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崩石破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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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命中目標的觸感,並非砸在堅硬的岩石上,而是一種擊碎堅韌皮革包裹下的脆弱硬物的詭異混合感。伴隨著那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哢嚓”脆響,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順著小臂骨頭狂湧上來,震得他整條左臂瞬間麻木,碎裂的指骨更是傳來鑽心的劇痛,眼前金星亂舞,差點當場暈厥。
“呃啊——!!!”
一聲淒厲到變形的、如同瀕死野獸般的慘嚎,幾乎撕裂了林逸的耳膜!那是疤爺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痛苦和暴怒!
灰霧視野中,那個代表手腕關節弱點的猩紅光點,在被拳頭命中的瞬間,如同被重錘砸中的燈泡,猛烈地閃爍了一下,隨即徹底熄滅、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沿著疤爺手臂向上急速蔓延的、代表劇烈痛苦和能量紊亂的深紅色波紋!
成功了!
劇痛和眩暈如同附骨之疽,時空之瞳的反噬讓林逸視野邊緣開始出現雪花狀的噪點,灰霧劇烈波動,瀕臨崩潰。但他強撐著,借著拳頭命中的反衝力,身體如同被拉開的弓弦,猛地向後彈開半步!
劇痛!難以想象的劇痛!
仿佛整條右臂被無形的巨力從內部狠狠撕裂、搗碎!手腕處傳來的碎裂感清晰無比,瞬間摧毀了他所有的力量和凶狠!那鑽心蝕骨的痛楚如同海嘯般淹沒了他所有的意識,眼前發黑,呼吸停滯!慘嚎不受控製地從喉嚨深處爆發出來!
他抓向獸核的右手瞬間失去了所有力道,軟軟地垂落下來,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更糟的是,這突如其來的劇痛和重心失衡,讓他那本就因前衝而微微不穩的左膝外側另一個被標注的深紅弱點),承受了更大的壓力,一陣酸軟傳來,龐大的身軀竟不由自主地踉蹌了一下!
就在此刻!
疤爺的踉蹌,讓他的身體短暫地失去了完美的防禦姿態。那把被他拇指頂開卡簧、泛著幽綠寒光的淬毒短刀,正隨著他身體的晃動,從粗糙的皮鞘中滑脫出來!
機會稍縱即逝!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傷痛和眩暈!林逸的左手劇痛麻木但還能動)如同蓄勢已久的毒蛇,閃電般探出!不是去搶獸核,也不是攻擊,目標直指——那把正在半空中下墜的、致命的幽綠骨刀!
指尖觸及刀柄!入手冰涼滑膩,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陰森感!林逸毫不猶豫,五指瞬間收攏,死死攥住!
左側那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幫眾,在疤爺發出慘叫的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驚愕瞬間轉化為暴怒!“小雜種!”他怒吼一聲,反應極快,砂鍋大的拳頭帶著呼嘯的惡風,趁著林逸剛剛抓住骨刀、立足未穩的刹那,狠狠砸向他的太陽穴!這一拳含怒而發,勢大力沉,若是砸實了,腦袋絕對會像西瓜一樣爆開!
致命的拳風已經刮得臉頰生疼!太陽穴附近的皮膚甚至能感覺到那股壓迫性的死亡氣息!時空之瞳的灰霧視野劇烈閃爍、扭曲,瀕臨極限,但仍在頑強地工作!在灰白扭曲的畫麵中,那砸來的拳頭軌跡、對方因全力出拳而暴露出的右肋下空檔一個稍縱即逝的淺紅色光斑),如同被高亮標注般清晰!
躲不開!來不及格擋!唯有……以攻代守!
林逸眼中凶光爆射!被逼到絕境的狠勁徹底爆發!他根本不去看那砸向太陽穴的拳頭,身體不退反進,迎著拳風的方向猛地一矮身!同時,握著那把剛剛奪來的、冰冷淬毒骨刀的右手劇痛被意誌強行壓下),如同毒蠍的尾刺,帶著一股同歸於盡的慘烈,由下至上,狠狠捅向對方因出拳而門戶大開的右肋下方——那個被灰霧視野標注出來的淺紅弱點!
噗嗤!
