熟悉的、撕裂靈魂般的劇痛毫無征兆地從林逸的雙目深處炸開!絕境的刺激如同最強效的催化劑,瞬間點燃了蟄伏的異能!
時空之瞳——應急啟動!
林逸眼前的景象瞬間被一層流動的灰白色霧氣覆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矮壯漢子撲擊的動作軌跡變得清晰而緩慢:他抓向喉嚨的手五指箕張,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摸向腰間匕首的右肩肌肉剛剛開始收縮發力;甚至他因前衝而微微抬起的右腳腳跟,都暴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影響平衡的虛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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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關鍵的是,在這灰白慢放的視野中,矮壯漢子身上驟然亮起了兩個極其刺眼的猩紅色光點!一個標記在他抓來的左手手腕關節處,另一個則精準地釘在他剛剛離地、作為支撐點的那隻腳左腳)的膝蓋外側!如同狙擊鏡裏的死亡準星,冰冷地鎖定了生命的薄弱環節!
信息如同洪流,瞬間衝入林逸因劇痛和恐懼而緊繃的大腦!退路被封死,力量懸殊,硬拚必死!唯一的生機,就在這慢放的世界裏,在那兩個猩紅的標記點上!
“媽的!拚了!” 林逸的靈魂在咆哮!礦洞中無數次生死邊緣掙紮磨礪出的狠勁,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他不再猶豫,不再恐懼!
在時空之瞳的預判下,他身體猛地向右側避開左側砍刀和木棍的夾擊範圍)擰轉!動作快得在旁人眼中隻留下一道殘影!矮壯漢子誌在必得的一抓,擦著林逸急速偏開的脖頸狠狠落空!
同時,林逸的右拳——那隻指骨碎裂、本應無法用力的拳頭——此刻卻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在擰腰轉胯、力從地起的瞬間,將全身殘存的力量、礦洞領悟的崩石拳發力精髓、以及那股被絕境點燃的灼熱氣流,不顧一切地、瘋狂地灌注進去!目標,灰白視野中那個最刺眼的猩紅光點——矮壯漢子抓空的左手手腕關節!
拳出!無聲!卻帶著一種撕裂空氣的慘烈意誌!
砰——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混合著骨骼碎裂和筋肉撕裂的悶響,在灼熱的鐵匠鋪裏驟然爆開!清晰得蓋過了爐火的劈啪!
“嗷嗚——!!!” 矮壯漢子臉上的獰笑瞬間被難以置信的劇痛和驚駭取代!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左手手腕以一個完全不可能的角度向內彎折,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帶著淋漓的鮮血暴露在昏黃的燈光下!劇痛讓他瞬間失去了所有力量,身體像被抽掉了骨頭,向前踉蹌栽倒!那把剛抽出一半的淬毒匕首,“當啷”一聲掉落在布滿灰塵和鐵屑的地麵上,幽綠的刃口閃爍著致命的寒光!
一擊斷腕!生死逆轉!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半秒。疤臉臉上的獰笑僵住,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錯愕。堵門的兩個幫眾揮動的武器停在半空,臉上寫滿了震驚。抱著膀子看戲的矮壯同夥,戲謔的笑容徹底凍結,變成了呆滯。
隻有林逸!在矮壯漢子慘嚎倒下的瞬間,他的身體沒有絲毫停頓!如同獵豹撲食!他的目光死死鎖定了地上那把剛剛掉落、刃口泛著幽綠毒芒的骨刀!那是此刻唯一的武器!唯一的生路!
他左手依舊緊攥獸核,身體借著擰轉發力的餘勢猛地向前一撲!完好的左手快如閃電,一把抄起了那把冰冷、沉重、帶著死亡氣息的淬毒骨刀!
就在此時!右側,那個手持包鐵木棍的幫眾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發出一聲憤怒的狂吼,粗壯的棍子帶著沉悶的惡風,狠狠朝著林逸剛剛撲倒、尚未完全起身的後背砸落!這一下若是砸實,脊椎必斷!
林逸甚至來不及回頭!時空之瞳的灰白視野尚未完全消退,那幫眾因全力揮棍而暴露的、毫無防護的右肋下方空檔,瞬間被一個猩紅的光點標記!
沒有思考!隻有本能!林逸抄刀的左手順勢由下向上,反手一撩!淬毒的骨刀帶著一道幽綠的殘影,如同毒蛇出洞,精準無比地、狠辣決絕地刺入了那個猩紅光點標記的肋下空門!
噗嗤!
刀鋒入肉的悶響,輕微卻毛骨悚然。
“呃……” 揮棍的幫眾身體猛地一僵,狂吼卡在喉嚨裏,變成了短促的氣音。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那截沒入自己肋下的幽綠刀尖。一股難以言喻的麻痹感混合著冰冷的劇痛,如同無數細小的冰針,瞬間沿著傷口向心髒和全身瘋狂蔓延!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漲紅轉為駭人的青灰,眼睛瞪得滾圓,瞳孔急劇擴散,手中的包鐵木棍“哐當”一聲脫手落地。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兩下,像一截被砍斷的木樁,直挺挺地向後栽倒,砸起一片塵土。氣息,瞬間斷絕!
見血封喉!淬毒骨刀的恐怖威力,初次顯現!
電光火石之間!斷腕一人!斃命一人!淬毒骨刀在手!林逸渾身浴血敵人的和自己的),如同從地獄血池中爬出的修羅,手持泛著幽綠寒芒的致命武器,猛地抬頭!那雙因劇痛、瘋狂和剛剛沾染人命而變得赤紅的眼睛,帶著一股被逼到絕境後徹底爆發的、令人心膽俱裂的凶悍,死死掃向剩餘被震懾住的疤臉和另外兩個幫眾!
空氣,死寂!唯有爐火劈啪,矮壯漢子斷腕處鮮血滴落的“嗒…嗒…”聲,以及那具中毒屍體臨死前的輕微抽搐聲,在狹窄的鐵匠鋪裏回蕩,如同死神的喪鍾!
疤臉臉上的錯愕徹底化為驚駭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他握著骨刀柄的手,第一次微微顫抖起來。這小子……不是肥羊,是頭擇人而噬的凶獸!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就是現在!林逸沒有絲毫猶豫,更不會給對方反應的時間!他猛地一腳踹翻擋在身前矮壯漢子斷腕的身體引發對方又一聲淒厲慘叫),左手緊握滴著毒血的骨刀護在身前,右手忍著劇痛)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幽狼獸核和矮壯漢子腰間那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剛才對方撲來時他就瞄上了),身體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如同離弦之箭,朝著被屍體和斷腕者暫時阻擋、出現一絲空隙的門口,亡命撞去!
“攔住他!!!” 疤臉如夢初醒,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但晚了!
林逸的身影如同掙脫牢籠的凶獸,帶著一身血氣、戾氣和冰冷的毒刃幽光,狠狠撞開那個還在發呆的持砍刀幫眾,瞬間衝出了鐵匠鋪那扇吱呀作響的破木門,一頭紮進了黑巷子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身後,隻留下鐵匠鋪內疤臉氣急敗壞的咆哮、矮壯漢子撕心裂肺的哀嚎、以及那具迅速變得僵硬的青灰色屍體。血腥味混合著毒刃的甜腥,在灼熱的空氣中迅速彌漫開來。黑巷子,徹底被驚醒了。尖銳的骨哨聲,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和憤怒,再次淒厲地劃破黑石鎮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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