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濺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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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
    巷道裏隻剩下頭目斷斷續續的、如同破風箱般的痛苦呻吟,以及那兩個疊在一起、迅速走向僵硬的屍體。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苦杏仁的甜腥,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死亡氣息,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
    剩餘的幾名血牙幫眾徹底懵了。他們臉上的凶悍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慘白和深入骨髓的恐懼。握著短刀和棍棒的手在不受控製地顫抖,眼神死死盯著地上那兩具死狀詭異的屍體,又驚恐地掃向那個滿身血汙、如同地獄爬出的煞星般的少年。那把還插在同伴肋下的淬毒骨刀,幽綠的刃口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他們的無能。
    “鬼…鬼啊!”不知是誰先崩潰地發出一聲變了調的尖叫,下意識地踉蹌著後退。
    恐懼如同瘟疫,瞬間擊垮了這群烏合之眾僅存的鬥誌。他們像被驚散的烏鴉,再也顧不上什麽幫規、什麽頭目,隻想離這個殺神遠一點,再遠一點!狹窄的巷道反而成了阻礙,幾個人互相推搡著,驚恐地向巷口方向退去,甚至有人被地上的汙穢絆倒,連滾帶爬。
    老疤頭那張布滿疤痕的臉,此刻僵硬得如同風幹的岩石。渾濁的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巷道裏血腥的一幕,握著鐵鉗的手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微微顫抖。他在這裏混了大半輩子,見過血,見過狠人,但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如此高效、如此令人膽寒的殺戮!那小子出手的狠辣和精準,簡直不像人!
    尤其是那淬毒骨刀見血封喉的恐怖效果,更是讓他心底發寒。這刀是他親手處理的,上麵的毒…他比誰都清楚厲害!這小子…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路?葬魂澤爬出來的怪物嗎?
    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老疤頭的脊椎爬上後腦。他猛地一個激靈,意識到一個更可怕的事實——頭目廢了,老六和老七死了,剩下的人嚇破了膽…血牙幫在黑巷的據點,算是被這小子一個人給挑了!幫主震怒之下…自己這個看店的,絕對脫不了幹係!
    恐懼瞬間壓倒了看戲的心態。老疤頭肥胖的身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敏捷,他像隻受驚的肥老鼠,猛地縮回鋪子裏,“砰”地一聲死死關上了那扇破舊的木門!插銷落下的聲音帶著急促的顫抖。他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大口喘著粗氣,心髒狂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完了!這下全完了!黑巷的天,要塌了!
    劇烈的喘息如同拉破的風箱,每一次都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灼燒著林逸的喉嚨。後背的鞭傷在剛才的劇烈動作下再次崩裂,火辣辣的痛感混合著冷汗,濕透了破爛的內衫。右手的骨裂處傳來鑽心的刺痛,左臂的撕裂傷也在一跳一跳地提醒他身體的極限。
    眼前血牙幫眾的潰退,並未帶來絲毫輕鬆。他知道,這短暫的死寂是風暴眼,是更猛烈報複的前奏!必須立刻離開!離開這條該死的黑巷!離開黑石鎮!
    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間鎖定了地上兩個關鍵點:
    那顆墨綠色的幽狼獸核!它正安靜地躺在汙穢的泥水裏,距離頭目翻滾哀嚎的地方不遠,依舊散發著微弱而溫潤的生命脈動。那是他活下去的資本,是通往《玄天通鑒》的鑰匙!絕不能丟!
    頭目腰間!那個鼓鼓囊囊、用粗糙獸皮縫製的錢袋!在灰白視野中,它甚至比其他東西更“亮”一些——那是生存的希望!
    沒有一絲猶豫!林逸像一頭撲向獵物的餓狼,猛地向前竄出!動作因傷痛而有些踉蹌,卻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凶狠氣勢。他無視了地上翻滾哀嚎、斷腕處血流如注的頭目那怨毒到極致的目光,也完全無視了那幾個正在巷口驚恐推搡的殘餘幫眾。
    他閃電般彎腰,左手精準地撈起沾滿泥汙的幽狼獸核!入手冰涼而沉重,那熟悉的脈動感讓他心頭稍安。緊接著,右手忍著骨裂的劇痛,一把扯下頭目腰間那個沉甸甸的錢袋!粗糙的獸皮入手帶著人體的餘溫和血腥氣。
    “小…雜種…血牙幫…不會放過你…”頭目因失血和劇痛而扭曲的臉上,擠出惡毒的詛咒,僅剩的左手徒勞地想去抓林逸的腳踝。
    林逸看都沒看他一眼,仿佛那隻是一塊礙事的垃圾。他抓著錢袋和獸核,猛地直起身。冰冷的視線如同刮骨的刀子,掃過巷口那幾個驚恐後退的幫眾。
    “擋我者死!”
    嘶啞的聲音不大,卻如同九幽寒冰,帶著剛剛手刃兩人的血腥煞氣,狠狠砸在剩餘幫眾的心坎上!
    那幾個幫眾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身體猛地一僵,臉色慘白如紙。看著林逸手中那柄還插在同伴屍體上、泛著幽綠光澤的骨刀雖然林逸沒去拔,但那景象本身就是最大的威懾),再對上林逸那雙翻湧著冰冷殺意的眼睛,他們最後一絲抵抗的勇氣也徹底煙消雲散。
    “讓…讓開!快讓開!”有人驚恐地尖叫著,拚命往旁邊擠。
    狹窄的巷口瞬間被讓開一條通路。
    林逸沒有絲毫停留,將獸核和錢袋死死塞進懷裏,撞開擋在身前的一個嚇得腿軟的幫眾,朝著巷口外那片相對開闊、卻依舊危機四伏的街道陰影,亡命狂奔而去!每一步踏下,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帶來撕裂般的痛楚,但他不敢停,也不能停!身後,是地獄的入口,他必須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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