刀刃入肉的悶響,如同熱刀切入了凝固的牛油,清晰地傳入林逸耳中,也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刀疤臉幫眾臉上的暴怒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茫然和……迅速蔓延的冰冷。他砸出的拳頭距離林逸的太陽穴隻有寸許,卻永遠停在了那裏。
一股難以形容的、瞬間席卷全身的麻痹感和冰冷感,如同無形的冰水注入了他的血管,瘋狂吞噬著所有的力量和生機。
他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肋下——一截閃爍著幽綠寒光的骨刀刀尖,正從那裏透了出來,帶著幾滴濃稠得發黑的血珠。
“嗬……嗬……”他想說什麽,喉嚨裏卻隻發出漏氣般的嗬嗬聲。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迅速被一層詭異的青灰色覆蓋。眼神中的凶戾迅速渙散,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軟軟地向前傾倒。
老疤頭徹底傻了。
他張著嘴,渾濁的眼睛瞪得溜圓,下巴上的胡須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電光火石!
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
疤爺斷腕慘嚎,如同受傷的巨熊!
凶悍的刀疤臉幫眾,被那小子反手一刀捅穿肋下,瞬間臉色發青,眼看就活不成了!
那小子……那個穿著破爛監工皮甲、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小子……他手裏握著疤爺的“蝮蛇吻”,刀尖還在滴著黑血!他矮身站在那裏,微微喘息,後背的傷口在剛才劇烈的動作下再次崩裂,滲出新鮮的血跡,染紅了破舊的皮甲。汗水混著血汙和石粉,從他額角滑落,流過他蒼白卻異常冷硬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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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雙眼睛!
老疤頭對上那雙抬起的眼睛時,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那裏麵沒有殺人後的恐懼或慌亂,隻有一片冰冷的、如同葬魂沼澤萬年不化寒冰般的死寂,以及一種剛剛被血腥徹底點燃的、尚未完全褪去的凶悍!如同剛剛從地獄血池裏爬出來的修羅!
這小子……不是礦奴!是煞星!
“阿虎!!”疤爺目眥欲裂,看著自己得力手下軟倒在地,身體抽搐,口鼻開始溢出黑血,發出痛苦的嗬嗬聲,顯然劇毒已迅速發作!斷腕的劇痛加上心腹被殺的暴怒,瞬間衝垮了他殘存的理智!
“殺了他!!給老子剁碎了他!!!”疤爺如同受傷的瘋獸,發出歇斯底裏的咆哮,僅存的左手猛地拔出腰間備用的另一把短斧,不顧斷腕劇痛,就要朝著林逸撲過去!他身後的另一名幫眾也被這血腥場麵刺激得雙眼發紅,怒吼著拔出砍刀!
成了!
震懾!絕對的震懾!
一個斷腕哀嚎的頭目,一個被毒刀瞬秒的幫眾!這血腥狠辣的一幕,果然讓剩下的敵人出現了短暫的遲滯和驚駭!
就是現在!
林逸沒有絲毫猶豫!他猛地一腳踹在麵前正在抽搐倒下的刀疤臉幫眾身上,借力向後急退!同時,左手快如閃電地探出,一把抓起地上那顆差點引發血案的墨綠色獸核,塞回懷裏!眼角餘光瞥見疤爺身上掉落的一個鼓鼓囊囊的粗布錢袋,也毫不客氣地一把抄起!
“擋我者死!”
林逸發出一聲嘶啞的、如同受傷孤狼般的低吼,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剛從屍山血海裏滾出來的血腥煞氣!他右手緊握著那把滴著黑血的淬毒骨刀,刀尖直指暴怒撲來的疤爺和另一名幫眾,眼神凶狠如電!腳下卻毫不停留,猛地撞開旁邊一個被嚇傻了的、看熱鬧的瘦弱鎮民一直縮在角落),朝著鐵匠鋪側麵一個堆滿廢舊鐵器的狹窄縫隙亡命衝去!
畫麵如同染血的油畫:
爐火跳躍,光影猙獰。
疤爺斷腕滴血,狀若瘋魔,揮斧欲撲。
另一名幫眾持刀怒吼,卻因同伴的慘死和對方凶狠的眼神而動作慢了半拍。
老疤頭縮在角落,麵無人色。
地上,刀疤臉幫眾阿虎)蜷縮著,臉色青黑,口鼻溢血,身體微微抽搐。
林逸的身影如同矯健的獵豹,撞開障礙,衝向那堆滿廢鐵的狹窄生路,右手淬毒骨刀反射著幽綠和暗紅的血光,左手緊捂著懷中的獸核和錢袋。
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金屬燒灼味、劣質油脂味混合著……死亡的氣息,如同粘稠的霧氣,彌漫不散。
“嗚——嗚——嗚——!”
就在林逸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廢舊鐵器堆後的刹那,三聲短促、淒厲、如同夜梟哀鳴般的骨哨聲,猛地從鐵匠鋪的方向響起,瞬間撕裂了黑石鎮夜空下相對“寧靜”的喧囂!
這哨音尖銳、穿透力極強,帶著一種獨特的、令人心悸的韻律,如同冰冷的刀片刮過全鎮的耳膜!
黑石鎮各處,幾處看似普通的石屋窗戶瞬間被推開。一些原本在陰影中懶散靠坐、或是看似漫無目的遊蕩的身影,同時停下了動作,齊刷刷地抬頭,目光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銳利地刺向哨音傳來的方向——黑巷子深處!
血牙幫的——血獠哨!最高級別的警報!意味著有核心成員遭遇重創或死亡,以及……凶徒在逃!
林逸的身影消失在廢鐵堆後的陰影裏,背後是疤爺瘋狂的咆哮和幫眾的怒吼。他急促的喘息在狹窄的通道中回蕩,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血腥和鐵鏽味。懷裏的獸核緊貼著皮膚,傳來微弱的脈動,錢袋沉甸甸地墜在腰間。手中淬毒的骨刀冰冷刺骨,刀尖的黑血滴落在塵土上,發出輕微的“嗒”聲。
他剛衝出廢鐵堆,眼前是黑巷子另一端稍微開闊些的街口,月光勉強照亮濕滑的石板路。隻要衝出去,混入主街的人流……
嗚——嗚——嗚——!
淒厲如刀刮骨的三聲血獠哨,如同索命魔音,毫無征兆地撕裂夜空,狠狠撞進林逸的耳膜!這聲音……比鐵匠鋪的骨哨更尖銳!更急促!帶著一種宣告死亡的冰冷韻律!
林逸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冰手狠狠攥住,瞬間停止了跳動!他猛地刹住腳步,背靠冰冷的石牆,驚駭地抬頭望向哨音傳來的方向——並非鐵匠鋪,而是來自鎮子更中心、更權威的區域!
一隊五人身著統一製式、保養良好的深棕色硬皮甲,胸前用銀線繡著一個精致的、天秤與算盤交織徽記的巡邏隊,正邁著整齊有力的步伐在主街巡視。為首的小隊長身形挺拔,麵容冷峻,腰間挎著精鋼長劍。
血獠哨響起的瞬間,整個小隊如同精密的機器,瞬間停下腳步!所有人臉上懶散或嚴肅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度戒備的銳利!小隊長猛地抬手,動作幹淨利落。
“血牙幫的‘血獠’!最高警報!”小隊長的聲音冰冷如鐵,瞬間傳遍整條街道,“所有人原地不動!封鎖所有通往‘黑巷區’的街口!發現可疑凶徒——持毒刀,襲殺血牙幫眾者……”他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過瞬間變得死寂、人人麵露驚恐的街道,吐出兩個字,如同冰珠砸落石板:
“格殺勿論!”
命令如同冰冷的潮水,隨著小隊成員迅速散開、拔出兵刃的動作,瞬間席卷了整個黑石鎮的核心區域。通往黑巷子的幾個主要岔路口,迅速被閃著寒光的矛尖封鎖。
林逸剛從黑巷的陰影中探出半個身子,瞳孔驟然收縮!
月光下,距離他不到二十步的主街岔口,兩名商盟巡邏兵已然轉身,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瞬間鎖定了他染血的皮甲、手中那柄在月光下幽幽泛著綠芒的淬毒骨刀,以及臉上尚未褪盡的凶狠與驚惶!
空氣,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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